“可你還沒放下……”若是換一個人說這話,葉尚秀十有八、九要炸,但是換成這個女人說,他卻選擇了沉默,或者說預設,“你打小就是這個性格,屬下很早就知道,這會吃大虧。”

葉尚秀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在誰的面前都能強硬冷漠,唯獨面前這個人可以毫無芥蒂地展示最真實的一面。不,以前還有一個女人,只可惜現在已經不屬於他了。

“阿琢,現在就不舊事重提了……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到時候希望你能配合一下。”葉尚秀抬首看著對面的女人,“這事情也許有些為難,我知道自己的事情瞞不過你,你也會抗拒,但是……我第一次用自己作為宗主的身份要求你,務必完成這樁事情。”

那個叫阿琢的女人聽了之後,木訥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柔色褪去,僅剩陰沉孤僻。

“這次聯邦之行雖然多有坎坷,但我也摸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只是現在我暫時不能將真相告知與你。我接下來要去做一些佈置,事情有些棘手和麻煩,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大概沒辦法顧慮到你……所以阿琢,我想將你託付給另一個人,務必將她當成我一樣來對待。”

阿琢張了張嘴,完全深黑的眸子終於出現一絲絲人性化的波動,“暫時的,還是永遠?”

葉尚秀怔了一下,良久才緩緩一笑,輕聲道,“我回來的話,繼續當你的宗主,要是回不來,跟著那個丫頭吧。不過你放心,我會努力活著回來,不會一時腦抽做出什麼自虐的事情。”

畢竟是看著葉尚秀從一團粉嫩嫩的小糰子長成如今成熟模樣的人,她對葉尚秀再瞭解不過。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依舊有些茫然,胸腔堵得慌,“你父親以前也這麼說過……”

可是那人卻沒有依照諾言回來,現在他的兒子也對自己這麼說,彷彿像是一個輪迴詛咒。

“我比他優秀多了,怎麼可能輕易狗帶?”葉尚秀深吸一口氣,認真許諾,“要是我回來了,到時候第一時間就接你走。要是沒回來,你就好好守著那個丫頭吧,她會是一個好宗主。”

雖然古老的家族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阿琢身上的秘密似乎格外多。

按照家族資料記載,她存在的時間一直可以追溯到極其遙遠的過去,彷彿在他家族還沒建立的時候,阿琢就已經存在了。守著每一代家族繼任者,誰也不知道她到底為了什麼。

但不管阿琢的目的是什麼,這個女人的確守著他慢慢長大,意義遠比母親更加重要。

當然,最讓葉尚秀頭疼的是,阿琢格外固執,一直都喜歡以下屬的身份自居。

小時候他不懂,長大之後制止很多次,她依舊是我行我素,要是真的惹急了,還喜歡用那雙深幽到沒有絲毫光彩的眸子盯著他,直到他退讓為止。

“丫頭?宗主的女兒麼?”阿琢眸色亮了亮,終於露出一絲絲期待的神采。

葉尚秀一滯,苦笑著說道,“不是,她不是我的女兒,但對我來說,也是挺重要的存在。一個很有趣的小丫頭,我想她的性格應該很適合阿琢,你們說不定會相處愉快。”

想想仲孫沅那個人小鬼大的性格,完全不符合年紀的沉穩和理智,她和阿琢湊到一塊兒,那簡直是移動的冷場王,走到哪裡哪裡尷尬。想想那個畫面,似乎也挺有趣。

聽到不是葉尚秀的血脈,阿琢的熱情就熄滅了,“你該知道,不是你的血脈,對屬下沒用。”

說阿琢是人,但她的壽命完全違反了生死輪迴,簡直就是所有科學家夢寐以求的“長生不老”的研究標本。說她不是人,各方面的資料又顯示正常,根本無從反駁。

唯一清楚的是,阿琢也會經歷年輕和衰老的過程,這個過程的長短要取決於她所服從的主人,也就是“宗主”。宗主越強,阿琢就能維持年輕狀態越久。當宗主死亡或者衰老,阿琢也會漸漸走向長眠,直到下一個宗主用血脈喚醒她,讓她的身體回到七歲女童狀態。

因為阿琢的特殊,她的存在一直只有家族的族長、繼承者和長老們知道。到底傳承了那麼多代,再怎麼特殊,阿琢的異常對他們來說也是極其正常的……

要不是那些原因,葉尚秀也想留下後代,至少還能照顧阿琢,可現在,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那個孩子叫什麼?”阿琢一早就知道葉尚秀的決定,作為守護之人,她不會違反宗主的任何命令,既然葉尚秀讓她去別人身邊,她照做便是。到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她叫仲孫沅……”葉尚秀淡笑著說道,頓了一頓之後,又道,“她的女兒……”

仲孫沅這個姓氏很稀少,但名字並沒什麼特殊的,一聽就知道是個小姑娘的名諱。

然而葉尚秀怎麼也沒想到,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阿琢,一聽到這個名字,身體像是通了電一樣猛地顫了顫,萬年不變的木訥表情出現巨大裂痕,連捏碎了桌上茶具都不自知。

“阿琢,你怎麼了?”葉尚秀一驚,正想起身上前,只見阿琢已經恢復常態,彷彿之前的場景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覺。不過,那模樣的確挺嚇人的,弄得葉尚秀小心肝兒一上一下。

“仲孫……沅?”阿琢將這個名字含在嘴裡細細唸了一遍,只覺得簡簡單單三個字充滿了某種魅力,空蕩蕩的胸腔傳來強烈的跳動聲響,彷彿驚雷一般在腦海中炸開了。

葉尚秀小心翼翼看著阿琢,生怕她下一瞬就發生什麼意外。

良久,阿琢才回道,“沒什麼,屬下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

葉尚秀:“……”哄小孩兒呢!單純只是好聽的話,會有那樣異常的反應?

“屬下真的沒事兒,只是覺得……覺得十分……十分激動……這名字,好熟悉……”阿琢的描述讓葉尚秀越發驚悚,萬年面癱冷淡的阿琢竟然會說出激動這樣的字眼,確定沒生病?

阿琢的來歷連家族記載都說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可能見過仲孫沅。

既然如此,想來是阿琢在什麼時候聽過同樣的名字?看阿琢的反應,似乎還不算壞事兒。

“你……討厭這個名字麼?”葉尚秀試探著問了一句,他讓阿琢跟著仲孫沅,除了保護仲孫沅之外,還有讓仲孫沅照顧阿琢的意思。要是這兩人相處不好,他也不想阿琢委屈。

“不討厭,我很喜歡!”說罷,阿琢還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都忘了自稱下屬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為何會在阿琢眼睛裡看到類似……痴漢一般的色彩?

其實阿琢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對這個名字產生那麼大的反應,那種感覺就好像她一直一直在等這麼一個人,漫長到她都遺忘自己在等誰了。現在陡然聽到,宛如春雷炸耳。

“額,阿琢喜歡就好。”訕訕大半天,葉尚秀也才說出這麼一句。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就算活著回來,說不定也沒辦法把她從仲孫沅身邊拉走з∠

阿琢比葉尚秀還要心急,這讓他有一種微妙的……即將被拋棄的錯覺

雖然挺心塞的,不過阿琢能喜歡仲孫沅,他也可以含笑九……呸!可以欣慰了!

且說另一邊,一群星盜故意挽留仲孫沅一行人,自然是為了“智取”那一架機甲。

趁著機甲主人休息的時候將機甲收入囊中,無疑是最為妥當的做法,葉尚秀也知道這些傢伙的小九九,也沒拆穿。於是,這臺珍貴無比的機甲就被星盜頭子“笑納”了。

確定機甲到手,葉尚秀等人的戰鬥力自然也會大幅度下降,此時又上了賊船,怎麼處置還不是任由他們決定?美人就在眼前,不遲到嘴裡怎麼也無法安心。

一想到葉尚秀俊美的容顏,頓時心癢難當,迫不及待就想找人一親芳澤了。

聽到訪問鈴聲響起,李軒看了眼依舊打坐修煉的仲孫沅,默默起身去開門,入眼便是星盜頭子肥碩醜陋的身軀。他表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上萬點暴擊傷害,但仍舊默默側開身子。

雖然語言不通,但該有的禮貌還是不能少的,殊不知這些人心懷不軌,來意不善。

“不知道先生這麼晚了來這裡,有什麼要緊事情麼?”

李軒用聯邦通用語問道,下一秒嗡嗡刺耳的響聲傳入耳膜,弄得耳朵生疼。雖然上一次損傷已經好了,但也需要休養時間,現在魔音灌耳,他有種再耳聾一次的衝動。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東西,抬手就拉著李軒的手臂。

要知道這位星盜頭子可是異族,看著有些節肢軟體生物的特徵。雖然也是雙足行走,和人類相仿,但他的手臂卻和人類截然不同,一條手臂有李軒大腿那麼粗壯,手臂肌膚也有些粘稠的觸感,手指有些像青蛙的蹼,接觸之後十分粘稠,汗毛都要炸開了。

“等等先生,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李軒下意識有些噁心反胃,這個傢伙抓人手就算了,毛毛躁躁摸來摸去是幾個意思?他都恨不得衝到衛生間好好洗手消毒了。

語言不通的悲哀在於,李軒不懂對方說了啥,這位星盜頭子也不在乎李軒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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