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個可能……”李軒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連忙示意蔣默燕藏好,別說話,“他們似乎向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快點躲好,等會兒別說話了……”

李軒緊張地攥緊自己的手,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沒過多久,那幾個學生開口說話了。為了讓聽力沒有那麼變、態的蔣默燕知道那些人說什麼,李軒快速將聽到的話寫下來。

聽著聽著,李軒和蔣默燕臉色都不是很好。疑似凝聚意識,無法感知外界的仲孫沅更是露出絲絲譏諷的笑意……她的預感是正確的,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去救什麼西摩西亞少年。

四人中唯一的女生趴在一個男生背上,頤氣指使,表情和口氣都不怎麼和婉,“都這個時候了,那個奴隸的辦事能力真低,竟然還沒將墨羽雕的蛋帶回來,簡直就是廢物!”

“呵呵,生什麼氣?反正我們的目標就是墨羽雕的頭頭,給你帶鳥蛋,不過是順道。你應該搞清楚事情的重點,他有別的任務,不是專門給你去弄什麼蛋的!”

說話的人是個少年,聲音溫柔而清爽。光是聽聲音,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仲孫沅一下子就認出他的身份,那個少女的哥哥!在航艦上當和事佬,打算收買她的傢伙。

少女晃了晃雙腿,完全不顧揹著她的男生緊繃的神經,臉上全是不悅之色。這片地方沒有多少地裂,但黑色的岩石上佈滿黏膩的液體,要是沒有控制好重心,很容易滑倒的。

“你要什麼我不管,但我就是要墨羽雕的蛋,要是沒有蛋,我就腦給你看。到時候引來天上的畜牲,大家一塊兒玩完好了。”說罷,少女嬌俏的銀鈴笑聲帶著十二分的愉悅。

仲孫沅和李軒紛紛囧了,前者的感觸更加深刻。在她眼裡,那個少女只是被寵壞了,做事囂張,脾氣不好,但沒想到對方骨子裡還有這樣破罐子破摔的狠辣。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少女的哥哥就是她的剋星,一句話就將少女說得不敢吱聲。

他平靜地說,“既然你這麼不怕死,我就讓人把你丟出去,被你口中的畜牲分屍了,你也別怨我。放心,我們都能走到這裡,自然有辦法逃開那些畜牲的攻擊,可你就難說了。”

少女安靜一會兒,又開始嘀咕。仲孫沅和李軒聽了個全場,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那個西摩西亞少年身上帶著不少殺傷性巨大的武器,完全就是人體火藥攜帶者!

他被墨羽雕抓走,也是設計好的。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少女想要養一隻墨羽雕,但是墨羽雕成長之後基本沒有被馴化當寵物的可能,所以她將主意打到墨羽雕蛋身上。

只是這裡的墨羽雕警惕性太高,他們也不知道鳥巢在哪裡。然後少女就想出一個毒計,讓西摩西亞少年佯裝昏迷被天空掠過的墨羽雕抓走,到了巢穴就能偷鳥蛋了。

而少女的哥哥也是心狠手辣的主,他聽家裡人說過,這個地方的異獸很特殊,若是碰上了,能殺就殺。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隱約知道異獸身體裡恐怕藏著什麼秘密。

不幸的是,這個地方的異獸都不大好惹,他也解剖過幾只實力微弱的異獸,完全沒有發現。

但墨羽雕的等級比較高,說不定能有意外發現?藉著妹妹的毒計,他乾脆將讓那個奴隸攜帶不少殺傷性巨大的火藥,偷了蛋,找個機會偷襲墨羽雕,最好將它們的巢穴都炸掉!

怎麼說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段數一個比一個高!只是墨羽雕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死的生物?人家可是有等同於築基大圓滿的BOSS坐鎮啊,這對兄妹想法未免太傻白甜。

不過,成年墨羽雕雖然不會死,但是滿滿一個懸崖的鳥蛋卻保不住。

鳥蛋全部陣亡,墨羽雕肯定會狂暴,整個族群都會發狂獵殺領地內一切可疑人員……熊孩子喜歡作死無所謂,為何要牽連旁人?虧得她難得大發善心去救人,可對方呢?打臉啪啪響!

仲孫沅眼神一暗,被她控制的墨羽雕也流露出不善的眼神。好不容易恢復體力,準備潛入的西摩西亞少年肌肉猛地緊繃起來,他已經擬化出雙腿,可以站起來了。

“西摩西亞的小崽子,作死也要有個限度!”

西摩西亞少年驚恐地睜大眼睛,左顧右盼,想要找出那個聲音的來源。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帶著清冷味道的女聲來自眼前這隻龐大的墨羽雕,更何況對方並沒有張嘴。

仲孫沅控制大雕抬起一隻爪,給了少年一爪子,輕輕鬆鬆將他拍到一群血淋淋的食物中間,“給你兩個建議,在這裡裝死裝到你家主人上來。要麼,我直接了斷你這條命!”

“你……會說話?”西摩西亞少年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失血過多的臉越發蒼白了。

“不是我說話,難道是你說話麼?”墨羽雕甩給少年一個明顯至極的鄙視眼神,對方用利爪點了點腳下,“我知道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不想死的話,立刻離開。有膽子來偷鳥蛋,準備偷襲墨羽雕族群,你難道沒有這個本事離開這裡?”

雖然自己也是準偷蛋賊,但仲孫沅不會將整個墨羽雕都惹毛。作死可以啊,但是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都作死了,那就是愚不可及了!她可不想面對數千只發飆的墨羽雕!

西摩西亞少年冷靜下來,這才發現眼前的大雕並沒有張口說話,那個聲音是直接出現在自己腦海的!這是什麼能力?他越發緊張,喉結蠕動的速度和幅度也增加不少。

過了會兒,他壯著膽子說道,“抱歉,兩個選擇我都不會選……我必須完成自己的任務。”

仲孫沅嗤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麼忠心的奴隸,我想你的主人對你應該不怎麼好吧?何必這麼一板一眼,將她的命令當成聖旨一般去執行?你只是她眼中可有可無的玩物。”

奴隸是被壓迫的種群,更別說西摩西亞奴並非天生的奴隸。

在遙遠的海洋之中,大部分西摩西亞人依舊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大海之中,變成奴隸的,都是當年參與戰爭的西摩西亞戰士和失敗的高官和家屬。

他們侵、略人類沿海城市,屠戮數千萬人類,然後被聯邦出兵鎮壓。

為了止息戰爭,平息人類的怒火,勢必要有人站出來為這樁戰爭負責。

所以,很多涉及戰爭的西摩西亞貴族和高官就被牽連了,昔日高高在上過著優越的生活,如今卻成了整個星際中最低賤的奴隸。

但凡是有血性的,誰甘心自己的下場?仲孫沅就不相信眼前的少年不怨恨!

就算不暗中捅主人一刀子,做事情也會消極怠工……但是這個少年……不大一樣……

仲孫沅的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一樣插進少年的心臟,鮮血淋漓。他精緻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譏笑和無奈,“若是可以,我也想違抗。只是,這裡……還有這裡……反抗不了。”

他指指自己身上戴的金屬圈,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腦,“這裡,已經沒有所謂的怨恨和仇視。長這麼大,我甚至連怨恨是什麼感覺都不知道……你知道麼?”

仲孫沅眼神沉了沉,她當然明白少年的意思。

金屬圈不僅僅是奴隸的標誌,還有強有力的約束。

他的大腦也被做過手腳,雖然有產生怨恨和生氣之類的負面情緒,但也只是有這種情緒。

他知道自己在怨恨,可情緒卻一片平靜。

在少年看來,他從有意識開始,就不知道什麼叫生氣,什麼叫怨恨,什麼叫不開心……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若是這麼做,墨羽雕不會時幾隻,頂多重傷。但是這裡的新生命和墨羽雕蛋,以及你的小命……那就徹底葬送了。墨羽雕很看重幼崽,你這麼做,無異於是拔老虎鬍鬚……它們會讓所有的學生知道它們的憤怒!”

少年聽了沉默一會兒,光是這點談話,他就聽出來了。眼前的墨羽雕也不是真的墨羽雕,至少控制思維的是一個學生……或者說是控獸師?

沒想到這一屆學生中還有這種能力的人。

“然後呢?反正無所謂啊……”少年似乎力竭一般癱坐在地上,背後是一群摞在一起的鮮血淋漓的幼雕食物,他精緻娟秀的容顏卻綻放出極好看的笑容,“反正你們也不會死,天腦會保佑你們的。只是成績稍微差一些,只要還有性命,誰會在乎成績?”

仲孫沅抽了抽嘴角,她算是明白了,啥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個少女和少年都是心狠手辣的熊孩子,三觀歪到爪哇國了,面前這個西摩西亞奴隸也不示弱。三個傢伙,都是秉持【我不好過,我讓別人也不好過;我從來不關心自己,要是作死的時候能拉著別人一塊兒倒黴也算賺了】的主!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太正確了!

那隻大雕的眼神流露出幾分人性化的嘲笑,“你真的以為……天腦是無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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