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抓鬼
抓與不抓。
村民產生不同聲音。
以大奎、常山為首，還有那幫惟恐天下不亂的年輕後生，說今天不抓，水猴子遲早拉人下水，那會就晚了。
而迷糊叔、老亮叔、菸袋叔一眾老人和村裡婦女死活不同意，認為水猴子是邪物，抓到抓不到對村子都不好，還不如放炮把水猴子趕走，井水不犯河水。
於是兩個聲音迅速在村子裡傳開。
年輕人肯定不是相信什麼水猴子傳說，都什麼年代了，還保留封建迷信，水猴子說白了就是一種稀有的野生動物。
歲數大的老人和婦女則是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趕走絕不能抓。
遊客站在旁邊看熱鬧，時不時插兩句發表個人意見。
雙方人聚在小廣場吵翻天，反正誰也無法說服誰。
甚至還有些老人直接坐在土壩邊，誰敢下塘就鬧誰。
一時間，兩邊僵持。
“對了，春生，去找李村長沒，這麼大的事，村委會咋就你一個人露面。”有人看到人群裡勸說的春生，連忙問道。
“不是個啥，李村長咋不出來。”
“這麼大個事，你管衛生的有屁用。”
“李村長人呢？”
春生一臉苦相，當自己不願讓村長出來主持大局，可電話打不通啊，不光李村長的電話打不通，方副村長的電話也打不通。
“各位，別叫喚了，我讓建軍去找村長了。”
李家老宅。
稻場裡一片寂靜，李紅兵蹲在屋簷下喝著苞谷糊。
別說，昨晚光顧著喝酒划拳，這苞谷糝味道真不錯，色澤金黃，口感細膩，苞谷香味濃郁，還有淡淡甜味。
本源之力出品，必是精品。
“杏兒，餓不餓，喝口苞谷糝不？”沿著碗邊美美吸溜一口苞谷糝，李紅兵衝著窗戶喊道。
一陣微風吹過。
李紅兵為難嘆口氣，要是以前還會扔個枕頭，今兒連枕頭都不扔，估摸杏兒是真生氣了。
可也不能怪我，誰知道崹參酒勁會那麼大，連千杯不醉的自己都中招。
唉！
自己都這樣，不知道王茜嫂子受不受得了。
正想著，牆上大門可視電話響起聲音。
李紅兵走近看到是神情焦急，滿頭大汗的建軍，按下開門鍵。
不一會。
建軍急匆匆跑進稻場，看到蹲在房簷下的李紅兵，嚷嚷道，“哥，大事不好了，咱們村口堰塘出水猴子了！”
喝苞谷糝要有技巧，要一層一層喝，表面涼的一層喝完，再喝下一層，要不然容易燙嘴。
建軍這一嗓子，讓李紅兵猛喝了一大口苞谷糝，滾燙苞谷糝在嘴裡翻滾，燙的李紅兵呲牙咧嘴，跑進廚房，灌了一大口涼水才止住疼，走出廚房沒好氣的看著建軍。
“你瞎喊個求，差點沒燙死我，什麼水猴子，火猴子，你咋也搞起封建迷信。”
建軍一邊解釋，一邊比劃。
“哥，是真的有水猴子，昨晚上有個遊客拍照片了，早上大奎叔、常山叔、迷糊叔、菸袋叔還有我爹，去堰塘專門看過，確實有東西，長的跟人一樣，有三條腿。”
“村口小廣場都吵翻天了，大奎叔要去抓，菸袋叔不讓，你趕緊去看看。”
人，三條腿，吵架？
李紅兵立馬認真起來，“你確定大奎和常山說是水猴子，不是其它野物。”
嗯！
建軍連忙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
如果是大奎和常山確認過，那問題就大了，他倆可是老獵人，應該不會亂說。
“走，去看看！”李紅兵從堂屋裡拿出外掛披上，路過老橡樹時讓虎皮鸚鵡去草甸找大花，讓它們去村裡找自己。
不多會。
李紅兵來到村口，看到茫茫多的村民和遊客，吵的臉紅脖子粗，趕忙走進人群。
“快讓讓，李村長來了。”
“紅兵啊，你要好好跟這些後生說說，水猴子招惹不得。”
“誰說招惹不得，紅兵叔，今天不抓，明兒水猴子就要出來害人。”
“你個小娃子知道個屁，在胡球說揍你孃的。”
“五爹，我娘你是侄女，你去打啊！”
“你你.孽畜。”
七嘴八舌的吵鬧聲，聽的李紅兵腦瓜子嗡嗡響。
來到戲臺，下過堰塘的村民全站在臺上，分成兩撥人對峙。
李紅兵走上臺，也不囉嗦，直接伸手問道，“照片呢，拿來我看看！”
不管別人說的天花亂墜，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從大奎手裡接過照片，李紅兵眼睛一掃，目光頓了片刻。
照片裡拍堰塘確實沒錯，可荷葉叢裡那兩道白色人影是啥玩意？
難道還真有水猴子。
以前沒聽村裡人說過，爺爺在的時候也沒聽說過。
李紅兵抬頭看向大奎，“真是水猴子？”
“不知道，反正是兩個大物，常老哥也認過，山裡從來沒見過這樣野物。”大奎不敢添油加醋，依著自己看到的實際情況，實話實說。
旁邊常山點點頭，“李村長，大奎說的沒錯，有兩頭大五，我跑這麼多年山，頭一次見。”
好吧！
對於其他人李紅兵不相信，可常山哥人品那是沒跑。
“最後在哪發現的？”
李紅旗連忙跳出來邀功，“就在堰塘外面的爛泥地，勝利帶人守著，不準外人靠近。”
“走，去看看！”
李紅兵懶得搭理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攪屎棍，跳下戲臺大步走向堰塘，擁堵的人群紛紛讓出一條路。
來到堰塘。
有大奎和常山帶路，來到那塊爛泥地，七扭八拐的痕跡就像蛇在上面經過，還有岸邊已經乾枯的幾滴血跡。
兩位老獵人再次把推測的經過講解給李紅兵聽。
有爪子，有三條腿，善於游水不善爬行。
還真特麼是水猴子？
聽完連李紅兵也迷糊了，這完全推翻三十六年來的認知。
“紅兵啊，可不能抓，攆走就行，要不然水猴子會報復，禍害村子的。”老亮叔拿出那套封建說詞。
“叔，你說怎麼攆。”李紅兵指著佔地上十畝的大堰塘，“要是小水塘，攆就攆，這麼大的水塘往那攆。”
老亮叔抖了抖嘴角，“那那用炮仗攆跑。”
您老把水猴子當年獸趕呢！
那玩意先不說怕不怕炮仗，躲在水底聽得見？
李紅兵忍不住笑了，轉頭看向福勝，“這堰塘有多久沒清淤過了！”
多少年？
福勝心裡擺著指頭算一遍，“估摸有二、三十年沒清過。”
二、三十年！！！
好傢伙，這長時間沒清淤，難怪水裡面有東西。
李紅兵有些小驚訝，按說堰塘三年就要清理一次，要不然淤泥堆積，容易發生堵塞、潰壩危險。
“通知生產小隊長，按小隊安排人來清理堰塘，順便看看水猴子是個啥玩意，來草溝村混，問過我沒有？”
清堰塘？
在場村民大為震驚，就連那些喳喳呼呼要抓水猴子的年輕後生，也不敢吭聲了，說說而已，李紅兵咋還當真了。
“還不快去，就算沒有水猴子，堰塘裡淤泥也該清出來，要是哪天下大雨，把堰塘沖垮也是個麻煩事。”
一聲令下，村民縱然再不願意，也不敢不聽李紅兵的指揮，紛紛轉身走回村裡叫人。
見村民走遠，李紅兵小聲說道。
“大奎，常山哥，等會你們帶上村裡獵人在堰塘邊盯著，萬一真有東西，千萬別讓它傷到人。”
“紅兵叔，要不要動埋在後山的傢伙。”大奎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常山沒有問埋的啥，因為在自己村裡，後山也埋的有小秘密。
李紅兵搖搖頭，“先不動，人多口雜，遊客都在盯著，拿出來容易招惹是非，你們先去安排人手。”
安排完，李紅兵望著平靜水面。
不管你是什麼鬼東西，在老子管的村裡混飯吃，膽大包天！！
嗷嗚嗚！！！
一陣陣狼嚎聲由遠到近。
看熱鬧的遊客不怕反喜。
有啥可怕的，不就是大花、二黑、三灰、小白四條狼犬，它們可是網紅，經常有遊客給它們拍段子發到影片平臺上。
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金子，那頭膀大腰圓，一身肥膘老虎跑哪去了？
大花尋找爸爸氣味，帶著弟弟妹妹們跑到堰塘，看到烏壓壓人群，狼犬們收起慵懶模樣，警惕的走到爸爸身旁。
李紅兵擼著狼犬們的皮毛，指著爛泥地和岸邊血跡。
“你們去聞聞，看能不能找到特別氣味，還有那幾滴血，也聞聞！”
嗚嗚！！
大花點點頭，跟弟弟妹妹們，按照爸爸的命令，低頭搜尋氣味。
就在狼犬們尋找線索中。
草溝村各小組挑選的村民拿著農具趕到。
圍觀遊客看到這架勢，頓時群情激動，想不到平淡的農村旅遊竟然碰到這麼迷幻的事情。
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對於水猴子這種水鬼邪說嗤之以鼻，更多是對村民的封建迷信報以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並不影響看熱鬧。
紛紛舉起手機，拍照的拍照，攝像的攝像。
“村長，人都到齊了！”李德發扛著鋤頭走上前。
草溝村有五個生產小隊，五位小隊長依次是李德發、老亮叔、鐵柱、迷糊叔、水生，來參加堰塘清淤的隊員也都是老面孔了。
“堰塘閘口在哪？”李紅兵問道。
“我記的在堰壩那邊有個暗閘，專門排水，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迷糊叔指著不遠處堰塘一個角落。
“走，看看去，不行就拆壩！”
李紅兵接過一把鐵鍬帶頭走過去。
眾人來到閘門位置，用鐵鍬試了下位置，根本找不到閘門，常年沒有清淤，導致閘門被一層厚厚淤泥掩埋。
這下麻煩了！
如果要開啟閘門，勢必要下水，可這水裡有水猴子，誰敢下去。
再說了，水猴子找替死鬼，村裡這麼多人，不一定會找到自己頭上，大不了不到水邊。
就在村民暗暗嘀咕時候，卻看到李紅兵正在脫衣服，大夥心裡一慌，趕忙勸阻。
“紅兵叔，你咋能下水！”
“你不許下，要下也是我下，老頭子也活夠了。”
“哥，你不能下，村裡還指望你帶路呢！”
“村長，讓我下去，反正我無父無母，老光棍一個。”
“都別說了，我是五保戶，我下水！”
此時李紅兵已經脫掉衣服，露出精壯上半身，稜角分明的八塊腹肌看的村裡老孃們直犯迷糊，眼神大膽熱烈的往紅兵叔身上瞄。
真看不出來！
紅兵叔身子真棒，難怪山杏說吃不消。
上面都這好看，那下面！！
老孃們從來沒有如此迫切想要一窺大小，聽到男人們攔下紅兵叔，主動自薦下水，頓時氣的在心裡大罵。
瞧你們那副倒黴樣。
你們有啥好看的，連紅兵叔腳指甲蓋都比不上。
紅兵叔別答應，就你下，快脫啊！
似乎是聽到村裡老孃們的心聲，李紅兵看著爭先恐後要下水的村民，大手一揮。
“都別掙了，我是村長，我下水，你們搶個雞毛！！”
話雖如此，可紅兵叔對村裡貢獻太大了，少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紅兵叔。
要是水猴子把紅兵叔拉去當替死鬼，村裡就要打回原形，剛過上的好日子又要吃糠咽菜。
菸袋叔一眾老人還想說什麼，李紅兵根本不給他們機會，褲子一脫直接噗通跳進水裡。
“大奎，趕緊帶人守著！”迷糊叔急的直跺腳，趕緊讓大奎跟幾位獵人盯著水面。
堰塘水不深，有淤泥墊腳，水堪堪摸過脖子。
就是有點冷。
“把鐵鍬給我！”李紅兵在水裡喊道。
話音未落，一把鐵鍬遞過來。
接過鐵鍬，李紅兵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堰塘瞬間一片寂靜，就連土壩上的遊客不敢說話。
只見清澈水面翻起一團黑色淤泥，這有東西在水底翻騰，就是不知道是紅兵叔還是水猴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所有人第一次覺的時間過得如此之慢，慢的讓人心裡毛躁躁的。
嘩啦！
水面濺起一團水花。
緊接著，李紅兵從水底鑽出來，手裡扯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鏈。
“找到了，接住！！”
岸邊有人接鐵鏈，剩下七手八腳的把李紅兵從水裡拖上岸。
水滴順著身體滾落地，全身上下就剩一條褲衩子，緊緊貼著身體，早已等著急村裡老孃們瞬間瞪大眼睛，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
這傢伙事，真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