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儀式
“恭喜！”
“祝賀你，交換個微信，以後常聯絡。”
“美女晚上一起吃個飯。”
“以後光華醫院明日之星，以後多關照啊！”
李大夫徒弟既然選出來，大家也不在互相敵視，氣氛反而溫馨起來，都是年輕人，想的很開，選中是命好，選不中就當拜錯門，回科室一樣工作。
孫倩在眾人包圍中，耳邊環繞恭維的話，這是離開校園後第一次享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
咦！
那個提醒我的人呢？
環顧四周，孫倩看到一個落寞背影消失在電梯間。
“小孫，快換衣服進去，別讓李大夫等著急了。”王茯苓一臉羨慕的催促。
孫倩收拾好心情，告別眾人，快步跑進更衣室。
走進監護室。
看到李大夫站在病人身邊，小心走過去，不等開口就聽李大夫說道。
“會不會頭、手、足三針。”
孫倩想了想，如實說道，“導師教過，但沒有實操過。”
“過來，站我身旁。”李紅兵讓開身位，抽出一根銀針，“腦三針是指風池，完骨，天柱三個穴位的針刺療法，”
孫倩知道這是老師在帶徒弟了，傳授經驗，馬上掏出隨身帶的本子。
李紅兵看了眼，暗暗點頭，故意放慢語速。
“風池，完骨，天柱三個穴位的作用，第一，可以有效的提高椎基底動脈的供血速度，改善腦供血不足。第二，加快腦中風後遺症患者後期的恢復。第三，可以治療區域性的疾病，比如頸椎病，落枕，枕神經疼痛等。”
“風池在哪？”
正在埋頭記錄的孫倩聽到老師提問，愣了下慌忙看向徐老爺子腦袋。
“風池穴所屬經絡為足少陽膽經，在頸後區，枕骨之下，胸鎖乳突肌上端與斜方肌上端之間的凹陷中，取穴方法為在頭額後面大筋的兩旁與耳垂平行處。”
李紅兵點點頭，對於有個能舉一反三的徒弟，以後授徒能少很多麻煩。
“你學過幾種下針？”
“學過十五種，輕刺、點刺、淺刺、深刺、快刺、慢刺、直刺、斜刺、旁刺、橫刺、反刺、倒刺、多刺、少刺、重刺。”
懂這麼多針法，怎麼還在醫院當護士，李紅兵一下愣住。
孫倩似乎感覺到老師的想法，語氣帶著無奈和不甘，“現在看中醫的人不多，大都相信年長的老中醫，像我這種剛畢業的學生，沒有門路關係，只能先當護士等調劑，而且我還是女的。”
唉！老思想害人不淺。
這種事李紅兵雖然沒有見過，但從黑皮醫書中經驗傳承，早已看到太多傳男不傳女的陳舊思想，就連大醫們也逃不脫這個世俗枷鎖。
“好好學，會好的。”李紅兵輕聲說道。
“是，老師！”孫倩脆聲喊道，監護室內醫護人員目光都投向這邊，尤其王茯苓更是酸的不行，知道這是李大夫正在傳授了什麼醫術，看小孫那個開心。
但自己不能靠近，人家授徒，一個外人站在邊上偷師算什麼。
李紅兵捏住銀針，慢聲講解。
“來，看我入針，我使用的針術名為雀啄，將針刺入在孔穴中，作上下提插，如雀啄食之狀，得氣動面伸之，或推面納之。可對神經機能退或覺遲鈍的病人，能促進神經和血管組織的陽奮，增強活動力量。”
孫倩一雙美眸直勾勾盯著老師入針手法，動作看是輕盈，但她知道在一提一插之間，蘊含某種說不出的韻味。
等李紅兵紮下第一針後，扭頭看向孫倩，“可懂？”
孫倩點點頭又搖搖頭，“手法略微看懂，但老師，氣動如何掌握。”
氣動！
李紅兵陷入沉思。
自己能成為人人口中的大醫，並不是有多努力，多有天賦，而是本身就站在巨人肩膀上，從古至今數十位大醫畢生經驗傳承，再加上自然之心，才讓自己一凌絕頂。
但孫倩她沒有，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想讓她成為自己正式的徒弟，除非把五禽戲傳授給她，幫她獲得氣動，只有掌握氣動，才能真正學會針灸之術。
“老師，老師！”孫倩小聲提醒。
李紅兵回過神，仔細打量孫倩面容，“小李，你屬相是什麼？那年生人？”
啊！
不是傳授醫術，怎麼扯到屬相了？
孫倩被老師一個問題，問的措手不及，連忙說道，“屬羊，1991年3月。”
屬羊，1991年3月！
李紅兵心裡掐指一算。
辛未年辰月，此月生人，聰明靈秀，品德高尚，一生有人緣。
內有親人幫助，外有朋友貴人支援，一生幸福安康，無大災大難，能進四方之財。事業多有一番成就，晚年逍遙快樂，享受自然之福祿。
心地善良，常能寬厚待人，多有沖天之志，外柔內剛，富有責任心，凡事喜歡按部就班，思慮周全妻宜遲結婚。春、夏生人事業先敗後成，秋、冬福壽綿長，日生耐勞，夜生晚煩福廕兒孫。
再看孫倩五官。
從第一次見面時眉間隱晦，在到現如今則紅光聚頂。
此時8月仲秋，正應了那句春夏生業先敗後成，秋、冬福壽綿長。
五官面相，耳大嘴緊語平，為人誠實謙遜，守得住秘密。
“王醫生！”暗自做出決定後，李紅兵看向王茯苓，而孫倩則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那句說錯了，難道是屬相讓老師不收自己了。
“李大夫，有事？”
“孫老走沒有？”
孫老？
王茯苓想了下，搖頭道，“沒有，孫老跟醫院籌建新課題，現在正在學術廳。”
“晚上6點，請孫老來一趟我房間，就說我正式收李...”說到這裡，李紅兵遲疑一下，看向孫倩。
我的親老師哎！
孫倩臉上寫滿無語，“老師，我姓孫，孫悟空的孫，全名孫倩。”
李紅兵一點都感覺尷尬，繼續對王茯苓說道，“跟孫老說，晚上我收孫倩為室徒，請他當見證。”
“好...好的。”王茯苓結巴的回應，嫉妒目光不加掩飾投向孫倩，“恭喜了，孫大夫。”
心裡卻瘋狂咆孝。
室徒，入室徒弟，登場入室。
真特孃的走大運，還以為李大夫帶普通學生，誰曉得竟然是入室弟子，可以學師門技藝，在外面也可以光明正大用李大夫的名號。
幸福來的太突然，孫倩此時已經懵了。
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大腦一片空白。
見新徒弟這幅表情，李紅兵搖搖頭，定力還是不夠。
......
醫院會議廳。
主席臺上高高懸掛著中醫十位祖師爺畫像。
畫像下是一張八仙桌，擺著一副針匣。
李紅兵坐在主位，兩側是孫老、劉副院長、徐盛和醫院六位副院長，一旁站著滿臉不情願的王茯苓。
臺下則是坐滿醫生，四周還有攝像、拍照人員。
本來李紅兵只打算簡單辦個入門，那料劉副院長知道後，強烈反對，聲稱這件事不光是李紅兵個人的事，也是光華醫院大事，應該大辦特辦，隨即喧賓奪主，接過收徒儀式的任務。
孫倩穿著白衣，一臉緊張、激動的手捧拜師帖站在臺下。
接受自己人生中最高光時刻。
隨著掛鐘準時跳到六點整。
王茯苓上前一步，唱喊道。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今有孫倩拜入李氏醫門，孫倩辛未年辰月生人，聰明靈秀、誠實謙遜、生性善良寬厚待人，李氏醫門李紅兵，代祖為為師，收孫倩登堂入室。”
“孫倩上前，跪祖師爺，九叩首。”
臺下孫倩聽到喊自己名字，馬上按照王茯苓提前叮囑，低頭捧拜師帖走上主席臺。
來到中醫十大祖師爺的畫像下，跪地九叩首。
緊接著王茯苓又唱道。
“跪師父三叩首，投師帖。”
孫倩走到李紅兵面前，畢恭畢敬跪下磕三個頭，高舉拜師貼。
李紅兵接過拜師貼，開啟後拿起放在身邊的毛筆。
“李氏醫門源遠流長，你前面還有一位師姐，本師賜你蓮字，為蓮倩。”
王茯苓見狀，馬上進行下一步流程。
“師門宣戒規。”
李紅兵站起身，走到孫蓮倩面前。
“夫醫者，非仁愛之士，不可託也；非聰明理達，不可任也；非廉潔淳良，不可信也。是以古今用醫，必選名姓之後。其德能仁恕博愛，其智慧宣暢曲解，貫微達幽，不失細小，如此乃謂良醫。”
“李門行醫，定要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可記否。”
幕後禮儀小姐趁時端著托盤走到孫蓮倩身旁，半蹲下。
孫蓮倩神情肅穆從托盤裡端起改口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蓮倩謹記師父訓戒。”
李紅兵接過改口茶一飲而盡，掏出一冊書本，“這是為師親自撰寫的針灸、推拿之術，勤學之。”
臺下醫生們目光一亮，李大夫親自寫的醫書。
孫蓮倩接過醫書後拿出一封紅包。
李紅兵收過紅包，帶著孫蓮倩來到祖師爺畫像和爺爺針匣前，行跪拜大禮。
“禮畢！
”王茯苓高聲唱喊，結束這場拜師儀式。
接下來就是李紅兵和新徒弟合影，與參加拜師儀式的全體人員合影。
什麼叫一躍枝頭變鳳凰。
孫倩蓮現在就是。
劉副院長帶著其他副院長們，給她送來光華醫院專家聘書，享受特聘專家一切待遇，孫老則親熱與他攀談，並邀請加入新課題研究，徐盛更是大方，直接送出一套房子表示祝賀。
孫倩蓮直到跟在李紅兵回到房間，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李紅兵搖搖頭，大悲大喜，神智不清，伸手在孫倩蓮的神門穴輕輕一拍。
孫倩蓮只覺得手腕一疼，瞬間清醒過來，“師父！”
李紅兵指了指腦袋，“去洗把臉，我要傳給你本門秘傳醫術。”
秘傳醫術！
孫倩蓮精神一震，趕忙跑到衛生間，用冷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再次回到客廳，見師父站在客廳中央，茶几被推倒一旁。
“過來！”
“本門學醫必先掌握五禽戲。”
五禽戲？
孫蓮倩一頭霧水。
在醫學院就學過，似乎沒有特別之處，跟八段錦、金剛功合稱養生三大功，年輕人誰學這個。
“收起你那無知表情，那些養生功能跟我的五禽戲相比，過來站好。”
李紅兵臉一板，不知從哪掏出一根木棍，指著面前。
教徒弟學習五禽戲就不能跟教山杏那樣貼在一起了，不過好在自然之心幾次升級後，本源之力已經無需手把手傳送，只要在一米範圍內就可以投入體內。
“雙腳分開挺直身軀，五指張開，虎口撐圓，第一、二指關節彎曲內扣。”
“對，就這樣，腿不要分太開，你蹲馬步呢？”
啪！
一棍子打在孫蓮倩腿上，疼的她淚水在眼眶裡翻滾，可看到師父嚴厲表情，只能緊緊抿住嘴巴，仔細聽師父的話。
“很好，就這樣，兩手掌心向下，十指撐開，再彎曲成虎爪狀，目視兩掌。”
教學同時，李紅兵控制本源之力順著氣運路線在身體孫蓮倩內遊走。
接下來。
熊戲。
鹿戲。
猿戲。
鳥戲。
一套完整五禽戲練習結束，孫蓮倩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在五臟六腑流轉而出，身體由內向外散發出舒爽感。
這就是氣動？
孫蓮倩眼中迸發出光彩。
“感覺到了嗎？”李紅兵澹澹問道。
嗯嗯嗯！
孫蓮倩不住點頭，驚喜的無以言表。
“記住氣運路線，每天早晚各練一次，我會留在醫院教你一個星期，現在滾蛋，我要休息了。”李紅兵指向房門。
“可是...師父，拜師第一天不是要給師父洗腳？”孫蓮倩皺眉問道。
洗腳？
那特麼的規矩？
“誰告訴你的？”李紅兵問道。
孫蓮倩臉色羞紅，“王醫生，他說拜師第一天就要給師父洗腳，還要搓背。”
王茯苓！
李紅兵牙齦一緊，舉起手裡木棍，“你再不滾蛋，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棍澡。”
“師父我錯了！明早我給你送早飯。”
孫蓮倩一臉偷笑，腳步輕快旁跑出房間。
等到房間安靜下來，李紅兵惆悵的看著趴在角落的大花。
“大花，現在孩子都這麼沒大沒小，安娜是這樣，收的徒弟也這樣。”
嗷嗚！
活該是種病。
大花抬頭望了爸爸一眼，無趣的繼續打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