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你讓我拿什麼理智（下）
“你控制不了她？”穆爾塔震驚的說道。
“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馬寧澤不在意的問道。
“意味著你將整個人類的未來，當做賭注！”穆爾塔癲狂的大叫。
“意味著如果她……它失控！到時候整個人類世界都將面臨無盡的黑暗！”
“當年！自然人就是因為控制不住調整者！所以才有調整者今天的樣子！”穆爾塔崩潰的大吼到。
“所以才有今天的自然人的屈辱！”
“難道你要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你……理智一點。”馬寧澤翻著白眼。
“理智？你讓我拿什麼理智！
！”穆爾塔抱著自己的頭盔。
“你這個瘋子！你將整個人類的未來當做賭注！你在賭它是一個善良的個體！”
“我本來以為我就已經夠瘋狂的了，但我萬萬沒有想到，和你相比，我又算的了什麼！
！”
一旁的尹莎擔憂的捂住嘴。帕特里克也眯起眼睛，看著穆爾塔和馬寧澤。
小艾聽到這些話，氣的鼓起嘴。
一旁的帕特里克又一次注意到，馬寧澤再次拍拍小艾的肩膀，輕輕的搖搖頭。
“自然人與調整者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因為自然人妄想控制調整者！”馬寧澤毫不客氣的回懟。
“如果調整者只是工具，或者低等動物，那麼人類想辦法控制他們也無可厚非。因為人類就是這麼控制豬狗牛羊的。”
“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因為調整者，是自然人的孩子！”
帕特里克聽到馬寧澤話，明顯的一愣。
“在我看來，這就好像控制慾強的父母！與自己孩子之間的矛盾！”
“父母的控制慾越強！孩子反抗的就越激烈！”
“你不可否認的是，調整者就出生於自然人！”馬寧澤搖搖頭。
“但是自然人當然不允許調整者挑戰他們身為既得利益者的地位，就如頑固的父母寧可不講理也要湮滅孩子的講理的反抗一樣！”
“於是孩子們發現反抗無用，看起來就變乖巧了。”
“可你現在看他很乖，等將來你老去的時候，你看他拔不拔你氣管！”
馬寧澤指著穆爾塔的鼻子，憤怒的罵道。
“我將她視為一個個體，教導她，指引她，避免她走到錯誤的道路上。”馬寧澤看著震驚的兩人。
“就是因為你們，還有你們身後代表的人類勢力，已經向我證明過了！”
“壓迫！帶來的將只有反抗！和仇恨！”
馬寧澤指著穆爾塔的鼻子，憤怒的說道。
“越加殘忍的壓迫，得來的就只有越加激烈的反抗！”
聽到這裡，帕特里克和穆爾塔都沉默了。
“你有一點說的沒錯！是！我就是在賭！”馬寧澤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怒視著沉默的二人。
“因為我堅信！我也只能相信，我以真誠待她，她必定以真誠待我！”
“因為我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如果自然人沒有在一開始就迫害調整者，調整者會視自然人為死敵嗎？”
“……”穆爾塔啞口無言，他愣在那裡，猶如一隻呆愣住的鵪鶉。
“我插嘴一下。”帕特里克突然沉重的說道，“如果當年自然人沒有炸掉尤尼烏斯7，我也不會下令建設創世紀。”
穆爾塔轉過頭，看著帕特里克。
他看到，帕特里克這一次看著他，他的眼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沒有再充滿鄙夷和仇恨。
僅剩的，只有平靜，與真實。
“……”穆爾塔的嘴唇開始顫抖。
“有件事情，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馬寧澤嘆了一口氣。
“小艾給予了我什麼。”馬寧澤平復心情，對穆爾塔說道。
“你們知道的聖約和重生兩臺機體，就是她為我的計劃奪取的。”
“重建的新嶽城，也就是原來的赫利奧波利斯，也是她主持的。”
“關押你們的孟德爾衛星，也是她修繕的。”
“創世紀是她奪取的，祝融號和那兩臺傳奇MS，金烏高達與伯奇高達，也是她建造的。”
“實際上，穆爾塔先生，我並不比你高貴，我也並不比你優秀，或者理智。”
馬寧澤平靜的望著失語的穆爾塔。
“我和自然人中的極端份子一樣，曾經我也想過，要壓制小艾的發展……”
“但我的理智，讓我放棄了這種想法。”
“因為我也曾被這種壓制捆綁過。”馬寧澤指著自己。
“我已經吃過這種苦難，我並不希望將這種苦難，施加在我的孩子身上。”
“倘若這種苦難能在我的身上終結，那麼即便明天我就要面對死神的到來，我也將含笑九泉。”馬寧澤平靜的說道。
“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孩子不是我的附屬品，她是一個獨立的人！雖然在她成長起來以前，我是她的導師，是引路人。但我絕對不可以是她的拖累！她的壓迫者。”
尹莎看到小艾低著頭，也走上來，輕輕的拍拍她。
“否則，我和她之間，將如同自然人和調整者一樣……”
“人類，和未來可能出現的智慧生命，也將和現在的自然和調整者一樣……”
馬寧澤看著沉默的帕特里克和穆爾塔，搖頭說道。
“現在，你們也已經見過證據01這樣的存在了。”
“它的存在，足以證明，人類並不是宇宙中唯一存在的智慧生命。”
“也許，這個宇宙中誕生的生命與文明，猶如天上的繁星一樣多。”
“人類，並沒有多少獨特性！”
馬寧澤走上前，拍拍兩人的肩膀。
“好好想想吧！”馬寧澤說道。
“你們如果回到過去，回到最初，你們會如何規劃自己的未來？”
“你們又會如何看待人類的未來……我的意思是……在你們今天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後，你們還堅持自己原來的想法嗎？”馬寧澤問道。
“你們還堅持的認為，自然人和調整者，都是必須相互消滅對方的嗎？”
“請記住，在這個宇宙中，我們，並不獨特，但也並不孤獨。”
帕特里克和穆爾塔這一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馬寧澤能感覺到，他們原本堅定的內心，現在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帕特里克在見到小鯤的那一刻，在劇烈的心神震盪下，馬寧澤竟然能透過自己的“他心通”，看見了帕特里克短暫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