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一攪合，娜塔莎的情緒確實好轉了一點，她沉默了一會兒後，終於開口吐露衷腸了。
“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娜塔莎低沉地說道。
“原本我以為我是在上次任務結束之後，被外星人或什麼組織抓了，在腦中動了手腳，導致記憶缺失了任務之後的一塊記憶。”
“但是之前的幾天，我透過網路知道了很多事情，這些都是我記憶中沒有的。”
“我缺少的可遠不止是上次任務之後的那一段記憶，很多很多內容都是殘缺的。”
“比如說，這個世界有很多變種人，但是我記憶中沒有。”
“變種人的存在，根本不是什麼絕密。這種事情，已經是全世界家喻戶曉的了，但是我記憶之中一點都沒有。”
“如果這還能用記憶被篡改來解釋的話，那我突然也變得跟你一樣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甚至比你還更誇張，我還能控制各種蟲子……這就完全無法解釋得通了。”
“在我搜集到的情報之中，真正的娜塔莎，可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絕對不可能有這些能力的。”
“所以呢？”展六適時地將話頭遞上，就如同一個捧跟兒一般。
“我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我才是冒牌貨，我只不過是一個克隆人或者實驗體什麼的。”
說到這裡，娜塔莎勐地一腳將剎車踩死，然後怒吼著一拳砸在控制檯上。
在轟然巨響之中，車輛的前半截沒了。
展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前方空蕩蕩暴露在空氣之中，雙腳懸空，感覺就像是坐在牛車後面一樣。
“咳，關於你的來歷，我倒是有點猜想。”
“什麼？”娜塔莎驚訝地扭頭看向他，“你知道我是誰？”
“不，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展六搖了搖頭，“但是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壞事兒，如果找不到罪魁禍首的話，那都是九頭蛇乾的！”
“你儘管往上貼，絕對沒跑！”
“就算不是九頭蛇親自幹的，也必然跟他們脫不了關係。”
“九頭蛇？”娜塔莎愣了一下，“九頭蛇不是早就已經被消滅了嗎？”
“呵呵……”這回輪到展六開始得瑟了。
之前考慮到娜塔莎是神盾局的人，居心叵測，展六不太信任她，所以一直有所保留。但是現在既然把這個娜塔莎當朋友了，那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九頭蛇沒滅絕！”
“神盾局裡面，就有一半是九頭蛇成員！”
展六當即就把那些納粹科學家如何“戴罪立功”，又如何“借體重生”，現今都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這些他腦中所知的情報，全部都共享給了娜塔莎。
這些情報娜塔莎都完全不知道，被驚得一愣一愣的。
等展六說完之後，娜塔莎才將信將疑地問道：
“真的假的啊？”
“你不是一個外星人嗎？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個……”展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直說。
“我來自於另外一個宇宙，這個你是知道的。”
“但是事實上，在另外一個宇宙裡面，是有你們這個世界的一些故事的，比如說，漫畫、電影、遊戲、小說什麼的……”
“換句話說，神盾局和九頭蛇的很多事情，在我們那個世界就是以一系列漫畫為主的故事。”
“那……在漫畫之中的我，是什麼人？”娜塔莎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個……咳……漫畫裡面基本只會著重刻畫神盾局的那些超級英雄，或者超級罪犯什麼的……”展六仔細斟酌著措辭，不想太過刺痛娜塔莎的心。
“懂了，我就是屬於那種路人甲，出場只露一個背影那種。”娜塔莎點了點頭，頗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
“這也不一定。”展六趕緊安撫她，“你看，你現在都和黑寡婦娜塔莎撞臉了，肯定不會是普通小人物啊！”
“何況，像你這樣有這麼強大能力的角色，肯定要濃墨重彩的刻畫的，只不過可能沒有在我看的那些漫畫之中出現。”
“那部漫畫的衍生作品非常多，沒準你是其他衍生作品中的主角，這也是有可能的。”
“再者說了，那些主角配角的命運都已經被作者給定死了，實際上一點都沒有自由，反而漫畫上沒有描繪的人物，可以在舞臺之外任由自己隨意發揮，自由得多。”
“好吧，非常感謝你的安慰。”娜塔莎聳了聳肩，闇然地道：“但我依舊不知道，我究竟是誰，連個名字都是別人的。”
展六心中一動，“要不然，你就叫斯嘉麗約翰遜怎麼樣？”
“那是誰？”娜塔莎奇怪地問道。
“就是我們世界裡面扮演黑寡婦娜塔莎的著名演員，無數男人心目之中的夢中女神，甚至還有某個NBA球星聲稱願意喝她的洗澡水。”
“咦……好惡心！”娜塔莎伸手在胳膊上搓了搓，把雞皮疙瘩抹掉，“我才不要用這個名字呢！”
她想了想後，認真地說道：“我總覺得娜塔莎這個名字才真正屬於我，不過……以後你還是叫我娜塔莉亞吧！”
“好的，娜塔莉亞，你打算從哪裡著手調查，我陪著你。”展六痛快地一拍胸口，反正他也剛來這個世界不久，沒什麼朋友，也沒事情可做。
“唔……先調查一下我身上的這個叫做‘系統’的東西吧！”
因為展六的坦誠，娜塔莉亞對於展六的信任度也大增。
世界上永遠只有真誠才能換來真誠。
如果說之前娜塔莉亞只是因為需要和展六報團取暖，才出於理智判斷去救人的話，現在兩人就已經初步建立起了真實的交情，有了初步的感情基礎。
不過相對於展六的“單純”，娜塔莉亞的心思就相對複雜的多了。
想要讓她這種“擁有資深特工記憶”的人真正信任一個人，可不是短時間的交往就能夠做得到的。
不過這份有限信任，已經足夠讓她與展六分享更多情報了。
“其實，我之前也騙了你。”娜塔莎歉意地道：“我之前說‘終極無量氣功’這個詞是我從另一個娜塔莎那裡聽來的，其實是謊話。真實的情況是，我的腦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系統’。”
當聽完娜塔莉亞詳細講解自己聽到的聲音、眼前出現的光幕，以及上面的內容之後，展六的嘴巴再次張大了。
“這是金手指啊！”展六羨慕嫉妒恨地尖叫著。
“為什麼我沒有啊？”
“這玩意兒不應該是給穿越者的嗎？”
“為什麼會跑到你的頭上去啊？”
“上帝啊，你他媽發錯人了吧？”
“負責發放穿越者系統的那個傢伙，絕對是種族歧視份子！”
“這是歧視啊！”
娜塔莉亞冷眼看著展六莫名其妙地發癲，等他發洩完畢之後，才若有所思地問道：
“所以說，這個東西不是九頭蛇製造出來的，而是像你這種異世界的人才會有的東西？”
“唉！”展六嘆了口氣，雖然羨慕嫉妒，但也只好面對慘澹的現實。
“在我們那個世界的網文圈裡，幾乎所有的穿越者，來到另外的世界之後，都會獲得與你這個‘系統’類似的東西，來作為在另外一個世界獲取競爭優勢的根本。”
“我本來以為，我這次穿越獲得的變種人身軀就已經是金手指了，結果與你的‘系統’一對比，才發現，人比人得死啊……”
“變種人身軀的能力，是有其上限的。透過鍛鍊只能讓能力更加熟練、更有效率，雖然也可以增長變強，但是卻無法發生質變。超能力屬於什麼級別，在覺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
“但是‘系統’這個東西，原則上是沒有上限的。只要完成對應的任務，立即就能獲得獎勵，突破變強，毫無道理可言。”
看著展六這副羨慕不已的表情，娜塔莎也意識到，她獲得的東西有多麼珍貴了。
但是問題在於……
“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我這裡的？”
“你不是說，只有穿越者才會有這個‘系統’嗎？”
“真相只有一個！”在這一刻，展六被萬年死神小學生附體，說出了他推匯出來的一切的真相。
“你，娜塔莉亞，就是穿越者！”
“哈？”娜塔莉亞一下子就被這個結論給驚呆了，“我是穿越者？”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六.福爾摩斯如是說道。
“這個系統，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個世界任何一個組織能夠製造出來的！”
“就算是宇宙三大帝國之中的斯克魯帝國也絕對沒有這種技術！”
“只有冥冥之中宇宙的大能才能夠做出這種東西！”
“娜塔莉亞，你應該跟我一樣都是其他宇宙的來客！”
“不過我成功魂穿了，你就被九頭蛇給抓去了。”
“然後九頭蛇在你身上做了一些實驗，把你給整成了黑寡婦娜塔莎的樣子，灌輸了娜塔莎的記憶，然後讓你前去神盾局臥底。”
“然而，因為種種原因，你的臥底計劃失敗了，被九頭蛇放棄，跟我一起被神盾局追殺……”話說到一半，展六忽然發現有些解釋不通，“呃……不對，神盾局和九頭蛇是一夥兒，犯不著這麼麻煩。”
他低頭琢磨了一下之後，繼續“推論”。
“那就是九頭蛇在你身上做了某些實驗，給你新增了變種人基因，然後把你投入實戰，透過和神盾局的對抗，來檢測實驗效果。”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總無法逃脫神盾局追捕的原因！”
“九頭蛇肯定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能夠精準地定位我們的座標和位置。”
展六越說越覺得有道理，於是更加滔滔不絕地將“推斷”進行下去。
“各大組織一直沒有放棄研究讓普通人也獲得變種人能力，九頭蛇肯定是走在所有的組織前列的，就不知道這次負責實驗的是先鋒科技還是堤豐集團。”
“不過你的能力很多啊……”
“從這個角度來說，九頭蛇在你身上做的實驗肯定不止新增了一種變種人基因，沒準是很多種混合實驗的。”
展六摸著下巴，仔細地琢磨著。
“你長的像娜塔莎，很可能是因為獲得了部分魔形女瑞雯的基因。”
“那你能操控蟲子，是誰的能力呢？”
“至於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這些能力……哎？”展六忽然意識到個嚴重的問題，“這些能力，好像我也有啊！”
“難不成，我這具身體，其實也是九頭蛇的試驗品？”
“因為實驗品失敗掛掉了，所以我才魂穿過來的？”
“怪不得那個叫做梅琳達的特工會來抓我呢！”
“只不過因為有‘系統’的存在，所以娜塔莉亞你並沒有完全被洗腦，而是發現了邏輯的漏洞，成功透過系統的蛛絲馬跡找到了我的頭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清楚了，我們在戰鬥之中逐步刺激了X基因的覺醒，獲得了現在的這些能力。”
“這，應該就是一切的真相了！”
娜塔莉亞目瞪口呆地聽完展六的推論，感覺似乎挺有道理的，但是她的直覺又總感覺有哪裡似乎不對。
“這些應該都是你的推測吧？你也沒有證據吧？”
“不錯，我們沒有證據！”展六對這個推斷可是信心百倍，“但是我們也不需要證據，只要知道，‘系統’這個東西絕對不是現有科技能夠製造出來的，而且只有異界穿越者才會有這個東西。”
“在此基礎之上，再進行邏輯推導，就很容易得到結果了。”
“別的不說，‘終極無量氣功’這個名詞，就不是這個宇宙的人應該知道的，只有穿越者才會清楚。”
“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在嚴重缺乏情報的情況下，娜塔莉亞完全無法反駁展六的話，只能暫時先相信這個推論了。
展六幸運地歪打正著，猜到了真相，又成功地憑藉自身“驚世智慧”把真相給扭曲了。
……
PS：昨晚忘記點定時更新了，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