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的隊伍前進,掀起陣陣的長沙,原本朦朧的夜晚,也變得異常嘈雜。
他們按照編制好的隊形,由弱到強分別駐紮在北側森林邊緣口,核心的隊伍朝著森林的中央挺進,而外圍,在一群魔法幻靈師的加成下,結出一張高網,攔截住了大量的範圍。
圍起來的人圈,佔半個森林的外圍。
眾人抬頭仰望天空,藍黑色的天,竟出現的一抹詭異的紅,見者無不為之感到震驚。
可身為普通士兵的他們只能夠選擇服從命令在自身等級不夠的情況下,他們是沒有資格,也沒有辦法進入森林內測。
他們目送著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存在進去,有的人在想,這些進去的人是不是為了阻止什麼災禍的發生?
有的人在想,他們是不是為了獨分一杯羹?
還有的人在想,裡面是否有...可以讓人達到更高境界的法寶和資源。
原本的嘈雜聲音變得更大,到了,軍官們不得不下達指令,強行命令士兵們保持安靜。
有的執行官將目光投射到遠處的帝國,那裡有他們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所眷屬的一切,還有他們所害怕的一切。
他們的臉色雖有鎮靜,但內心深處更多的是不安。
他們怕的是,抽走了一半軍力的國家,是否還能夠抵抗外來者的入侵。
裡面還有殘存下來的精銳,是否能夠戰鬥到最後一刻,等待他們回援。
但他們沒得選擇,身為士兵,身為長官,身為帝國的一員,他們必須為帝國付出自己的一切。
哪怕自己的家人,也必須排在帝國的次要位。
“我堅信我的國家,不會被一群流民所擊倒。
我也相信駐紮在遠處的強者們,他們不會袖手旁觀,他們在處理完森林那處的事務後,一定會回去!
可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
為什麼不把那些殘存的敵兵趕盡殺絕,而是要給他們一條路...”
“老十三,你太著急了!
我們只不過是在百位長官之中的其中一員罷了,我們的上頭還有執行官,執行官上還有總隊長,隊長之上還有監軍司令,總督,總帥,和王。
所以,不要把我們想的太偉大,也不要把我們想的太重要。
上頭這麼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我們這些底下計程車兵,只能夠服從就行了,哪怕最後死了也沒有關係~”
“我也認為那些流民掀不起什麼風浪,他們只不過是一些粗夫罷了~
而且他們擁有的幻靈力,也絕對不可能跟我們這樣的正規軍隊所比,無論是在資源,還是在戰鬥力上面都遠差於我們。
雖然先前他們有一段小小的勝利,不過隨著他們自己人的叛變,這種勝利都變得十分可笑。
所以完全不要放在心上,就算他們打下石城,他們也不見得能夠打到主城區那裡去。
別忘了,主城裡面都還有四十多萬的守軍呢!
如果說群體抗之,全國上下高達百萬之眾,他們又怎麼會有逃生之路。”
三個軍官走到一起,互相安慰著彼此。
然而下一刻,隨著森林深處巨大的聲音響起,在場的眾人變得不再安靜。
那是類似於龍的叫聲,如同深淵一般沉重,就算是聲音的傳達範圍,眾人在如此邊緣的地方,少說也得有上萬裡之遠,然而如此之近的聲音,絕對不像是萬里而傳的。
“喂!該不會是進去的那些高手們,出事兒了吧...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叫聲啊?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恐怖的物種存在。”
“你小子不要在這裡製造恐怖言論,要是被其他的人傳出去了的話,那可是要被軍閥處置的。
反正聽到了,又不是我們這幾個,大家都聽到了,況且就算是走的話,我們也肯定走不遠啊...
我們要相信裡面的人,他們一定是在攻擊那種恐怖的生物,絕對不是因為失敗...”
“你倆不會被嚇破膽了吧,這長鳴碎陣有數秒,但我們都沒有見到那裡面的生物,這就足以說明我們的人沒有失敗。
說不定是那個大傢伙在掙扎,雖然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測罷了...”
“你確定這是猜測?天空的紅色變得比之前更多了,而且,為什麼我能夠看到遠處好像在下紅色的雨呀...”
“天空是變成紅色沒有假,但是紅色的雨是不是有點兒太過了啊哥。”
“那一定是天神發怒了,那一定是神在警告我們,不要讓我們在前進了,一定是這樣的!”
遠處有一位穿著黑袍的教徒高聲吶喊,但他沒有想到,說完的一瞬間,靠近他身旁計程車兵和軍官用長槍刺穿了他的身體。
所以上萬計程車兵們看著這幅場景,沒敢說話,剛剛才要傳出去的流言蜚語被立刻制止了。
眾人明白過來,這是殺雞儆猴,不是因為教徒的話才導致他的死亡,而是必須要有理由,終止掉流言的傳播。
才加進來的新兵,因為沒有忍住,趴在地上狂吐,因為一個活生生的人,當著他的面被切成碎肉。
後續補上的祭祀幻靈師將教徒的屍體焚燒,一切行雲流水。
“這真的是我的軍隊嗎?
那個人沒有說錯什麼呀,他只是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就...”
穿著白色鎧甲的女兵雙瞳已經沒有了顏色,她的嘴被捂著沒有說完,是一個男兵救了他。
周遭的人看著女兵,沒有說話,幸好她沒有將話講完,否則她也會有可能變成先前教徒那般悽慘的樣子。
“我就當你是沒有把話說完!”
臺上的軍官盯了一眼女兵,從腰帶裡掏出一張紙,將劍上的血漬擦拭乾淨,動槍計程車兵也退回原位。
軍官哼了一聲,轉過頭去,男士兵才淺淺的放下手,長嘆一口氣。
“多謝!”
“下次要小心啊,這裡是軍隊,紀律是很嚴的。
軍隊是團結,但對於有損軍隊榮耀的事情,大多數人,是不會有容錯的。”
男士兵拍了拍她的肩,拍了拍屁股坐在地上,女兵環顧周圍,看見站位的人們近乎坐下,隨即坐到男兵的身旁,和他嘮起了話。
“各位不要再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前線作戰的強者們必須要有一個堅定的後方,如果我們到處傳流言,會影響到他們作戰的狀態。
另外,帝國之內有我們強大的軍隊在駐守,所以完全不必要擔心。
在沒有發生突發情況的時候,中位只需要在站位上休息就可以,到了歇歇的點,我會通知大家入睡的!”
底下計程車兵們齊聲回應,軍官似乎是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朝著邊緣區的軍官駐紮口走了進去。
整個北側的森林外圍,有著近數百個駐紮的口子,這是各路軍官的休息地,還不算士兵們各自所帶的物資。
原本住在森林外側的原住民們,在遣散部隊的強行命令下,不得不撤出離自己的家至少數十公里遠的地方安扎,同時他們也獲得了一些補償的費用。
這是星耀帝國所執行的一貫作風,擁有強大資金和資源的他們,從來不會徵求普通人們的意見。
就連跟在他們身邊其他兩國的遣散人員,內心深處,也對他們的行為充滿了鄙夷。
但本次三個國家是合作關係,並沒有戰爭上面的衝突 所以在各自國家回援的時候,是不能夠發動戰爭的。
哪怕昨天他們還互相殺著彼此,為了侵佔彼此更多的土地,但現在,上頭沒有頒發命令的時候,都不能夠動彈。
“東西留下,人走,這是補償,我們要管這借段時間。”
一個士兵掃了一眼老頭兒,估算了一下他房子的大小,亮了一眼賬單給身後計程車兵,示意他拿補償金。
老頭兒接過,仔細數了數,發現數量不對勁,仔細一看,才知道里面裝的少的可憐。
他沒有明眼說出來,租借房子的錢絕對有幾成,被面前的這兩個士兵給吃了。
他試圖換一種方式,想要儘可能多的拿一點兒,畢竟租借期要是很久的話,全家上下活命都是一個問題。
“長官,這...才給十二個幻金幣?連我們全家老小三天的錢都管不夠啊。
雖然我知道,這附近還有其他的住民,你們還派遣的其他的人去疏散。
可您也知道,這最近戰爭爆發頻繁,物價飛漲,早就已經不能用幾年前的概念來算了呀~
我們全家老小退了,什麼地方都要錢,你們只借三天還好,要是一直借的話,我們連立足的地方都沒有啊!”
老者有些無力的感慨,然而下一刻,一個巴掌便扇到了他的臉上。
“你這老不死的東西,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你們平時受的哪個國家的恩惠,心裡沒點兒數嗎?
給你十二個幻金幣,已經算是夠給你們面子了,我們當兵的,才兩塊錢一天。
冒著性命之憂,守護自己的國土。
而且,你不能自己去掙嗎?
就算是這幾天不在裡面打獵,不收菜,你難道沒有活命的本事了嗎?”
士兵情緒有些激動,但他看著身旁還有兩個國家計程車兵,忍住了心中的憤怒。
“我一個人活命是沒有問題,可我們全家老小一共五口人啊!
我不能只一個人吃飽吧,我的兒子先前也是加入你們的部隊,他死在了戰場之上。
國家有好些陣子沒發補貼了,說是為了應急,我都沒有說什麼。
我也知道當兵的難,可我這兩個孫兒孫女,還有我病床上的老婆子和兒媳婦,他們不能夠離開我,只用這十二個幻金幣呀!
而且搬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搬哪~
我們全家老小就仗著那兩口田,那口米倉和幾隻雞,零戰那些都沒問題,就求您多給二十個,我們才有辦法省吃儉用。
求您再思考一會兒,一定......”
老頭兒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先前施加暴力計程車兵胖揍,臉和手被揍的青一塊兒紫一塊兒。
“老子叫你給你我翻價,你們這些底層的人,不用經歷戰爭的痛苦,可以活的比我們這些當兵的幸福不知道多少倍。
我們浴血殺敵的時候,你們沒少在旁邊說閒話吧,我們被困絕境的時候 你們也沒少在那裡歡笑吧?
如果不是上頭去人性用事,老子早他媽一槍穿死你了!
十二個,要麼拿走,要麼一個都別要!”
士兵憤怒的再砸一拳,老頭兒知道自己要是再吃的話,老命可能都會不保。
同行的他國士兵再也不能忍住,一把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平日裡吃錢就算了,活命錢都吃,這是不是有些不人道了。
雖然我不是你們國家的人,但你現在所做的這種行為,天理難容啊!”
“借別人的東西,哪裡有比主人還要厲害的威風~”
身著黑褐色戰甲的聖萊帝國士兵與暗金色鎧甲的蒼星帝國士兵,二人怒目的看著他,星耀帝國計程車兵自知理虧,自己的行為給國家丟人了。
他砸了砸嘴,將手放下,心中有說不出的委屈與不甘。
錢這種東西,誰不想擁有的更多?
本來按常理來講,當兵的錢就少,再加上常年征戰,連休養生息的地方都沒有,上一餐還可以吃飽,下一餐保不準糧食沒有運輸到位,要餓肚子。
運氣好可以從戰場上活下來,繼續享有待遇何軍餉,可要是運氣不行,就只能夠永遠停留在戰場上,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擁有更多的錢,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被高等的長官發現,做事行規就是天衣無縫的。
“你們還真是熱心腸,不過你們的熱心腸,終有一天會害了你們。
老頭兒,你要記住,這是帝國補償你的錢,要心懷感激的接下。
同時不要忘了,苦難的從來不止你們一家,據我所知光是北側,就有將近三千多戶住家。
還是很零散的,我都還沒有統計周遭還有沒有村落,不過我敢給你肯定一點,其他隊伍的作風比我還要更噁心。
我最多隻能給你加到二十三個,多了你自己想辦法,我還有補貼其他的家庭住戶,上頭就給了這麼些錢。”
士兵笑著,極不情願的從灰色錢車中數出十一塊幻金幣,不心甘的交到老頭手上。
“另外,我也希望這次合作之後,我們都不要在戰場之中遇到,否則,就修怪刀劍無情了!”
士兵拍了拍身後拉著錢車,官位低於他的黑髮士兵,冷冷的掃了一眼,繼續前進。
同行的兩國士兵先是一愣,但為了督促和監督,他們跟了上去,只留下被打殘的老頭兒,愣在原地。
老頭兒眼含熱淚,就二十三塊雖然可以活命,但他心裡最後的尊嚴,早已消散。
他為自己兒子的死感到不值,他為自己所信仰的國家感到不值,自己的兒媳和老伴兒感到不值。
“我所做的這一切,永遠不會被原諒,請你們原諒我的懦弱,我只想活的有尊嚴,我也想你們,和我一起在下輩子,誕生於沒有災難的世界之中......”
老頭兒心如死灰,牽起稚嫩的孫女孫兒,朝著屋內走去。
人一旦失去了最後的尊嚴,便再也不會顧及其他。
幾個前進計程車兵互相看著,好似下一刻就要打起來,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才走過不久的房屋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老頭兒私自在家裡藏了炸藥,用自己的生命挽回了最後的尊嚴。
最可笑的是,星耀帝國士兵給出去的幻金幣,有一顆徑直炸到了他的腳下。
“這就是把人逼到極致的後果,想必你回頭也不好交差吧~”
其他兩個國家計程車兵冷眼嘲諷,卻不料這一擊,直接戳中了星耀帝國士兵最後的防線。
“他就算是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他難道不該死嗎?
如此生性脆弱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之上,還有你們似乎沒有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他孃的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沒有絕對的實力就一定會被剝奪,沒有足夠強大,就一定會看著他人死去,他只是選擇了自己的死法罷了~
我們這幾個人說白了,最後會死於戰場,然後化為灰飛。
他用這種死亡的方式,根本就恐嚇不了我,就算我回去要被斬首,那也是我的選擇,我星耀帝國,一定會用自己的實力,踏平一切阻礙!”
星耀帝國計程車兵眼角充滿血色,將那枚帶有血跡的幻金幣撿了起來,攥進了褲兜裡。
“果然,狼子野心的人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那麼我們也不必再多講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吧,只要不在戰場相遇,我也管不著你,但若是在戰場相遇了,我一定會斬殺你!”
“我也跟他是一個道理的,雖然我聖萊帝國從來不參與私人的紛爭,可是國家方面的問題,從來都不會含糊。”
“那麼...拭目以待吧!~”
幾個人言語激烈,前往下一個目的地,完成自己分內的事。
森林的外圍,士兵們烹飪起了晚飯,情緒有些低落,畢竟有的人不屬於自己國家,有的人,昨天還是敵人,現在卻必須要和他成為朋友。
可作為人,必須要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忍,不得不收起自己內心深處的殺戮想法。
他們做著飯,看著天空,再也沒有聽到先前那種咆哮,那種巨物要脫穎而出的咆哮與憤怒。
殊不知另一邊,起義的軍隊,已然前行。
“嗙!”
“轟!~”
“轟隆隆!~”
“咚隆!~”
“歘!~”
一陣又一陣不規則的爆炸聲音響起,起義大部隊將連著的關卡破壞,朝著星耀帝國石城的方向邁進。
有的人,甚至忘記了逃亡一晚上的疲憊,想快一些投入到戰鬥之中。
在出師的前端,精力實在跟不上計程車兵,留在了六路口裡面。
行軍速度快的部隊,藉助夜色的優勢,以及不同屬性幻靈師的幫助之下,快速朝著石城挺近,他們是陸地軍隊。
而行動戰鬥力強悍的,走地下第二防禦口,要將原本已經丟失的城防給奪回來的軍隊,是地面軍隊。
他們會順著第二防禦口,回到丟失的城池,掃平障礙,留下通路,進而打通石城。
陸地與地面兩種軍隊,以精神力的方式緊密保持聯絡,他們一路過關斬將,交換情報,將屠害他們兄弟的劊子手們一一懲戒。
兩隻部隊(軍隊)加快了速度,在先遣情報隊伍的彙報下,連續攻破雜亂的鄉村。
【軍隊和部隊,作家的理解不全面,還望各位海涵,作家也會下來補充相應欠缺知識,謝謝!】
當他們靠近石城前面的地點“石子”時,最前面的陸地一支隊,與駐紮敵人發生了小型規模戰鬥,但好在傷亡人數並不大,僅僅只有數百人。
部隊依舊前進,受傷或陣亡的,透過第二防禦口以及原路的方式潛回。
一個夜晚的急行軍,到第二天天明時,陸地軍隊已經到達臨近石城的山頂。
地面部隊已經行至到原來的住所,將殘存的敵人肅清完畢後,快速整潔好剩餘的裝置物資,隨著情報組的撤離,快速跟進到陸地部隊的位置。
眾位士兵看著手裡的加熱乾糧,內心想法百感交集。
他們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餐,不少新兵有些難以下嚥,但都被資深的老兵給勸服了。
隨著眾人的用餐結束,最前面的部隊稍停幾分鐘,發出三個綠色訊號彈後,士兵們知道,戰鬥來了!
高九嚥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不再顧及其他,在炮彈部隊掩護下,和手底下計程車兵們一同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