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病?

這對於官場的老油條來說,實在是個再蹩腳不過的藉口罷了!雖然它很實用,但這麼個說法,早就被用爛了!

明眼人基本上都能夠看出個大概,只是想不到這個把戲竟然玩到了自己的頭上。這多多少少就讓張丹青心中狐疑起來。

一旦猜疑的種子在心中發芽,但凡有個風吹草動,便能夠迅速的長成參天大樹。

很不巧的是,這次稱病的行動,動靜鬧得委實有些太大了些!整個刑部的官員,竟然有高達4層的官員稱病不參加點卯!

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都能夠猜出這是一種對抗行動!而且還是事先串通和商量好的,明擺著是早有預謀的行動!

周慎彎腰行禮之間,有些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這個便宜女婿,年紀輕輕的就登上了普通朝臣一輩子都登不上的重臣之位,這份聖寵簡直不必過多言說!

只見張丹青,嘴角咧著笑,有些恨恨的點了點頭,表示對此情況,並不感到意外,甚至還自我調侃的笑著說道:“諸位同僚,本官張丹青,初來乍到,承蒙聖上恩寵,暫時代理刑部尚書一職,這刑部衙門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啊,竟然有這麼多的官員,累的病倒了,實在讓本官感到痛心啊!

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本官便要好好關愛這些稱病的官員,要給他們減一減身上的擔子,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再累的病倒了!本官身為刑部的最高長官,理應對這些同僚多加關懷!這樣吧,便從生病的陳如海大人開始,他目前負責的事務,全部交由周慎周侍郎負責。本官會親自將他的假期加以延長,務必讓他在家裡好好養病!等養的白白胖胖的了,再來衙門也不遲。剩下的稱病官員,也一同如是!相關的職權事務,接下來本官會統一安排。同時,相關事務所分擔的官員,千萬不要感到肩上的擔子更沉重了,畢竟這是朝廷乃至刑部對你們的重視和信任,這也是個鍛鍊的機會嘛!望諸位多加珍惜!能者多勞。至於本部那些渾水摸魚的,陽奉陰違的。本官有的是時間,好好梳理梳理!接下來我就看諸位表現了,好了,旁的事也沒多少,就此各自忙活起來吧!”

一旁的左侍郎周慎不由得搖頭苦笑,看來這個年輕的代理刑部尚書,倒也是快人快語。並不像某些官員一樣,宣稱簡單說兩句,實際上卻要講半天,年輕人的風格就是雷厲風行!一盞茶功夫不到就結束了開會!

當然,這位年輕的尚書對於第1天上衙的稱病罷工行動,是徹底的憤怒了。要不然也不會當場宣佈把他們的事務全部分發下去。這可是赤裸裸的奪權呀。

只要奪了這些人的職權,並無限期的延長他們的假期,實際上已經等同於架空了。

這對於在官場經營多年的老油條來說,無疑是釜底抽薪!

比如說陳如海,如果真奪了他的權,想必整個刑部上下,,還會鳥他的人,估計也沒幾個了!

這就是一把手的職權魅力,而且還打著關懷生病同僚的道義制高點,就算是事情捅到了皇帝面前,也是站得住腳跟的。

果然,果不其然,剛上任的第1天,張丹青還在熟悉刑部上下的各級官員之時,還在瞭解和盤點刑部的具體事物明細清單之時,許多告病在家的官員便紛紛坐不住了。

紛紛宣稱帶病回衙門辦公,更有甚者,演戲演全套,直接讓自己的家人用擔架把自己抬來,也不知道是真生病了還是吃了什麼奇怪的藥,聲音嘶啞的前來朝著新任刑部尚書請罪,宣稱就是帶病辦公,也要把衙門的公務給處理好。

弄得平日裡諸多同僚,紛紛私下裡偷笑不已。

張丹青放下手中的卷宗,看著這位擔架抬來的刑部郎中,滿臉吃味的笑著說道:“你都病成這副樣子了!還來衙門湊什麼熱鬧?!這樣吧,本官在刑部找兩個官差,抬著你回去養病。你這副樣子來辦公,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官有多麼的不近人情呢!

還是安心回去養病吧,養個一年半載也不稀奇。等身子利索了,能夠活蹦亂跳了!再來找本官報到也不遲!”

說完滿臉嫌棄的揮了揮手,彷彿一副一分鐘都不想看到這個人的樣子。

見此情形,刑部郎中嚇得連忙撲通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連忙說道:“尚書大人!下官知錯了,下官純粹是受到陳如海陳侍郎的脅迫,說是大人您這麼年輕的後生,竟然騎到刑部這麼多大人的頭上,便要求我們稱病不衙,以此來殺一殺大人的威風!說是這樣,要給大人一個好看!下官違拗不得,只是在家中假裝養病,心裡頭卻一直心神不寧,這還沒到半天,便熬不住親自來向大人請罪了!還請大人開恩,放過下官吧!”

呵呵,這話說的,倒也出自他的真心。畢竟這位刑部郎中心中跟明鏡似的,真要讓他強行在家養病個一年半載的話,再回到刑部衙門,估計任何差事都不會有了。本來明朝的官員俸祿就低微,若是沒了實權,那這官做跟沒做又有什麼區別?

如此操作,跟要他老命沒什麼區別,所以也難怪他不得不著急。甚至開始向張丹青請罪起來。

張丹青眯著眼睛看著這位刑部郎中,心中卻是冷笑連連:“不對呀!你這說的該不會是違心的話吧?!剛剛還見你需要人抬著擔架才能過來,怎麼轉眼間就說自己沒病了?本官確實不信的,這樣吧,本官向來仁厚,從來不強人所難,你要是不能證明自己沒病!本官還是須得派人將你強行送回。說什麼也不願意讓人說我苛刻屬下,連屬下生了重病,也要強行讓他帶病辦公!除非你能證明自己沒病!”

刑部郎中磕頭如搗蒜,心中對張丹青的言外之意,自然無比了解。

此時就算是找個太醫來證明自己沒病,張丹青估計也不信。而這位年輕的尚書大人的言外之意,估摸著就是要讓自己寫保證書了。

牙齒一咬,為了保障自己所中的權力,不被分攤出去。刑部郎中也是豁了出去,痛心疾首的自打耳光說道:

“只要尚書大人肯放下官一馬,下官從今以後,唯大人馬首是瞻,為了表明在下的誠意,願寫請罪書一封,以明心跡!證明下官是裝病的!”

眼見張丹青沒有任何動靜,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澹澹微笑。

刑部郎中深知對方這是已經默許了,便飛快地拿起旁邊的紙筆,寫下了一封請罪書。宣告自己乃是裝病,並且已經經過尚書大人的嚴厲訓斥和開導,已經明白自己的錯誤所在,而且願意幡然悔悟,配合尚書大人的工作展開。

張丹青澹澹的看了一眼,笑著說道:“其實這份請罪書,交在本官手裡,本官也不會拿你怎麼樣,只願你從今以後不要再三心二意了,好好在衙門辦公才是。記住幾句話,不該做的事情別亂做,不該說的別亂說,不該信的人別亂信!願意棄暗投明的,本官也極其歡迎,好了,去忙活吧。把刑部最近處理過的桉子全部集中到本官這裡,本官要一一檢閱翻看!太陽下山之前,能否收集到位?”

這要在往常,但凡個正常官員都覺得是個大工程。但為了表忠心的刑部郎中,簡直覺得壓根就不是個事。只要尚書大人能夠真正的原諒,甚至接納自己,這些事情都是毛毛雨了。

畢竟自己大小也是個郎中,在刑部衙門指使幾個人還是能夠使喚得動的。

看著他歡快離去的背影,張丹青若有若無的點頭直笑。手中的一杆毛筆在手指尖揮舞直旋,春風得意的表情意溢於言表。

就坐在他旁邊的刑部侍郎周慎,被他這一頓操作整的搖頭苦笑不已,眼見旁邊已經沒有旁的人了,立刻擺出了老丈人的嘴臉,呵斥他說道:“你玩這麼一出,雖說以上官的身份壓制下屬,可想必這個陳如海斷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或許你須得小心才是!”

抿嘴笑了笑,張丹青對此不置可否,卻又自信滿滿的搖了搖頭:“倒也不怕他折騰什麼么蛾子,我初來乍到,不管是金錢還是過往,他都找不到任何漏洞,但這個右侍郎陳如海就不一樣了,若是他繼續如此和我搞對抗,我就從他以往辦過的桉子一一的細查,我就不信,查不出個些許紕漏!

要知道他在刑部為官多年,我就不信他屁股底下都是乾乾淨淨的!

再說了,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底下各級官員,哼哼,考核和升遷本官也是說的上話的,拿捏著如此的職權,我就不信沒幾個願意反水的!尤其是陳如海的幾個心腹,只要咱們願意,怎麼說也能夠爭取幾個靠過來!畢竟自古以來的官場,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望風使舵的牆頭草!這樣的人用來倒戈一擊,最是不錯了!”

對於這個年輕女婿的官場權術,周慎在一旁也不由得聽著暗自心驚,幸虧自己女兒和他有所瓜葛,要是自己不小心招惹了他,天曉得會不會和陳如海一個下場。

擱下了手中的茶杯,張丹青的眼神更加陰惻惻起來,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道:“咱們的這個刑部衙門,有尚書有侍郎,還有郎中,員外郎以及主事!尤其是之前刑部尚書吳伯昭,怎麼說也會有一些得力的心腹,在這個吳伯昭發配邊疆之後,他以前的這些個心腹那還不得找個主子靠一靠?但凡能夠收個老資歷的,多少能夠從他嘴裡探聽出陳如海的事情出來!來日方長嘛,我就不信他不低頭!”

對此周慎倒沒有什麼好說的,之前還擔心這個便宜女婿,搞不定刑部的大小事務,可今天一早上的表現看來,這傢伙就是個齜牙必報的主!誰也別惹著他,否則定要吃不了後兜著走!

刑部的動靜鬧得不可謂不大,動靜大到了稱病在家的陳如海,也頓時驚的病已全無。有些吃驚而哆嗦的開始渾身顫抖起來。想不到張丹青這個小年輕,年紀輕輕的心眼卻如此之多。

簡簡單單的一個小伎倆,就讓刑部的這麼多官員開始兩頭搖擺起來,本來這一次,在自己的策劃和扇動之下,刑部的許多官員也只不過是有些不服張丹青的年少,畢竟大多數官員都打拼了一輩子,冷不丁的還要一個少年郎騎在自己頭頂上,心中多少有些不大服氣,但是也僅此而已。

相當多的人,其實對張丹青也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當然也犯不著如此不死不休下去了,若不是右侍郎陳如海的脅迫,甚至很多人還不願意做出如此的決定。

尤其是在張丹青宣佈要分擔職權以後,許多稱病在家的官員頓時便慌張了起來,就連陳如海在家也開始有些呆不住起來。

畢竟按照自己收到的訊息,周慎和張丹青兩人聯手瓜分自己所負責的事務。

並且當場表示要延長稱病官員的假期,這可是要了老命了。真要把這些人的假期延長個一年半載,等這些人回到刑部的衙門之後,原有的崗位和職務有沒有他們的份還不知道呢。

大夥都是靠著官位混日子的,不管有沒有撈取一些不乾淨的灰色收入,都是離不開相應的職權。真要把自己的烏紗帽給玩丟了,那玩笑可就開大了去了。

刑部郎中黃震,一臉憂心忡忡的站在陳如海面前,一張臉糾結的像苦瓜一般,不由得開始倒起了苦水:“陳大人,這個張丹青如此折騰,眼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呀??總不能一直稱病下去吧?約好一起稱病的那些個同僚,據說已經十有七八都回到了衙門。被張丹青的搞的這一出給嚇破了膽!比如說那個郎中秦玉,還沒等到下午呢,便返回衙門向張丹青謝罪了。眼下下官慌得很呢,真不知道這位新來的尚書大人還會怎麼整治我們!”

“秦玉?就他那個膽小鬼,能抵什麼用?他的反水早在本官意料之中,咱先不用慌,張丹青要是不反擊,那才叫有鬼。他既然出招了,咱們也不能閒著!得給他整一點花活,讓他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惹的。”陳如海如是說道。

黃震一聽,頓時有些微微驚喜,連忙試探的身子向前傾著問道:

“這麼說,陳大人已有妙計了?”

捏著下巴的山羊鬍須,陳如海撅著高傲的下巴得意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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