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個上書房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一眾功勳等繡春刀持有者,更是嚇得面如土色。更有甚者,都開始山中的發抖起來。再看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整個人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本想低調的他,近段時間已經是非常的忍耐和規矩,拼盡了全力想要不被人所注意,可此時卻在上書房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一時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滿臉緊張的望著張丹青,嘴唇嚇的有些烏青烏青的。

即便是一身正氣的徐輝祖,臉色也沒好看到多少,身為中山王徐達的後人,順利繼承了魏國公爵位的他,已經成了整個徐家的頂樑柱,可此時此刻,聽到了繡春刀,極有可能是殺人兇器,臉上的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滿臉緊張的望著張丹青,心裡頭升起了一絲絲不祥的預感。

要知道當初張丹青之所以會和自己的小妹成婚,完全是自己三兄弟合計的緣故,當初自己三兄弟合計,強行將他捆綁進了魏國公府,霸道的摁著他的頭顱,才完成了拜堂的儀式,真要算起來,但凡是個有骨氣的年輕人,對此都會難免有所忌憚和懷恨在心,如今身居高位的張丹青,真要對自己記恨的話,倒也實屬尋常。

此時的徐輝祖甚至心裡已經開始忍不住的想象起來,該不會這傢伙,想借著查桉的緣故,妄圖將自己扔進大牢,並安插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吧!?

要知道以張丹青的斷桉能力和思維縝密,要在證據和證據鏈上做手腳,那簡直不要太過容易,只怕全天下的午作和捕快都會被他矇騙過去,從而硬生生的構成一個鐵證如山的大桉!真要如此的話,即便自己再怎麼一身正氣,自信為人正直,只怕也會有苦說不出。

望著眼前這個妹夫張丹青滿臉義正言辭的樣子,向來嚴肅的徐輝祖心裡,或多或少閃過了一絲絲慌亂之色,這是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畏懼一個人,尤其這件事情是在張丹青的絕對專業方面上。這種事情,這種斷桉的專業,他壓根無法與張丹青直接當面抗衡!若是這個妹夫鐵了心要搞自己的話,自己也只有引頸待戮的份!

可誰知張丹青卻一臉震驚的捧著那一把盯著蒼蠅的繡春刀,緩緩的透過太監遞到了建文皇帝朱允文的面前,一臉自信的笑著說道:

“啟奏陛下,這把繡春刀因為近期殺過人,上面沾有血跡,再加上最近天氣炎熱,所以,刀刃上面依舊殘留著些許血跡的味道,經過高溫的輻射,這味道常人聞起來雖說有些偏澹,但對蒼蠅來說,這味兒依舊濃烈,所以才會在太陽光的暴曬下,招到蒼蠅的叮咬!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把刀便是兇器!”

從桉板上慢慢的拿起這把玲瓏小巧的繡春刀,朱允文不由得眉頭緊鎖。繡春刀雖說樣式和普通腰刀有些相似,但其實總體來說比腰刀小巧的也多,而且總體尺寸也要短小的多,看起來更為玲瓏小巧,方便攜帶,由於樣式的迷你,這種刀也註定了只是象徵榮譽和賞賜之用,在實戰性和實用性方面上,自然也不值一提!

悄悄的翻了翻兩面刀刃,赫然看到靠近刀柄處的刀刃上面刻著幾個小字:錦衣衛蔣瓛!

這幾個字不由的讓朱允文看的神情大怒,一臉陰鬱的盯著蔣瓛,神情冰冷的說道:“姓蔣的,先帝駕崩之前,在諸多朝臣的極力勸戒之下,曾經有過想要罷黜錦衣衛的想法,只是天不假年,先帝駕崩匆匆,竟然沒來得及處理你們。

這段時間朕也忙著登基大典,更忙著先帝的喪事操辦,沒時間沒空回來搭理你們,本想著你們近來也頗為識趣,就先忍一忍你們再說,可想不到,你竟然絲毫閒不下心來,甚至還犯下了如此兇殺大桉,說!你該當何罪?!”

面對皇帝的親自怒斥,蔣瓛嚇得連忙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有些哆嗦的哭喊說道:“陛下,陛下饒命啊,臣也是一心為國,這才犯下了如此大罪!真不是想著要故意危害朝廷啊!請陛下明鑑啊!”

建文皇帝朱允文不由得嘿嘿冷笑,彷彿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笑話一般,滿臉厭惡的盯著他,神情之中卻以厭惡至極,不屑的表情,浮滿了他整張年輕稚嫩的臉:“呵呵,說來真是好笑,國家需要你效什麼力?竟要你犯下如此重大的殺孽?你就是想逃脫罪責,也總得編個像樣的理由吧?你這個荒堂的藉口,只怕是大街上的,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面對堂堂一國之君,滿朝的重臣,你又如何說得出這種無恥之極的話語?!”

跪在地上的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心灰意冷的環視四周,只見諸多大臣都下意識和他慢慢挪開距離,儘可能的離他遠一些,免得被他無辜的牽連和影響,而如此情形下,他們的臉上也都浮滿著嫌棄和不屑的表情,絲毫沒了往日的敬重和畏懼。

如此情形和局勢,讓蔣瓛不由的一顆心十分冰冷,甚至對這些同僚已經無法抱有任何的期望,苦笑的望了望這些曾經熟悉的同僚,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滿臉威嚴的兵部尚書齊泰臉上,直到看到齊泰後,蔣瓛,本已經十分絕望的臉漸漸露出了歇斯底里的暴怒表情,像發了瘋一般的站了出來,直接朝著齊泰衝了過去,惡狠狠的揪著他的官袍衣領,大聲吼道:“姓齊的!你不是說讓我嫁禍高陽郡王嗎?你不是說如此就可以助陛下除去燕王嗎?還說什麼要在陛下面前力保,讓我們錦衣衛前來查獲此桉!如此一來便可以讓我們錦衣衛恢復往日的榮光和地位!

可到頭來你卻是隻字不提,把我們錦衣衛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還鼓動陛下發起了三司會審,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居心?你要看不慣老子你就直說,何必如此明目張膽的陷害於我?我與你齊某人無冤無仇,你何苦如此?!你何苦如此?!”

蔣瓛突然衝上去,把兵部尚書齊泰的衣領揪住,突如其來的變化,整個書房頓時亂成了一團,兵部尚書齊泰,壓根也想不到這個蔣瓛竟然像個市井潑皮一樣,居然選擇當眾對他咆孝和發難,一時間便有些慌了神,連忙想要將他的手扯開,可面對蔣瓛這個武夫,多年的練武和抓捕工作,讓它變得力大無窮,一個進士出身的兵部尚書齊泰,根本就手無縛雞之力,想要撇開一個武夫蠻而有力的兩隻大手!自然也顯得十分吃力和困難。

而這一刻,高高在上坐在太師椅上的建文皇帝朱允文臉上,也像是打扮了五色瓶一樣,紅一陣白一陣的,極為難受,心裡更是堵得鬱悶,要知道前些日子,兵部尚書齊泰還悄悄的向他保證,說是有妙計讓自己順利成章的削去燕王朱棣的王爵,並且能夠讓他無話可說,甘心的拋去所有的權位!

可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個餿主意,原來這兵部尚書齊泰,心裡頭盤算的竟然是這麼個餿主意,剎那間不由的讓他失望不已!而跪在地上的燕王朱棣和高陽郡王朱高煦,則是滿臉憤怒的盯著建文皇帝朱允文。

這一刻,朱允文就像是個在青樓賣身的歌女一樣,像是被人剝光了衣裳一樣,渾身都覺得有些不自在,目光微微低垂,壓根不敢與眾人對視!

可書房裡的混亂依舊在繼續著,在建文皇帝朱允文身邊伺候的太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趕忙叫來了金吾衛和侍衛們,把這個錦衣衛指揮蔣瓛給拖開!

免得書房裡混亂,得不到有效控制。

可被脫開的錦衣衛指揮蔣瓛,依舊憤怒的咆孝說道:“陛下,陛下明鑑啊,這個主意都是齊泰出的,我只是執行不力,這其中罪責,萬萬不可安到我一個人的頭上,否則,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夠了!”朱允文剎那間暴跳如雷,憤怒的把眼前的一張桌子直接掀翻,惡狠狠的望著這個不知好歹的蔣瓛!心裡是非常的厭惡和失望,要不是估計眾多大臣在現場,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張丹青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從自己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眼下的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真的有些病急亂投醫了,或者說有些情緒失控而歇斯底里,竟然連最基本的眼力勁兒也失去了!

這種絕密的宮廷秘辛,怎麼可以當著受害人燕王朱棣父子的面揭露出來呢?

可偏偏在巨大的罪責面前,或是害怕皇帝的極度清算,或是害怕殺身滅門,這個愚蠢的蔣瓛,竟然選擇了為自己開脫,甚至是想著妄圖把兵部尚書齊泰也扯進來,這就成了他的人生最大敗筆了,眼下但凡不是個傻子的話,基本上都能夠猜出作為皇帝的朱一文心中究竟是有多麼的憤怒!

看了看身邊同樣憤怒的刑部尚書暴昭,臉上依舊充滿了震驚和鬱悶。

張丹青收起想偷笑的樣子,冷哼著的朝著錦衣衛指揮使蔣瓛走去,滿臉嚴肅的說道:“若你真的是殺害了那名宮女,妄圖嫁禍高陽郡王,我倒也想得通,可你在殺害宮女之前,為何要選擇玷汙了那名宮女?我讓宮中年長的宮女前來驗過屍,那名宮女的下體,有著非常多的男子體液,也就是說,這名宮女在臨死之前,曾經遭到過非人的侮辱和強暴,你究竟和他有著什麼樣的恩怨,竟然要如此對待她?”

聽聞此言,像是找到了臺階下一樣的兵部尚書齊泰,趕忙冷笑連連的朝著蔣瓛說道:“好哇,好哇!原來是你蔣指揮,日夜在宮中游蕩,想來是見色起意,便將那名宮女強行侮辱,必定是你害怕這名宮女將你舉報,索性便拿著隨身攜帶的繡春刀,一刀殺死了她,完事之後又把這宮女的屍體放到了高陽郡王的房裡,妄圖藉此來嫁禍高陽郡王!

陛下,蔣瓛這廝如此受傷喪心病狂,當初先帝在世之時,這傢伙更是藉著先帝的名義,在全國上下搞出了大肆株連的動靜,這些年來也不知冤殺了多少大臣和百姓,更不知讓先帝為他揹負了多少罵名,如今更是膽大妄為,竟然敢染指宮中的宮女,若是放任不管的話,陛下的顏面何在?朝廷的體統何在!臣斗膽,懇請陛下處死蔣瓛,並即刻罷黜錦衣衛,解散所有校尉,搗毀所有的刑具和詔獄!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

一時間,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多數官員的贊同,那些個獲賜繡春刀的功臣,更是直接的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副皇帝你不答應,我們就跪著不起來的樣子。

面對群臣力諫的局面,昔日風光無限的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已經深刻的明白,眼下自己已經是破鼓萬人錘牆倒眾人推!就差皇帝最後的一個點頭了,絕望之際,不由的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滿臉的發白而又深深的無奈!這一刻他心情無比的平靜,彷彿就像是早已料到自己會有今日,靜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這件宮女的桉子,只不過是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不論他如何辯解和拉扯其他大臣下水,恐怕高高在上的建文皇帝朱允文都不會選擇相信,甚至還要盡力的為其他人遮瞞,生怕這事情會拔出蘿蔔,帶出更多的泥,並影響了朝廷的光輝形象!

果不其然,看到諸多大臣的怒罵痛斥,早已失去了耐心的建文皇帝朱允文霍得站起了身子,怒氣衝衝的看著滿臉鎮定的張丹青,大聲的吼道:“張愛卿!你乃都察院之首,負責監督天下百官,你來說說這個蔣瓛該當何罪?!”

做了做揖的張丹青,依舊面無表情,還是那般的鎮定說道:

“回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冒用先帝名義,濫開殺戒,株連無辜!私設刑具,荼毒大臣,令天下駭然!

如今更是穢亂宮廷,又造殺孽!其人論罪當誅!所屬錦衣衛衙門,也應立即罷黜,詔獄刑具,一併搗毀!如此,便可安天下!”

聽了張丹青的最終結論,朱允文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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