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明朝,大臣和百姓們稱呼各自的地方,依舊會以藩王們的所在封號為名,而開封,很多場合就會言正名順地稱之為周國!蓋因為這個地方乃是周王的封國所在……

這一路,張丹青再也沒有了之前破桉的積極性,反而和李景隆兩人摔著大批的人馬,不慌不忙的趕到了開封,作為朝廷欽點的巡查官,李景隆整個路上幾乎是擺足了譜,畢竟多年來窩在了京城裡,即便他的身份尊貴,乃是一等一的曹國公,只是在王公大臣幾乎遍地的京城,他的官架子還真擺不出來,可到了開封,多年來未曾施展的威風,也終於得到了盡情釋放,看著開封上下的大小官員極盡諂媚的臉色,李景隆那驕傲的臉上笑得極其燦爛,眼角的餘光,忍不住的瞥了一眼在一旁極其低調的張丹青,滿是得意之色!

人在官場,大家都不是什麼傻蛋,李景隆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到開封,作為開封的最高長官,開封知府心裡無比的清楚,簡直和一面明鏡似的,對李景隆的來意,幾乎可以說是門兒清,倒也不擔心李景隆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查到一些什麼事情,畢竟對方的主要目的是錢來削藩,犯不著和自己這些無關輕重的地方官過不去,所以開封府上下的大小官員,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置辦招待酒宴上,當然也有一些心思比較玲瓏剔透的,也悄悄的開始收集起這些年周王府的一些證據和罪惡,希望能夠透過邀功的方式,得到朝廷的注意和看中!

果不其然,酒席剛剛開始,這些個地方官先是客套的幾句,便下意識的把話筒往周王府上開始引,其意圖已經堪稱不言自明!

李景隆靜靜的聽著開封知府的話語,剛剛還有些盛氣凌人的高傲瞬間消失無影無蹤,變得一副極為平易近人的樣子,認真傾聽著他們的講述和吐槽!

在他們的耳中,也漸漸知曉了周王府這些年的大概情況。在明朝初期的這種大背景下,不管是朱元章,還是各地的藩王,生育率那都是非常的讓人歎為觀止。

已病故的明太祖朱元章,就有二十六個兒子,而作為周王的朱橚,雖然比不過他的父親,但也不是什麼差等生。而且周王府的這一支,成功襲爵的也不在少數!周王朱橚勤奮好學,不僅精通詩詞歌賦,而且在醫學方面也頗有造詣,著有《袖珍方》、《普濟方》等醫學名著,他的後代們也堪稱興旺發達!

據《明史諸王世表》記載,除長子朱有燉、四子朱有爝先後襲位外,朱橚還有12個兒子被封為郡王,他們分別是:次子汝南郡王朱有爋、三子順陽郡王朱有烜、五子新安郡王朱有熺、六子永寧郡王朱有光、七子汝陽郡王朱有扇、八子鎮平郡王朱有爌、九子宜陽郡王朱有炥、十子遂平郡王朱有熲、十一子封邱郡王朱有熅、十二子羅山郡王朱有熼、十三子內鄉郡王朱有炯、十四子胙城郡王朱有燆。

據《明史諸王世表》記載,朱同鑣有18個兒子被封為郡王,他們分別是:四子義寧郡王朱安涘、五子平樂郡王朱安泛、六子崇善郡王朱安涫、七子海陽郡王朱安漨、十子定安郡王朱安渳、十一子曲江郡王朱安渫、十三子博平郡王朱安㳚、十五子聊城郡王朱安潧、十六子汾西郡王朱安漕、十七子魯山郡王朱安潀、十八子信陵郡王朱安滓、十九子邵陵郡王朱安潿、二十子來陽郡王朱安潏、二十一子東會郡王朱安瀉、二十二富陽郡王朱安濯、二十三子會稽郡王朱安<氵策>、二十四子浦江郡王朱安涇、二十五子麗水郡王朱安汾。

這麼個強大的家譜,讓人看著都頭疼,只不過這些個藩王們,一直到了洪武皇帝朱元章建國之後,朱橚兄弟才開始受到了父親的重視。畢竟建國之前,朱元章也忙著征戰天下,還真沒多少心思放在他們身上,也就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童年在繁重的學業之餘,也是有過些許調皮搗蛋的光陰的!

在登基前夕,朱元章正式給兒子們更名。長子為朱標、次子為朱樉、三子為朱棡、四子為朱棣、五子為朱橚......也就說朱橚之前也如平常百姓一樣,可能只是叫鐵柱、五娃、傻根這種“賤名”。畢竟那個時候的朱元章還只不過是義軍頭領,嗯,對一個端莊典雅的名字,並不是很在意和追求,但建國稱帝以後,這種事情也必須擺上了檯面,總不能皇帝的名字,還叫什麼撒根鐵柱吧!

十一月,朱元章在皇宮興建“大本堂”,一是為了收集古今圖集,更重要的還是作為皇子們的教育場所,由明初大儒宋廉作為啟蒙老師。從朱橚藏書豐富,還作了上百章的《元宮詞》來看,朱橚幼年文學功底還是不錯的。

洪武三年(1370年),朱元章第一次大冊封,虛歲十歲的朱橚被封為吳王,封地錢塘(杭州)。洪武十一年(1378年),朱元章將朱橚改封於河南開封。一是錢塘乃賦稅重地,二是朱元章未稱帝前也是吳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非議。

問題來了!比朱橚年長的秦王朱樉、晉王朱棡、燕王朱棣,比朱橚年幼的齊王朱榑、代王朱桂等王,都是鎮守邊疆的“塞王”。而朱橚作為朱元章年長的嫡子,兩次冊封的封地都是在內陸。

可見朱元章是深知兒子的秉性—不是帶兵的料。縱觀朱橚生平,確實也沒有帶兵的記錄,唯一與軍事有交集的一次是:曾經給四哥朱棣押送過糧草。側面是不是也能證明朱元章夫妻對嫡幼子的寵愛?

雖然不是這塊料,可基礎的軍事素養還是要有的。在與宋國公馮勝長女馮氏成婚後,朱橚在洪武十一年正月(1378年)與兄弟燕王朱棣、楚王朱楨、齊王朱榑前往中都鳳陽進行軍事訓練,為之後的就藩作準備。

這一訓練就是四年,朱橚訓練得怎麼樣不好說,倒是與鳳陽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在洪武二十二年時(1389年),朱橚曾經擅離封地,不逃往“生與斯長於斯”的應天,反而逃去了鳳陽。

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橚告別了朱元章、馬皇后,帶著家卷們正式就藩開封,時年21虛歲。開封地處中原腹地,遠離邊境,又是北宋故都、紅巾軍龍鳳政權故都,是個寓意深刻的好地方。

這是來自老父親的淳淳愛意阿,可惜朱橚的所作所為對不住朱元章!

在京師時朱橚是中規中矩的好兒子,一到封地,手握權柄,無人約束,隱藏心中的惡念,便被無限放大了。這幾乎是明代所有藩王的通病。

朱橚就藩開封后,朱元章就陸陸續續收到兒子在開封的“混賬”事:違規徵用朝廷的驛船、驛馬;強娶已經訂婚的女子入府為妾;徵調犯罪的囚犯入府為奴。最嚴重的莫過於,王府儀衛司校尉觸怒到朱橚,被一箭射殺。

朱橚不是朱元章諸子中最混蛋的,但卻是讓朱元章最失望的一個。朱元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寄以厚望的兒子會被成“射殺軍民,強搶民女”的紈絝子弟。

除了對朱橚的大失所望,朱元章也無可奈何,只能屢屢下詔申斥。雖說“王子犯法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不能真把兒子砍了不是。

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朱橚又幹了一件蠢事,終於讓朱元章忍無可忍。

朱橚在這一年無緣無故逃離了封地開封,帶著妻妾跑去了鳳陽。如果說殺人放火還能被寬宥,那“擅離封地”絕對是朱元章不可觸碰的底線。

而且朱橚的岳父宋國公馮勝,早在洪武二十年(1387年)就因罪被打發去鳳陽居住了。這不由讓朱元章產生猜疑:私會朝廷勳戚重臣,你小子想幹什麼!

朱橚被憤怒的朱元章“發配”去了偏僻的雲南。就算是“發配”,朱元章還是對朱橚抱有一絲幻想。讓他帶著河南右護衛五千五百人前去雲南,目的是期望朱橚能發揮些許職能,稍微制衡鎮守雲南的義子—西平侯沐英。

敕河南右護衛及儀衛司曰:周王遷鎮雲南,應有官軍、校尉、儀仗俱遣赴雲南參侍。命河南布政使司與道里費,由狹西連雲棧陸路以往。於是指揮僉事李興率軍馬五千五百人啟行。——《明太祖實錄卷一百九十八》

只能說朱橚真的不擅長此道,在雲南兩年毫無作為。朱元章曾經下詔詢問朱橚:兒子,你在雲南兩年,雲南郡城廣狹、山川險易、風俗人情如何阿!

朱橚是絲毫答不上來,被朱元章大罵為“古今至蠢者”。得了,你也別呆在雲南丟人現眼了,滾吧,滾去開封吧。

不聞命擅率妃嬪人等棄其本國,來居鳳陽。由是召至謫遷雲南,並經過州郡城池廣狹,山川地理險易,民情風俗,皆無所知,自古至今愚蠢無有如此者。——《御製紀非錄》

實際上是朱元章誤會了朱橚,就像筆者說的,朱橚是真的不擅長帶兵、治民。其實朱橚在雲南並非無所事事。

雲南新附,百廢待興,朱橚在雲南的兩年看到了民生艱苦,惡疾頻發。他立志編撰一本懸壺濟世的醫書,讓百姓“有方可依,有病可治”!名字他早已取好,叫《袖珍方》。

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歸國開封的朱橚命王府良醫李恆,召集一批醫生,讓他們收集各類藥方,著手編撰《袖珍方》這本醫書。經過在雲南的積累,再加上廣闊的收集,《袖珍方》成書。書中有藥方多達三萬多方,都是經過嚴格的考據,經得起實用的藥方。這不可謂是一件大功德!

可對於朱元章來說,這不過是“不入流”的玩意罷了,並不值得讓他引以為傲。他對朱橚這個兒子是徹底失望了,周王府事宜由朱橚嫡長子朱有燉代理,朱橚倒也自得其樂。

洪武二十九年二月(1396年),寧王朱權上奏邊塞有蒙元斥候屢屢巡邊,朱元章下令燕王朱棣自大寧沿河南、河北巡視,以防蒙元寇邊。河南是朱橚的地盤,朱元章卻直接繞過朱橚,命世子朱有燉輔助燕王率領河南都司精銳往北平邊塞巡邏。

朱橚就這樣“庸庸碌碌、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洪武朝!

算起來,朱橚在洪武朝都有叛逆的不良前科,可以說是劣跡斑斑了,可那都是過去式,這些年來,朱橚可以說是一頭扎進了醫學研究之中,甚至還經常在開封城外給百姓免費醫治和看病,在官場以及百姓人群之中的聲譽極佳,甚至受到恩惠的那些個百姓們,一提起這個周王,就會忍不住的翹起大拇指誇一聲賢王!

也就是說這些年來,朱橚基本上是挑不出什麼大毛病的,甚至某些程度和行徑上還值得表揚,如果直接從周王本人下手的話,實在有些難以服眾!

酒席散夥過後,身為此次削藩的主辦人李李景隆,立即心裡頭便有了計較和主意,既然從周王本人無從下手,他又有那麼多的兒子,我就不信你這些個兒子都是循規蹈矩之輩!

畢竟在京城和在地方上完全是兩個概念,諸位藩王們在京城之中基本上都能夠做到循規蹈矩,但一回到了自己封國之中,立刻便會毫無保留的暴露自己的本性!

與大多數藩王門相同和類似,即便是各路藩王都能夠做到無傷大雅,與百姓秋毫無犯!也沒有任何的謀朝篡位的把柄讓人抓住,可是架不住藩王的這些個兒子們,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一些!

四川話有一句說的好: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但凡人多了,就會有高下和好壞之分,各自的道德水準和品行高下,便會有了參差不齊的良莠之分!從開封府各個官員們講訴字中,李景隆很是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個資訊,那就是:

朱橚本人這些年雖說規規矩矩,甚至是恩澤地方,但架不住他的次子朱有爋,卻是一個劣跡斑斑的郡王!

要從他的身上挖出一些些黑料,那簡直不要太容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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