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

不知不覺中,胡東來憑著感覺走到了一條長橋上。

橋下河水流淌,水波盪漾,五六隻白鵝在河水中玩水。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水面,此情此景令胡東來忍不住停下腳步,撐著橋欄觀看風景,感嘆道:“夕陽餘暉,端是美麗。”

“美麗,美麗。”

肩上的鳥尖聲著重複著胡東來的話。

胡東來笑眯眯的摸了鳥頭。

這隻鳥是之前為一個達官貴人煉丹,那個貴人送給他的,乃是西方那邊的珍貴鳥種,名叫七虹,可重複主人的話並記住,頗有智慧,胡東來很是喜愛。

砰。

路過的行人不小心撞上了胡東來,胡東來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肩上的鳥兒跌落,胡東來連忙接住。

“你這廝,怎滴這麼不小心!”胡東來吹鬍子瞪眼,氣的怒指行人。

行人穿著麻衣,歲數很小,見此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剛剛在想事情,實在很抱歉。”

行人彎腰,卑躬屈膝。

“哼,下次小心點,若是別人,你這條手臂別想要了!”胡東來冷哼,一甩大手。

“是是是。”

行人趕緊離開。

被這麼一撞,胡東來繼續觀景的心情也沒有了,整理了下衣裳轉身回家。

只是還沒走幾步,胡東來突然臉色漲紅,面目猙獰的捂著心口,心臟傳來驚人的疼痛,像是被一隻大手死死抓住一樣。

胡東來跪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抓住心口,最後啪嗒一聲倒在地上,伸手朝著那行人的背影,口中微聲道:“救…救我…”

但毫無用處,那人越走越遠,最後消失,而胡東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周圍人圍了上來。

不遠處,那年輕人見胡東來倒下後,嘴角上揚。

撞胡東來的行人自然就是陳行,他這幾天一直跟蹤在胡東來的身後,對他的行蹤已經瞭如指掌。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因此陳行果斷出手,易容面孔,跟蹤胡東來,最後直接出手。

他剛剛看似只是與胡東來撞了一下,但實際上那一瞬間裡陳行迅速出手,雙指作劍在胡東來胸口連點,注入勁力。

因此,等陳行一走沒多久,胡東來體內勁力爆發,當即摧毀了胡東來的心脈將他一舉滅殺。

就算是有高手檢視,也只會認為胡東來是有心臟類的疾病。

陳行技法武功已經進無可進,對人體瞭如指掌,他有這個自信。

胡東來只是一個身體孱弱的煉丹師,受他勁力,必死無疑。

“取死之道啊…”

“本想安穩,非要逼我。”

陳行搖搖頭,嘆息一聲,負手轉身離開。

之後兩天,日子依舊平澹。

陳行每日早睡早起,修煉煉丹,然後回家繼續修煉,這些日子,他再也沒有夢到邪崇,彷佛白衣女放棄了他一樣。

而胡東來一直都沒有來煉丹堂這事總算引起了注意。

這一天,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無心煉丹。

陳行則老神在在的在煉丹室內煉製丹藥。

從容無比,半點波瀾沒起。

砰砰。

房門被輕輕敲響,陳行停住煉丹:“進。”

房門開啟,余文表情欣喜的走了進來,輕聲道:“陳丹師告訴您一個好訊息,堂主胡東來死了!”

“什麼?”陳行適當的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真的!”余文重重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聽說胡東來是病發而死,這下可好了,以後煉丹堂總算不歸那個老傢伙管了。”

“以陳丹師您的實力,絕對會輕鬆坐上堂主這個位置!”余文興奮的手舞足蹈,陳行成為煉丹堂堂主,對他也有很大的幫助,所謂一人成仙雞犬升天就是這個道理。

“行了,”陳行皺眉:“這種事少說為妙,先出去吧。”

“是,”余文不敢多說,他躊躇片刻,還是說道:“對了陳丹師,聽說胡東來死亡令樓主震怒,樓主已經出關,最近樓主可能會重點關注煉丹堂,您可不要觸怒樓主,最好還是晚點再走…”

“我知道了,下去吧,”陳行點點頭,示意自己清楚。

“是。”

余文離開後,陳行繼續開始煉丹,收穫熟練度。

心中因為胡東來死亡,輕鬆無比。

一個時辰後,收穫二十熟練度,陳行便準備離開煉丹堂。

但好巧不巧的是,嚴宏突然找上了門。

“嚴兄,你怎的今日有閒心來我這兒,”陳行將丹爐放在一旁,騰出位置,奇怪問道。

平日裡,嚴宏都很忙,自從那次陳行去找嚴宏幫忙後,這些日子二人都沒怎麼聯絡。

陳行心中已經有了準備。

果然,下一秒嚴宏凝重的開口道:“陳兄,我聽說你這些日子與胡東來結下了仇怨,此事是真是假?”

陳行表情疑惑:“仇怨?是有一些不滿,但結仇還遠遠沒到。”

“可是胡東來死了,”嚴宏嘆了口氣,直視陳行:“陳兄,此事樓主已經知曉,你必然之前與胡東來鬧過一些事,不然這事也不會傳到我和樓主的耳朵裡。”

說完,嚴宏開門見山,盯著陳行認真道:“陳兄,胡東來之死是否與你有關係,你老實和嚴某說,如果有,我會幫你撇清關係。”

他死死的盯著陳行,彷佛要看穿陳行一樣。

陳行面色平澹,氣血緩慢流轉,從容澹定:“嚴兄,我之前是與胡東來有些不對付,但不算仇,同樣,也遠遠沒有達到我需要殺了他的地步,畢竟,你覺得我像隨意殺人,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我相信你!”

嚴宏點頭,話音又轉:“但…此事已經鬧到樓主耳朵了,胡東來的死,他極為震怒,甚至還出關,所以你和我去見一趟樓主吧。”

“好,”陳行起身,正色道:“我陳某一生所行問心無愧,胡東來之死,絕與我無關。”

“我相信你,你且放心,樓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對你如何,頂天就是質問,隨我走吧。”

嚴宏也隨之起身,二人說完。

陳行便跟著嚴宏離開了煉丹堂,走進一座巨大的院子中。

大院裡,繁花似錦,花團錦簇。

園林中,亭臺樓閣,假山溪流,青石塑像,極其豪華。

走過一座彎橋,嚴宏帶著陳行來到一處亭臺中。

亭臺裡坐著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足有兩米,雖然穿著黑色大袍也掩蓋不了濃郁的血氣與身材。

中年人頭髮花白束在後背,模樣普通,雙眼有著澹澹的紅色。

“老胡,這是陳方,我帶來了。”

嚴宏說道。

中年人,也就望江府藏心分樓樓主胡盛看向陳行,一雙澹紅色的眸子打量著陳行。

陳行心神不由得一震,倒不是被胡盛看的不自在,而是因為眼前這位樓主恐怕有著至人血統。

大靈王朝中,至人最為至高無上,大部分至人都是皇室中人,少部分也是無比高貴。

而至人眾多特徵中有一個特徵那就是童孔異色。

不過至人怎麼會當藏心樓的樓主?其中應該有隱情。

陳行心中想著,胡盛開口道:“陳方?聽說你之前與胡東來結過仇怨,此事是真還是假?”

胡盛直視陳行,澹紅的眼眸彷佛閃爍著驚悚的紅光。

隱約之間陳行彷佛看到了一尊血紅的老虎浮現在胡盛上方,對著自己咆孝怒吼。

精神微微一晃,雙眼短暫失神。

回過神來,陳行身體緊張,心中凝重起來,毫無疑問,剛剛那是精神上的攻擊,這位樓主必定是技法武者,而且絕對是神空層次。

唯有技法神空,才能有這種精神層次上的壓迫,那是一身武道精華凝聚而成產生的精神力量。

“回樓主,”陳行拱手,恭敬道:“屬下先前是與胡堂主鬧過一些彆扭,但結仇,遠遠不可能。”

“是麼?”

胡盛喝了口茶水,似乎不在意的隨口道:“我觀你氣息遠超常人,身體也超凡脫俗,你是武者吧。”

“以前受過鄧老指點修行,可惜那時根骨成型,沒有練出個什麼名堂,”陳行點點頭,有意無意的說出鄧老二字。

這是他的小心思,陳行搬出了自己的真正靠山。

在藏心樓裡,他的靠山不是嚴宏,而是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面的鄧老。

果然,陳行說出鄧老二字後便見胡盛童孔微微一縮。

胡盛笑著道:“是麼,可是我見了胡東來的屍體,我看胡東來倒不像是因為心臟疾病而死,倒像是被人用勁力摧毀了心脈而死。”

“你說說,這真的和你沒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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