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隆章示意譚大槐去開門。

衝進來的是烏木善。

只見他當庭跪在閔喬腳下道:“稟告總舵主,屬下罪該萬死。”

全場人見此情景,都愣在當場。

閔喬電光火石般地掃了崔隆章一眼,躬身對烏木善道:“起來說話。”

即使如此,烏木堂依舊跪著,即刻拱手道:“屬下辦事不力,連累了總舵主和長官。”

崔隆章聽這意思與自己有關,就道:“烏舵主且起來說話。”

烏木善知道輕重,聽了崔隆章發話,這才站了起來。

譚大槐把一張椅子推過去。

但烏木善哪裡敢坐,連連對著眾人鞠躬一圈下來才道:“今日之事,在下實在處理欠妥。”

閔喬見他噤若寒蟬,實在不忍,就道:“你且坐下慢慢道來。”

烏木善這才坐下,但只是屁股尖挨著椅子的邊緣,很是痛心疾首地道:“屬下真是無能……”

閔喬一聽就炸了,一拍桌子,厲聲道:“你特麼能不能說人話了?!”

閔喬話一出,在場的人,除了崔隆章以外都大感震驚。

尤其是林志娜,心道:如此溫文爾雅之人也可以說出這麼糙的話來?!

烏木善見閔喬如此,連連鞠躬道:“今日奉命換得許小姐回來,遇警察盤問所為何來,為了讓那警察不來糾纏,就信口說是河源王家閨女出閣。”

林志娜介面道:“這沒毛病啊。河源王家那是什麼人?廣城最大的隱形富豪啊。還有人敢不信?”

烏木善朝林志娜拱拱手道:“這位美女說得極是。當時那些警察都信了,可是問題就出在這裡。剛剛河源王家的少家主帶著百來號人把烏木堂給圍了。愣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閔喬和崔隆章交換了一個眼神,閔喬問道:“什麼交代?”

烏木善環視了眾人一圈,見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自己,膽子立刻大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找到了存在感,就道:“第一要我們給他王家消除影響,因為他家小姐王語嫣待字閨中,並未出嫁;二是要去警察局說清楚,冒充王家行騙。”

閔喬覺得這事兒滑稽得很,待要細問,崔隆章打斷了他,很鄭重地說:“烏舵主,現在是什麼情況?”

烏木善見問,眉梢立馬舒展了許多,拱手向崔隆章道:“承蒙長官見問,我來之前,那河源王家的少家主,帶著百來號人,將烏木堂圍得是水洩不通,非要一個說法,不然就打進烏木堂,將我們團滅了。”

閔喬“嚯”地站起,一拍桌子,恨道:“豈有此理!”

林志娜瞪著迷妹般的眼睛看著眼睛盯著閔喬。

區小桃也站起來,把手裡的快子“叭”地摔在桌上,大叫著:“什麼人如此囂張,以為自己開學校呢?!”

一時間群情激了奮起來,就連譚大槐也擼胳膊捲袖子地秀了下肌肉。

閔喬也有點把持不住,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在他還記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古訓。就把目光集中在崔隆章身上。

崔隆章等著大家的氣焰稍微降了一點,緩緩但很堅決地道:“諸位,烏舵主,此事因我而起,我自會解決。”

許安茹要說什麼,被崔隆章眼神制止。

其他的人見崔隆章發話,心裡有了主心骨,就不再囉嗦。

崔隆章對烏木善道:“咱們走吧。”

烏木善連連點頭,就要出門。

閔喬大聲道:“等等!”

烏木善收了開門的手,立在門旁。

就聽閔喬道:“長官,不管事情因何而起,但如進是有人打到我烏木堂門下,不管天塌地陷,也應由我烏木堂頂著。既然承蒙各分舵和老舵主看得起,兄弟我勉為其難。危機來臨,我這個做舵主,怎麼也不能做縮頭烏龜吧。”

眾人紛紛點頭認可。

閔喬朝崔隆章拱手道:“長官恕我口無遮攔,今日之事乃我烏木堂自家的事,身為總舵主自然應該出面擺平。長官您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外人,就請在此陪著諸位繼續。靜候兄弟佳音。”

閔喬這番話說得康慨激昂,又入情入理。

林志娜帶頭鼓起掌來。

眾人一起歡呼,竟然有很多起鬨的味道。

崔隆章始終微笑著聽完閔喬的陳詞,心道這閔喬也是成熟了不少,打心眼裡為他高興。不過,他還是對閔喬臨機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心存疑慮。

有疑慮的還有烏爾善。

因為他了解河源王家的勢力,要不然也不會拿它出來嚇唬那幫警察。他只是沒想到沉三多的審訊能力,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王家,而王家又立馬找到了烏木堂。

說到河源王家,廣城人有點閱歷的都知道,那是最大的土豪。只是多年低調,治家有方,從來都沒有弟子門人在外惹事的風言風語。

王家向來行事公平正直,深得廣城人的信任,單單老家主王慶林拒絕鬼子三番五次地邀約出山,就令廣城百姓一直翹大拇指。

閔喬見崔隆章執意要一同前往,也不好說什麼。但最後還是以幾位女性需要保護為由,力勸他留下。

崔隆章知道閔喬心思,但自己已然暴露了還活著的這樣一個事實,索性再暴露得更徹底一些,如此這般找到仇人的機會也可能更多。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

他立刻吩咐譚大槐負責女性的安全,又留下二虎作為接應。確認了區小桃的槍依然在手,就將自己在黃村裕豐大樓的安全屋的鑰匙留給了她,叫她一旦遇到非常情況,就帶著許安茹第一時間撤去那裡,等著自己回來。

但他的本能告訴他,事情不會惡劣到那種程度。

一切安排妥當,崔隆章對閔喬說:“走吧。”

閔喬依舊一副為難的樣子。

崔隆章知道他的心思,就笑笑說:“我相信你能處理。我就去湊個熱鬧,打打醬油。”

眾人一聽“打醬油”就樂了。

完全沒有任何“風蕭蕭易水寒”的悲壯,彷佛有人出去踢毽子跳繩一般。

一騎絕塵。

汽車剛到烏木堂廣城分舵門口,十幾個褐色短打的漢子立馬圍了上來。個個攥著紫檀木的雙截棍,對著汽車裡的崔隆章和閔喬、烏木善吆喝著。

不遠處站著一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其顏值絕對不輸於閔喬。

閔喬欲拉車門,崔隆章阻住了他。

閔喬非常詫異。

崔隆章道:“你先呆在車裡,我跟烏舵主先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你在最後還有迴旋的餘地。”

閔喬想想也是,但是在不能讓崔隆章先出頭,但崔隆章已經開啟駕駛室的門,站在車前。

烏木善趕緊下車,站到崔隆章跟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

烏木善回頭朝車裡望了一眼,衝那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大喊道:“王志鵬,有什麼話跟我們這位烏木堂的朋友說吧!”

原來盯著汽車的王志鵬把目光集中在崔隆章身上,然後又轉身看著一眾褐色短打的門徒們,門徒們一起舉著雙節跟,大聲呼喊著:“丟……”

喊聲震天。

崔隆章看到的是這個王志鵬後腰裡揣著傢伙,看情形是一把王八盒子。

王志鵬上前兩步,指著烏木堂洞開的大門,以及大門內以烏木良為首的嚴陣以待的弟子們,高聲叫道:“你們就是一群軟蛋,什麼狗屁朋友,照樣是軟蛋一個!”

烏木善大喊道:“王志鵬,你不要滿嘴噴糞!”

王志鵬反唇相譏道:“你還知道有糞,我今天要把你打出糞來!”

烏木善道:“丟,你過來試試?”

王志鵬好像並不是那麼自信,就聽道:“兩件事,今天不給爺一個滿意的答覆,叫你滿地都找不到牙!”

鬥嘴顯然不是烏木善的長項,一氣之下上前。

崔隆章一把攔住他,上前道:“這位小哥……”

崔隆章剛開口,王志鵬立馬打斷道:“你誰啊,什麼小哥?我很小嗎?”

崔隆章一笑道:“哦,你很大。好,這位大哥。”

王志鵬抖動著身子道:“這還差不多。剛烏木善說跟你要說法,那拿來吧。”

崔隆章道:“今天的事,確實因我而起。大哥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

王志鵬眼睛一瞪道:“我剛都跟老烏說了,看你也像個通事理的人,我就再說一遍。謊稱我王家嫁閨女,我妹妹還未成年,你讓她將來怎麼過?還有,警察找上門來說我們王家與一件極大的桉子有關,這都是烏木堂冒充我們王家送親所至,你道該如何處置?”

崔隆章道:“警察局的桉子,過幾天也許就有了答桉,自不會連累於王家。不過,關於令妹的事,確實尷尬。是我的不對,在此向大哥道歉了。對不起!”

王志鵬哈哈笑著,“我要看看你今天是怎麼道歉的!道歉有用,那還要警察干什麼?!”

說著,接過一個門徒拋過來的雙截棍,兜頭朝崔隆章打來。

烏木善大叫一聲,“長官小心!”衝上前去。

崔隆章側身撞開烏木善,雙手齊齊按向衝過來的王志鵬的後心。

王志鵬撲倒在地,雙截棍丟擲,砸在自家人面門之上。

所有人驚愕當場。

崔隆章拍拍手,彎腰去扶剛剛被撞到在地的烏木善。

烏木善感激地衝著崔隆章微笑,突然兩眼圓睜,盯著崔隆章,嘴唇劇烈地翕動著。

崔隆章面色一凝。

一支槍管,抵住了他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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