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景泰一時無語,手竟然按在腰間的槍上。

胡大洪一看這架勢,也沉不住氣了。這可不是他們倆火拼的時候,即使是時候,但地點也不對,不能在自己的地盤上。

“兩位稍安勿躁。連縣行動漏網的徐世林來找過我。”

“?”

沉三多和範景泰臉上掛著巨大的問號,一起瞪著胡大洪。

“放心,他跟崔隆章沒有見過面。更不知道他還活著。”

“有什麼區別嗎?”範景泰不滿地問道。

“還有機會在他們見面的時候一網打盡。”

“扯澹,你不說徐世林不知道崔隆章還活著嗎?”沉三多這時候邏輯很清晰。

“我暗示給他了。”

“你有病啊?”範景泰覺得胡大洪這貨腦子有毛病。

“你當場就應該幹掉他!”沉三多也覺得胡大洪這事辦得不妥,錯失良機。

“他用槍頂著我。再說那是在舞會上面,廣城大部分達官貴人都在。你們覺得動槍真的合適嗎?更重要的是,他們倆誰到現在也不知道誰要殺誰。”

“咯噔。”

沉三多心裡顫動了一下,他抬眼看著範景泰,又帶著嘲諷的意味看著胡大洪。

“你還有什麼如意算盤?”沉三多的話有點意味深長,隨後瞟了一眼範景泰。他本來要說“用心良苦”的,但話到嘴邊就變了。

範景泰根本不理沉三多的擠眉弄眼,“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見面?”

“冤有頭債有主,他們都想弄清楚。”

“時間地點你又怎麼知道?”

“這我就不便透露給二位了。”

範景泰頭一歪,“你最好是當心點,別玩什麼力格愣,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不勞特派員操心了,我從來不用石頭幹活的。”

胡大洪的語氣相當的不屑。

範景泰一時語塞。

“倒是沉局長那邊要給點策應。”

“策應,怎麼策應。你不能讓我去通緝一個死人吧?”沉三多的語氣充滿著抱怨。

“那倒不用,你不是有一個專業技術很高的探長在忙這一系列桉子嗎?叫什麼來著?”

“姚正閭。”

“對,就是他。以他的能力遲早能找到崔隆章。所以,我們還沒有完敗。不知道二位急個什麼,最起碼咱們三個還活得好好的。”

“胡老闆心也太大了吧。說不定哪天崔隆章的槍口就會頂在咱們的腦門上。”範景泰不無諷刺地說。

有磨盤山那場失敗的行動的陰影,沉三多更擔心崔隆章的槍口下一步首先對準的是自己的腦袋。雖然自己把矛頭指向範景泰的小動作準備了不少。

他沉默地望著胡大洪。

三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崔隆章此時並沒想著要把槍口對準誰的腦袋,因為所有與自已慘遭滅門的關係人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只是順序有別而已。

此時,他正與夏長髮和譚大槐討論關於永寧機器廠的事情。

夏長髮因為崔隆章殺了司徒戈輝而對他產生了些許的信任,但對他想要製造發報機卻覺得甚是無稽之談。

崔隆章卻覺得這是可能的,他叫夏長髮把需要的原材料列出來,除了在廣城確定能夠採購到的,其餘則拿給閔喬解決,再不濟還有香江、南京、重慶、武漢。這麼多的支援,一臺發報機還是可以做出來的。而且,有一臺就有兩臺、三臺,以致更多。

這喚起了夏長髮的職業榮譽感,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後,夏長髮終於同意了。

可是,崔隆章又提出了新的任務,就是監聽幾個人的電話。而且是在一條終端電話線上。

夏長髮認為自己可以辦到,就是要去趟電報中心,做個橋接。

“明天我陪你去。”

“我順便辦了辭職手續。”

譚大槐覺得這人很迂腐,“你當時都是個死人了,又去上什麼班?現在還得跑去辭職,麻不麻煩?”

“我要上班養家湖口的。再說辭職手續當然是要辦,我不能給自己的職業生涯留下汙點。”他大概是不喜歡譚大槐身上僅存的一點點紈絝味道,跟他說話總是帶著一點刺。

“好了,不說了。今後你就住在這裡,工作在這裡。明天就安排人採購原材料。譚公子,你明天就弄個‘永寧機器廠辦事處’的牌子掛上。”

“那太好了,咱這就算開張了唄。”

“沒錯。等那邊工廠重建完成,再辦個典禮。”

“那太好了。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崔隆章有自己的打算,連續出現的意外,或者說被區小桃稱為“閒事”的事件確實耽誤了自己復仇的程序。不過,現在情況的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自己以前的設想。

一想到這裡,他發覺一整天沒見過區小桃了,也不知道早上的電報拍出去了沒有。

他囑咐了譚大槐幾句關於喬記者的事情,就打算離開。

很奇怪的是,夏長髮好像並不急著見喬穎臻了,倒是跟崔隆章說,如果可能,照顧一下駱先生的女兒。還告訴崔隆章她叫駱筱綺。

崔隆章答應著,並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力,就離開了。

他強迫自己什麼也不想,一路開車到了黃村的裕豐大樓。

他在安全屋門前停留了一下才開門進去,因為屋裡的燈是亮著的。

果不其然。

燈光下,原先光禿禿的屋子,變了樣。

所有的裝飾都換了。

窗簾加了一層薄紗,桌子上鋪了方格的檯布,上面還有一個插滿雛菊的花瓶。

椅子都罩上了澹咖啡色的套子,沙發的靠背和扶手上都覆蓋著鏤空的雪白的方巾。

崔隆章一時眼花繚亂起來,接著哭笑不得了一陣,然後一跺腳。“區小桃,出來!”

屋裡沒有任何聲音。

崔隆章滿屋找了個遍,並沒有區小桃的身影。

他生氣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切。俄頃,心裡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區小桃大驚失色,手裡拎著的食盒脫手掉在地上。

“你,你回來了?”

崔隆章“嚯”地站起來,“你都幹了什麼?”

區小桃邊半跪在地上撿拾食盒,邊說著,“我給你買宵夜去了。”

崔隆章看著地上的區小桃無奈地扶額坐下。

區小桃把食盒放在桌上,拉了張椅子坐在崔隆章面前,盯著他,口氣有點失望地問道:“你不喜歡?”

“我不喜歡別人隨便動我的東西,更不喜歡別人隨便佈置我的房間!”崔隆章的語氣也生硬得厲害。

區小桃臉色陡變,盯著崔隆章使勁地看著,“我也不喜別人隨便指使,更不喜歡別人放我鴿子!”

崔隆章見她眼睛裡面含著淚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愣愣地看著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區小桃看他那樣,“噗嗤”笑了。

崔隆章一臉的莫名。

“你說帶我逛街的呢?”

崔隆章想起了這回事,後來被夏長髮的事情、高雲才的事情給耽誤了,就歉然地笑笑。

“電報我拍了。我知道你肯定又碰到不得不管的閒事了。那我就自己去逛了。”

“抱歉。真的是有事情,忘了。可你也不能把這裡搞的花裡胡哨的吧。”

“你別亂說,什麼叫花裡胡哨啊。我這可是完全按照許安茹房間的樣子佈置的。”

“哦?”

“我沒有過這樣的房間啊,在家的時候,跟我娘一個屋,後來到了江一龍那裡,先是住在賭*場裡,後來就住新亞那個布草間裡。我沒有過可以佈置的的房間呀。”

“這裡也不是你的房間。”

“我睡這裡呀,雖然是沙發,但是我睡在這裡。”

“沙發恐怕也不能睡了。收拾東西走人。”

“什麼意思?”

“回佩羅夢。”

“我不,看著志娜姐姐跟譚公子膩味心煩。”

“心煩?那也比在這裡,早晨起來一開窗戶就被人‘啪’一槍爆頭要好吧?”

區小桃極其詫異地盯著崔隆章,一臉的不解。

“跟我在一起很危險,忘了咱們還一起打過仗。”

“那我走了,你留在這裡讓人一槍爆頭?”

“我沒傻到那種程度,要爆我的頭也沒那麼容易。再說了,這裡連你都能找到,說明就不安全了。”

區小桃也斜著她,噘起嘴,沒有說話。心道:還是怪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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