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灑在依然酣睡的喬穎臻臉上。

她側臥著,臉衝著視窗。

俏麗而透著知性的臉,在朝陽中顯出一絲的朦朧。

但她眉頭微蹙,一隻手伸向旁邊,手指微微彎曲,像是要抓住什麼。

門口的區小桃捂住張大的嘴巴,才沒有叫出聲來。

她顫抖著手,指著床上的喬穎臻,驚異地望著旁邊的林志娜。

林志娜茫然地衝區小桃聳聳肩。

區小桃立馬火起,衝到床邊,半跪上床,舉手正要掀被子……

“嗨,門口那個大坑……”

譚大槐這兩天一直在困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林志娜,以前都是叫“餘太太”的。可是他突然覺得這樣叫有點彆扭,但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於是就只好“嗨”起來。

不過,他的一聲“嗨”卻驚醒了喬穎臻。

昨晚的喬穎臻,本來是可以也應該回去新亞飯店的,寫稿、對比夏長髮的筆跡、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可是她沒有,她留在了佩羅夢,一個很可能與爆炸桉發現場有牽連的地方——佩羅夢。

她的本能告訴她,這一定是崔隆章做的局。在這裡可能第一時間等到崔隆章,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錯過。

她把所有發生過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司馬雲爾的死,姚正閭手裡的兇手的畫像,莫名爆料的譚大槐,富鴻客棧的無功而返,但卻恰好離這的爆炸現場很近。

他知道我身邊有個警察,他需要警察幫忙。

他在跟蹤我嗎?

他為什麼這麼做?

從他把自己從兵匪手裡解救出來,到去禪城在棺材裡看到他的遺容,再到十里長街為他送葬……

一個個畫面閃現在自己眼前,是那麼真切。

她並不知道自己心境的變化。

最近幾次的疑似擦肩而過,讓她日益感到了他存在的巨大氣場。

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還活著,那會影響他復仇。

可是他為什麼要讓爆料的譚大槐把自己描述得那麼清晰呢?

該死的電話。

她好像聽到電話裡那個譚大槐的聲音。

她勐然睜開眼,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

哇,幸虧她是和衣而臥的。

區小桃抬手抓住喬穎臻的手腕。

“你是誰?!”

喬穎臻瞪著茫然的大眼。

那一刻,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的糗事。

睡在一個陌生的家裡,陌生的床上。

而且還讓人抓住了,門口還有一個男人。

“我……”

“對,就是你。你是誰?”

喬穎臻依舊沒有緩過神來,“我叫喬穎臻,是,是個記者。”

林志娜立刻瞪大了眼睛。

已經佔到門口的譚大槐一愣,簡直五雷轟頂,一轉身就跑下樓去。

林志娜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讓人家先起床到客廳裡說,別搞的跟捉*奸似的。”

喬穎臻聽了林志娜的話,早已經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區小桃依舊抓著喬穎臻的手,一時不知所措。

林志娜上前,對著她的耳朵,“長官讓譚公子給她打過電話。應該不是壞人。”

區小桃眉毛一豎,狠狠地甩掉喬穎臻的手。下了床直奔出門。

喬穎臻搓著手腕,“謝謝。”

林志娜豎起拇指,朝身後指指,“不打不相識。哈。”

喬穎臻下了床,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真的很抱歉。”

“嗨,誰都有為難的時候。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喬穎臻很尷尬地笑笑,“爬,爬進來的。”她又歉然地補充道,“門上的玻璃壞了。”

林志娜大惑不解地看著喬穎臻,伸出雙手在胸前比劃著,“你能……爬進來的。”

“嗯,沒有受傷。”

林志娜瞅著她直搖頭。

“你不知道昨晚這裡發生過什麼?”喬穎臻好像恢復了斷了的思路。

“不知道。我們昨晚在朋友家住的。就剛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路上有個大坑,店門的玻璃也沒了。不過,沒想到屋裡還有個人。”

林志娜瞥見喬穎臻臉上狐疑的神色,就道,“我帶你去梳洗一下吧。完了在這吃早點。你不急著走吧。”

喬穎臻眨巴了兩下眼睛,點點頭。

這個點頭,不知道是應允看一起吃早餐,還是不急著走。

反正說完林志娜就先走出了房間。

這個房間是區小桃住的,還有點閨房的氣息。

昨晚她推開林志娜房間的門時,那股濃烈的熟女的氣息,讓她呼吸有點不暢。看著那張透著別樣感覺的大床,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是一張已婚女人的床。她判斷著。

所以,她繼續找,就找到她最後和衣而臥的區小桃的房間。

自己的空間被侵犯,區小桃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是女人。

喬穎臻默然地跟著林志娜來到了衛生間。

她在側後打量著林志娜,努力想得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的答桉。

林志娜翻騰出一條新毛巾搭在水龍頭上,“這裡的化妝品,都是法國來的洋貨,隨便捯飭。我先下去了,餐廳在一樓。”

林志娜說完,一笑,飄然而逝。

喬穎臻望著門口良久,才轉過身來看著鏡中的自己。

確實有點狼狽,殘留著一絲睡眼惺忪。

林志娜一進餐廳,譚大槐立馬站起來,急切地,“走了嗎?”

林志娜有點莫名其妙道:“誰走了?”

“那個記者。”譚大槐朝上指著。

“沒有啊,我還邀他一起吃早餐呢。”

“哎幼,姑奶奶,你真是沒事找事。我走了。”

“不吃早餐了?”

“我在外面對付一口吧。什麼時候這裡平安了,給我個訊息。”

“你打電話的是這個記者吧?”

“別提了,記住長官說的,這裡沒我這個人。”

“快走吧,你好像這裡誰記得你似的。”林志娜說完哈哈地笑起來。

譚大槐瞪了林志娜一眼,又朝樓梯口瞄了一下,小心地快步離去。

慵懶地坐在桌前的區小桃翻了林志娜一眼,“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區小桃正要說話,喬穎臻出現在餐廳門口。

兩人一起望向她。

喬穎臻微笑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道:“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哦,當然可以。旁邊休息區就有。”林志娜有點得意地看著喬穎臻。

喬穎臻說了聲“謝謝”轉身去了休息室。

身後傳來林志娜的聲音,“二樓辦公室也有。你昨天整晚也沒在這裡視察視察啊。”

喬穎臻心裡一動:這個女人不簡單啊,怎麼會如此從容,又話裡帶刺?

他的電話是打給姚正閭的,但對方說姚探長出外勤了。

她當然知道姚正閭出的是什麼外勤。

她回到餐廳坐下就道:“我叫喬穎臻,是記者。抱歉打擾到你們。但我想說的是,在警察來之前,你們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有警察來?”

“沒錯,你們可能會有一些事情不願意告訴警察,或者不想告訴他們,都可以告訴我。我相信你們昨晚不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昨晚之前肯定發生過什麼。你們可以盡情地告訴我,我會保護訊息來源。”

區小桃道:“保護,這裡誰要你保護了?”

“你聽我說……”

“你聽我說吧。昨天你私自闖進來,我們好心沒有跟你計較,還請你吃早餐。你倒說要保護我們?你不是在講笑吧。”

“這位小妹妹,你們好像知道我會在這裡。只是沒想到我會在這裡過夜。對吧?”

“你瞎扯什麼呀,誰認識你啊?記者,記者就了不起啊?記者就可以闖到人家家裡,在人家床上呼呼大睡?警察,警察來了正好,我們要告你私闖民宅!”區小桃越說越氣,彷佛真的一樣。

林志娜拍拍區小桃:“算了,算了。喬記者一看就不是什麼壞人。大家都不容易,都有自己的苦衷。”她又轉向喬穎臻,“咱都是女人,可以說點心裡話。”她強調而神秘地,“跟老公吵架了?”

這特麼絕對是戲精,六顆星的。

喬穎臻羞怯地垂下眼睛,“我還……”

一陣警笛聲傳來。

林志娜驚道:“真有警察?”她盯著喬穎臻,“不是衝這裡來的吧。”

喬穎臻撇了下嘴,臉上的表情嚴峻了起來,“我要找一個叫譚大槐的男人。”

“譚大槐,男人?沒有,我們這裡唯一的男人是管家季叔。”

“我很確定他是用這裡的電話給我打的。”

“我也很確定我家沒有叫譚大槐的男人。”

針鋒相對,針尖碰到麥芒了。

林志娜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哎幼,剛你要打電話的時候忘了告訴你,我家電話這幾天老是嗡嗡響,跟串線似的,我天天都要叫季叔把電話線全拔了。你剛安上了吧。”

區小桃插嘴道:“你真是瞎操心,不安上她能打嗎?”

兩個女人也有默契的時候。

喬穎臻突然感到心堵。

傳來敲門聲。接著是姚正閭的聲音:“有人嗎?開門,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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