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棋子,一黑一白,便是方源卦象的陰和陽。

手一抬,幾枚銅錢在龜殼中來回翻滾,清脆的碰撞時讓馬車裡的桃兒和初雪莫名的緊張。

手停,銅錢從龜殼中灑落,圍著棋子落在四周。

初雪原本要吩咐停下馬車,卻被方源阻止說是無妨。

此刻初雪才知道,原來這裡面真的有門道,看似隨意的幾個動作,可落下的銅錢灑落之後紋絲不動,雖然她看不懂什麼卦象,但是她知道,若是換成她和桃兒,這銅錢定是落得到處都是,可眼前幾枚銅錢繞著兩枚棋子圍落,彷彿有一定的規律。

“師父,如何?”

這種事,初雪從前確實是不太信的。

她覺得,這種東西,就是人在無助時尋求的一個安慰罷了。

可是此刻,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自銅錢落下之後,方源便沉默了許久,良久之後默默拾起銅錢,將東西一一收入小布袋。

初雪雖然著急,卻也忍住了沒在催促,想著可能卦象不好吧。

她知道,師兄十有八九是…死了,只是心裡那點不甘心作祟罷了。

“小姐…”桃兒心疼初雪,輕輕喚了一聲。

“是陽卦,若是這一卦靈,丫頭啊,那時九或許真有活著的可能!”只是…陰陽相伴,便是活著,亦不是長壽之人,也就是說,命數不定,生死相依,這種卦象,雖屬陽卦,卻也算不得吉卦。

“師父!你不是在寬慰我?”

初雪抱著綠毛,眼裡生出幾許亮光。

“為師是照卦象解卦,卦象便是如此,你要找,那就去找找吧。”

方源並非出於寬慰才瞎說,卦象就是如此,只是卦象中蘊含的另一層意義他沒說罷了,現在人且生死不明,後面那些話說了便也沒有意義,只會讓這丫頭心裡平添幾分難過而已。

“師父,我信您,我也知道,那樣的情況下師兄生還的機率幾乎沒有,可我就是有些…不信,師兄那樣的人,怎麼能就這樣走了…他不應該就這樣走了。”

“小姐,神仙前輩的卦一定是靈驗的,咱們去找,咱們去找!”桃兒不知道卦靈不靈,她只是感受到了初雪的心疼。

從訊息傳回都城,小姐便是哭都是悄然落淚,她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裡,她看著心疼卻什麼都幫不上,別人眼裡,她家小姐是個冷靜通透的,是個冷清的,甚至是有些涼薄的,可懂的人都知道,小姐比誰都重感情,所以她的傷心雖然無聲,卻不會比任何人少。

“綠毛,咱們去找師兄!”

初雪說著,示意桃兒將車簾開啟,將綠毛放飛出去。

綠毛飛在前面,好像真的在引路一樣。

方源看著默默一嘆,想著錯開了話題,“雪丫頭,瞧著天色就要黑了,天黑之前將將能下山,也不知道山下有沒有什麼人家可以落腳,這大晚上在外頭一宿,便是在馬車裡也是難熬啊。”

“隱,加快速度,顛簸一些無礙。”

不管找不找得到落腳的人家,總歸要敢在天黑之前下山,這山中更是危險。

馬車提速,卦的事好像就這麼過去了,誰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也不知聖上何時能到,哎,如今羅谷口失守,聖上來了會在哪裡和波羅軍碰上?”乾坐著,總要找些話說,現在的話題,逃不開就那麼幾個。

“鷹嘴城。”

方源看著一臉篤定的初雪隨口問道,“聖上跟你說過?”

初雪搖頭,“從輿圖地勢來分析,十有八九是鷹嘴城了,鷹嘴城退可守,進可攻,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丟不得…”說到這初雪停下無奈一笑,“丟不得的多了,結果都一樣丟了,對大元來說,每一寸疆土都丟不得,可佔據四分之一國土的西北就這麼丟了,師父,你說得氣數將盡,徒兒如今已信了幾分了,師父,您老見識廣,眼界也開闊,您覺得,波羅欲一統天下,把握有多大?大元且不說了,想要一統天下,除了大元和其他一些小部族,還有一個阮東,師父,阮東情況如何?”

“你想知道阮東哪一方面的情況?”這丫頭,這是要跟他這老頭子論論天下?怕是沒少聽叟和說道。

“隨便聊聊,師父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便是。”初雪擔心豐子越,但也知道,擔心無用,我現在便竭盡全力去做她能做之事便是,各自用各自的方法盡力而為。

“好歹你也算是阮東的郡主…就說說你的乾爹東親王。”

“也行!”想起東籬,初雪忍不住笑了笑,不知有生之年,是否還有機會見到籬爹爹,希望有吧。

“提到東親王,就等於說到了阮東的軍事,東親王在阮東,就等於是一塊活兵符,在阮東,即便他不掌兵權,阮東萬千將士,只要東親王一聲令下便會聽令行事,這就是東親王在阮東的地位,可也正因為如此,東親王便成了阮東君主心裡的一根刺…”

初雪也聽聞了一些有關東籬的傳聞,也大致知道,在幾次與東籬的閒聊中,其實初雪也聽出一些弦外之音了。

她的籬爹爹,與阮東天子不合,不能說不合吧,換成任何一位天子,應該都很難心安朝中有這樣一位親王。

即便上交了兵權,即便他閒雲野鶴,依然不會放心,除非…他死。

但是,誰又會甘心無辜送死?

所以,這是個死結,只要籬爹爹活著,這個結就解不開。

“師父,初雪有一事不明,籬爹爹為何有這麼盛的軍威?為何阮東將士不認兵符認他?其實,這才是癥結所在吧。”

兵權如同虛設,換成她是阮東天子,也會寢食難安可能。

“沒錯,這就是癥結所在,說起來,這是阮東一個歷史遺留問題,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開,阮東文武分明,朝堂之上,文武各佔半壁江山…”

方源與初雪細細說來,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身後,有人追著他們的步伐不顧天寒地凍的尋來。

“公子,這天太冷了,若不是找了這麼個空屋子,今夜說不定就凍死了。”

不管不顧就這麼追來了,為了什麼?

車前心知肚明懶得挑明。

英親王戰死,羅谷口被攻破,呂文鬱的確有機會逃離戰場,可當時他也不知怎麼了,腦子一熱,帶著車前騎著馬草草收拾了一點東西就朝著西北奔來了,穿過敵軍時,他好像也不知道什麼是怕。

此刻,他才慶幸他和車前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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