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又是小十天過去了。

此時的西北已經入冬,到處都是一片寒涼。

梅時九在獵戶一家的悉心照料之下終於能下床走動了,身上的傷勢已經明顯好轉,幾乎都節假了,就是燒傷看著有些嚇人。

“你也別太難過,你身上倒是燒得不是太嚴重,阿爹請得老阿公幫你看過了,說是等痂殼掉了就慢慢會長好,應該不會留下太難看的疤痕,但是你臉是裸露在外被灼傷的,可能會…留些疤,不過你是男人,阿爹說,男人有點疤也沒事的,好歹保住命了……”

說話的女子就是獵戶的女兒,名叫阿桑,原本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但是都不幸早拭了,所以夫婦二人將全部的愛都給了這個女兒。

這次也是阿桑先注意到掉落湖中的梅時九,也是在她的堅持之下才救下的。

“多…謝。”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梅時九勉強能發出聲來,但是嗓子受損短時間內還是無法恢復到從前的樣子,發出的聲音有些嘶啞,也只能說幾句簡單的話。

知道梅時九不是聾啞的,阿桑特別高興,儘管梅時九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

至少她爹孃去打獵她在家有個伴了。

“這兩個字就別說了,等你嗓子好了,說點別的,你頭還疼嗎?藥應該熬的差不多了,我給你拿藥去。”

阿桑十分活潑也健談,即便梅時九一天沒幾句話,她也能嘰裡呱啦一個人滔滔不絕。

梅時九抬手揉了揉頭,不小心觸碰到臉色的傷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桑兒,我們回來了,今兒收穫不錯,快燒水一會兒咱們把這些東西都收拾了。”

獵戶夫婦帶著一身寒氣趕回,比往日回來的早些,看他們手裡提的獵物和言語之家的歡快就能聽出收穫不錯。

最近他們天天都要出去打獵,獵戶就是以打獵為生的,現在才入冬,還沒冷到那地步,還能找到一些獵物,等再冷些,他們就得呆在家裡靠這獵物換取的存糧過冬了。

“阿爹阿孃,今日不錯啊!不過現在糧食可不好換,咱們已經攢了一些了,明兒趕緊先拿出去換換看,能換多少是多少…”

阿桑將藥放下趕緊上去幫忙,梅時九見狀也起身了,卻被獵戶阿桑及時攔住。

“用不上你,你才好些,這又沒多少活兒,你坐著吧,阿爹阿孃,你們也坐下暖暖身子,我去燒水。”

阿桑勤勞能幹,做事說話都利索。

夫妻二人也順著女兒的話放下東西坐下烤火了,外頭的確冷。

獵戶姓木,叫大春,婦人名字梅時九不知,獵戶叫她喜娘。

木大春坐下後看著梅時九問了句,“今兒可覺著好些?這外頭一天比一天冷,哎,今兒出去打獵遇著下頭的鄉親,說是波羅兵過了清河了,守清河的將軍是皇子呢,可惜啊,聽說跌入河中,屍體都沒找著…哎!都說西北肯定是守不住了,瞧這情況,你就安心在這待著吧,哎!”

到底是大元人,聽得這訊息,難免唉聲嘆氣一番。

梅時九腦袋一翁,臉色立刻變了,呼吸也急促起來,清河?皇子?是…是誰來著?

梅時九雖然有時候清醒,但是他好像忘了一些事,但是偶爾又能想起來,就像此刻,他又迷糊了,似乎應該知道,但是一時腦子又是一片空白。

“咋了,好好的,咋又頭痛起來了!”

喜娘趕緊起身端藥給梅時九,哎,老阿公說是掉下來的時候頭可能磕碰到了崖壁啥的,這身上的傷可能還好,頂多留下一些疤,他身上最重的傷其實是腦子。

聽得動靜,阿桑趕緊就放下活進來了,自然而然接過藥碗親自餵了起來。

“阿爹,說了不跟他說這些,每次說外頭的事他就頭疼,老阿公不是說了嗎?這傷在頭上,得養著,不能多想事。”阿桑一邊喂藥一邊叨咕著。

夫妻二人對望了一眼,這些天,女兒對這個男子照顧有加,本來他們還想著,好好瞧瞧這男子的品性,若是個不錯的,只要他願意,就招他當個女婿,反正女兒也要嫁人了,他們這些人家也不講究那麼多,更何況現在外頭兵荒馬亂的,只要人不錯就湊合過日子唄,再說,他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若是個有點良心的,就不會虧待他們桑兒。

正好他們的兒子都意外走了,本來就打算招個女婿當兒子的,但是招婿也沒那麼容易,這不正好…

可這小子的頭…要是有問題,那可不成。

“沒事…木大叔…清河失守了?”

梅時九喝了藥,雖然頭依然有些疼,腦子依然有些混沌,但是潛意識裡彷彿知道清河失手意味著什麼一樣,那急切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聽說是這樣的,你這如今都這樣了,還管這些做什麼,好好養傷才是要緊的…”

具體的木大春也不知道,他也和喜娘也就聽了一嘴,外頭的事和他們這些普通百姓也沒啥大關係一樣,反正誰當家做主,他們都是一樣過日子。

不過打仗還是無形中影響他們的生活了,比如這獵物換糧易物都比以前容易了。

木大春聽到的訊息是真的,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三天了。

情況遠比他說的糟糕,成王生死不明,清河失守,英親王剛養好一點的傷再次復發。

“本王都不知如何下筆跟聖上稟報了,咳…”英親王說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傷勢一直就沒好利索,西北軍接連失利更是讓他心力交瘁,他是一軍主帥,如何能安眠?加上天氣變冷,一個沒注意就染了風寒,雪上加霜。

“王爺!先把藥喝了吧。”

身為郎中,呂文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做的就是盡郎中之職儘可能幫英親王醫治,可是王爺再這麼折騰下去,他就是神醫在世也無濟於事。

英親王頭髮幾乎都白了,一臉沮喪看著桌面上的空白紙張久久不知如何落筆。

“本王無能啊,本王沒用啊,有負先帝之託,西北守不住了…”

一軍主帥,這種話,不到絕境是不可能出口的。

帳中所剩無幾的幾位將軍都垂下了頭,他們的確是盡力了,是真的盡力了,攔不住啊。

英親王說著急火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一時間,大帳裡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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