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了?”

“你同意這門婚事了?”

“你怕什麼?”

叟和東籬豐子越,三人同時開口。

初雪淡定飲茶。

“皇命難違啊,再說,你們不也一直左右勸著,說什麼女人終究還是要找個依靠什麼的,女大終是要嫁人的,總不能一輩子自己過著,初雪這不是怕你們擔心,正好皇上操心給賜婚了,而對方人也還不錯,那就湊合過唄,而且,皇上也答應了,婚期看我的意思再定,那就是定了個婚事,至於什麼時候完婚,待定,我還有時間好好和狀元郎相處對吧,我想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總還是能做到的,這世間,能做到這樣的夫妻也不多對不?”

初雪一幅你們不用再操心的樣子,這終身大事終於有著落了。

幾人集體沉默了一會兒,怎麼被她說的有些無力反駁了。

“就算是要嫁人,那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吧,我說丫頭啊,這事不是兒戲,真不是兒戲,雖說是皇命難違,你也別糊弄咱們,就你的本事,真不想嫁總還是有辦法的,你也別跟我們說這些,你老實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叟和突然覺得頭疼,這個丫頭如今怎麼…

“先生,我剛才說的就是我想的,黎順水不錯,先生若是得空,不妨跟我一同去戍城,我相信,先生會喜歡他的。”

“初雪,你認真的?”

沒等叟和開口,豐子越先說話了。

面對豐子越的目光,初雪也正色了幾分,點了點頭,“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一是皇命難違,皇上都下了聖旨送到黎家了,這件事本就難有迴旋的餘地,的確,若是我不想,想想法子,總還是有辦法,但到時候,肯定會造成一定的影響,二是這樁婚事,我…的確覺得還不錯,若是非要嫁,黎順水是個不錯的選擇。”

初雪回的格外認真。

“你真是認真的?”

東籬看出來了,初雪並非玩笑。

初雪認真點頭,“是!”

“這樣,我們不方便遠行,還是讓先生過去看看吧,這丫頭既是認真的…那這…”東籬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是認真的。

初雪笑了笑,明白他們怎麼想的。

“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放心,我絕不會委屈自己。”

話都說到這份上,還能說什麼?

“黎順水…”

豐子越輕聲嘀咕著,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這個黎順水,勢必要去好好了解一番了。

“丫頭,你何時回戍城?這次濟州水賊的事這麼順利?”

叟和也岔開話題了,既是如此,那等見了人再說吧,她都這麼說了,總要好好看看的。

“三天後吧,這邊還有一些事需要交代一番,正好,師父他老人家也去,到時候咱們一同去接他,濟州那邊的事情處理的還算順利,對了五哥,您可記得,當年咱們大元水軍軍中的一些情況…”

說著就聊到正事上了,這一說就是大半個時辰。

初雪終於能單獨處一會兒,放空自己躺在床上,腦海裡盤旋的都是呂文鬱的話,她現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見黎順水。

師兄還活著!

他一定是師兄。

她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多的巧合,而恰好,這些巧合又都堆疊在一個人身上。

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覺。

師兄!

她的師兄啊。

不管他是否能想起從前的事,只要他是師兄,那便是重新認識,重新開始又如何?

只要是他。

“小姐,呂公子問您睡了沒?”

文鬱?

初雪聽得桃兒的話翻身起床。

“沒睡,文鬱來了?進來吧。”

這時候找她。

呂文鬱輕輕推開門,看著起身走向椅子的初雪,也跟著到椅子旁坐下。

她的閨房,還真沒那麼多講究。

“怎麼了?”

“我想先一步過去。”呂文鬱開門見識,他心裡總還是有些不安的,那個藥,黎豐年那裡有,他就不安心,雖然他甚少去關注朝中那些事,但是這次查黎豐年,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這個黎豐年對黎順水明顯是在利用,救人沒假,但也帶著私心,而最近黎順水所做的一些事,怕是不如他的意,加上這樁婚事,他要娶的是金玉侯,黎家怕是對這樁婚事並不歡喜,黎豐年應該更是。

“怎麼了,不差這兩天,過兩天一起走啊。”

他在擔心什麼?

相處這幾年,初雪多少還是能看出一些對方的情緒。

“我不太放心黎豐年對黎公子的心思,若是覺得黎公子益處不大,又有一定的風險,你說,他會不會選擇乾脆毀了?”

不知為何,他就是忍不住多想。

他也不想把人使勁往壞了想,可那是梅時九啊,對她來說,太重要了,重過性命啊,他哪怕只是有一點點想法,都值得他慎重又慎重。

只是因為可能,她便不去排斥這樁賜婚,若是黎順水有個好歹,若他真的是九公子…

不敢深想。

果然,只是這般說,初雪的臉色就變了。

“他敢!他若敢動這番心思,我便要他整個黎家陪葬。”

初雪這話並非氣話,呂文鬱知道,若是黎豐年真毀了黎順水,她就能做得出來,哪怕現在還不能十分肯定就是梅時九,她也能做得出來。

哪怕這人,只是八分相似,只因為他像梅時九,她也不會允許別人動他。

能被她這般視若珍寶,其實有時候想想,九公子著實也是讓人羨慕的。

“我還是去一趟吧。”

初雪點頭,“好,文鬱,辛苦你。”

呂文鬱一說,初雪心裡就大概明白他的擔憂。

看來,她是要好好查查黎豐年,或許,直接問問他就是。

“桃兒,讓常伯去黎府送個拜帖。”

一道聖旨下來,她如今也算是和黎府有些關係了,她登門拜訪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雖說,待嫁的女兒主動找上門實在不妥,可她不光是待嫁女子,還是大號的金玉侯。

“你要去黎府?”

“文鬱,我想直接一點。”

“若是讓旁人知道…”她說直接點,那就是直接去問黎豐年?

如此,若是讓人知道,肯定要多想啊,這永安城裡住的都是人精。

“知道又如何,我師兄是見不得人還是如何?”

這如今已經是大昊天下,過往他是什麼身份,誰還去追究?

她之前小心翼翼,是因為怕自己一人胡思亂想,最後害的大家跟著她再次失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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