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初雪小姐說什麼?”

羅桑見豐子越拿著信半天不做聲忍不住擔心的詢問了一聲。

“羅桑,你去通知江紅,明日啟程去戍城。”

“主子,可是初雪小姐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奴才這就讓江紅過去。”羅桑聽著不由緊張。

“不是他去,是我們一起去。”

豐子越起身將信收起整理儀表。

“我們?主子要去戍城?這……”能去的了嗎?

主子昨兒還說他們恐怕要在這永安城待許久呢。

“恩,我若不去,她定是要生氣的,況且,我大婚,我這當新郎官的不去也不成啊,你著人去通知江紅,隨後同我去一趟天親王府。”

大婚?新郎官?

羅桑愣在原地一時有些消化不良。

“愣著幹嘛,趕緊的,時間頗緊,咱們路上還得趕一趕。”

羅桑把一肚子疑惑嚥下點了點,“奴才…奴才這就讓人去告知江紅。”

從前的世親王府現如今成了天親王府,更勝從前。

陸光年才到永安城沒多久,府上尚未完全安置好,他們算是遷徙至此,除了一切要從新張羅之外,還要適應這兒的水土。

這會兒,陸光年正和上官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開國祭天封禪,嚇人來報說是豐子越登門拜訪。

兩人對望一眼,陸光年連忙整理衣衫親自迎出門去,“老息,你速速去請王爺回府,應該就在禮部,還好不遠,你快馬去。”

“好!”

這種客人那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陸光年尚且對王府的路線不是太熟,路過一道長廊時還走錯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哎,這兒的府邸端是比咱們……呸呸,天下一家天下一家。”王爺再三交代,從今而後,這天下一家,再沒什麼波羅大元阮東之分。

豐子越人還沒進天親王府,他到天慶王府的訊息就傳到了宮中。

金贊禮埋頭公文中聽得這訊息握筆的手頓了下,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總管呼也。

呼也見狀抬頭揮手,殿中伺候的宮人紛紛散去。

“你怎麼看?”

金贊禮擱筆攏著手往火盆靠近了些。

呼也低頭躬身,身子微微前傾抬手回話,“皇上,依奴才看,八成也是和其他人一樣巴結護國大將軍的。”

金贊禮挑眉斜眼瞟了對方一眼,猶覺得冷,將手伸出擱在火盆上烤著,“朕一直以為,這天底下最冷的地方就是咱們老家了,可到了這兒朕才知道,有一種冷能透進骨子裡,聽說宮裡的銀炭缺得厲害,連瑤妃那兒都供不上了,你去一趟天親王府,跟咱們護國大將軍借點,朕熬著到沒什麼,後宮妃子們都是遠道而來,本來就水土不服病了好些個,別在給凍出個好歹,朕瞧著也不忍心,更怕人笑話不是?”

呼也聽罷雙膝一軟趕緊跪下,“是奴才們照顧不周,讓主子們受罪了,奴才這就去想辦法弄銀炭,絕不能讓主子們凍著。”

“得了,你也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能弄到,你用得著在這跪著嗎?天下初定,百廢待興,朕已經下令朝廷上下行勤儉之風,大家跟著朕一起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吃點苦倒也沒什麼,可要真凍出個好歹,保不齊讓人見笑了,聽聞外頭根本買不到銀炭,只有少量灶炭,一燒起來滿屋子的煙能嗆死人,你們買不到好炭,咱們大將軍定是有辦法的,你去一趟吧,便是現在不用,到時候開國大典的國宴上總不好太寒酸了。”

金贊禮一臉認真的說著,好像他真的就是讓人去找金絕天想辦法。

“是,奴才這就去一趟天親王府。”

金贊禮揮了揮手坐正繼續忙活。

得知豐子越登門拜訪,金絕天百忙之中抽身回府相見。

還好他會的快,陸光年招待了好一會兒也沒話說,氣氛著實有些尷尬,這前大元的天子十分寡言啊。

“貴客登門有失遠迎。”

金絕天進門就拱手打招呼,褪去戰甲,一聲錦衣的羅剎王,和戰場上的形象頗為不同,明豔的讓人挪不開眼。

豐子越起身打招呼,“不請自來,還請王爺見諒才是。”

“哪裡哪裡,閣下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快請坐。”

豐子越也不客氣,依言坐下。

“今日登門打擾,是來給王爺送請柬的。”

請柬?金絕天滿目疑惑望著對方靜候下文。

羅桑及時遞上滾燙的請柬,這可是主子出門前親手寫的。

陸光年也是滿肚疑惑,接過請柬恭敬遞到金絕天手中,金絕天默不作聲接過開啟,看罷先是一愣隨即一笑合上請柬望著豐子越,“閣下下月十二大婚?婚禮在戍城?”

“正是,今日一是來送請柬,二是來跟王爺道個別,還請王爺代為稟明皇上,實在不巧,不能去參加國宴,有勞王爺了,待完婚之後子越再偕新婦登門拜訪。”

幾句話,該說的都說了,他這一趟勢必會去,但不是一去不回,成親過後便回,這是要讓他行方便啊,明知道皇上不可能這時候讓他離開永安城的。

這可是為難他啊…

他又憑什麼要幫這個忙,這個忙不光風險大,還容易讓皇上猜忌他。

不過,皇上對他的猜忌倒也不差這一樁兩樁的。

“那還真是巧了,之前怎麼沒聽閣下說,這可是大喜事,本王剛瞧著請柬上寫的新娘姓錦?”

豐子越微微頷首,“正是,錦家家主之女錦繡,我二人早已有婚約,因戰事耽擱了婚期,如今天下一統戰火消停,承蒙不棄,在下也不能再耽擱她,家妹說下月十二是個極好的日子,宜婚嫁,便代為做主定下大婚之日,現在就等著我這新郎官了。”

這麼說,不讓他去,倒是破壞人家姻緣了,家妹…她嗎?

戰事結束之後,他便著人打探她的訊息,知道她在戍城,且大病了一場,才好沒多久,另外,梅時九失蹤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一點訊息都打探不到,連她病了那麼久病得那麼重都未曾出現。

所以他猜測著,她這一場病,是不是和梅時九有關,有人說他在蒼川之戰時就已經病入膏肓,大戰之時就已經死了,也有人說他無法接受大元亡國之痛自盡殉國了,還有人說他隱姓埋名藏起來了。

“下月十二乃大昊開國大典的吉日,閣下是皇上特邀的貴客之一,若是閣下缺席,本王負責開國大典各項事宜,怕是到時無法向皇上交代,閣下著實是為難本王了。”

他偏要這時候走,他能冒這風險嗎?這天下太平來之不易,眼下大昊初立根基未聞,危及安定之事,他的確需要三思而行啊。

“的確是為難了,小小薄禮,望王爺不要嫌棄。”

豐子越從懷裡拿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環,玉環中間鏤空雕刻著四個字,‘通達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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