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金絕天站在宮門口回身望了一眼。

“回王爺,送到刑部的證據是徽州知州畫押的供詞,還有一些旁證,都是鐵證,只待刑部將人提來即可。”

金絕天眉頭一皺看向青歲,“秦頌畫押的供詞?”

“…是!”

金絕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她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

未經朝廷許可,擅自審訊朝廷官員,她就不怕秦頌提審到永安城反咬她一口,隨便一個什麼罪名都夠她受的,濫用私刑、越權行事、屈打成招…

隨便什麼都行。

“所以金玉侯才將此案送到王爺面前吧。”

青歲此時算是看明白了,那個金玉侯真的是什麼都算盡了,這心思…誰玩得過她啊。

“青歲,你趕緊派人去徽州,追上刑部的人一同提審秦頌,秦頌到永安城之後,在本王之前不要讓他見任何人,途中特別關照一下,不要讓他有機會接近任何人。”

王爺這是要保金玉侯啊,這金玉侯這不是明擺著利用王爺嗎?

“聽到了?”金絕天語氣加重了幾分。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

“青歲,你記著,不管她目的是什麼,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有一點是不爭的事實,那就是秦頌罪有應得。”

金絕天當然知道青歲在想什麼,所以特意提醒一句。

“是!”的確,秦頌的確是罪有應得。

“另外,讓你派人去濟州和蓬齊所查之事要儘快弄清楚,不要節外生枝。”

“是!”

“秘藥的事可在查了?本王天黑前要知道結果。”

“是!”

金絕天吩咐完翻身上馬,是誰毒死百里永康的,她和他猜測的應是同一個人,可沒有證據就只是猜測,另外,這個案子她謀的究竟是什麼,至今為止,他尚且沒有想通這一點,不過不著急,既然有所謀,總會顯露出來,明日便是春試,先結案再說。

“王爺,您現在是去刑部還是…”

“回王府!”

青歲點頭不再作聲,王爺是該回府了,老王妃怕是早就等著急了。

天親王府。

“王妃,王爺回來了。”

金絕天忙著查案几乎一宿沒閤眼,世親王妃也差不多。

“快,快讓他過來。”

世親王妃趕緊打起精神,等了這麼久總算把人盼回來了。

世親王妃的寢殿外,團兒一路大步迎著,“王爺,老王妃一直在等您回來。”提醒金絕天有個心理準備。

“知道了,團兒,本王記得去年年節宮宴上皇上賞賜的東西里有一條罕見的金貂風領是嗎?”

嗯?

王爺這會兒不著急進去安撫老王妃,而是提什麼風領?

“有的,奴婢記起來了,您當時交代過留著,可是要去拿來?”王爺這是想哄哄老王妃?應該的。

“嗯,你去找出來,送到金玉侯那去,這兩天冷,正好用得上。”

當時見著那東西的時候,他便覺著適合她,聽聞她很怕冷,身子骨也不好。

啊?金玉侯?

不是…給…“是,奴婢這就找出來讓人送給金玉侯。”還是要確認一下。

“嗯,你親自去。”

……行了,不用確認了,王爺對金玉侯的心思不用再猜測了。

“是!”

金絕天吩咐完便朝著內殿走去。

“王爺回來了?”

“老陸也在這兒?”回府沒見著陸光年,金絕天心裡還嘀咕了一下,以為在忙什麼事,沒成想在母妃這兒。

陸光年回應點頭,欲言又止的看了金絕天一眼,表情頗為嚴肅。

金絕天凝眉沒做聲,邁步走了進去。

天氣轉寒,暖盆又重新燒上了,屋子裡暖烘烘的。

“母妃!”

“散朝了?”

世親王妃抱著暖手,瓊州的冷冽她都挺得住,到了這永安城,她竟有些受不住這兒的冷,這兒的冷是冷到骨子裡的。

“母妃,久侯了。”

天親王上前笑著打招呼。

天親王妃眼皮一掀,佯裝生氣。

“天親王日理萬機,母妃要見你也得等。”

“母妃別這麼說,突然冒出一樁大案,皇上下旨要在春試前結案,明兒就是春試,兒子領命督辦此案,自是不敢懈怠,昨夜也是一宿沒閤眼…”

明顯的賣慘博起同情,不過很有效,天親王妃立刻就不端著了。

“還沒用膳吧,麻姑,趕緊端盆水來,團兒呢?這丫頭怎沒跟著伺候,沒瞧著她家主子這幅樣子嗎?快去那套衣裳來換換。”

到底是親兒子,怎麼都是心疼的。

“團兒去辦差了,母妃,沒事,兒子早晨在刑部用過膳了,不餓,瞧著母妃昨夜定是沒睡好,都是兒子的不是,讓母妃久等擔心。”

這一來一去的,世親王妃心裡那點氣也去了大半。

“還知道母妃久等擔心,我問你,那個金玉侯怎麼回事?昨天還把人請到府上來,你明知道她對你母妃做過什麼,母妃問你,你是不是對那個大元女子有想法?母妃今兒就把放在這,不可以!”

世親王妃直奔主題,態度十分堅決。

天親王心裡有所準備,所以聽得這話也不奇怪。

給了個眼神,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母妃,再沒什麼大元女子一說,她如今是大昊的子民,是大昊的金玉侯,母妃,昨日請她來,也是小坐,正好忙,便沒跟母妃詳說,母妃,您向來深明大義,應該能理解當初她那般做,也是立場不同…您就別計較了兒子代她陪個不是成不?”

自己的孃親,該哄還是要哄。

“天兒,是誰都可以,唯獨她不行。”

“母妃,她是皇上給我指的王妃,三年前開國大典上皇上下的賜婚聖旨您記得吧。”

果然如此,世親王妃閉上眼極力壓制自己的心情。

“那只是一道密旨,你若是不願,自有辦法不娶,皇上定也不會強求,她是前大元公主,身份本就特殊,皇上將她賜婚給你,你難道不知皇上意在試探嗎?天兒,娘還是那句話,誰都可以,她不行。”

“為何?”天親王看出世親王妃的堅決,自己的母妃他還是瞭解幾分的,她這般反對,絕不僅僅是因為當初初雪在瓊州劫持她的事。

事到如今,世親王妃也知道,除非說透,否則是說不通的,她這兒子大定注意的事,世上難有人能擰過來。

“陸光年,進來吧。”

有些事趁早說,趁早掐斷他的念想,在他尚未身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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