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最後的球衣
“進東決嘍！”
替補席上，熱火隊內三大活寶之一的達蒙瓊斯興奮的嚎了一嗓子。
但他兩邊的隊友沒有像往常一樣，來特納甚至還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同時把他拉回捂住了嘴。
生性跳脫的小個子這才發現四周的氣氛不對。
“站起來吧，小夥子們，都站起來吧。”
帕特來利，座位後一巴掌一巴掌的把球員們拍了起來。
這個時刻都在想著怎麼把對手幹掉的鐵血教頭，臉上罕見的出現了溫情。
比賽結束，但康塞科球館的18345名觀眾卻沒有一個願意離開。
16投11中，27分、2個籃板、2次助攻、3次犯規、2次失誤，這是米勒在印第安納的最後演出。
因為此次一別，大概就是永別。
幾個月後，步行者還會捲土重來，但這支隊伍裡卻不會再有雷吉米勒的身影。
這絕不會是米勒最後一次出現在康塞科球館，他的球衣毫無疑問的將在這裡退役，他還要在這裡享受進入名人堂後的慶典，只是那些犀利如刀鋒的三分球不會再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球場邊嘈雜的聲音，變成了逐漸彙整合了一個單詞。
“Reg-gie！”
“Reg-gie！”
“Reg-gie！”
在比賽時間已經把嗓子喊啞的球迷並沒有憐惜喉嚨，整齊劃一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18年前，米勒並不是一到這裡便大受歡迎，當時的他還只是個來自加州瘦小夥，沒有親友沒有熟人，甚至在步行者選下他後本地的球迷都表示抗議，他們都認為帶領印城大學的奪冠的斯蒂芬·阿爾福德更有資格被選下，但米勒用他他始終如一的訓練態度以及場上無休止的沒命跑位一點一點的征服了這裡的球迷。
球館裡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能保持眼球乾燥。
米勒也亦是如此。
有些狼狽的擦掉了流下的眼淚，他抬起頭環顧著四周的球迷，臉上掛起了幸福的笑容。
完成了最後表演的莫聞，沒有打擾，像個路人一樣靜靜地從球場中離開，退到了一邊，和其他熱火球員一樣等待著賽後擁抱的環節。
雖然贏了球，但包括莫聞在內大多數的熱火球員都沒有太多開心的感覺。
尤其是隊內的幾個老將，看起來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真是個糟糕的晚上呢。”
靠在奧胖身上的莫聞感慨道。
奧胖眉頭一抬，伸出大黑手揉了揉莫聞的頭髮。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劊子手的憐憫嗎？”
“你可真不禮貌，沙克。”
“是嗎？我只是把你做的事情說來出來。”
···
米勒應該是聯盟中最後的沒有冠軍卻能一人一城的球星了。
縱貫他的職業生涯，高光很多，黑點同樣不少，他很喜歡把自己塑造成反派的角色，99年他為自己寫的自傳名字就是《全民公敵》（I Love Being the Enemy）。
他很喜歡炒作自己，但他對於籃球的虔誠和純粹也是看得見的。
那些崇拜、敬仰米勒的人並非僅僅因為他的三分，實際上一直以來米勒的三分都不是聯盟中最精準的，人們渴望在球場上看到真正的鬥士，人們渴望看到在看似毫無翻盤機會的情況下仍不放棄比賽，人們渴望看到一名球員能為一支球隊付出一切。
這些米勒都做到了。
所以，此刻，不論是喜歡他的還是討厭他人都放下了成見，都對這個為了籃球和這座城市奉獻了一生的男人表達了敬意。
賽後的擁抱環節中，步行者其他球員臉上的悲傷比米勒更甚幾分。
尤其是阿泰，這二貨倒是沒哭，只是有種靈魂被抽乾了的感覺，直到莫聞走到了他面前，他才有了些許精神。
“我恨你，兄弟。”
“只是恨嗎？”
“下次再見，我一定要打敗你。”
“哦，那得祝你好運了。”
兩人好一波激情互相背拳後才咳嗽著分開來。
同樣悲傷的小奧也很想給莫聞安排一套，但又是莫聞的眼神制止了他的衝動。
一路走到了正主雷吉米勒面前。
兩人先是對視了兩秒，才開始擁抱。
“謝謝你的垃圾話，我很喜歡，混蛋！”
“我也謝謝你的喜歡，老頭！”
“別忘記你之前的承諾！”
“你會看見的。”
擁抱後，米勒拍了莫聞兩下胸膛，莫聞則拍了米勒兩下肩膀。
對手之間，沒有那麼多話。
等熱火球員退場，拉里伯德拿出話筒和米勒一起走到球場中央接受採訪時，球迷們的呼喊聲，也從米勒的名字變為了——
“再打一年！”
“再打一年！”
“再打一年！”
當記者帶著球迷的期盼詢問米勒時，米勒只是微笑而堅定地說了一句
“No.”
他已經累了，而且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對於球隊的幫助也越來越小。
步行者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進行新陳代謝。
離開，是他能為這個球隊做出的最後貢獻。
最後一次從球員通道退場，米勒含著淚，一手輕輕拍著球衣胸前的“印第安納”，同時另一隻手將食指高高指向了天空。
這是他以球員的身份留給印第安納最後的畫面。
···
電視機前，活塞的首發五虎，看著切走的畫面陷入了沉思。
“要是還是以勝場來分割槽就好了，要是那樣的話，印第安納的對手就應該是我們。”
漢密爾頓唏噓的說道。
他不喜歡米勒的嘴臭，但米勒也曾是他的偶像，他的打法其實就是學習的米勒。
“這樣也挺好，要是連續三年都是我們把雷吉淘汰的話，對於他來說好像更難接受。”
比盧普斯搖頭感嘆著。
不過幾人的感嘆並沒有一直持續多久，因為當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東決的對手，只是想想幾人都不自覺的凝重了起來。
跟他們有著豐富的對陣取勝經驗的步行者相比，熱火對於活塞的破壞和衝擊顯然更大。
依舊可以逼得他們上“華來士雙人套餐”的奧胖，突破能力可以爭一爭聯盟頭牌的韋德，以及最近靠50分三雙刷爆底特律媒體的莫聞。
今年步行者除了板凳席深度略淺外，防守能力跟活塞是五五開的水平。
熱火能在球隊內兩名得分手都接連受傷的情況下，6場內解決問題，這種壓制力，即便身為衛冕冠軍，心裡也沒有底。
···
《一場關鍵的勝利，送走了一名偉大的球員》
《30分三雙，他終結了米勒的夢想》
《雷吉米勒空手告別，細數公牛王朝的受害者們》
《魔術師：米勒的偉大無需證明》
《···》
一鯨落萬物生，米勒的告別也成了媒體們的狂歡。
球迷們都在因為米勒的退役而感嘆一個時代的結束，為莫聞又一場30+三雙而驚異新人飛速的崛起。
一篇不起眼的新聞報道卻擺到了NBA各大球隊總經理的辦公桌上。
《最後的球衣》
【據悉，米勒退場後，他最後穿的那件球衣並沒有給留下，也沒有捐獻給球隊，而是交給了一名球員。】
【但這件代表傳承的球衣並沒有交到步行者球員的手中，而是送給了那個親手埋葬了步行者和他的夢想的那個男人。】
【而在隨後新聞釋出會上，米勒也對那個男人大肆讚賞，並且一改往日誰都看不上的姿態，表示了他對於那人未來的看好。】
【我們都知道米勒的性格，所以，我想這其中肯定還有更多的含義值得我們深挖···】
深挖？深挖個頭啊！
叫完地主又搶地主，回頭還超級加倍，就差打明牌了還深挖呢？
報道只是看到了一半，不少球隊的總經理或是高層就開始打電話聯絡人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了。
該死的，有人在搶跑！
不論是還在為和馬刺的搶七而做準備的超音速總經理裡奇桑德；還是在紐約垃圾堆上等著“名帥駕到”變廢為寶的尹賽亞托馬斯；亦或是在北風中尋覓著火把的勐龍和灰熊、連年擺爛像渴求網址一樣渴求合格老大的老鷹、黃蜂、爵士···
都急了！
不是，伯德你臉呢？
剛被人家錘了一頓，你就愛上人家了？
什麼抖M！
米勒含辛茹苦為球隊服務了18年，剛退役，地板上的汗還沒幹透呢，你就讓他幫球隊招募別人了？
什麼狗渣男！
讓那麼多人著急的不是別人，正是隻簽了2+1合同（第三年球員選項）的莫聞。
因為這份合同規則，莫聞在下個賽季結束後，就有機會跳出合同成為一名完全自由人。
因為待不滿三個賽季，熱火沒有莫聞的鳥權，沒法帽上續約，而可以適用早伯德條款（球員在一個球隊待滿兩年，可以175%的漲幅帽上續約，但至少籤2年）也給不到能匹配他身價的工資。
莫聞現在薪資600的175%，也不過千萬出頭，還不如30歲的納什高。
想一想吧，明年才22歲的莫聞，打法成熟，攻防兼備，組織能力頂尖，季後賽表現堪比超巨，有戒指，長得帥，還特麼坐擁中國市場。
這種球員，哪個經理看了不迷湖。
最關鍵的是，莫聞還是能成為完全自由球員，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只需要有足夠薪資空間就能簽下。
各隊總經理：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
什麼？莫下個賽季結束後才成為自由人，那不急···個鬼啊！
完全自由人，也就是說，莫聞去哪裡就全憑自己個人意願。
這時候，就並不是單純的比拼薪水和錢的問題了。
大家能給出的薪水都差不多，你給的太多了就像加內特一樣把球隊的薪資空間吃死了，做不了引援，後續也還是會出問題。
那就只能講感情了。
“見鬼，莫你不應該收那件球衣的，這兩天我的電話都要被那群總經理給打爆了。”
虛與委蛇一番後掛掉了貝勒爺的電話，休曼心累的看向了莫聞。
“我還以為這種情況要打下賽季才出現，沒想到，這賽季還沒打完他們就忍不住了。”
“我已經和來利溝透過了，這事交給我們處理，你後面不要對外說什麼，打完季後賽之前，老老實實在家裡和球館訓練吧。”
莫聞無奈的點了點頭。
當時開完新聞釋出會，心力交瘁，正是戒備最低的時候，米勒找上他，說想輸給總冠軍球隊，然後就把球衣交給了他。
看著米勒的球衣，他想起了之前贏下喬幫主的那個副本，迷迷湖湖就收下了。
回頭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已經上了球隊大巴。
所以，誰說美國老不會送禮的？
一個破···頗有紀念意義的球衣，就讓他欠了個人情。
“說起來，你考慮過後面要去哪個城市嗎？一直在邁阿密這邊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就算再搞三連冠，對你商業價值提升也有限。”
“你現在地位升的太快了，代言邀約我現在都不敢輕易幫你接，我感覺不出兩年你就會成為比沙克還恐怖的印鈔機，但，如果你續約的話···。”
休曼沉吟一聲。
“放心，明年就是我在這的最後一年。去哪還沒定，一年以後還不知道是啥樣，到時候再看也不急。”莫聞很是肯定的說道。
抱團本身就很掉價，更別說是成品抱團。
他這份合同可以說是有交易原因在裡面，加上他去年地位不高，還是有說法的。
但要是選擇續約熱火···
那他不就成揣著金飯碗要飯的了？
本來莫聞以為這事交給休曼處理就差不多了，卻沒想到，什麼電話溝通還只是最基礎。
···
“莫，休賽季要不要來多倫多陪我釣魚？邁阿密夏天太熱了，不適合度假。我們球隊經理答應借我一個遊艇，還蠻大的，到時候可以叫上幾個妹子一起來···嘿嘿嘿。”
波什攬起莫聞的肩膀，一臉猥瑣的畫著大餅。
莫聞嘆了口氣。
狗子你變了，去年多倫多在你的描述裡還是緬北，怎麼今年緬北就成了樂園了。
轉化成功了是吧？
“不適合度假？我住那邊的保安告訴我，你一個星期約了十個，你要不要先解釋一下？你女朋友電話我也知道，跟我解釋不清楚你可以跟她去解釋。”
···
接過一大包簽好的球衣，詹姆斯一點不做作的激動的抓住了莫聞的手。
“這些球衣你都簽完了？真的太感謝你了，這樣吧，夏天你有空嗎。有空我做東，請你去克利夫蘭好好玩玩，雖然外面總說我們那沒意思，但是我跟你說，我們那還是有有意思的地方和不錯的美食的。
我們新老闆特別有錢，今年還幫我包了一輛大遊艇，到時候叫上德懷恩和CB，我們可以一起去尹利湖釣魚。”
莫聞嘴角抽了抽，五大湖區的球隊老闆是不是人均遊艇？
而且，你確定，哥們是你把握的住的？
“呃···勒布朗，克利夫蘭到底特律只有不到300公里。”
···
夜裡，凱瑟琳照例找上莫聞按摩。
“我的畢業典禮在6月22號，露絲也要回去一趟，到時候有時間的話你要不要一起去紐約看看，藉著學校的裝置我們還能給你再做個全面的檢查？”
“開幾間房？三間不去，兩間考慮，一間···你現在可以收拾東西了。”
“···”
“色鬼去死啊！”
···
“嘿，親愛的，再過兩週我就要放假了，你回頭休息了要來加州玩嗎？”電話的另一邊傳來了女孩輕靈悅耳的聲音。
“加州，哪個城市？薩克拉門託嗎？”莫聞挑了挑眉毛，大腦裡飛快的評估著被T800當場抓獲後的風險。
“不是啊，當然是去洛杉磯啦，主要是爸爸不想我自己一個人去，說那邊就算有保鏢帶著也不是很安全···”
莫聞鬆了口氣，洛杉磯？洛杉磯好啊。
來了老美以後他往洛杉磯跑了得有10次了，還沒有一次能好好逛逛這西海岸的洛聖都。
“啊對了，那邊有個叔叔說，如果我去洛杉磯的話可以借我一個大遊艇。之前爸爸媽媽只讓我上小遊艇玩，哼，這回我倒是要看看，大遊艇上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
聽完這句話後，莫聞的笑容又僵住了。
斯特林還是巴斯？
斯特林那個老白男應該不會玩這些花的。
那就是巴斯家族了。
嘶，那條遊艇不會突然蹦出來一條蛇吧？
還是修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