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諸文亮從夢境之中醒來——或者說是被童丘從夢境之中放了出來後,他睜開了眼睛。

建築內一切平靜,但是他卻沒有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

“靠……我的腰……”諸文亮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腰背,發現自己正在以一個相當扭曲的姿勢躺在長椅上。

他的身上蓋著一件熟悉的衣物,那是屬於西蒙·傑森的。

心中一些不好的預想浮上心頭,諸文亮可是記得,自己嚴令禁止西蒙離開自己的身邊,而現在的自己正躺在長椅上,西蒙卻不見了蹤影。

外套上附著著一些超凡力量,諸文亮抓著已經沒有了餘溫的衣物,跌跌撞撞地來到建築的大門前,手掌按在門面上。

他嚥了咽口水。

隨後,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花團錦簇。

各種各樣諸文亮見過或從未見過的植物覆蓋著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一些昆蟲和爬行動物們在土地之中穿行著,這些都是諸文亮記憶之中的生物,是這片土地所不曾存在過的生物。

這是豐饒之霧的權能。

諸文亮幾乎是瞬間就確認了這件事。

五彩繽紛的花叢之中,諸文亮很快就看見了有一個人正躺在花簇之中。

他急忙趕了過去,看見那人的瞬間,卻連驚恐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西蒙躺在那裡,睜著朦朧的眼睛,看著天空。

周圍的花朵沒有芬芳,日光無法刺穿雲層,整個世界除了色彩豐富之外,就滿是混沌與昏暗。

似乎是覺察到了附近的腳步聲,西蒙回過頭,看見了諸文亮,然後露出一個比較難看的笑容。

“抱歉,我好像搞砸了。”

“你……你等一下……我,我這裡,應該有東西,可可以給你治療一下。”西蒙從未見過諸文亮有過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時候,後者手忙腳亂,開始在自己的懷中掏著東西。

胸口的血洞是如此的可怕,不過西蒙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他本來想抬起自己的手去拍拍諸文亮的肩膀,但是當他抬起手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腐爛了。

這是豐饒之霧權能暴走之後的侵蝕,是任何藥物都無法補救的後果。

能夠救他的,只有與豐饒之霧同等級別的那些存在。

但這些存在,沒有一個會幫他。

因為她們自身難保。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諸文亮顫抖著將藥瓶開啟,甚至在開啟的過程中打翻了藥瓶好幾次,險些將裡面的藥液全部倒了出去。

將藥液顫顫巍巍地塗抹在血洞的附近,但是傷口卻沒有癒合的徵兆,諸文亮的視線有些模湖,但不是因為淚水,而是因為他的情緒受到了衝擊,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了。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諸文亮重複著這句話,繼續拿出新的藥物,塗抹在西蒙的身軀上。

直到所有的藥物都用完,他再也掏不出任何在他的視角下,可以拯救西蒙性命的東西。

“給我用,倒不如給你自己留著,”西蒙的聲音有些沙啞,臉上的笑容相當勉強,“誰讓我搞砸了呢?臥龍集會的規矩不就是這樣嗎?只要當了一次失敗者,就沒資格繼續成為集會的成員了。”

“你不能死!

”諸文亮粗暴地打斷了西蒙的話,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他媽是你從那個孤兒院裡找到的軍師,你這個當主公的死了,我這個軍師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我他媽活著的意義是給你出謀劃策,給你創造一個完美的未來,這才是我這個軍師該做的事情,這也是你父母給我灌輸的思想。你死了,我活著的意義就沒有了!你知道這他媽是什麼情況嗎?

“你是我活著的唯一意義啊!

!”

西蒙笑不出來了,因為這句話聽著莫名有些羞恥,“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嘛……”

“你給我聽著!”諸文亮一把抓住了西蒙的衣領,卻不願意將他提起來,因為現在西蒙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可逆轉的腐爛,一旦將他暴力的提起來,他的身體都有可能四分五裂,此時能夠和諸文亮對話,已經是西蒙竭盡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了,“你不準死,你他媽給我好好活著,別想著給我投胎,世界上哪兒有那麼輕鬆的事情!”

“你這句話……真該對著一個將死之人說嗎……有點沾點不禮貌哦……”

抓著衣領的手顫抖到無法控制的地步,諸文亮的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了,在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讓西蒙活下來。

西蒙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孤兒院內,在他精神即將崩潰的時候把他從裡面救了出來,這份恩情都還沒有回報完,他怎麼能允許西蒙就這麼死在這裡?

但,神明的權能所造成的侵蝕無可逆轉,這是諸文亮完全無法改變的事實。

“有一說一,”西蒙的聲音變得更輕了,“這個時候,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哭一下。”

“哭什麼?你他媽又不是真的死了,我為什麼要哭?哭的時候那也得是你在我的葬禮上哭。”諸文亮嘶吼著,連嗓子都破了,聲音變得如同鋸齒一般撕裂。

重新抬起頭看向天空,西蒙再次露出了一些不易覺察的笑容。

“至少,我的願望達成了。”

西蒙的願望很簡單。

那就是和諸文亮一起,幹一些大事出來。

以他的智商來說,能成為一個打手就不錯了,所以現在能有臥龍軍團這個組織的成立,以及這段時間來他們闖出的風頭,對於西蒙已經相當滿足了。

他的願望就這麼簡單,和諸文亮一起做一些大事,現在願望已經達成,就算迎來終局,對於他來說,也完全可以接受。

聽到這句話,諸文亮鬆開了西蒙的衣領。

“你相信我嗎?西蒙。”

西蒙嘴角一勾,“我有過不相信你的時候嗎?”

感受著西蒙的氣息與心跳逐漸變得微弱,諸文亮伸出手,蓋住了西蒙的雙眼。

“那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我是你的軍師,你可以有無數個軍師,但我只會有你這麼一個主公。

“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向你保證,你的結局,絕對不會像是現在這麼草率。”

在剛才的夢境之中,童丘有一句話是對的。

他在逃避。

不僅僅是在逃避童丘的身份,他也在逃避著西蒙的情況。

如果諸文亮想要超越能夠窺伺未來的紀清,那麼他就必須站在超越未來的角度上,去思考計劃。

只有一個辦法,而這個辦法,諸文亮一直都不願意去面對。

但也因為只有這一個辦法,所以諸文亮才會願意被童丘困在夢境之中。

這個辦法就是,讓西蒙去死。

西蒙死了,諸文亮就能放下一切,拋棄一切。

沒有了任何心理負擔的諸文亮會失控,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他要成為外神。

成為外神之後,利用神明的力量,去將西蒙復活。

這就是那唯一的一個辦法。

唯一一個,可以在能夠窺伺未來的紀清手中,救下西蒙的辦法。

身旁傳來腳步聲,諸文亮回過頭,看向了出現在這裡的人。

紀清這次沒有拿著自己的玻璃茶杯了,而是一手拿著一瓶血,另一隻手拿著手帕大小的人皮。

“你來幹什麼?”

紀清答道:“來看看結果,雖然我已經知道結果是什麼樣的了。”

諸文亮將目光放在西蒙的身上,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腐爛,融入這片花圃之中。

起身,諸文亮面對著紀清,提出了一個問題,“現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

“當然,”紀清聳肩,“沒有比現在更順利的時候了。”

“很好。”

諸文亮的聲音聽起來不帶有任何情感,沒有憤怒,沒有哀傷。

“那替我轉告你信任的那個叫童丘的傢伙一句話。”

紀清也看著他。

然後鎖起了眉頭。

此時的諸文亮,身上散發著一股死人的氣味。

他的眼神中透露著絕望,透露著瘋狂。

他已經失去了對活下去的渴望,只能看到最露骨的渴望。

這份渴望,來自於殺戮,來自於毀滅。

“你選擇了童丘,我選擇了西蒙,而你卻殺死了西蒙,那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了。”

諸文亮聲音很輕。

“你替我轉告他,三天之內,我將親自登門造訪,殺死他的性命,然後……

“登頂外神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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