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的賭局了,”寇依猶豫了兩三秒後,選擇了接下這場賭局,“不過,請你現在將我的船員鬆開。”

童丘攤手,從神父的身上下來,將纏繞在他身上的藤蔓給解開。

寇依並不關心這場賭局誰勝誰負,因為不管她是贏了還是輸了,煉妖壺最終都會落入自己的手中,童丘也一定會死,接受這個賭局只不過是為了滿足童丘在臨死之前的一個小小願望罷了。

“非常感謝你的合作。”童丘抿唇一笑,對病嬌聖女叮囑了一句之後,便轉身,走入了面前的廢墟遺蹟之中。

微光亮起,證明童丘已經開始了考驗。

一邊調整著自己的狀態,寇依一邊回過頭,對病嬌聖女問道:“所以,你就這麼相信你的船長?”

“當然,”病嬌聖女答道,“我的船長是什麼樣的,我自己最清楚。”

寇依對病嬌聖女的態度有了一些改變,“看來你確實挺忠誠的,如果我殺死了你的船長之後你無路可去,可以選擇來我的船長,我想……我會歡迎你的。”

病嬌聖女沒有對她的這句話做出任何的回應,只是展露著自己的笑顏,“比起關心我,你還是注意一下你自己吧。”

什麼意思?

寇依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身後的神父卻突然驚叫道:“什……什麼情況?”

朝著廢墟遺址的方向看去,寇依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驚訝地注意到,此刻的童丘已經走了出來,而且他的手中,正拿著一盞如同青銅器具,長得有些像是寶塔一般的瓶子。

這……是煉妖壺?

不,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詐我!他總共才進去了幾秒?就拿著煉妖壺出來了?這不可能!

“抱歉,”童丘晃了晃手中的煉妖壺,“看來,這樣東西我一次性就拿出來了。”

“不可能!”寇依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你進去了一共才不到二十秒,你就拿著煉妖壺出來了?這不可能!考驗呢?能讓你回憶起痛苦過往,根本無法自拔的幻覺呢?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擺脫了幻覺!”

聽到寇依的話,童丘反而是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幻覺?什麼幻覺?我進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遭遇到,就看見這瓶煉妖壺擺放在最中間的祭壇上,然後我走過去,拿了下來,然後再走出來,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可能!

寇依可是進去的記得,當她走進去,看見煉妖壺的瞬間,眼前的視線就被改變了,她看見了那年聖誕節慘死在貨車之下的父親,大雪紛飛,將他的身軀掩埋住,無論自己怎麼去刨雪,也無法將自己的父親的屍體從大雪之中挖掘出來。

她看見了被討債的人一點點肢解的母親,無論她如何慘叫,身邊的人也不會將她鬆開。

她看見了那些被自己的權能一點點折磨死的原住民們,無論他們如何苦苦哀求,自己依舊在蠶食著他們的知識、思想和靈魂。

為什麼,為什麼童丘什麼都沒有看見?

為什麼童丘這麼輕鬆地就將煉妖壺得到了!

不淨之腦的權能對於寇依來說是一種極致的負擔,因為只有不淨之腦,是將自己的全部權能交給了使者的傢伙。

她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逼瘋寇依。

寇依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除開船員們以外,她身上屬於不淨之腦的權能會一點點侵蝕周圍人的思想以及靈魂,最後讓他們的大腦炸裂開來,讓他們變成那種唯獨頭顱畸變的怪物。

這種權能讓寇依感到極度的痛苦。

而且,越是精神不穩定的時候,她的這份權能就會表現得越明顯,一般在她如此動搖的情況下,周遭的超凡者應該已經感到明顯不適,大腦處在即將爆開的邊緣了。

但為什麼……童丘一點事都沒有?

病嬌聖女還好說,已經有過神父依靠所謂“無上的主的注視”來避免不淨之腦的精神汙染了,她的身份比神父還要尊貴,可以避免精神汙染也可以解釋,但為什麼……童丘也沒事?

難不成他也被那位所謂的無上的主給注視了?

如果她問了這個問題,估計童丘會回一句,“不,注視著我的是更離譜的東西。”

“我還需要騙你嗎?這個就是煉妖壺,我甚至可以給你解釋一下這東西怎麼用,”童丘像是代購一樣開始解釋起了這玩意兒的用處,“首先,這東西不能拿來自娛自樂,因為煉妖壺內是一片巨大的空間,雖然不能像傳說一樣容納下整個世界,但如果是拿來當做幾千人的銀趴現場,還是可以的。”

這都是什麼例子……

童丘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這東西的用處就沒有想的那麼大了,如果精心佈置一下,也可以當做移動別墅……嗯……如果你要覺得是塵歌壺的話,那也可以,是你的自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寇依打斷了,“我只關心你為什麼這麼快!難道你就沒有看見悲劇的過往嗎?不……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

她的雙眼像是在充血,她那不可控的權能正在她的身體內部暴走。

“正好,現在你也離肉身崩潰不遠了,我就把我剛才所要的需求和你說一下吧,”童丘先是看向病嬌聖女,“這位神父交給你,應該可以吧?我這邊要單獨和這位馬上要變異的女士交流一下,正好你也能和你的前任同事交流交流。”

病嬌聖女微欠身,“我明白了。”

神父怒道:“你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啊,你根本就沒有問過……”

虛空義體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打斷了他的對話。

虛空之眼注視著他和病嬌聖女,隨後由童丘的嘴下達了命令。

“離我遠點。”

呼——

一陣風吹過,病嬌聖女和神父便已經消失在了童丘和寇依的身邊。

“你……你幹了什麼?”寇依強忍著不適,對童丘提出了質問。

“我要提我的要求了,”童丘根本不在意她在說些什麼,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話,“我是來幫你解脫的,我允許你進行反抗,不過結局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所以……你可以放縱你體內暴走的權能了。”

彭——

寇依的頭顱炸開,異形的產物盤踞著她的大腦,肉塊組成了一條噁心的觸手,在空中飛舞著。

“很好。”童丘說道。

“你比我想的更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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