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還有王法嗎？
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厲嘯聲在船隻的上層傳出，一隻塞壬已經逃到了船隻的動力室之中。複雜的地形讓它一時之間有些迷失了方向，赤紅色的警報燈光閃耀著，像是感應到了某人的接近一般，不斷地閃滅。
“滴答、滴答、滴答——”
癲笑與口技所模彷的鐘擺響聲混合在一起，塞壬驚恐地朝著身後看去，紅光閃滅的黑暗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輪廓。
每當紅色的燈光閃滅一次，那個身影就會往前靠近一些。
像是索命的厲鬼！
危險的迫近讓塞壬加緊了自己的步伐，至今為止，它還從來都沒有對一個人類表現出如此明顯的恐懼。現在的童丘在這群塞壬看來，根本就不能算作是人類。
“滴答、滴答、滴答——”
口技所模彷的鐘擺響聲越來越近了，塞壬自知自己是肯定逃不掉了，心一橫，直接在拐角處轉彎，屏住自己的呼吸，等待著那個魔頭的降臨。
冬！冬！冬！
塞壬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快，那一聲聲鐘擺響聲愈發靠近，它就愈發感覺到恐懼。
猩紅色的燈光閃滅著，將童丘的影子拉的修長，甚至有些撕裂猙獰。
那份影子，正在一點點朝著前方蔓延，宛若泥潭一般朝著前方侵吞著船隻的牆壁與地面。
“滴答、滴答、滴答——”
聲音已經很接近了，彷彿下一秒童丘就會出現在拐角處。
塞壬睜大了自己的眼睛，觀察著拐角處的動向，只要童丘一出現，它就會立刻發動進攻！
一隻腳，出現在了拐角處。
他來了！
塞壬瞬間轉身衝出拐角處，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澹定的童丘，抬起了自己的利爪，朝著童丘的頭砸來。
後者沒有任何慌張，那隻虛空義體順著童丘的後背爬了出來，攀附在他的肩膀上，一點點抬起自己的手掌。
不能讓掌心的眼睛看見我！不然會被控制住的！
塞壬腦子轉的很快，本來朝著童丘頭部砸去的利爪瞬間控制住了攀附在童丘肩頭的虛空義體，將其牢牢拽在雙手之中。
“成功了！我成功了！快來！”
塞壬面露喜色，雖然它那猙獰的面容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這句話一說出口，黑暗之中瞬間撲出一隻塞壬，從身後將童丘的身體控制住，像是一隻王八一樣牢牢鎖在童丘的身上。
“去死吧！”不準備給童丘任何的機會，第三隻塞壬從黑暗之中出現，兩隻尖銳的利爪直接朝著童丘的胸口刺去。
但，在第三隻塞壬的視野之中，卻沒辦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任何對死亡的恐懼。
“真無聊啊，”童丘無奈地開口，“你們不會真覺得控制住我的第三隻手就有用了吧？”
等一下……
抓住虛空義體的塞壬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為什麼童丘還能把這一段話說完？第三隻塞壬不應該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已經將他開膛破肚了嗎？
它的視線緩慢挪動，停留在了第三隻塞壬的身上。
第三隻塞壬整個僵住了，身體無法動彈，如同凋塑一般屹立在原地，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我們來玩玩第二個遊戲吧，”童丘看向控制著自己虛空義體的那隻塞壬，異化之後的雙臂稍稍使勁，將他環抱住的那隻塞壬便整個脫離了下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這個遊戲叫做……猜猜我的眼睛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塞壬低下了自己的頭，看向被自己控制住的虛空義體。
在這隻虛空義體的掌心上，那隻原本猙獰且佈滿血絲的眼睛，已經消失了蹤影。
眼睛不見了。
那它去哪裡了？
“猜一猜？”童丘用塞壬血肉割斷了第二隻塞壬的脖子，抓住了第三隻塞壬的腿，將其拖拽著，走到了第一隻塞壬的面前，“它在哪裡？”
塞壬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的虛空義體，身體顫抖著，輕微地搖了搖自己的頭。
癲笑聲從童丘的喉嚨中魚貫而出，他張開了自己的嘴，然後吐出了自己的舌頭。
不……
塞壬看見了童丘的舌頭，顏色紅潤，舌苔正常。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在他舌尖的位置，生長著一枚眼睛。
一枚怒目而視，血絲遍佈的眼睛！
童丘湊近了一些，生怕這隻塞壬沒看見這枚眼睛。
“看仔細了嗎？
“在這裡呢。”
身體無法動彈，塞壬只能保持著現在的姿勢，甚至連目光都無法挪開。
它眼睜睜看著童丘將骨刀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正好，我可以拿你做一個實驗，”童丘說著，輕輕地用骨刀割入了自己的面板，“這還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東西，正好你也是第一次看，我們大家都是第一次，就互相體諒一下吧。
“我可能會有些粗暴，畢竟是第一次，很正常，對吧？你可能會有點疼，不過很快就會過去的。”
嘴上明明是一些很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話語，但塞壬此時根本提不起這種心情。
恐懼的感覺正在一點點侵佔它的精神，它想要跪下來，卻做不到。
鮮血順著童丘的手臂流淌下來，他面不改色地用骨刀割下來一塊不到一寸的面板，將其掀起，然後隨意地扔在了地上。
塞壬感到了窒息。
在童丘身後的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不……等等……別……不要！”它想要吼叫出來，但是被虛空之眼壓制住的它發不出任何聲音，這些語言只能在腦海之中迴盪著。
一隻黑色的，流淌著屍水的手臂從童丘身後的黑暗之中伸了出來。
滴嗒。
一滴黑色的屍水滴在了童丘的身上，他眉頭一皺，拍掉了肩頭上的屍水，“不是，大哥，你怎麼還淌水啊？”
話音剛落，黑色手臂的前屈，帶著那黑色手臂的主人身體往前靠了一些，隨後童丘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的頭。
這一瞬間，他反應了過來。
“哦不好意思，是大姐啊，麻煩身體往上挪一挪，挺重的，要把我脖子壓斷了。”
還真別說，童丘說出這句話之後，明顯感覺到頭頂的重量輕了不少。
但緊接著又有另外一坨撞到了他的頭。
我靠，不止一對是吧！這個骨刀召喚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童丘還有閒心吐槽著這件事，但他面前的塞壬就不太好受了。
無數種不同的慘叫聲從那股黑暗之中傳了出來，好似黑暗之中的東西是無數死人的集合體，飽受折磨的死人們發出自己痛苦的尖嘯與慟哭。
那隻手抓住了塞壬的身體。
咯嘣——
塞壬渾身的鱗片與骨頭竟是直接炸裂開來，像是一灘爛肉昏死在了黑色手掌之中。
緊接著，便被拽入黑暗之內。
“哇哦。”童丘感受著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本想伸手幹些什麼，但還沒來得及轉身，又不知道被長在哪裡的碩大的柔軟給撞了一下腦門。
這玩意兒身上到底有幾個啊？撞我就算了，摸都不準摸啊！
還有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