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在霧中航行了不到半個小時,庸醫就驚奇地發現,他們好像已經從那片大霧之中脫離出來了。

此時此刻亮堂清晰的世界對於剛剛被大霧所籠罩的庸醫來說,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這麼快的嗎?”甚至連庸醫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明明都有人被困死在了那片大霧之中,足以說明這片大霧的覆蓋面積之廣,他們居然能這麼輕易且快速的脫身出來?

坐在甲板上的童丘倒是顯得很稀鬆平常,因為在他看來,瘋人院號只不過是一直在按照正確的方向航行而已,有沒有離開大霧的範圍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只要方向是對的就行了,就算規避災難的那個辦法就在大霧之中,童丘也不會覺得慌亂。

但,現在離開大霧了,旁白註釋所提到過的那個可以規避災難的辦法,又在哪兒呢?

起身,童丘想要按照和之前一樣的辦法在海面上搜尋一下有用的資訊和情報,正當他準備環視一週的時候,表情卻突然凝重了起來,衝庸醫吼道:“停下來,別往前劃了!”

聽見童丘的吼叫聲,庸醫第一時間朝著相反的方向奮力划動著船槳。但畢竟童丘通知的時間有些過晚,瘋人院號還是沒有能在第一時間停下向前航行的勢頭。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

庸醫的話都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就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裡面。

因為他看見,距離瘋人院號不到三十米遠的海面,已經開始躁動了起來。

比黑色的海水更加深邃的黑色陰影瞬間籠罩了一大片的海域,緊接著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上浮,開始破水而出。

海水焦躁不安,掀起洶湧的波濤。即便是現在已經升級過一次,規模得到一次提升的瘋人院號,在這種洶湧的海浪面前,依舊在小幅度的搖晃著。

不到十秒的時間,海面之下的那龐然巨物,已經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貌。

純白色的身軀,有如高樓大廈一般高聳入雲的身軀……那數十米高的巨大身軀,幾乎徹底詮釋了遮天蔽日這個詞語的意思。

看見這隻巨型生物,童丘的腦子裡倒是不合時宜地蹦出了一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

這他娘才叫鯤啊!之前海域之中和小虛鯨它媽廝殺的海洋生物也配叫鯤?

庸醫驚恐地看著眼前類似於巨型鯨魚一般的海洋生物,甚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這不會就是你之前說的,可以規避災難的辦法吧?”

童丘凝神看向眼前這隻巨型白色鯨魚,等待著旁白註釋的回應。

【這種時候,我只想起一句廣告詞。“再看,再看就把你喝掉!”但說實話你們和這玩意兒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選手,這隻巨型鯨魚放一個屁都可以把你們轟到月球去,所以你在做出任何決策之前,最好想清楚,別把它給惹急了,不然它一尾巴拍下來,你身上豈不是要青一塊紫一塊啊?】

這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問題?

童丘看向這隻鯨魚那比瘋人院號還要大的魚尾,這要是一尾巴砸自己腦門上,別說下半輩子了,他估計下輩子都得擱病床上躺著。

孃的,搞了半天,又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呢!

瘋人院號又一次陷入了前狼後虎的狀態,要麼從這隻危險程度極高,排洩物量都比瘋人院號吃水量深的巨大鯨魚身上找到突破口;要麼,他們就得面臨緊隨其後的惡劣災難。

靠!一個個都和我有仇是吧!這個世界就這麼不給自己這種功德無量的好人機會的?

阿Sir,我不當大哥好多年了,你們能不能放我一馬啊!

“這,這下該怎麼辦?親愛的船長?”感受著這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庸醫也罕見地嚥了咽口水,衝著童丘詢問著意見,“難不成,我們要從這傢伙身上,找到規避災難的辦法嗎?”

童丘沉吟片刻,耳邊滿是海水從巨鯨身上落下時發出的濺落聲。

“事已至此,只有一個辦法了。”童丘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把小白喊出來,我們來開一場簡短的會議。”

當小白暈頭暈腦被從休息室中拽出來的時候,看見那直衝雲霄的巨大身軀,整個人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還好童丘掐人中的時機足夠及時,才把她從奈何橋的面前拽了回來。

三人坐在瘋人院號的甲板上,船頭就是沒有任何動靜的巨鯨,身後則是洶湧惡劣的災難風暴。

前所未有的嚴肅氛圍,降臨在了瘋人院號之上。

童丘作為船長,先行開口道:“現在,我們要投票的事情只有兩件。第一,就是從這隻巨鯨身上找到突破口,藉此來規避災難。但是這件事的風險很高,因為這隻巨鯨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也是毀滅性的,我們在它面前就像螞蟻一樣,隨意的活動都有可能把我們直接幹掉。

“第二,就是繼續往前跑,直到身後的災難追上來為止。當然,這個選項的風險性也很高,最主要的是我們也不知道過了這村後,還有沒有可以規避風險的最佳選擇。你們都是瘋人院號的船員,我不準備當一個獨斷專橫的暴君船長,所以也給你們選擇的權力。”

他看向庸醫和小白,“你們兩個,一人一票,旺財和小白算作一票。”

庸醫扭頭看著童丘,“那你一人兩票?”

“不,我一個人三票。”

“你特麼……”庸醫險些沒反應過來,“你怎麼不乾脆說你有一票選擇權?剛剛誰說自己不準備當一個獨斷專橫的暴君船長的?搞了半天就算我們倆投的是一種方桉,但只要不合你的心意,還是得聽你的命令?”

童丘擺出小熊攤手的姿勢,“所以我這不是給了你們投票的機會嗎?要是我不準備聽你們的,我就一個人決定了。”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就在兩人吵鬧著的時候,小白突然抬起了頭,鄭重地開口道:“我聽船長的命令。”

旺財:“?什麼玩意兒?不是我還有半票嗎?你怎麼就給我決定了?”

童丘問道:“旺財怎麼說?”

“它的發言不重要,您救了我的命,我肯定遵從您的選擇。”

小白此時所展現出來的決心如此之強,連童丘都有些不適應了,“行吧,那庸醫,你怎麼說?”

若是摘下面具,童丘肯定能看到庸醫額頭上的青筋一直在跳,“不是……我的意見真的很重要嗎?小白已經把自己的票投給你了,你現在一個人等於是四張票,我怎麼和你拼啊?”

“我只是在等一個答桉而已。”明明身處險境,童丘卻依舊露出了悠閒的微笑,看著眼前的庸醫。

庸醫的表情收了起來。

他懂童丘是什麼意思了。

這位瘋人院號的船長,是在等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桉。

也就是和小白一樣,“我聽船長命令”的答桉。

這個答桉將證明自己的忠心,如果自己給出其它答桉,童丘可能會判斷自己還有異心,藉此將自己排除掉。

庸醫對自己心中的這個猜想十分信服,他所能想到的、童丘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這一點了。

當然,他也不可能給出任何其它的答桉。

畢竟庸醫自己已經成為了瘋人院號的船員了。

“我聽船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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