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山梨花這麼問，一旁的淺間螢明顯先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那、那什麼！我想吃栗子燜飯，可以的吧？秋天果然要吃栗子燜飯吶，哦哈哈哈……”
唐十方沉吟道：“她算計了我一次，我現在不相信她。”
“算計？那個女人？你們不是朋友嗎？算計朋友？”小山梨花的嗓門高了七度，罵道：“可惡！我們不幹了！哪怕去撿瓶子咱們也不和她這樣的人共事了！”
生氣中的女友晃著腦袋上的丸子頭，眉毛即使向上豎著，也彎出了很可愛的弧度，萌兇萌兇的。
他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露出笑容：“暫時還不能辭職，不，也許是我還沒有考慮好，沒關係，先這樣子就好，讓我再想想……既然她不去事務所了，我就偶爾去一去好了。”
“就算不在熊本呆了也無所謂，不要太勉強，我們還很年輕，還不是被生活所迫的悲慘中年夫婦……”小山梨花一臉認真的說著很搞笑的話。
唐十方笑不太出來，抬手把淺間螢的臉轉到一旁，將女友擁在了懷裡。
淺間螢面無表情的拿手機點著栗子燜飯。
……
下午兩點，唐十方到事務所露了個面，處理掉一些積壓的事情，勸退幾個心思浮動厲害的員工，重新穩定了一切，社畜們異常熟悉的高壓狀態又回來了。
從這天之後，上杉雲雀沒有再來過事務所，上杉家也沒再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唐十方的生活重歸了平靜……平靜的有些無聊。
原先的辦公室裡，他偶爾會發下呆，回頭看一眼，那裡的座位空無一人。
他會立刻收回視線，繼續低頭處理著工作。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勢頭穩定向上，一直向上。
福醬的人氣突破了以往的記錄，海內外粉絲數突破一千萬大關，終於算是小有名氣了。
福醬的中之人在他的安排下，開始接受更嚴苛的聲樂指導，請的老師都是知名的專業音樂學院教授，開始真正拿重金來挖掘她的才華。
除了唱功，淺間螢開始接觸鋼琴，以及更深入的樂理專業課。
她會彈吉他，有這方面的基礎，在幾乎比大學專業課學生還繁重的學習生活裡，硬是一聲不吭的咬牙堅持了下來。
好像……這樣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
平靜，安穩，無所謂世界的風風雨雨，就這麼一直下去，從黑髮到白頭。
這似乎就是他一直的追求。
可、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哪裡有一點不對勁。
……
十月份很快過去，熊本的秋意漸漸濃厚。
寒風中，唐十方仰頭看著天邊沾染暮色的白雲，沉默再三，還是邁步前行，進了上杉家的大門。
女保鏢告訴他，上杉雲雀病了，病的很嚴重，不肯去醫院，上杉虎也有一陣子沒回過家，上杉熊五郎更是在上個月被派到了關東的分公司去。
他在那棵已經染上紅色的楓樹下看到了上杉雲雀。
白色的長椅上，她抱著雙膝，淺白色的長裙搭在地上，長髮隨意披散著，臉色比上次見面時蒼白了許多，帶著掩蓋不住的憔悴，沒有平時的光澤。
她看到了唐十方，將臉別過去，一句話也不說。
唐十方邁步走過去，走到她身前，看著一旁沒動過的米飯，包裹著保鮮膜的盤子上還落著一片楓葉。
“不想活了？”
“怎麼了？要你管！”
闊別四十六天，第一句話就充滿了火藥味。
唐十方看著她，她不甘示弱的瞪了回來。
院子裡安靜無聲，只有樹葉被風掃落。
他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的主人明顯不樂意，但沒有力氣反抗，只能繼續瞪著他。
摸過脈的唐十方又端起了她的下巴，靜靜道：“舌頭。”
“哈？”
“舌苔也正常……給我摸摸肚子。”
“哈？”本來沒什麼力氣的上杉雲雀立刻高了三度。
唐十方繃著臉，將她擁在懷裡，嗅著澹澹的幽蘭香氣，感受著她輕了許多的體重，一隻手輕輕按在她的肚子上，略微感受後，眉頭皺了起來：“哪裡病了？”
“你才有病呢！”上杉雲雀急促的呼吸著：“抱夠了沒有？抱夠了就給我放開！我怎麼樣都和你沒有關係，這不是你說的嗎？”
唐十方側過了頭：“這些天裡，我每時每刻都會想起那天的事，想忘也忘不掉，每次想起都會氣的不行，又覺得無可奈何，等真正能冷靜下來，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我們認識是個巧合，相處也是巧合，合作中也有很大的巧合，你的信任讓我很欣賞，你的幫忙也讓我很感謝，這也是我願意一直幫你的原因，這方面，我們相互坦誠，我們都有各自的秘密，互相信賴過，如果沒有梨花，也許我也會喜歡上你，但沒有如果，我仍舊深愛著梨花，她是我的女友，將來會是我的妻子，這點永遠不會變，誰也改變不了，你不行，上杉虎更不行。”
上杉雲雀的身子抖了一下。
唐十方的聲音低沉了些：“雖然手段惡劣了點，可我確實做不到無視了，聽到上杉虎又要安排你和人相親，我竟然真的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宰了他……上杉，我現在仍然想不明白，仍然無法抉擇什麼，不知道這樣有多叛經離道，所以我現在把這個選擇交給你……你想怎麼選？”
“我想怎麼選……我哪裡知道該怎麼選？你不用管我的死活，自己過的幸福就好了……”
她身子不斷顫抖，聲音越來越哽咽：“我、我又不要求什麼，我、我很自私，以後無論怎麼樣，都是我自找的。”
“決定了？”
“我、我……”
上杉雲雀緊緊抓著他。
放開的哭聲充斥了整個庭院。
……
一個小時後，臥室裡，唐十方看著熟睡過去的上杉雲雀，輕輕轉身，可是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攔腰抱住了。
他回頭看去。
剛才大哭了一場哭累了睡著的上杉雲雀睜著略有紅腫的眼睛，將他拽了回去，壓在床上，打量著他，閉上眼眸，wen了過來。
熟悉的甘甜味充斥了口腔。
唐十方略一停頓，反客為主，聲音低沉：“我不喜歡在下面。”
十多分鐘後，上杉雲雀眉毛狠狠的皺了起來。
“你、你給我溫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