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早上7點，晨光熹微。
唐十方打好領帶，穿上深灰色的西裝外套，再稍微抹一點發蠟，打扮成了大人的模樣。
今天去的地方不能穿運動衫，吊兒郎當的樣子別說別人不喜歡，就是換了他，要是有個人這麼隨隨便便來和他談合作什麼的，他也不會多看第二眼。
況且有些老頑固還習慣會看人的年齡去搞什麼有的沒的東西。
今天他只想談合作，成不成另說，但起碼一身正裝是個談事情的樣子。
小山梨花在一邊傻傻的看著，有些回不過眼。
男友眉毛如鋒，眼眸深邃，像藏著一汪清泉，帶著富有魅力的笑意，整個人都閃閃發光的。
她擦了擦嘴邊的口水，用手指捏著男友的下巴，聲音低低道：“快點回來哦，姐姐在家等你。”
唐十方笑吟吟看著她，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下，穿好鞋出了門。
上杉已經在樓下等他了，因為今天要去京都，路途挺遠，要坐新幹線去。
車上，正吃榴蓮的上杉雲雀面色古怪看著他。
剛開車門，又閉著氣向後仰身的唐十方也默默看著她。
兩人對視一會兒。
一個開口陰陽怪氣：“穿這麼正式？是去相親的吧！”
另一個呵了聲：“在車上吃榴蓮，還真虧你想得出來，你先走吧，我打車去機場。”
上杉雲雀挑了挑眉，冷笑道：“我的車，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愛坐不坐，走！”
車子揚長而去。
站在原地的唐十方摸了摸下巴，這傢伙今天來大姨媽了？脾氣怪的不是一點半點。
他隨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幾十米外的上杉雲雀磨了磨牙齒，握著拳頭錘了下座位：“不等他，走！”
到車站後，唐十方拿著早就買好的車票順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杉雲雀和她的保鏢兼司機已經在等著了，三人位置相鄰，為了方便談事，唐十方和上杉雲雀坐在一起。
上杉雲雀正一臉的不爽。
唐十方嗅著她身上澹澹的榴蓮味，沒有跟她糾結剛才的事，而是問道：“你說的這個討厭的傢伙是個什麼人？”
這兩天他一直有問這方面的問題，但上杉雲雀始終避而不答，只說跟她去一趟就可以了，其他的她搞得定。
“那就是個討厭鬼。”上杉雲雀皺著眉回答道：“從小就喜歡和我比這個比那個……你也不用知道太多，我也好久沒見過那傢伙了！”
是發小嗎？唐十方不再多問，看來這次談的合作是附帶的，主要的或許是敘舊，或者是另一次的相親？
叫上他的意思大概是如果她看不上，那還得他想辦法搞黃掉？
這不是什麼麻煩事，唐十方掏出手機，習慣性和女友聊天，順便刷福醬的切片和排名。
旁邊的上杉雲雀一直拿指尖敲著扶手，敲擊的越來越急。
唐十方側頭看著她，覺得她今天的心情煩悶的還真不是一點半點，他看了眼另一側坐姿筆挺的女保鏢，沉吟道：“要是不想去京都，回去吧，工作上的事我想想別的辦法。”
“我才不是不想去呢！”上杉雲雀不情不願說著：“我只是不太喜歡坐火車……算了，把那個給我！”
女保鏢立刻起身遞過來一個塑膠盒子，裡面裝著各種水果。
上杉雲雀撕開包裝紙，第一個去拿裡面的榴蓮，一口吃下去後，臉色心情都好了許多。
“我家小姐對火車有不好的回憶，每次上車前都要吃一點榴蓮才行，還請唐先生見諒。”保鏢低聲解釋。
上杉雲雀冷笑一聲：“跟他解釋什麼？愛聞不聞，我以後還就天天在車上吃榴蓮了！”
旁邊的唐十方想了想道：“我想的如果是要談合作，帶一身榴蓮味去不好。”
“你就是矯情！”上杉雲雀不屑，對著女保鏢道：“到了京都後先住酒店，明天再見面！”
女保鏢“是”了聲，立刻拿出手機操作。
唐十方歪歪頭，沒多說。
列車上的時光總是既無聊又漫長。
哪怕是和戀人一起坐車，到後面也是依偎在一起睡覺，更別提現在還不是和戀人，而是和老闆。
唐十方能看出來，上杉雲雀極不喜歡坐新幹線，按照她的說法，平常她連熊本外的地方都不去的，現在榴蓮吃完了，可路途還有一半，又開始焦躁不安了。
他沉吟片刻，隨口道：“還在家庭餐館打工嗎？”
“早不幹了，而且餐館也倒閉換人了。”上杉雲雀正閉眼做著深呼吸。
唐十方微微一愣道：“那家店的店長人還挺不錯的……倒閉了？”
“他們父子的職業操守還行。”上杉雲雀面無表情道：“但認人的眼光不行，後面招進來了兩個人渣，不僅把櫃檯搬空了，還在鍋裡灑了瀉藥，後面出了很嚴重的事故。”
“人心隔肚皮，也是運氣不佳吧。”唐十方回想著那時候是小山梨花沒被錄用，他也就辭職了。
“眼光不行就是不行，你不用替他說話！”上杉雲雀毫不客氣道：“十年店長工作經驗，仍然連個人都識不清，永遠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沒有半點長遠目光，只能說愚蠢至極，丟工作也是活該的！”
這些評語有點過於犀利，唐十方略有詫異看著他。
那邊的女保鏢低聲道：“那家餐廳是小姐開的。”
唐十方這才恍然，好嘛，難怪她可以一週就去一天，還沒人敢說什麼，難怪店長都怕她，像供祖宗一樣供著，也難怪這麼生氣，要是他的小店裡出了這樣的事，他也會恨不得活剮了對方。
這就有點尷尬了，本來還想轉移個話題，聊點往事，卻聊到了雷坑裡。
上杉雲雀今天心情本來就爆炸，現在又聊到了傷口上，心情就更惡劣了，一臉恨恨道：“那個下藥的魂澹最好一輩子都別在熊本露頭！”
“小姐，有可靠的訊息，那人在東京的秋葉原露過面，按照他的花錢速度，下個月應該會回熊本……”
女保鏢一絲不苟的彙報著情況。
上杉雲雀一挑眉，嘴角勾了起來：“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