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閻解成閉上嘴巴,閻埠貴心中樂開了花。

只是動動嘴皮子,就偷偷的扣下了幾十塊錢。

機智如我!

夜幕降臨,禽獸歸籠。

由於要開大會,住戶們回到家,匆匆吃了一口飯,便聚集到了中院的大樹下。

許大茂身為大會的召開者,更加的積極,晚上啃了一個饅頭,就開始忙碌起來。

秦京茹看到許大茂搬著桌子往外面走,有點好奇的問道:“大茂,你這是做什麼?”

這年頭的桌子都是實木桌子,真材實料,每一張都重達上百斤,饒是許大茂經常下鄉放電影,是鍛煉出來的,也累得氣喘吁吁的。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大口喘氣:“你知道什麼,今天晚上是我的大場面,我自然得做好後勤準備工作。”

“大場面?”

“是啊,這是我第一次代表劉廠長召開四合院大會!”許大茂見秦京茹坐在那裡嗑瓜子,有些不滿意的說道:“京茹,你別吃了,趕緊拿幾個盤子,把瓜子都裝在盤子裡,端到外面去。”

“瓜子給住戶們嚐嚐?”秦京茹有點捨不得。

許大茂神情得意:“不就是幾盤子瓜子嘛,要是我的組織能力能得到劉廠長的讚賞,劉廠長心情高興,說不定能把我調到汽車廠當個小領導,到時候你跟著我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

....不跟著你,我現在也能吃香的喝辣的,秦京茹暗中撇撇嘴。

不過,考慮到王衛東要過來,她還是把瓜子端到了外面。

然後回到屋裡,對著鏡子捯飭起來。

這年代唯一的化妝品只有雪花膏了,只是秦京茹底子很好,小臉蛋輕彈可破,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

僅僅是簡單的捯飭一番,秦京茹看起來便嫵媚動人。

“京茹,你今天真漂亮。”許大茂還以為秦京茹是因為他而對大會重視。

秦京茹隱晦的笑笑,站起身,進到屋裡,脫掉臃腫的黑色棉襖,換了一件修身的大紅色外套。

又從櫃子裡翻出一件經過特別剪裁的褲子。

這年代的褲子大多都是寬腿褲,穿在身上便於勞動,但是外形不美觀。

秦京茹這條褲子修改過褲腿,臀部也做了收緊處理,穿在身上,能夠把優美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以至於,王衛東看到秦京茹的第一眼,也稍稍愣了一下。

這女人平日裡不覺得,真打扮起來,一點都不比秦淮茹差。

不,應該說是遠超過秦淮茹。

畢竟秦京茹豐腴的身子是秦淮茹無法比擬的。

“一大爺,你老了,趕緊坐。”秦京茹看到王衛東,心中湧出了一股熱流,連忙彎腰給王衛東搬椅子。

這個時候,那條剪裁過的褲子,就顯現出了它的價值,在秦京茹彎腰的瞬間,把那蜜桃形狀襯托出來。

“.......”王衛東覺得秦京茹有點過分了,當著這麼多住戶的面,穿這種衣服,一旦被人舉報上去,少不了會被批評一頓。

有機會的話,要提醒她一句。做人,還是要夾緊尾巴。

“謝謝秦京茹同志。”王衛東輕輕坐下,抬頭看向許大茂:“大茂同志,人都來齊了嗎?”

許大茂聞言,站起身環視四周,看了一圈後,皺起了眉頭:“一大爺,閻埠貴好像沒來。”

閻埠貴可是今天晚上的主菜,他怎麼能缺席呢!王衛東點頭道:“大茂同志,麻煩你跑一趟,把三大爺請過來。”

“是!”

許大茂大跨步衝往前院,褲腿擰成了麻花。

閻家。

閻埠貴坐在桌子前,藉著微弱的燈光,手持毛筆書寫邀請函。

三大媽收拾完碗筷,就開始嘮叨閻埠貴。

“老閻,今天晚上要開大會,你寫這玩意幹什麼!”

閻埠貴放下毛筆皺了皺眉頭:“解成他娘,我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對頭。這兩天咱們大院裡也沒有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許大茂為什麼要組織大會,並且聲稱劉洪昌會參加呢!”

“劉洪昌現在是蘭花汽車廠的廠長,要管幾萬工人的吃喝拉撒,還要出席部委的會議,我聽我們學校的校長說過,他曾經想請劉洪昌到學校給學生們作報告,劉洪昌都以沒有時間為理由拒絕了。”

“這麼忙的一個人,回到四合院裡,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聽到閻埠貴的話,三大媽心中犯起嘀咕。

她摘掉圍裙,坐在椅子上,盯著閻埠貴問道:“老頭子,你會算計,你算算今天晚上的大會是為什麼召開的?”

“我覺得許大茂要對付我!”閻埠貴冷聲說道:“你看,咱們大院裡本來有三個管事大爺,易中海被劉洪昌趕下臺後,就剩下我跟劉海中了。劉海中前陣子才因為酒瓶子的事情被許大茂收拾了,這次輪到我了。”

“那,那咱們怎麼辦!許大茂那小子可是個陰險小人。”三大媽著急了。

閻埠貴擺擺手,示意她冷靜下來:“他許大茂陰險,我老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你不是要開大會嗎?我不去參加,看你怎麼辦!”

說完,閻埠貴站起身往屋裡走:“等會無論誰來請,你就說我生病了,不能出席大會。”

“明白~!”三大媽豎起大拇指:“老頭子,還是你聰明!”

“那是!”閻埠貴得意洋洋:“我是老教員了,讀過的書比他們吃過飯還要多,他們想跟我鬥,簡直是白日做夢。”

......

“什麼?你說三大爺生病了?”許大茂站在門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三大媽。

“是啊,好像還比較嚴重,這會正在床上躺著呢!”三大媽點頭。

許大茂狐疑的看看她,皺起眉頭:“三大媽,你不會是騙我的吧,下午的時候,我還看見三大爺用人力車拉了滿滿一車子蘿蔔白菜回到了四合院,那精神頭比年輕人還要好,怎麼說生病就生病呢?”

三大媽板起臉:“大茂,你這話可不對,你沒聽說過病來如山倒嗎?生病的事情,肯定是轉眼間的事情,我為了騙你,還能咒老閻不成?”

.....你還幹得出這種事。

許大茂不是傻子,立刻察覺到閻埠貴生病肯定是為了躲避今天晚上的大會。

但是。

他卻沒有辦法。

就算是他再不講理,也不能把一個躺在床上不能動的老頭背到會場吧。

沒有辦法,許大茂只能怏怏而歸,把閻埠貴生病的訊息告訴了王衛東。

“一大爺,閻埠貴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裝病不來參加大會,咱們怎麼辦呢?”

“呵,他不參加大會,那咱們就把大會的召開地點選在他家裡,他的床頭前!”

王衛東下定了決心,要懲治閻埠貴惡意勒索住戶的行為,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對啊,咱們可以到三大爺家裡開會,看他還能有什麼藉口!”許大茂聽到這個想法,眼睛頓時亮了。

“那你就去佈置吧。”

有了許大茂這個小幫手,王衛東自然不用事事親為,他坐在板凳上,喝著秦京茹倒的茶水。

呵,大茂同志真大氣,竟然是龍井茶葉。

許大茂巴不得替王衛東辦事,他揹著手走進人群,在住戶們矚目的目光中,大聲說道:“三大爺生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一大爺體恤三大爺,現在決定把開會的地點設在閻家,大傢伙馬上到閻家去吧!”

此話一出,住戶們被驚呆了。

“在閻家開會?這算是怎麼回事?咱們四合院開大會,不是一直都在中院嗎?”

“看您這話說的,確實以前是在中院,但是誰也沒有規定大會只能在中院開啊。”

“.....這倒也是!”

“再說了,這是一大爺關心三大爺,三大爺應該感動。”

“對對.....”

“還有,你也不想給閻家交六塊錢的禮金吧。”

“那倒也是....”

大傢伙其實也明白今天晚上大會的目的,想明白後,瞬間做出了一致決定。

大傢伙浩浩蕩蕩的往前院閻家而去。

....

冬天天冷,三大媽和閻解成,閻解放,閻解曠正準備把買回來的蘿蔔白菜放進菜窖裡,以防止被凍壞。

他們看到那麼多人往自家湧來,都驚住了。

三大媽一個不小心,手鬆了一下,蘿蔔掉在地上,砸到了腳,疼得她捂著腳嗷嗷大叫。

閻解成顧不得檢視三大媽的情況,大步衝上去攔住了那些人。

“各位,各位,這大晚上的,來送禮金的?”

“送啥禮金啊,你做夢吧!一大爺說了今天晚上的大會,要在你閻家召開!”

許大茂從人群中走出來,看著閻解成冷笑了兩聲。

閻解成聞言大驚,他已經聽三大媽說過晚上開會的目的。

本來他還為閻埠貴的英明決定感到欽佩,現在看到住戶們圍了過來,他才意識到閻埠貴的段位遠遠不如王衛東。

只是這會閻埠貴正躲在家裡寫禮單,要是被人看到了,那麻煩就大了。

閻解成只能一邊盡力拖延時間,一邊給閻解曠使眼色。

閻解曠飛奔進了屋內。

閻埠貴放下毛筆,瞪他一眼:“慌里慌張的,成什麼樣子了!我是怎麼教育你的,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你明天再把我給你佈置的古詩文抄寫兩遍。”

“爹,一大爺和許大茂帶著人來了,他們說要在咱家開大會。”閻解曠氣喘吁吁。

“啊!糟糕,糟糕,這可如何是好。”

剛才口口聲聲要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閻埠貴,此時成了熱鍋的螞蟻,在屋內轉來轉去。

“爹,你快躺到床上啊!”閻解成透過玻璃窗,見烏泱泱的人影越來越近,不得不出言提醒。

“對對對,裝病....”

閻埠貴這才醒悟過來,慌忙往裡屋跑去,他手頭動作過大,把桌上的墨水瓶帶倒了。

烏黑的墨子灑了一地,可把閻埠貴心疼壞了,墨水得五分錢一瓶呢!

閻解成見閻埠貴想去收拾墨水瓶,急得直跺腳:“爹,你快裝病啊,來不及了。”

閻埠貴依依不捨的看著逐漸浸入青磚地面的墨汁,咬了咬牙,轉身進到屋裡,扯起被子蒙上了頭。

這個時候,許大茂已經帶人進到了屋裡。

看到桌子上的禮單和灑落在地上的墨汁,大傢伙都清楚事情的原委了,看向閻解曠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善。

“解曠,你爹呢?”

“我爹生病了,這會正躺在床上。”閻解曠見許大茂大步往裡屋走去,伸手想去攔住許大茂。

可惜的是,許大茂輕輕側過身,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看著蒙在被子裡的閻埠貴,許大茂呵呵依一笑:“三大爺,這次你得感謝劉廠長啊!”

....感謝?我快恨死他了,閻埠貴腹誹著,從棉被裡伸出頭,裝出一副孱弱無力的樣子。

“這話怎麼說呢?”

呵,裝得可真像,臉色蒼白,眼眶深陷,嘴唇乾裂,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嘖嘖,能夠裝病裝這麼像,閻埠貴不去話劇團演話劇可真是可惜了。

許大茂冷笑兩聲道:“劉廠長看你生了病,為了照顧你的身體,特意把大會選擇你家裡召開。劉廠長這麼關心你,你不應該感謝他嗎?”

“啊....是,是得感謝。”閻埠貴暗暗咬牙。

被人欺負了,反而還得感謝別人,世間還有這種道理?

哎吆吆,心口窩子疼了起來。

....

許大茂裝作沒有看出閻埠貴是在裝病,離開屋子,走到王衛東跟前:“劉廠長,現在人齊了,可以開會了。”

王衛東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臉色逐漸嚴肅起來,瞪著三大媽說道:“三大媽,我聽說閻解成要結婚了?”

三大媽只能點頭。

“是有這件事,女方叫做黃小翠,是紡織廠的女工,她的叔叔是木材廠的領導,叫做劉廣德。筵席定在明天舉辦,地點就在咱們四合院裡,我們本來也打算請你參加的.....”

三大媽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王衛東擺擺手制止她,“今天咱們四合院開大會,要討論的就是你家筵席的事情。”

“本來,閻解成離婚後,能夠再找到物件,我和四合院的鄰居們,都為他感到高興,都願意對這對新人送上誠摯的祝福,希望他們結了婚後,能夠齊心合力,為建設祖國作出貢獻。”

“但是。”

“六塊錢的禮金!你們竟然向每家每戶收取六塊錢的禮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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