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豬肉可不好弄,衛東你是怎麼整的?”

丁秋山一邊說,一邊朝王衛東走去,待看到尾座上的乳豬時,不由張大了嘴巴。

“這也太大了吧?咱得吃到什麼時候啊?”

王衛東笑道:“就我們一家,肯定是吃不完的,而且這玩意放久了,也不好吃,一會給街坊們分點,前兩天多虧了他們幫忙。”

丁秋山聞言點點頭,道:“確實應該給街坊分點。”

丁家跟附近鄰居的關係都很不錯,當初丁秋山結婚也是多虧了這些鄰居幫忙。

給他們分點肉也是應該的。

兩人合夥將大乳豬抬進了屋裡,而丁秋楠則是提著其他的禮品跟在後面。

丁伯仁夫婦和丁秋山媳婦看到王衛東帶了那麼多東西過來,忍不住嗔怪道:“衛東,不是讓你別買那麼多東西嘛,怎麼還弄了那麼多。”

丁秋山媳婦也跟著說道:“是啊,媽,你看衛東和秋楠還帶了茶菸酒過來,都是牌子貨,尤其是這個煙,怎麼都是雞腸字?是外國煙吧?那得多貴呀!”

丁伯仁一聽到外國煙,頓時來了興趣,悄咪咪的挪動著眼神往兒媳手上的袋子瞄。

作為老煙槍,對於外國煙還是很感興趣的。

只不過他前不久剛答應了家人要少抽菸,這會只能看著眼饞,換做以往,怕是早就拿過來拆開包裝嘗一口再說。

丁伯仁在那邊使勁的嚥著口水,丁秋山在放下烤乳豬後,卻是興沖沖的跑進廚房拿來了刀和盤子。

秋山媳婦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問道:“秋山,你拿刀來幹嘛?”

丁秋山沒有說話,直接將包著乳豬的油紙拆開,一股誘人的香味頓時傳了出來。

丁母和丁秋山媳婦瞬間就被烤乳豬給吸引了,就連正在謀劃著怎麼嘗一口進口煙的丁伯仁,這會也忍不住回過了頭。

當拆完包裝,整個烤乳豬呈現在眼前的時候,丁伯仁夫婦和丁秋山媳婦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丁伯仁忍不住朝王衛東問道:“衛東,你這是從哪弄來的那麼大的豬?”

說這話的時候,丁伯仁臉上滿是擔憂。

他就怕王衛東太年輕,驟登高位下,把持不住,犯了錯誤。

王衛東看穿了丁伯仁的擔憂,將一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爸,這個是我託公社那邊的朋友弄得,花了不少真金白銀才弄回來,您就放心吧。”

丁伯仁這才鬆了口氣,但轉瞬又有些心疼。

這麼大頭豬,得用掉多少券啊?

怕是一年份的份額都不夠。

這王衛東啊,還是不知道節省,回頭的跟秋楠說說,讓她好好勸勸。

畢竟馬上要有孩子了,花銷大得很!

年輕人沒有經驗,作為長輩自然得耳提面命才行。

當然,他沒有當著一家人的面說,得給王衛東留些臉面。

回過頭,丁伯仁看到正準備朝乳豬下刀的兒子,瞬間就怒了。

“有你這麼切的嗎?走開,讓我來。”

說完丁伯仁便一把奪過丁秋山手上的刀,將他擠到了一邊。

丁秋山無奈的看著老爹。

哪是他不會切啊,分明是老爹想要過這個癮。

不過他是不敢跟老頭子搶的,不然把老頭子惹惱了,有他受的。

在丁伯仁興致勃勃的分著豬肉的時候,丁秋山和丁母開始去喊鄰居過來領豬肉。

也不用去敲門,院子都是練著的,甚至共用一道牆,喊一聲就行了。

“他李嬸,拿盤子過來一下,秋楠男人帶了乳豬過來,讓我給你們分點!”

“趙姐,麻溜的拿碗過來,再晚就沒有了!”

沒過多久,丁家的院子裡就聚滿了人。

一個個手上拿著盤子,翹首以盼的等著分豬肉。

丁伯仁也是雞賊,感覺較好的那幾個部位,都先切了下來,讓兒媳婦拿到廚房。

最好的肯定是給自己留著,換誰也一樣。

這頭豬是王衛東簽到送的,品質肯定沒得說。

有些鄰居在分到手後,忍不住嚐了一塊。

眼睛頓時就亮了,豎起大拇指對王衛東說道:“衛東,你這是黑毛豬吧?而且一看就不是吃飼料大的,這味道絕了!”

王衛東多看了這位鄰居一眼,年約四十幾許,跟丁伯仁差不多的年紀。

竟然還知道黑毛豬,說明他以前的生活品質定然不差。

其餘的街坊在聽到這話後,都忍不住品嚐了一下,吃完後頓時讚不絕口。

丁伯仁和丁母見鄰居們對王衛東稱讚有加,心中也很是欣慰。

尤其是當一些鄰居圍在他兩身邊,說起王衛東的好話時,那更是笑得見牙不見眼。

丁秋山見了這個場面多少有些酸。

但想到丁秋楠是自己親妹妹,王衛東對他們也非常的不錯,心中才算好受一些。

一整頭豬,整整分了一個小時才分完。

附近的鄰居基本人手一份。

還剩下一點留著王衛東帶去楊振華家。

都結了乾親了,不過去看看實在說不過去。

丁伯仁一家子今天都特意請了個假,就是因為知道丁秋楠跟王衛東今天會回來。

送走了客人後,一家子便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家人湊在一起,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華生。

一直聊到十一點多,丁母他們才去準備午飯。

而王衛東和丁家父子三個男人,則是湊在一起打起了鬥地主。

這玩法還是王衛東傳授給兩人的。

在極度缺乏娛樂活動的年代,丁家父子一下就迷上了這個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最後吃飯的時候,還是丁母跑過來叫,兩人才不情不願的放下手中的牌。

午餐吃的是昨天的剩菜,和王衛東帶過來的烤乳豬。

慢慢一大桌子的菜,最後竟也讓六人消滅了個乾淨。

趁著丁母他們收拾碗筷的時候,王衛東又舊事重提,說起了讓丁伯仁過來軋鋼廠的事。

“爸,您也知道,我已經升任副廠長了,以後要管大半個工廠,手底下總得有幫襯的人,秋山哥雖然過來了,但在技術方面,卻少了個能鎮場子的,等年一過,批次生產液壓助力器的專案也會提上日程,您是參與過製造的,對工藝再熟悉不過,也就您能幫我盯著這攤子了。”

丁伯仁加入第十一車間,屬於臨時借調。

王衛東早想把他的關係轉過來,可是機械廠的領導一直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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