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槍...

王主任心中一凜,勉強笑道:“這個,恐怕是不能...”

“那就這樣算了?”王衛東殺氣騰騰。

“那不能算!”李愛國也湊了過來。

他對王衛東把第十一車間拉出來這一手,深感佩服。

李愛國知道可能要起風了,他曾對第十一車間的安全問題深有顧慮。

現在看到趙解放他們能夠抱成團,他就放下心來了。

王衛東這小子,是在搞演習!

...

王主任面對咄咄逼人的王衛東很頭疼。

不可能打槍子,賈張氏和易中海都是年近古稀之人。

抓進笆籬子,說不定熬不了幾天,還要浪費糧食。

這倆人又數次冤枉王衛東,不給一個嚴厲教訓的話,實在說不過去。

王主任心中突兀地產生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殘忍的想法。

她湊到王衛東身邊,小聲說:“衛東同志,你看這樣辦他們可以不...”

剛開始的時候,王衛東嘴角掛著點不屑,隨著王主任的話,他嘴角的不屑漸漸消失,嘴巴越張越大。

扭過頭,上下打量王主任:沒看出來,這個老實巴交的街道辦主任,還是個大聰明。

王主任見王衛東滿意,她也就放心了,又指著李愛國:“我記得愛國同志有親戚管理那個隊伍。”

李愛國點點頭:“放心吧,到時候讓他們好看!”

幾人商量一番後,王主任走到易中海和賈張氏面前。

這時候,兩人已經被趙解放和張大花捆在了大槐樹下。

看到王主任來,他們立刻瞪大眼睛,面露哀求之色。

王主任板著臉:“鑑於你們二人屢教不改,誣陷工廠同志,我和軋鋼廠保衛科李科長商量了,決定派你們擔任咱們四合院街區的掏糞工!”

“還有,你們需要賠償王衛東同志200塊錢。”

...

“掏糞工!”

“掏糞工!”

易中海和賈張氏齊齊驚呼一聲,他們的臉上呈現出從未有過的恐慌。

這年代BJ的排汙設施不完善,大部分住宅和單位使用的還是茅坑。

這就需要人工把汙穢的排洩物從茅坑裡掏出來,再使用軲轆糞車送到城外。

遇到狹窄的道路,軲轆糞車無法靠近,掏糞工需要使用糞桶把大糞背出來。

這個活是京城最苦最累最髒的活,以前的掏糞工是舊時代留下來的逃荒民,現在的大多數是成分特別不好的人。

這純純是要了老命呀!

易中海自知幹不了這種活,只能苦苦哀求:“王主任,我都黃土半埋的人了,怎麼能去掏糞呢!”

賈張氏苦著臉:“是啊,是啊,掏糞多髒啊,那都是地主家的兔崽子乾的。”

見他們不願意,王主任冷下臉:“職業不分貴賤,沒有高低之分,掏糞也是在為建設國家做貢獻。”

“那好,既然你們不願意幹,我就讓派出所的韓所長過來,把你們送到區公安局去。”

易中海和賈張氏一聽這話,頓時不敢吭聲了。

掏糞工再怎麼說也是人民,真送到公安局,那就成犯罪分子了。

王主任見兩人勉強接受,又冷笑道:“為了避免擾民,掏糞工需要在凌晨3點上班,你們凌晨兩點半需要到街道辦清潔隊,由時大方隊長安排你們的工作。”

易中海和賈張氏訕訕的點點頭。

這大冬天,兩點半起床幹活,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受到‘掏糞工’的衝擊,‘200塊賠償’被兩人疏忽了。

待王主任走了後,被捆在樹上的易中海才清醒過來:“老嫂子,你還要賠償王衛東200塊錢。”

“我,為啥是我?為啥不是你!”賈張氏瞪眼睛。

易中海心中一喜,笑道:“那好,這筆錢我出。剛才我許諾你的錢,就一筆勾銷了。”

賈張氏咬牙,這老東西太狡猾了!

...

一場風波就此平定下來,四合院眾人看向王衛東的眼神有多了一些敬畏。

這車間主任能一下子拉出那麼多工人,不是一般人!

“衛東兄弟,我剛才迷糊了,站錯了位置!”

“我也是,我都是受了易中海那老東西的蠱惑!”

“衛東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

那幫打王隊的群眾被趙解放嚇破了膽,光著脊樑在寒風中,向王衛東表示歉意。

王衛東也懶得理會這些牆頭草,讓趙解放把他們放了。

然後把臨時工們聚集起來。

王衛東當著臨時工的面宣佈:“這個月,咱們車間打破了生產記錄,我會向廠裡面申請,每個人發放5塊錢獎金。”

臨時工們頓時興奮的歡呼了起來。

王衛東雖說需要向廠裡面申請,但任誰都知道王衛東現在可是軋鋼廠的大紅人。

跟楊廠長和劉副廠長好得穿一條褲子。

他提交的申請,哪個敢反駁。

並且,據小道訊息稱呼,第十一車間銷售的暖寶貼,實際上並沒有經過軋鋼廠後勤處。

大部分資金都被楊廠長以需要購置材料和裝置的名義,放在王衛東手裡。

旁邊的李愛國看到王衛東做法,不斷的點頭。

這小子太會收買人心了。

臨時工們離開後,李愛國也沒多留。

他還需要去跟他那個小舅子交代一聲,明天早晨有兩個重點客人要他關照。

一場風波逐漸平息,四合院裡的人陸續散去。

王衛東和和丁秋楠進了屋。

丁秋楠幫王衛東打來洗臉水,拿起熱水瓶兌了點熱水,試過水溫才端到王衛東身前。

“衛東哥,來洗把臉。”

趁著王衛東洗臉的空擋,丁秋楠好奇的問:“衛東哥,易中海和賈張氏太壞了,你為啥不咬死把他們送進笆籬子裡,要讓他們去當掏糞工呢?”

王衛東笑道:“送笆籬子裡,只能關他們十天半個月。進了掏糞班就不一樣了,他們一輩子都要在裡面老老實實的掏大糞!”

當然,王衛東還有一句話沒有說,清潔隊的隊長時大方是李愛國的小舅子。

到時候,只要李愛國動動嘴皮子,易中海和賈張氏就死在裡面吧!

兩人簡單洗漱一下後,丁秋楠記掛著回家吃飯的事情。

就催著王衛東趕緊出發。

王衛東擺擺手讓她不要著急。

他悄悄從戒指倉庫裡摸出兩斤花生。

然後帶著丁秋楠來到了閻埠貴家。

閻埠貴現在算是盟軍,對於盟軍王衛東向來不吝嗇。

閻埠貴正在家裡用碘酒擦傷口,見王衛東進來,目光一下子著落在他手上拎著的花生上。

閻埠貴也顧不得疼了,大步走到王衛東身旁:“衛東,這怎麼好意思...”

“閻叔,這一次多虧了你。”王衛東說著把花生遞過去。

閻埠貴接過後,順手開啟袋子,看著裡面顆顆飽滿的花生仁,他雙眼放光。

挨這頓打,值了!

王衛東在屋裡轉了一圈,詫異的問:“閻解放,閻解成呢?”

混戰的時候,閻家兄弟可是幫他擋了棍子。

雖然不擋,棍子也打不到他,畢竟這個情誼要記下來。

閻埠貴把花生米藏在櫥櫃裡,轉過身笑著說:“這兩小子去菊花大院了。”

“菊花大院?”

閻埠貴眼睛眯成一條縫:“那兩小子見趙解放身手,想要拜趙解放為師傅。”

“趙解放不同意,這兩下子就纏上人家了。”

王衛東啞然失笑,這兩小子還借這次機會,認了個師傅。

不過想來也是,趙解放也是退伍老兵出身,身手了得,平常三五個人基本無法近身。

閻解放和閻解成也算是盟軍,當大風颳來的時候,也許會有大用處。

王衛東在閻埠貴期盼的眼神中點點頭:“我抽空跟趙解放說一聲,拜師就不必了,讓他教這兩小子一點防身的招式。”

“那感情好!”

閻埠貴連連點頭,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王衛東身後的丁秋楠。

其實也不怪他,而是丁秋楠一直靜悄悄的站在了王衛東身後。

王衛東魁梧雄壯,把她遮得嚴嚴實實。

“丁同志,哎呀,你來了也不說一聲。”閻埠貴喊三大媽:“老太婆,快把我珍藏的高碎拿出來,給客人泡茶。”

閻埠貴心中喜滋滋,留心到丁秋楠看向王衛東的小眼神,他就知道兩人的事情成了。

這下子,我的媒人禮是跑不了了!

丁秋楠初次和王衛東到別人家做客,雖是熟人,她小臉還是紅得跟小蘋果似的。

“閻大爺,不忙,不忙,我和衛東要回家吃飯。”

“回家?”閻埠貴怔了一下,小眼珠子一轉,旋即就明白了。

王衛東這是要去老丈人家呀!

“那你們快去吧,叔就不留你們了!”

閻埠貴把二人送出門,匆忙迴轉身衝屋裡的三大媽喊道:“老婆子,千萬別泡茶了,客人走了!”

三大媽看著搪瓷缸裡的茶葉,心疼壞了。

搪瓷缸子底部有水,茶葉已經受潮了。

三大媽想了想,決定一片一片的把上面沒挨著水的茶葉撿出來。

....

出了閻埠貴家,丁秋楠小聲說:“衛東哥,閻埠貴老師看上去挺大方的,還給我們泡高碎。”

“大方?”王衛東苦笑,這傻姑娘是沒見到閻埠貴吊在房頂上那枚鹹雞蛋。

無論哪個年代,毛頭女婿去老丈人家做客,總不能空著手。

戒指倉庫裡有茅臺酒,王衛東順手摸出兩瓶,然後騎上摩托車在這丁秋楠直奔朝陽菜市場。

此時,正值家家戶戶準備晚飯的時間,菜市場的人不多。

饒是如此,這輛鋼鐵怪獸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王衛東早已習慣了這些眼神,丁秋楠還有點不適應,她只覺得臉上發燒。

兩人在菜市場轉了一圈,買了兩條大鯉魚,一斤肥膘,還有一些調料。

大鯉魚不貴,只要三毛錢一斤,也不需要票券。肥膘卻要九毛五分錢一斤,還需要肉票。

王衛東騎著摩托車,丁秋楠拎著肉,魚,正準備離開朝陽菜市場。

兩人的眼神同時被攤位上的一堆紅彤彤吸引住了。

西紅柿!!

王衛東抬頭看看旁邊樹上的枯枝,撓了撓頭。

現在是冬季,怎麼會有西紅柿呢?

他瞥見丁秋楠好奇的小眼神,決定買兩斤。

摩托車的轟鳴聲,驚動了攤主大爺。

大爺正在點焊煙,火柴上的小火苗燒到了手,他才反應過來。

饒是如此,那根火柴也沒捨得扔,強忍著疼湊到菸袋鍋上,嘴巴快速吧唧兩下,直到嘴裡吐出大口的煙,他才重新抬起頭。

“大爺,這是西紅柿?”王衛東騎在摩托車上。

也許是反季蔬菜不好賣,大爺也很熱切,“西紅柿咧,大棚裡出來的,六毛錢一斤,兩張菜票。”

六毛錢一斤,那真是不便宜,大白菜只要五分錢一斤。

丁秋楠小手拉住王衛東的衣衫:“衛東哥,太貴了,咱們回去吧。”

王衛東笑道:“你是醫生,應該知道西紅柿裡,含有豐富維生素。現在是冬天,市面上的水果很緊俏。西紅柿能當水果,還有,你嫂子不是快生了嗎?”

“酸兒辣女,咱們買西紅柿,她一定喜歡。”

這番話讓丁秋楠聽得心裡暖烘烘的,這糙漢子還有這麼貼心的一面。

想著王衛東現在是車間主任,還身兼數職,每個月能賺一百多塊錢,她也就不再阻攔了。

王衛東停好摩托車,走到大爺面前:“大爺,給我來五斤!”

“五斤?”大爺驚訝得猛吸一口眼袋鍋子,吐出一大口白煙。

西紅柿太貴,就算捨得買的人家,也只是買幾個回去嚐嚐鮮。

這年輕人,一張口就是五斤,難道他是軍區大院的?

呃,他騎著一輛鐵驢,那就算了。

老大爺年紀大,手腳卻很麻利,稱了五斤西紅柿,裝載報紙糊的袋子裡,遞了過去,“您收好嘞!”

王衛東遞過去三塊錢,十張菜票,接過紙袋子。

他並沒有走,而是和老大爺聊起了天。

一番閒聊後,王衛東知道這些西紅柿來自京郊的四季青公社。

52年的時候,四季青公社就建立了簡易溫室大棚。

後來學習蘇國種植技術,並且聘請了蘇國專家對大棚進行改造。

四季青公社一躍成為京城的最大蔬菜基地,供給了京城四分之一的蔬菜。

生產的水果遠銷到了港城。

身為老司機的王衛東在得知四季青這個超越時代的存在後,產生了一個怪異的想法,要不要建立一支綠通隊伍,把四季青的蔬菜直接運到國外?

當然,距離過遠,汽車是不行的。

最好是能包一架飛機。

銷路倒是沒問題。

這年代,發達國家為了節省人工,提高蔬菜水果產量,大量對農作物噴施劇毒農藥。

普通人沒有意識到那些農藥的危害,那些大富豪們卻清楚的很。

他們必然會為這種綠色有機蔬菜付出高價。

不過,這件事需要等大風過後,才能籌劃。

王衛東默默把四季青公社記在心中,載著丁秋楠來到了丁家。

現在正值晚飯時間,衚衕裡已經熱鬧了起來。

大人端著碗蹲在衚衕口邊吃邊聊,小孩子們在人群中瘋打,充滿了煙火氣息。

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人們紛紛站起身,圍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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