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華舉報閻埠貴出身作假,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賈張氏心中也是半信半疑的,一向老實巴交的閻埠貴竟然能感觸這種大事。

要知道,偽造出身可不是一件小事,那等於是欺騙了上級,一旦被查證,肯定會受到嚴厲懲罰。

所以賈張氏在說出那話的時候,一直就在關注著閻埠貴的表情。

看到閻埠貴臉色大變,賈張氏心中狂喜,閻埠貴這老小子這次可是有把柄攥在我手裡了!

她看著閻埠貴冷聲說道:“閻埠貴,你欺騙我不要緊,但是你的事情,馬上就要暴露了,也許等到明天,街道辦的同志就會來調查你,所以窩勸你還是不要不老實!”

街道辦的同志竟然知道了....這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捶在了閻埠貴的心頭。

這位老教員面色鐵青起來,額頭也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他意識到賈張氏可能不是真的在騙他。

那麼到底是誰把這事兒告訴街道辦了呢?

當年局勢混亂,知道他家是開當鋪的人並不多,並且那些人年紀都比較大了,有些甚至早就死了,像四合院裡的聾老太太....

想到聾老太太,閻埠貴心中猛地一跳!

要說四合院裡有誰清楚他的身份,那非聾老太太莫屬了。

當年閻埠貴靠著偽造從出身,當上了軋鋼廠紅星小學的語文教員後,謊稱家裡沒有房子,所以被軋鋼廠紅星小學安置在了四合院裡。

剛進入四合院的時候,閻埠貴感到很高興,畢竟他已經觀察了,四合院裡的住戶大部分都是出身良好的,這說明沒有人會懷疑他。

但是。

僅僅過去幾天,閻埠貴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偷偷的觀察他,那雙眼睛就像是毒蛇一樣,一直緊緊的盯住他,似乎是想把他從裡到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那目光背後的主人很謹慎,閻埠貴數次想找出來,都無功而返。

就這樣閻埠貴在忐忑不安中過了兩三個月,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才發現一直在監視他的人竟然是聾老太太。

當年的聾老太太已經將近五十歲了,據街道辦的王主任介紹,聾老太太是五保戶,無兒無女,所以才被安置在了四合院。

只是,這麼一個老婆子為什麼要監視他呢?

閻埠貴仔細一想,才想起來,聾老太太當年曾經到過他家的當鋪。

閻埠貴當時就嚇得臉色蒼白,回到家之後,收拾了東西,想要連夜逃走。

可是剛出門,就被聾老太太堵住了。

聾老太太冷冰冰的對他說:“閻埠貴,你帶了那麼多東西,是想要去哪裡啊?”

“我,我...我想去看望親戚,您可能不知道,我家大伯在保定,他生了重病,昨天晚上大表哥打來電話,說大伯病了,挺嚴重的,所以我就想著去看望大伯。”

閻埠貴自認為找了一個完美的藉口,只不過聾老太太卻沒有心思,在那裡閒扯。

她一把拉住閻埠貴的手脖,冷聲說道:“你大伯?我記得東門口的閻家當鋪裡的閻老闆,好像沒有哥哥啊。”

“什麼東門口閻家當鋪,大娘,您認錯人了。我是閻埠貴,以前是小學教員,什麼當鋪,我不知道。”

閻埠貴當時嚇得雙腿發抖,轉身就想走,卻發現手脖被一隻乾枯的手緊緊的攥住。

他沒想到當時已經乾瘦如柴的聾老太太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力氣,當時嚇得差得尿了出來。

就在閻埠貴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時候,聾老太太桀桀一陣陰笑:“老閻,你別害怕,你的事情我是不會透露出去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還會送給你一個天大的好處。”

閻埠貴聽到這話,才稍稍放下心來,看了聾老太太是想跟他做一筆交易。

心中也打消了離開京城的想法。

畢竟現在沒有身份證明,沒有介紹信,他就算是跑到外地,日子也會過得很艱難。

隨後聾老太太直接了當的說明,只要閻埠貴答應在四合院裡幫助她管理四合院,她不但會不會揭露閻埠貴的身份,還會想法讓閻埠貴當上四合院的三大爺。

面對如此優厚的條件,閻埠貴當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畢竟四合院三大爺大小也算是個領導,更有利他的隱藏。

達成協議之後,閻埠貴剛開始還有些擔心,生怕聾老太太不遵守諾言。

不過隨後他被任命為四合院三大爺,這也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當然,在隨後的日子裡,閻埠貴這個三大爺也成了聾子的耳朵,每當有重要的事情發生時,他總是按照聾老太太的命令舉手表示同意。

一直到聾老太太去世,閻埠貴這才敢跟易中海瞪眼呲牙。

....

想起往事,閻埠貴心中充滿了疑惑,聾老太太既然已經死了,那麼到底是誰洩露出去的呢?

他深深的看了賈張氏一眼,笑道:“賈家大娘,咱們兩個是多年的老鄰居了,當年老家還在的時候,咱們兩家就互相幫助,後來老賈和賈東旭都走了,我也沒少照顧你們家,秦淮茹生小槐花的時候,是我幫忙將她送到了醫院裡,所以如果你知道是誰在背後誣陷我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賈張氏聽完這話,心中打定,裝作為難的樣子說道:“老閻,並不是我不看在鄰居的面上,幫助你,而是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在背後議論別人的是非,要是讓別人知道,是我將哪些事情告訴了你,人家肯定會怪罪我的。”

就你還不喜歡背後議論人,閻埠貴差點笑出來,整個四合院裡,誰不知道賈張氏是個大嘴巴,最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因此還鬧出了不少事情。

就拿中院賈家的胳膊孫家來說,孫家小媳婦兒在新街口供銷社工作,因為工作關係,經常需要跟男同事交接工作,有一天兩人在交接錢物的時候,手不小心輕輕碰了一下。

這正好讓當天去買鹽的賈張氏看到了,賈張氏飛快的跑回家,告訴老孫,他媳婦兒在供銷社裡,跟男同事勾勾搭搭,兩人關係曖昧。

老孫當時就感到自己腦門上,被扣上了一頂綠帽子,他本身也是那種火爆的性子,等小媳婦回來,而二話不說,就暴揍了小媳婦一頓,小媳婦兒當時就感到委屈得不行,拿著一根繩子,要吊死在房樑上,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事兒很快就驚動了全院住戶,住戶們見孫家小媳婦兒要死要活的,感覺到問題挺嚴重,連忙將事情彙報給了街道辦。

街道辦的王主任正在吃午飯,得到這個訊息,連飯都顧不得吃了,丟下筷子就狂奔的四合院裡,鞋子差點都跑掉了。

在得知這件事情是賈張氏背後搗鬼的時候,王主任當時就氣得臉色鐵青,將賈張氏從屋內揪了出來,當著全大院住戶的面,對賈張氏進行了嚴厲的批評,並且聲稱,賈張氏以後要是再敢搗亂的話,就要處分她。

賈張氏因為這件事稍稍老實了幾天,又忍不住了,這一次她將主意打到了前院閻埠貴的對門劉家。

劉家住了小兩口,劉栓子是火車站的扛包工,媳婦兒孫豔華是紡織廠的女工。

在火車站扛大包是個辛苦活,每天要扛十多噸的貨物,所以每次下工後,劉栓子就會跟著工友一塊去酒館買二兩白酒,站在酒館門口一飲而盡,然後再回家。

孫豔華也清楚這些,考慮到自家男人幹活確實辛苦,所以也沒有在意。

那一天,火車站的活兒太多了,劉栓子所在的班組整整忙活了十七八個鐘頭,每個人扛了三十多噸的貨物,人早累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火車站的領導見劉栓子他們確實辛苦,所以就給他們每個人發了三塊錢獎金。

整整三塊錢啊,這足夠自家吃半個月的了,劉栓子當時拿到獎金之後,就想回家,將錢交給孫豔華,但是卻被班組的隊長攔住了,隊長表示今天既然發了獎金,大傢伙每人出三毛錢,去小酒館好好的喝一頓。

因為隊長負責分配活計,再說了,小組裡的成員經常需要互相幫助,所以劉栓子也不好意思拒絕,就跟著隊裡的同志一塊去了小酒館,幾杯酒下肚,現場的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正好隊裡面有位女同志,劉栓子喝高了之後,就跟女同志之間的距離近了一點。

誰承想,這讓正好從窗戶外路過的賈張氏看到了。

賈張氏如獲至寶,飛快的跑到了四合院裡,告訴孫豔華,劉栓子在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孫豔華清楚劉栓子的性子,當時表示不相信,可是賈張氏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並且還聲稱兩人親了嘴。

這下子孫豔華忍不住了,跳著腳從屋裡跑出來,就要去小酒館找劉栓子算賬,那麼住戶們也緊緊的跟在後面看熱鬧。

結果到了之後,大傢伙才發現,賈張氏又在搬弄是非,因為劉栓子的那位女隊員,長得五大三粗,下巴上還有鬍子茬,就跟豬八戒他二姨似的,劉栓子怎麼可能跟這樣的女人亂搞關係。

因為這事兒,劉栓子在對裡面丟盡了臉,回來之後,跟媳婦兒一塊將賈張氏收拾了一頓。

賈張氏也感到很委屈,她覺得自己是好心。

從此之後,大院裡的住戶都防著賈張氏,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她搬弄是非了。

....

聽到賈張氏滿嘴胡言,閻埠貴苦笑搖頭:“賈張氏,咱們兩個是多年的鄰居了,都知根知底,你想要什麼,才會將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

賈張氏看閻埠貴如此的上道,嘿嘿一笑:“一百五十塊錢,外加兩百斤糧食!”

“滾!”

閻埠貴毫不猶豫的推了賈張氏一把,將她推開了。

賈張氏沒想到閻埠貴會這樣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差點摔倒。

她站穩之後,雙手掐腰,瞪著閻埠貴說道:“老閻,你別不知好歹,我來把這件事告訴你,也是冒了天大的風險,你要是不願意出那筆錢,就瞪著被街道辦抓起來吧。”

一百五十塊錢,外加兩百斤糧食,這些東西對於閻埠貴來講,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況且,他隱瞞出身的事情,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街道辦想要調查,也不定查得出來。

另外。

閻埠貴已經隱約知道了是誰舉報了他。

今天早晨,他剛出門,就看到於秋華急匆匆的往街道辦走去,原本想著她是去幹臨時工的,現在想來自己可能是想當然了。

舉報的人是於秋華,但是於秋華是個外鄉人,才剛搬來四合院不久,壓根不可能清楚他的底細。

所以於秋華的背後還站著別人。

那人就是.....

閻埠貴想到了於秋華家早晨吃過烙餅,而烙餅所用的細面是劉海中送的。

當初他還疑惑,劉海中為何要送於秋華細面,現在看來這背後肯定是劉海中在指示,於秋華只不過是一根棍子。

要想解決這件事,唯一的辦法,還是從劉海中身上入手。

閻埠貴身為一個當鋪老闆的兒子,還親自掌管過當鋪,能夠真多年安然無恙,其實是有些本事的。

賈張氏對閻埠貴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很快被趕走了。

賈張氏離開後,閻埠貴回到屋,讓三大媽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邊喝邊說道:“老伴,剛才賈張氏說的話,你想必已經聽到了。”

三大媽早就清楚閻埠貴的出身,擔心的說道:“聽說了!老閻,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萬一街道辦查下來.....”

閻埠貴站起身拍拍三大媽的肩膀:“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只不過還沒想好怎麼幹。”

聽到這話,三大媽來了精神:“到底是什麼辦法?”

“這事兒是劉海中在背後鼓搗的,咱們只要抓住了劉海中的把柄,就能讓他請於秋華把舉報撤回來,到時候,只要我想辦法跟街道辦王主任走走關係,咱們家的這場劫難就算是渡過了。”

閻埠貴說這話的時候,皺起了眉頭,劉海中身為二大爺,也是一隻老狐狸了,平日裡小錯不斷,大錯不犯,真要想找到他的馬腳,確實也不容易。

三大媽皺著眉頭思忖片刻,也沒有主意。

這時候,閻解成從屋裡晃悠著出來了,見他們兩個人愁眉不展的樣子,打聽清楚原因後,頓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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