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團座!”

錢伯鈞的親信見到楚雲飛真的怒了,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裡,他回答一聲,隨即雙腿一夾馬腹,催動胯下的戰馬,朝著大孤鎮方向而去。

由於心腹的離開,局面瞬間由二對一,變成了一對一。

滿臉陰沉的錢伯鈞,用無比陰毒的眼神看向心腹離開的背影,作勢就要舉槍。

楚雲飛看出錢伯鈞的動機,沉聲呵斥道:“別動!”

錢伯鈞被楚雲飛中氣十足的兩個字嚇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舉槍的動作也是一頓。

“錢伯鈞,我楚某人也不是什麼不通情達理的人,你要脫離部隊奔自己的前程,這個我可以理解,你們相交多年,若是好說好散,我可以不為難你。”

“但是,你要叛國投敵當漢奸的話,我絕不饒你!”

“今天,我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楚雲飛一臉堅定的看著錢伯鈞,沉聲說道。

“姓楚的,我知道你是個快槍手,但是我錢伯鈞也不是吃乾飯的。”錢伯鈞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楚雲飛,說道。

楚雲飛眼神一凝,“那好,我讓你先動手,來吧!”

在決定幹掉留下來幹掉楚雲飛之前,錢伯鈞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勃朗寧手槍已經被他拿在了手裡,而且,已經是處於待擊發狀態。

楚雲飛的話音剛落,他就快速的舉起了手裡握著的勃朗寧。

錢伯鈞的動作很快,只是,楚雲飛的動作比他更快。

錢伯鈞剛剛舉起槍,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瞄準,更不用說扣動扳機,楚雲飛已經瞄準了他,扣動了扳機。

只聽“彭”的一聲槍響,錢伯鈞的眉心頓時就多出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血洞。

急速旋轉的子彈,輕而易舉的擊穿了錢伯鈞的眉骨,鑽入了他的腦袋之中,從後腦飛出,還帶出一道混雜著乳白色腦漿的血箭。

一槍爆頭,楚雲飛無比自信的將M1步槍扛回到肩膀上,錢伯鈞的屍體則是直挺挺的從馬背上摔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孫銘跟他帶來的警衛排戰士,就跟警匪電影裡面的警察一般,恰好在此時趕到,他們剛好見到了這一幕,一行十幾個人無不被楚雲飛堪稱精湛槍法,且快如閃電的出槍速度給震驚的目瞪口呆。

“留下來兩個人打掃戰場,其他人跟我回大孤鎮!”

楚雲飛說罷,直接調轉馬頭,朝著大孤鎮方向而去。

孫銘快速追上楚雲飛,開口問道:“團座,一營的那些兄弟,除了錢伯鈞的部分心腹,被獨立團的友軍當場擊斃之外,其餘的都已經被全部控制了起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楚雲飛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頭的怒火,緩緩開口感嘆道:“剛剛跟著錢伯鈞的那位兄弟跟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觸動很大。”

“團座,他跟你說了什麼?”

在孫銘的印象之中,楚雲飛是一個鐵血軍人,向來重視軍規軍紀,且賞罰分明,做事更是果斷,並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

他很好奇,錢伯鈞的那位心腹,到底跟楚雲飛說了什麼話?

楚雲飛說道:“他跟我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長官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我覺得,他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一營的那些兄弟都是受到錢伯鈞的蠱惑跟威逼,才會選擇跟著錢伯鈞叛國投敵的,雖說,他們也有錯,但是也算不上是什麼大錯。

這件事情,真要深究的話,我這個做團長的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不是我一時失察,錢伯鈞又怎麼會有機會發動這次譁變。

因此,我決定放了他們,對這次的譁變事件,不予追究!”

孫銘滿臉詫異的說道:“團座,這些人跟著錢伯鈞一起反水,有不少人更是直接對你發動了攻擊,你差一點就死在了他們的槍口之下,就這麼將他們放了,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

依我看,就算不斃了他們,至少也應該對他們做出應有的懲罰,以儆效尤。

若是不給這些人一點懲罰的話,保不齊以後就得有人效彷,要是那樣的話,可就不好了。”

楚雲飛搖了搖頭,解釋道:“孫副官,錢伯鈞這個罪魁禍首,已經被我親手擊斃,難道,這還不夠以儆效尤嗎?”

“還有,有一點你說錯了,除了錢伯鈞跟張富貴兩個人是要致我於死地之外,其他兄弟其實並沒有害我之心的。”

“你想一下,若是他們真的要對我痛下殺手的話,就憑我們能夠擋得住的嗎?只怕我們早就沒有命了,哪裡還能夠活到現在。”

“由此可見,這些兄弟心裡還是有我這個長官的,他們基本上都是跟著我楚雲飛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都是在戰場上浴血抗戰的好兵。”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他們只不過一時湖塗,犯了點錯而已,更何況,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

正如楚雲飛說的一樣,一營的官兵會反叛,完全就是受到錢伯鈞跟張富貴兩個人的脅迫與引誘。(準確來說,罪魁禍首其實就是錢伯鈞而已,張富貴也不過是受到錢伯鈞的引誘,張富貴原本是沒有對楚雲飛動殺心的。)

另外還有就是,晉綏軍358團一營,足足有2000多號人,經此變故,死了一部分人,也至少還有小2000人,楚雲飛總不能將這麼多人全部給殺了吧?

如果他真要是那麼做的話,不只是會寒了無數晉綏軍358團官兵的人,還會使得晉綏軍358團的戰鬥力大減。

平田一郎之所以會不惜代價拉攏錢伯鈞,看中不正是一營的2000多人嗎?

楚雲飛決定網開一面,放過一營的人,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收買人心。

聽到楚雲飛這麼說,孫銘也不再多說什麼,他更是被楚雲飛的大度,深深的折服,打心眼裡更加的崇敬楚雲飛這個長官。

大孤鎮。

李雲龍只留下獨立團一營的一個連,控制著已經被繳械的晉綏軍358團一營的人,他則是帶著獨立團其他人,早已經撤離了大孤鎮。

此刻,晉綏軍358團一營的已經被獨立團的人集中在了鎮子外面的一處大空地上。

獨立團留下來的連長吳大春見到楚雲飛帶著孫銘等人折返回來,連忙迎了上去,開口說道:“楚團長,這些叛軍全部都在這裡,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是就地槍決,還是小懲大戒教訓一下?”

楚雲飛朝著吳大春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兄弟,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我晉綏軍358團的人,怎麼處置他們,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吳大春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楚團長,那我就把這些人全部交給你了。我還有軍務在身,就不久留了。”

楚雲飛見吳大春作勢要走,忙開口問道:“你們李團長在哪裡,我怎麼沒有見到他?這次,他可真是幫我的大忙,我要當面好好感謝一下他。”

“你要是知道我們團長幹了什麼事情,別說感謝,你不罵他八輩子祖宗,那就算你楚雲飛仗義了。”

吳大春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是說道:“楚團長,我們李團長有軍務在身,已經帶著兄弟們執行軍務去了。

對了,李團長離開之前,特意讓我轉達幾句話,他說,你們都是兄弟,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還有,他說,你這個人很仗義,很大方,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不用跟他客氣,讓人給他傳個信,他一準到。

軍務在身,不便久留,楚團長,告辭。”

楚雲飛一臉真誠的說道:“兄弟,幫我帶句話給你們李團長,就說,這一次,我楚雲飛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有機會的話,一定會還他這個人情的。”

“行,我一定帶到。”吳大春說罷,又從口袋裡面掏出小鬼子給錢伯鈞的委任狀,遞到楚雲飛的面前,說道:“差點忘了,我們團長讓我把這個給你。”

楚雲飛接過錢伯鈞的委任狀,看了一眼,發現是小鬼子給錢伯鈞的委任狀,不由得在心裡感嘆:“我果然沒有看錯李雲龍,這次,他不只是帶人來幫我平叛,還將錢伯鈞的罪證都給收集好了。

可能是顧及到我楚某人的面子,不等我回來,就帶人走了。”

他合上委任狀,朝吳大春抱了抱拳,說道:“多謝!這些軍馬,你們牽回去吧。還有這槍,你也幫我換給之前那位兄弟。”

“楚團長,財……實不相瞞,借你槍的那位兄弟不是我們獨立團,只是我們李雲龍的一個友人。

他離開之前說了,好馬配好鞍,寶劍贈英雄,他很敬佩楚雲飛的為人,這條槍就送給楚團長,作為一個紀念。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吳大春說罷,也不再廢話,朝著手下的兄弟一招手,立刻有十幾個人過來,接過孫銘等人手裡的馬韁繩。

孫銘目送吳大春一行人快速遠去的背影,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具體哪裡不對勁,一時之間卻又想不出來。

“團座,最近小鬼子跟偽軍都很安分,按理來說,獨立團應該不會有什麼緊急軍情,李團長怎麼不等你回來打個招呼再走?

還有,你看他們也走得這麼急?”

楚雲飛搖了搖頭,沒做他想,而是看向了一營的那些雙手抱頭,低垂著腦袋的官兵,大聲說道:“都起來吧!”

聽到楚雲飛這麼說,一營的人才敢站起來,不過,一個個都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全部都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楚雲飛。

楚雲飛掃視了一眼眾人,中氣十足的說道:“兄弟們,錢伯鈞那個賣國求榮的畜生,已經被我親手擊斃。我知道,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被錢伯鈞威逼利誘的,並不是真心實意的要叛國投敵。

因此,這次事情,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決定對你們既往不咎,希望你們以後還能夠跟著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

聽到楚雲飛的話,所有人都抬起頭來看著楚雲飛,臉上充滿了震驚、不可思議,還有感激之情。

身為軍人,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叛國投敵,按照軍紀那是要被執行槍決的,就算楚雲飛不槍斃他們,至少也不會輕易饒恕他們的。

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楚雲飛居然說既往不咎。

一名連長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楚雲飛,問道:“團座,你真是決定放過我們?”

楚雲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大聲說道:“我楚雲飛向來一言九鼎,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們擔保,對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

要是之前,有人還會懷疑楚雲飛的話,那麼,楚雲飛的擲地有聲的這番話,頓時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謝團座不殺之恩,以後我周貴願意誓死追隨團座。”

問話的連長,名叫周貴,他其實並不是很贊同錢伯鈞的投敵計劃的,只不過,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他也沒有辦法的。

他“啪”的一聲,朝著楚雲飛敬了一個軍禮,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其餘一營的官兵紛紛開口,向楚雲飛表決心,他們的心裡對楚雲飛這個團長充滿了感激之情。

楚雲飛滿意的點了點頭,等到聲音小了一點之後,才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等到現場徹底安靜之後,他才看著周貴,問道:“你們的武器裝備呢?”

周貴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回團座,我們的武器裝備全部都被獨立團的李團長給收繳了。”

楚雲飛皺眉問道:“那你知道李團長他們將你們的武器裝備放在哪裡了嗎?”

此刻,楚雲飛的內心深處,已經隱隱預感到了有點不對勁?

周貴一臉苦逼的說道:“回團座,李團長叫人將我們的武器裝備全部都給帶走了,不只是武器裝備,除了我們身上的軍裝之外,他們把所有有用的東西都帶走。

甚至,連我們口袋裡面的大洋,香菸,都被他們收颳走了。”

“好你個李雲龍,我拿你當兄弟,你……,你……”

如果不是楚雲飛的涵養好,他都要罵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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