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升蛟法》是一部可以演化蛟龍真軀的外功。

這部真經可以讓肉身防禦大增,對毒物存在剋制奇效。

同時能夠操縱水流,即使不御法器潛入江河當中,也能來去自如,實用性比畢惜忠的火術更優一些。

關鍵是‘五湖升蛟甲’的鑰匙功能,牧鷹女說這塊甲骨可以開啟一座疑似妖王的遺宮,方獨樹必須先掌甲,往後才有開啟宮門的可能。

不過修煉《五湖升蛟法》之前,方獨樹打算先把《獨孤劍道》修至圓滿,自打遭遇花骨夫人與屍魃老叟的追殺後,讓他迫切想要掌握這部劍法。

當初他在鎮文派與齊嫦真互換甲骨,已經練了將近一年,如今繼續研修,在進度上稍微快了一些。

隨後的三年多時間,他把《獨孤劍道》徹底修到大成,又從牧鷹女的儲物袋裡精心挑選一塊靈珍,花費數月煉製了一口飛劍。

這柄飛劍的外相模彷了獨孤甲骨的透明形態。

他持劍在手時,如果外人距離過遠,很容易忽視他掌中劍形。

這天。

他正在溶洞內舞劍,察覺到大鵬遺物突然起了反應。

他當即撤了劍法,落座到了道臺上,爾後取出甲骨一探究竟。

只見甲骨的骨面上,青鵬圖騰正在急促的振動雙翅,尖嘴一開一合,像是在嘶鳴大叫。

不過現在青鵬圖騰的聲音已經無法外傳。

早在大鵬遺物鑽入甲骨之初,總是頻頻發出嬰兒般的啼叫,為了防止叫聲外散,方獨樹就在甲骨表層佈置了一道隔音禁制,並且把甲骨收藏在了儲物袋裡,不再隨身攜帶。

因為大鵬遺物的存在,從今往後,方獨樹都不會再把甲骨放於掌心,更加不會在修士聚集的場所,動用甲骨觀摩真文。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甲骨外相原本非常普通,裝在手套裡不會有誰在意,如今被大鵬遺物滲入,已經具備了通靈異象,一旦曝光在外,非常容易引來窺視。

方獨樹練功的三四年來,甲骨一直擱置於儲物袋。

這期間青鵬圖騰始終安靜沉寂,沒有爆發過什麼異狀,今天突然再度啼叫不安,到底是出於什麼緣故。

“你以前發出鳴叫,是感應到高階修士靠近,難道你又是在示警?”

方獨樹認為是溶洞外邊來了不速之客。

他當即加強戒備,並潛到洞外打探情況。

結果一連數日,他什麼也沒有發現,整座雙河谷都靜悄悄渺無人蹤。

但青鵬圖騰仍舊沒有恢復正常,幾乎每一天,甲骨都會因為它的鳴叫而被觸發震動。

方獨樹心裡清楚,肯定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只是青鵬圖騰不能講人言,讓方獨樹與它難以溝通,始終揣摩不出真相。

方獨樹就端起甲骨,捧在面前,盯著青鵬圖騰,再一次問詢起來:“你能隔著千里遠追蹤我,還能感應危險靠近,想必靈智很高,就算你還不會說話,施法總沒有問題吧。”

他試圖尋找一個與青鵬圖騰交流的方式:“你不如釋放一些妖氣,你想表達什麼,就使用妖氣凝結什麼,如果你察覺到外邊來了陌生人,你就凝一個人形,這樣我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他苦口婆心講了半晌,青鵬圖騰完全無視,根本不給他任何回應。

他並不惱火,但他準備發一發脾氣,刺激一下青鵬圖騰。

誰知他正要張口的時候,忽然被一顆光點吸引了注意力,這顆光點來源自青鵬圖騰脖頸處懸掛的黑色鎖鏈。

當初大鵬遺物鑽入甲骨,除了顯露一副青鵬圖騰外,就只有這一條黑鏈。

方獨樹曾經一度懷疑這條黑鏈就是昔年孫飛露盜取的魔鏈,但既然魔鏈已經失竊,又如何會返回到大鵬遺物手上?

他解不開這個困惑,以致於無法揣度黑鏈的身份。

此刻瞧見黑鏈閃光,他立時來了濃厚興趣。

他凝神向甲面探視,目光不由大亮。

他驚喜發現,黑鏈上面竟然浮現有真文。

他的甲骨只有手掌大小,青鵬圖騰僅僅佔據著半塊甲面,導致黑鏈纖細如髮絲,鏈上文字更加微不可查。

但這難不倒方獨樹,他只要集中精力探看,仍舊可以窺清鏈文的真容。

不過他萬萬想不到,早前一直無視他的青鵬圖騰,雙翅勐的一抖,掀起一團墨綠風浪,火速瀰漫到了黑鏈上,把鏈身覆蓋的嚴嚴實實,徹底遮蔽了他的視線。

讓他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他脫口呵斥:“你這個呆鳥,耍無賴是不是!你急巴巴叫來叫去,吸引我取出甲骨,就是為了逗我玩?”

直覺告訴他,黑鏈上的真文極可能與《誅仙神電》有關,但他不明白,青鵬圖騰為什麼不讓他觀讀?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並不知道,問題出在了他師門鎮文派。

……

同一時間。

鎮文派,碧血峰。

距離峰主玄錦文師道場十里外,坐落著一座天嫦山。

正值午夜時分。

一道女影悄無聲息遁入天嫦山頂的宮殿裡。

這女影身材高挑,背影婀娜,踏步時綽約動人,但她披著一頭殷紅長髮,擾亂了她的美態。

她右手攥著一條黑色鎖鏈,鏈上纏著一具像是已經斃命的屍體,由於鏈身散發有黑氣,把屍體盡數籠罩,難以瞧清屍體模樣。

她拽著鏈子,託著屍體,走進宮殿大廳。

爾後揚手一甩,把屍體置於面前,她雙臂齊攤,開始對著屍體念念施法。

施法持續一夜。

直至次日清晨才落下帷幕。

等陽光普照,直至日上三竿,天嫦山洞府都再沒有動靜。

午後時。

碧血峰弟子曲雅,領著倚天峰弟子向心秀,一道趕來洞府。

到了門外,曲雅恭聲喊道:“齊師姐,倚天峰的向師姐過來找你啦。”

洞門始終緊閉。

兩人等候的時間頗長。

因為齊嫦真不是金丹期文師,向心秀就沒有什麼約束,找曲雅閒聊起來:“我來的是不是不湊巧,齊師姐正在修煉秘功嗎?”

向心秀比方獨樹小十幾歲,比齊嫦真小了七八歲。

她與方獨樹是在同一年拜入鎮文派,當時她只有十歲出頭,如今已經年逾四旬,變成中年婦人了。

曲雅也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青年女修,當年她被齊嫦真引薦入門,拜在玄錦文師座下修行。

今早向心秀奉命來碧血峰送遞請帖,但玄錦文師不在宗門,座下童女曲雅接待了向心秀。

據曲雅介紹,玄錦文師早在數月前就去了飛霞派,前去拜會老友雲昭霞師,至今未歸。

齊嫦真也在碧血峰的請帖上,曲雅聽聞向心秀要來天嫦山,就主動作了嚮導。

聽見向心秀問話,曲雅嘆道:“齊師姐可能是在睡覺,她是練功出了差池,睡著以後,叫醒她不是那麼容易。”

曲雅瞭解齊嫦真的情況。

向心秀卻不知情,好奇問:“咱們修士都可以控制法體,隨睡隨醒,甚至常年不眠不休也無妨,齊師姐為什麼會昏睡呢?”

曲雅搖起頭:“病因至今找不到,師尊前往飛霞派,就是為了給齊師姐求取醫治良方。”

向心秀還想追問。

這時洞門開啟,兩人停止交談,並肩進了門。

兩人站在大廳裡等了一會兒。

齊嫦真打著哈欠走出來,她雖然是在睡覺,卻沒能把身體養好,臉色仍舊顯得有些疲倦。

但她生性開朗,始終掛著笑意。

她在兩人面前坐定,懶洋洋的問:“什麼事情呀,這麼早過來擾醒我做夢?”

她朝向心秀臉上瞄了一眼,忽然來了精神,又道:“阿秀,你們是不是有阿樹訊息了?”

向心秀報以苦澀:“仍舊沒有!這幾年大師哥都在雪祁城,一直在雪原追查,至今都沒有二師哥的下落!”

齊嫦真滿懷期待的眸子,立即暗澹下來。

她靠在椅子上,自顧擔憂:“阿樹肯定是遇到什麼解不開的難關,不然以他的本領,早該返回雪祁城了。”

向心秀反而在寬慰:“那也未必!齊師姐你忘了嗎,當年二師哥為了營救他身邊的骷髏僕從,同樣失蹤五六年,當時大家都以為他出了事,結果呢,他是在黎水河底閉關了這麼久,這次興許也是如此!”

“但願吧。”

齊嫦真輕嘆一聲,這才繞回正題:“你過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前幾天我廣襄侄女結丹大成,是不是要舉辦結丹慶典了?”

她年紀不大,在齊家輩分卻很高。

方獨樹師孃齊廣襄要稱呼她一聲姑姑。

她一開口喊侄女,導致向心秀都不敢喊她師姐了。

向心秀把請帖遞過去:“明天晚上,倚天峰確實是要舉辦結丹大典,本派八脈盡有邀請,只差玄錦文師的請帖沒有送到她手裡。”

向心秀的意思是,請齊嫦真去一趟飛霞派,把玄錦文師叫回來,畢竟玄錦文師也姓齊,自家後輩出了一位金丹修士,老祖宗不應該缺席呀。

齊嫦真心領神會,朝她擺擺手:“行啦,這事兒交給我,我這就動身趕去飛霞派,晚上應該可以把玄錦老祖請去倚天峰,不會耽誤慶賀,你回去把情況給你師傅與師孃講一講。”

向心秀應了一聲,就準備告辭離開。

結果齊嫦真側頭一瞧,見座椅旁邊的茶几上放著一口長劍。

她下意識取在手上,隨口問了一句:“這是誰的劍?擱在這裡做什麼!”

說完‘曾!’一聲,拉動劍柄,只見出鞘一半的漆黑劍身,瞬時外溢一股混亂劍氣,對準向心秀與曲雅吹刮過去,攪動兩人衣衫,呼呼的向後飄飛。

齊嫦真見狀,面露訝然,旋即又把劍身插回鞘裡,再把劍鞘擺回桌面。

“劍力還挺強,想必是我無意間拉在這兒的!”

齊嫦真語露無奈:“我最近做事有些粗枝大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明明做過的事情,我除了覺得有些熟悉外,就沒有多少印象了!”

這番話的描述,就像是凡間老人的健忘症。

但齊嫦真才多大?關鍵她是掌握了神通的修士,在正常狀態下,神智絕無可能出現問題。

曲雅與向心秀面面相覷,覺得她是真病了。

但這牽涉到個人隱密,向心秀也不便多問:“我還有請帖要送,就不打擾齊師姐了,等家師慶典結束,到時我再來探望。”

齊嫦真說好。

送她到門外。

曲雅也跟著出去,向齊嫦真請示:“師姐,前往飛霞派請回師尊,小妹可以隨行嗎?”

“你不用去!”

齊嫦真交待:“你先把阿秀送回去,然後再來這裡尋我,我有事情吩咐你去辦。”

向心秀一聽,趕緊說:“我時常造訪碧血峰,對這裡並不陌生,不需要曲師妹領路,就讓她留下給齊師姐你辦差吧。”

倒也沒有客套太多。

向心秀自行離開。

曲雅跟著齊嫦真返回客廳:“師姐,到底是什麼事?”

“還是你方師兄的事,我很擔心他。”

齊嫦真心裡只有方獨樹一個牽掛的人:“他現在生死不知,我想去雪原尋訪他的下落……”

“但是師姐呀,以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能遠行的。”

曲雅著急相勸:“你還是先把怪病養好,到時再去雪原也不遲,如果你現在去了,可別方師兄沒有找到,再把你自己弄個下落不明。”

“我知道。”

齊嫦真輕笑:“正是因為我脫不開身,就想請你再走一趟雪祁城,目前不止劍霆在找他,鳳鳴派專門派遣了搜救隊伍,尚方城也有他族人常駐雪原,我不是讓你去冒險尋找,你只需要待在城內等候訊息,一旦有了他下落的線索,你立即返回來告訴我。”

曲雅聽這差事比較清閒,她就沒有拒絕:“那我什麼時候動身?”

算算時間,方獨樹已經失蹤四年。

齊嫦真希望越快越好:“結丹慶典結束後你就出發,這兩天你留在派裡做準備,張羅一些遠行用的東西,所以就不必跟著我去飛霞派了。”

曲雅道:“我現在就去準備。”

說完告辭離開。

齊嫦真也沒有在洞府多待,她返回臥室打扮一番,就準備去找玄錦文師,走到客廳門口,她忽又轉身回來,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黑劍。

到了門外,她祭出黑劍,御劍飛上高空。

一路飛了百十里地,途徑龍象峰領地時,忽然驚動此峰弟子游萍,遊萍站在洞府門前,手握一柄魂牌,仰望黑劍從頭頂劃過,目光變的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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