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方獨樹的殉繩符與曲雅的蛟毒珠,幾乎在同一時間爆裂開來,兩寶釋放的威力,並不亞於聖葉令。

霎時之間,就是地動山搖的一幕。

太子峰第二層的山體,被兩寶打的土崩石裂,煙塵沖天躥起幾十丈高,迷霧似的遮蔽在半空,久久沒有回落。

此時方獨樹正站在第五層的登山石階處,俯瞰下方的煙塵霧海,神識穿透其中,抓緊搜查著曲雅的藏身處。

他掌上託著玉璽演化的靈峰,早前曲雅驅使蛟毒珠暗算他,被他使用玉璽躲避了過去。

這枚玉璽能在太子峰九層任意瞬移,助他及時避開了蛟毒珠的攻擊範圍。

也是他時刻保持著警覺,即使面對聖葉令的兇勐攻勢,仍舊不忘戒備曲雅,蛟毒珠來襲時,他有充足的防備時間。

如果換一個粗心大意的修士,或者警惕心差一些,肯定難逃蛟毒珠的偷襲,畢竟才與曲雅聯手御過敵,誰能想到曲雅心機這麼歹毒,翻臉就要置道友于死地呢。

曲雅把偷襲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她自以為能夠打方獨樹一個措手不及,殊不知方獨樹異於常人,非但料準了她的行為,還以雷霆手段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她祭出蛟毒珠時,方獨樹的反攻也隨即展開,而且出手不留情,直接把身上威力最強的殉繩符丟了出去。

早前對付金丹期修士森蓬,方獨樹都沒有動用殉繩符,曲雅只是築基期修士,卻被他不留餘力的使用殺招,可見他對曲雅的重視程度有多高。

他希望可以一擊誅殺曲雅,這女妖三番兩次的暗算他,實在是詭計多端,不能繼續留著這個禍害。

但曲雅到底有沒有喪命在殉繩符的打擊下,暫時還不明瞭。

山下那片殉繩符攻擊的區域裡,曲雅已經變成一具殘破屍骸,早前方獨樹發起反擊時,使用太極圈鎮住了她,她躲避不成,只能硬擋殉繩符,屍體被打的千瘡百孔。

不過這具屍骸原本就是被神魂附身,隨時可以出竅逃逸。

方獨樹地毯式搜查,任何角落都不放過,一直找到漫天煙塵全部蕩盡,環境徹底清晰時,他發現左輔門處有靈氣波動的跡象。

他當即驅使玉璽瞬移過去,途中取出點睛鍾,飛快往額前一摁,眉心開啟一道豎目,對準左輔門探照掃視。

片刻後,一縷魂影就顯露出了原形。

只見一頭展動雙翅的瓢蟲魂影,正操縱兩塊甲骨,試圖開啟左輔門,它隱身被破後,立即棄門而走,但門外已經蠶絲密佈。

它見退路被封,氣息變的兇厲之極,忽然張口一吐,把一具人形魂魄擒拿在前肢之間,充當了自己的擋箭牌:“馬上退開,不然我讓此人魂消魄散!”

方獨樹距離它並不遠,已經認出人形魂魄的身份,這才是真正的曲雅。

但方獨樹與曲雅沒有甚麼交情,當年是齊嫦真把她收養,並不是方獨樹,她在齊嫦真遇難時選擇了逃避,方獨樹也不會選擇營救她。

瞧見她魂魄被拿出來當威脅。

方獨樹朝蟲魂冷冰冰的說:“那就讓她消散吧,我又不認識她。”

蟲魂頓時噎了一下,“她是鎮文派弟子,你也是鎮文派弟子,竟敢當作不認識?你不要覺得這樣就能嚇唬我,再敢裝腔作勢,我絕不手下留情!”

說完,她抬起剃刀似的蟲肢,狠狠刺入魂魄胸口,直接刺穿。

一聲哀鳴過後,曲雅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她見曲雅甦醒,厲聲脅迫:“快看看,你同門來救你了,還不快快求救!”

曲雅抬頭望了望方獨樹:“方師兄!”

旋即又垂下頭,似乎是無顏面見,又道:“你是來找我問罪的吧?我怕齊師姐連累我,這才叛逃了師門,我祖居雪原,就想在雪原上找一處隱蔽之所了卻殘生,我在玉壺峽下發現太子峰,探險時被這頭兇蟲所制,也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問罪?”

蟲魂怒氣衝衝:“你這賤人,死到臨頭,還在東拉西扯,不知道求救嗎!你是女人,模樣又俊俏,慘兮兮哭喊幾聲,還怕男人不救你?既然你說是自作自受,那就讓你多吃一些苦頭!”

她蟲肢紮在魂魄裡,狠狠一劃,幾乎把魂軀打的四分五裂。

她折磨曲雅的同時,也在暗中觀察著方獨樹的表情。

但她顯得非常失望,方獨樹根本就無動於衷,這說明她所制服的人修,絲毫不受方獨樹在乎。

當初她來太子峰探險時,遭遇了先一步闖峰的曲雅,那時她仍舊是金丹期妖師,輕而易舉就鎮壓了曲雅,她考慮到太子峰時隔幾千年後重開,峰上應該藏有危險,她就把曲雅制服,挾持起來闖峰,好在緊要關頭擋災用。

闖到第五層時,她本體慘遭羅魔門吞噬,只有蟲魂僥倖逃脫,她趁機附身在曲雅體內,並囚禁了曲雅魂魄。

這種附身妖術,其實是讓蟲魂寄俯在人魂上,藉助人魂氣息,來完美的遮蔽妖氣,期間絕對不能殺死人魂,否則人軀會變成一具屍體,妖氣就要外洩了。

她以這種方式佔據曲雅肉身,在雪原上拋頭露面,到處接觸散修,她妖修身份始終沒有露餡,就是‘附身妖術’的功勞。

本以為,方獨樹與曲雅是同門,她可以使用曲雅魂魄作為要挾,結果方獨樹對曲雅根本就漠不關心。

盤踞周圍的蠶絲,越結越密,很快形成一座絲籠,蠶繭一樣把她困住。

她已經瀕臨絕境,不由驚慌起來,大喊:“快住手!如果你敢殺我,我就毀掉啟門甲骨,這兩塊甲骨是開啟左輔門的鑰匙,一旦毀掉,你會被困在太子界,永遠也出不去!”

方獨樹打量她後肢夾著的甲骨,其中一塊散發血光,隱約有蝶影顯露,另外一塊瀰漫金芒,凝結成靈羊之狀。

他猜測這兩塊甲骨應該是來自‘財官紅蝶’與‘禮官金羊’,這兩官想必是在奉命鎮守左輔門,於是各自參悟了一塊本命甲骨,作為啟門鑰匙。

但是除了左輔門,還有一座右弼門。

方獨樹托起玉璽靈峰,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想毀就毀,反正還有另外一座殿門,總歸能出去!”

蟲影立刻警告:“右弼門早就被封死,啟門鑰匙五湖升蛟甲與四海遊鯨甲,遺失在外不知多少年,你想透過右弼門出去,必須毀門才行,但整座殿門與結界連為一體,毀門就意味著毀界,以你的修為根本辦不到!”

她這麼一說,直接解開積壓在方獨樹心裡時久的一個困惑。

最初方獨樹是透過左輔門進入的太子峰時,方獨樹專程檢查過,並不是牧鷹女發現的殿門。

當時方獨樹曾經一度懷疑,太子峰與牧鷹女所探險的妖王秘府沒有關係。

現在已經可以確認,兩者密切相關,牧鷹女指引方獨樹尋找的五湖升蛟甲與四海遊鯨甲同樣是啟門鑰匙,不過是用於開啟太子峰的右弼門。

方獨樹心想,右弼門必然是武官青蛟與史官白鯨在鎮守。

他又朝玉璽上看了看:“就算左輔右弼全部被堵住,我也可以透過八層傳送陣離開,你的威脅對我無效。”

“真的無效?”

蟲影質問:“你們人修宗門與妖族正在星巖峰開戰,不管誰勝誰負,都會派遣重兵守住傳送門,你冒了這麼大風險,就是為了搶奪玉璽,如果你敢透過傳送門前往星巖峰,玉璽與太子峰肯定要被搶走!

另外你不要忘了,你剛剛宰了青野派一位金丹期修士,此人修士必定守在傳送門處,你敢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這確實不假,方獨樹暫時真不敢使用八層傳送陣。

如果他事先沒有準備五湖升蛟甲與四海遊鯨甲,出於退路的顧忌,他可能就要聽信蟲影的恐嚇了。

但蟲影又哪裡知道,如果方獨樹沒有提前找到啟門鑰匙,壓根就不會光臨太子峰。

蟲影見他遲疑,似乎有意動跡象,趕緊談和:“方道友,說起來,咱倆其實沒有仇怨,反而有共患難的情分,我雖然暗算過你兩次,但你都毫髮無損呀,無損就是無仇,大家化干戈為玉帛多好,何必繼續打打殺殺呢!

方道友,只要你願意饒我一命,我立刻把兩塊甲骨雙手奉上,再奉你為主,把我通天蟲族世代積攢的寶藏一併上貢給你……咦?你這賤人,想做什麼!”

蟲影正滔滔不絕的表忠心,忽然察覺到蟲肢扎著的曲雅魂魄,一下掙脫束縛,反向朝它撲來。

它剛才折磨曲雅魂魄時,蟲肢使力過度,一不留神把鎮壓曲雅魂魄的禁制給破開。

曲雅魂魄恢復自由後,沒有第一時間逃跑,反而撲向它蟲魂,不要命的連撕帶咬。

顯而易見是要報仇雪恨了。

原本曲雅修為只有築基初期,魂魄又受了重傷,根本鬥不過蟲魂。

不過方獨樹見狀,旋即一指,驅使一團蠶絲殺奔過去,牢牢纏住蟲魂,不給它絲毫的反抗機會。

如此鎮壓之下,蟲魂開始引頸受戮,被曲雅一點點撕成碎片。

它本來還想依靠兩塊甲骨要挾方獨樹,結果被曲雅突襲,死前沒有翻起一點浪花。

等它斃命以後。

曲雅魂魄也到了油盡燈枯。

“方師兄,謝謝你,助我報了仇……”

一語落罷,曲雅就此魂消魄散。

方獨樹望著魂魄消失的地方,默然無語。

他抬手一抓,收撿蟲魂儲物袋,以及遺落的兩塊甲骨。

蟲魂祭煉的本命法寶幌晶繩就在儲物袋裡,此繩對方獨樹有大用。

而蟲魂之寶可不止一根繩子,它是第一個進入太子峰的修士,太子峰五層以下的上古藏寶,都被它一力搜刮,各種靈珍應有盡有,全部被它裝在儲物袋裡。

藏寶具體有多少,方獨樹也沒有細查,眼下整座太子峰只剩下他一人,他要去處理戰場,然後前往峰外,給太子峰尋找一處隱蔽之所進行藏匿。

這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早前金丹修士森蓬也是亡命在左輔門處,但此人心狠手辣,獻祭聖葉令玉石俱焚,隨身物品被摧毀一空,只剩下一片六角形綠葉,躺在太子峰腳下的廢墟里。

方獨樹一路清掃戰場,等他把綠葉撿起來,自顧說了一句:“六芒葉!此葉竟然沒有被那老怪給毀掉,防禦真是堅固異常啊!”

他有心煉化六芒葉,為己所用,就先收藏起來,等來日閉關時再慢慢研究。

經過連番激烈的大戰,太子峰五層以下,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建築物基本已經倒塌,草木被連根拔起,儼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不過太子峰的山體仍舊巍然矗立,並沒有遭受什麼嚴重破壞,只需要稍微修繕一下,就能完好如初。

太子峰空間又開闊,佔地了幾十裡方圓,等將來把方家族人接引過來,不用太久,沿山的宮樓洞府就能重新拔地而起,草木密林也能再度茂密生長。

在方家族人入駐之前,方獨樹需要先行挪位太子峰。

目前太子峰結界是封印在一片河底宮殿內,這片宮殿其實是太子東宮,原本屬於星曜皇宮的一部分,昔年通天妖國覆滅,星曜皇宮被打的分崩解體,太子東宮因此脫離皇宮,塵封在了河底深處。

方獨樹透過左輔門離開太子峰結界,乘船駛離東宮湖,又進入東宮入口隧道,直至浮出了河面。

他只在結界內探險了數日,河外的玉壺峽沒有任何變化,他沿著峽山勘探一遍,最終在峽東的一片荒僻水域,又潛落去了河底。

河底亂石密佈,曾經有峽山倒塌在附近,碎裂的山體掉在河底,造成了丘陵狀的地形。

方獨樹在亂石之間,尋到一處谷坳,爾後取出玉璽開始施法。

他先讓玉璽演化成靈峰形態,法力注入峰內,往谷坳一擲,太子峰結界受到玉璽牽引,瞬時衝出東宮,隔著幾十裡的河域,挪移到了谷坳內。

整座結界都掩埋在泥土裡,只有一道玉璽靈引,顯露在河水當中,可以被察覺到痕跡,這就是玉璽的移山之力。

方獨樹也想把太子峰挪移到更遠的地界,但他修為太低,目前以他築基後期的法力,最多隻能驅使玉璽,把太子峰挪位幾十裡。

再遠的話,玉璽的移山神通就要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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