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秀一臉苦澀:“我修為早就練到築基初期的圓滿程度,突破數次都沒有成功,不管怎麼閉關怎麼煉都沒有效果,我還是陪著師兄為好。”

她現在這種情況,無論再勤苦的閉關,都已經沒有什麼作用。

不如待在峽山上放鬆心情,沒準可以讓她靈光忽閃,找到進階的契機。

方獨樹沒有再勸。

他獨自返回河底,繼續入駐烘爐結界,開始了悟道皿的煉製。

其實三年前在太子峰的數月間,他對兩儀道已經領悟圓滿,期間使用幽水烘爐進行過試煉。

但悟道皿的成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需要窮極數年心血。

好在煉皿不必像練功那般足不出戶,反而每隔一段時期,都需要出河一趟,避免心神損耗過度。

方獨樹有過一次煉皿經驗,這次再煉是輕車熟路,他準備的貢品也極其充足,從他上手煉皿起始,始終是順風順水。

就這樣,他避居在落雁峽的河道里,整日與烘爐為伍,展開了他單調卻滿懷期待的煉皿生涯。

一晃就是五年時間。

他平生第二顆本命悟道皿,在他的精心打造下,終於宣告出爐。

但河西戰事也越演越烈。

勾葉人的先遣軍在河西三國各地侵擾了整整五年時間,雖然被諸派修士聯手剿滅了大半,可是先遣軍僅僅是勾葉人的邊緣力量,他們真正的作戰主力,剛剛橫穿茫茫無際的大沙漠,兵臨了河西修仙界。

表面上,諸派總壇與領地仍舊風平浪靜,但暗地裡的血雨腥風正在醞釀,滔天殺伐隨時都會到來。

正是在這種動盪不安的局勢裡,方獨樹開啟了他的悟道征程,二次衝擊結丹。

這天黎明時分。

晨光剛剛普照到黎水河面上,只見碧綠色的河水,剎那間轉換成了殷紅色。

起初這種血色浪花只有區區數丈範圍,很快就蔓延了百十丈,直至延伸到十餘里外,把落雁峽間的河道幾乎都染成了血紅色澤。

波光又反襯到半空,把天上雲層都映照的通紅一片,這天象顯得詭異陰森,過往從來沒有在落雁峽出現過。

以致於瞧見天象的鎮文派弟子們,不禁湧起了憂慮之心,害怕這是勾葉人的陰謀,是給攻打總壇做的某種準備。

血浪天象的訊息,被第一時間送去了倚天峰。

此時三封文師與齊廣襄正在洞府大殿招待貴客傅玉卿,商談著最近勾葉人聯軍的各種兵鋒近況。

傅玉卿抵達鎮文派已經有數日,她此行沒有任何宗門事務,完全是為了方獨樹一人而來。

當年方獨樹從雪原歸來時,曾經把甘露法雨池交給傅成相與秦復路夫婦,委託兩人煉製靈露,並定期送至黎山法會。

這些年兩人風雨無阻,年年給傅玉卿送露,傅玉卿透過兩人掌握了方獨樹的結丹情況,她知道方獨樹已經練成悟道皿,會在這幾天頓悟己道,再度衝擊結丹。

方獨樹沒有依靠外物輔助,完全是自成一道,像是這種己道,一旦道成圓滿,那麼進行醍醐灌頂後,結丹成功率高的離譜。

假如方獨樹可以獨樹一幟,參悟出至法真道,結丹就能十拿九穩。

傅玉卿覺得這次方獨樹有望完成突破,於是離開官署,專程趕來鎮文派,以做見證。

駐守落雁峽的弟子們,慌慌張張趕來倚天峰彙報情況,三封文師與齊廣襄俱是面露凝重,眼下勾葉聯軍已經沉兵在小願寺外,極有可能攻入三國腹地內,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重視起來。

三封文師與齊廣襄當即離了洞府,前往落雁峽查探情況。

傅玉卿也跟隨左右,她只往河面上的血浪瞧了一眼,原本平靜的臉龐,馬上就有了喜意:“這不是勾葉人在搞鬼,而是悟道天象!”

三封文師與齊廣襄都是一愣:“悟道天象?”

他們過往沒有見過這種天象:“當年令師也是悟道結丹,很多同門都曾在現場親眼觀摩過,令師道成之前的天象只有道繩靈影顯露,並沒有這種血河景象啊?”

那是因為家師結丹時,所參悟的道法不夠厲害。

這是傅玉卿的心聲,她並沒有講出來,否則是不敬。

她說的是:“賢兄此番悟道,會有一場大機緣,他參悟的是魔道至法,血河僅僅是一個開始,等他持續觀讀真文,還會有真魔之眼顯露,到時的天象會更加強烈!”

“魔道至法?真魔之眼?”

三封文師與齊廣襄曾經見過一次,當年齊嫦真參悟《獨孤劍道》,就曾造成過這種天象。

但兩人同時想到,魔道至法未必是好事,齊嫦真為什麼會突然入魔?哪怕是祖師齊道鳴,至今也找不到根源,他們都懷疑是《獨孤劍道》在作祟。

方獨樹竟然也領悟出了這類魔功,他又是悟道結丹,魔功威力肯定比《獨孤劍道》更強大,可別再弄出一次入魔事故來。

傅玉卿沒有這樣的擔憂,她心裡只替方獨樹高興,此道一旦大成,瞬息之間就會被各大上宗的真魔榜監測到。

真魔榜上的所有魔功,會根據威力進行排名,如果方獨樹的魔道能夠名列前茅,傅玉卿覺得她師傅知弱祖師,肯定會答應引薦方獨樹,前往上宗修行。

想到這裡,她心間不由一嘆:“算算時間,我在官署已經居住八載,師尊為什麼還不駕臨?”

她走神時,圍聚在峽山兩岸的鎮文派弟子們,忽然騷動起來,齊齊指向河心,驚駭呼喊:“大家快看,河面浮現一顆巨眼!”

血浪滾滾的河面上,一顆直徑百丈的血色水目,正在緩緩成型。

傅玉卿立即給三封文師與齊廣襄示警:“真魔之眼非同小可,等會兒騰空以後,它會搜尋生靈進行吞噬,必須把峽山兩岸的弟子全部撤走,包括山間豢養的坐騎與靈獸,一個活物都不能留!”

三封文師抬手就要下令,卻又止住,他問道:“應該撤出多遠?”

傅玉卿想了想,給出一個建議:“越遠越好!最好讓弟子們撤至倚天峰附近,這是絕對安全的距離!”

齊廣襄覺得她有點過於謹慎:“倚天脈距離河道有百十里,真魔之眼能探照這麼遠?”

傅玉卿解釋道:“金丹期的真魔之眼,探照的最遠距離不過是區區數十里,但如果參悟的魔功是‘法目類’,距離會翻倍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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