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留公與屠鹿修士在尋找出路的同時,也在密切關注方獨樹與傅玉卿的動靜。

如今局勢險峻萬分,稍有不慎就有喪命危險,容不得他們有半點馬虎。

他們瞧見方獨樹與傅玉卿靠近過來,立即嚴陣以待。

即使方獨樹表明態度,遊說他們一起圍攻魔靈,也效果不大,他們戒備心相當強,寧願單獨行動,也不願意相互攜手。

施留公作為在場唯一的妖修,勢單力薄,擔心被暗算,覺得與人修攜手對他不利。

那個屠鹿修士曾經在星曜皇宮入口處參與圍攻知弱祖師與梁勝茵,他對方獨樹與傅玉卿非常忌憚,認為攜手是圈套,打算再看一看情勢。

方獨樹見狀,就戴上河神官帽,易容成骷髏形態,先去說服施留公:“當初花某參加星巖聚義,曾經與施道友共闖皇宮,施道友還記得嗎?”

“花道友?你……”施留公瞧見方獨樹的新模樣,心頭壓力隨之一鬆:“花道友原來是人修,你真是瞞的老夫好苦!”

施留公是落單妖修,總覺得自己隨時會被面前的三位人修圍攻,想不到方獨樹竟然是當初有過合作的花道友。

這樣一來,施留公就不再抗拒與方獨樹聯手,抱拳道:“既然是花道友相邀,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

那個屠鹿修士瞧見方獨樹竟然與一頭妖修有交情,顯得很是意外,他又在方獨樹的骷髏偽裝上望了望,想起當初在啼幽谷外,曾經與方獨樹交過一次手。

現場只有他們四個修士,如今方獨樹三修已經聯手,屠鹿修士覺得自己不能再單獨行動。

他旋即熄掉渾水摸魚的念頭,態度來了一個大轉變。

只聽他嘿嘿一笑:“在下薛克,因我擅使板斧,昆天修仙界的同道又叫我薛斧克,既然三位要聯手抗擊魔車,那也算我一個。”

方獨樹很乾脆:“好!魔車就在那座宮殿的東門處,請一起前往!”

他們話不多說,立即趕去東門。

途中施留公換上傳音,慫恿方獨樹:“數月前牛魔星道友與花道友在啼幽谷外,曾經與這個鐵鱗山來的薛斧克幹了一仗,此人心狠手辣,殘殺了雪愁道友,花道友為什麼與他合作?咱們何不先聯手滅了他這個禍害,免得事後遭他反噬?”

雖然施留公與方獨樹是舊交,但畢竟人修與妖族有別,施留公始終不能心安,如果可以遊說方獨樹,先殺掉薛斧克,施留公認為自己的處境會更加安穩。

其實方獨樹對屠鹿人沒有任何好感,但眼下局勢特殊,不能先對付薛斧克。

他給施留公說:“那座宮殿禁制密集,咱們需要聯合此人一起破禁!”

施留公不解:“花道友邀請老夫,不是要對付魔車嗎?那輛魔車停靠在東門處,並不需要破解什麼禁制!”

“施道友有所不知!”方獨樹解釋:

“那輛魔車共有兩個修士在駕駛,其中一修駐守宮門,另外一修早就遁入宮內,抓捕起來相當困難,如果咱們先對付屠鹿人,耽擱的時間會非常久!”

“耽擱一些時間又有什麼緊要的?”施留公覺得不是問題。

“施道友你應該知道,這座靈園是由星冥鼎演化出來,目前星冥鼎正在介面壁壘內漂流,我認為是駕駛魔車的修士在操縱星冥鼎,咱們必須阻止他。”方獨樹道:

“如果任由星冥鼎漂流下去,咱們會在介面壁壘裡迷路,再也返回不了九泉雪原,關鍵是駕駛魔車的修士,貌似對長青界比較熟悉,萬一把咱們帶到什麼魔窟險境,到時咱們會無處可逃!”

施留公對魔靈底細毫無認知,他就覺得方獨樹是危言聳聽。

他自己也不準備重返雪原老家,他早前跟隨鳳鴉姥姥入界時,已經做好打算,找機會就遁入長青界內,前去尋找妖族皇庭。

所以不管星冥鼎漂流到什麼介面位置,對於施留公而言都無所謂,在介面內迷路不要緊,只需遁入界內天地,到時就能慢慢找到妖庭。

不過施留公聽方獨樹的口氣,像是一心一意要返回雪原,他就道:“既然花道友擔心迷路,那咱們就暫時與屠鹿人攜手,先阻止星冥鼎的移鼎!

但是接下來,花道友可要務必小心,屠鹿人心思奸詐,就算你不對付他,他也可能找機會暗算你!”

方獨樹瞧了他一眼:“多謝施道友提醒,我會留神在心的!”

方獨樹何止要防範屠鹿人,如今的施留公也已經不能信任。

兩人聊到這裡,皇宮東門映入了眼簾。

此時距離漂流爆發,已經過去小半日。

隕星園卻平靜不下來,始終處於天旋地轉的狀態。

不過園內的巨大晃動感與最初相比,已經減弱了許多。

魔靈在操縱星冥鼎逃逸的最初階段,為了防止被元嬰人修追捕,遁速必定奇快無比。

而速度越快,隕星園的顛簸肯定會越發劇烈。

但是經過小半日的跋涉,魔靈應該是覺得已經甩脫元嬰人修,隕星園的遁速正在放緩。

目前的隕星園仍有搖晃,卻已經變的輕微起來。

“事不宜遲!”方獨樹手指東門禁制外的魔霧,示意道:“早前我曾經與魔車交過手,始終鎖定不了車內修士,還請諸位道友合力施法,把車內修士逼出來,我有辦法降伏他!”

“這有何難!”施留公與薛斧克齊齊應聲,一人捲起袖口,丟擲一柄蒲扇,另一人掐指彈出一顆雷珠。

兩人所御法寶都有驅魔神通,眨眼就把魔霧驅散,但小乘魔車與車內修士已經不知所蹤。

“想必是察覺到我們到來,先一步撤入皇宮了!”方獨樹道:“咱們也要進入禁制缺口!”

由於缺口裡邊閃電密佈,像是被電陣封鎖,方獨樹四修就沒有冒然入內,而是合力轟擊,擴大缺口裂紋。

等到東門禁制被徹底開啟,電陣也隨著土崩瓦解。

他們安穩的穿門過去,踏足在一條寬闊的長街上。

長街寬度有幾十丈,朝前延伸了數里遠,街道兩側坐落有各式閣樓與凋像,看去雄偉壯觀。

“這裡應該是通天妖國最後一任妖王重巖大帝的洞府!”施留公甄別過後,下了這樣一個判斷。

“何出此言?”薛斧克在旁詢問,心裡卻鄙夷之極,區區一頭狗屁妖畜,竟然也敢妄稱大帝,這要是放在昆天修仙界,肯定要一斧子剁碎。

妖畜只能當坐騎,在昆天根本沒有定鼎開國的資格,也只有荒涼的河西之地,才會給妖畜逍遙的機會。

施留公不知薛斧克心中所想,仍在激動講述:“老夫曾經見過重巖大帝的靈畫,與這裡矗立的凋像一模一樣,必定是重巖大帝無疑了!”

他頗有些心馳神往,畢竟是妖族一員,無意間來到昔年妖修先賢的洞府,免不了會有心神激盪。

他又道:“當年通天妖國覆滅後,謠傳重巖大帝被殺,卻始終沒有找到屍身,想不到是攜帶星冥鼎遁入長青界,一直藏匿至今!”

星冥鼎已經破碎,重巖大帝肯定也已經隕落。

此時方獨樹已經意識到,隕星園應該是一座墳墓,專門埋葬昔年通天妖國的最後一任妖王。

星冥鼎本來就是被通天妖國的開國之主所找到,並以此鼎締造了通天妖國。

這一座風靡雪原與河西萬年之久的妖國,起始於星冥鼎,最終也殉葬於星冥鼎。

傳聞通天始主是在長青界口處發現的星冥鼎,此鼎最後也是在界口處破碎,這一切可能是巧合。

但一代傳奇在此展開,也在此落幕。

總會讓人產生一股唏噓的宿命感。

這是一個有始有終的輪迴。

而古往今來,這樣的起伏輪迴不知有多少,等再過幾千年,通天妖國與星冥鼎會被徹底遺忘,無論它們存在時有多麼風光、多麼強盛、多麼不可一世,在它們隕落以後,終會被雨打風吹去,歲月會把它們的一切都抹除的乾乾淨淨。

照此來看,其實它們也沒有什麼了不得。

方獨樹抬手指向長街盡頭,那裡坐落著一座巍峨雄宮,顯得格外龐大,屋頂閃爍有星斗光輝:“如果這裡真是重巖妖王的洞府,那他應該是埋骨在那座宮殿裡,咱們過去瞧一瞧!”

他不由想到,魔靈逃入長青界是為了重朔靈體,而重朔需要在陰冥之域展開。

整座隕星園內,充斥著濃郁的陰冥靈氣,如果魔靈找到重巖妖王的骸骨併吞噬,會不會快速復原如初?

他當即加快腳步。

等他靠近星宮大門,只見一道銀白光虹勁射而出,他以為是魔靈在暗處偷襲,並沒有硬接,閃身躲避過去。

結果這道銀光如同箭失般遠走,遁入長街後方,再也沒有迴轉。

方獨樹正疑惑這是什麼東西,又有銀光從宮門疾飛出來,源源不斷,連珠拋射,在半空形成一條條的銀環虹圈。

傅玉卿朝銀環上打量一瞧,臉色露出一抹奇異,她噼空打出一記爪影,試圖抓來一枚銀光。

但銀光風馳電掣,遁速快的驚人,她連使了數道九陰爪,才總算困住一枚,爾後捉到面前細看。

“文銀!即使在青河神洲,這東西也不常見!”傅玉卿目露訝然,她仰望半空銀環:“想不到妖王遺宮裡會藏放這麼多!”

“真是文銀!”薛斧克也認得這種寶貝,顯得很是興奮,躍身遁入半空,前去捕捉盤旋在長街上空,如鳥似的飛銀。

方獨樹隨即喊了一句:“等降伏了魔車,再收集也不遲,此魔把飛銀放出來,未必沒有拖延我們的意圖!”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醫品神婿

赤焰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