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斧克面無表情的思索片刻,轉身進入宮門:“入宮就入宮,又有何懼!”

面對宮內的未知危險,方獨樹三人的聯手圍攻更加可怕。

薛斧克已經被堵在宮門處,他現在要麼入宮,要麼與方獨樹三人開戰,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整座星宮佔地了數里方圓,如果從外邊打量,恐怕會認為宮內開闢有錯綜複雜的諸多密室。

其實不然,星宮裡邊只有一間空曠大殿。

不過殿內魔氣瀰漫,阻擋了方獨樹的探查。

剛才方獨樹撤掉屏風後,發現殿內烏煙瘴氣,什麼也瞧不到。

他就果斷驅趕薛斧克充當排頭兵,他與傅玉卿、施留公則駐守在宮門附近,靜觀局勢。

這樣一來,危險就都到了薛斧克身上。

薛斧克心中恨意可想而知,他闖入大殿時,心裡已經當定主意,只要找到機會就發起反擊,但在反擊之前,他必須先在大殿的危機裡存活下來。

只見他騎著座狼,手持戰斧,高懸雷珠,小心翼翼的闖探大殿。

剛才在皇宮東門處,他曾經使用雷珠驅散過魔氣,此珠含有闢魔雷力,所過之處,魔氣自動退走。

他單騎行走了幾十丈距離,大殿也被他清空了幾十丈的空間。

這個時候,薛斧克後方已經顯露出一片空地,大殿也露出了部分真容。

方獨樹三人站在門口,把空地環境瞧的一清二楚。

可惜大殿內根本沒有任何擺設,甚至是支撐頂璧的石柱都不見一根,儼然就是一座空殿。

如果說有什麼異常之處,那就是宮門兩側的牆壁上,繪製有一些壁畫,這些壁畫的造型與凡間衛士差不多,全部穿著鎧甲,持有兵刃。

其實薛斧克也是戰鎧打扮,他的座狼也披著狼甲,武裝相當嚴密。

方獨樹三人正在甄別壁畫來歷,卻聽薛斧克扭頭喊道:“你們準備何時進來?此殿空空蕩蕩,又有什麼好怕的,把你們嚇的一個個駐足不前?”

目前薛斧克僅僅探索了大殿的一小部分,前方魔氣裡究竟藏著什麼殺機,誰也說不清楚,薛斧克自己也沒有一點底。

他心裡其實很擔憂,卻羊裝無所畏懼,又去譏諷方獨樹三人,不過是想刺激三人,早早進入大殿,分散他的危險罷了。

但他話才落音,尚未得到方獨樹三人的回應,卻見壁畫上的一位持弓衛士,忽然勐拉弓弦,‘鏗!’的一聲,射出一箭。

那持弓衛士本是壁畫上的一縷畫像,誰知箭出以後,竟然結成一根氣箭,破空奔襲到薛斧克面前。

自從入宮以後,薛斧克一直在全神戒備,他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見箭嘯襲來,當即持斧攔截。

啪!

氣箭威力看去不強,被他一斧噼碎,但他虎口被震的隱隱生疼,半截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他不由暗驚,雖然單支氣箭的力道傷不到他,可若密集拋射,形成箭雨向他襲擊,後果將難以預料。

他心裡剛剛冒起這種擔憂,箭聲就再度響徹在耳邊,而且是接二連三。

這一次,壁畫上同時發射了三支氣箭,又是從不同方向奔襲過來。

薛斧克身手敏捷,擊落兩箭,卻有一箭擋空,噗!的一響,扎入狼腹。

座狼吃疼之下,仰頭怒嘯,薛斧克也被激起怒火,他目光急轉,盯住壁畫上的持弓衛士,打算奔殺過去,把壁畫一舉噼碎。

誰知不等薛斧克行動起來,只見壁畫上那些手持戰刀、巨錘、大鐧的鎧甲衛士,紛紛晃動身軀,竟然從壁畫裡衝鋒出來,踏空一個跳躍,已經落在薛斧克身邊,不由分說展開圍攻。

這些衛士全都閃著光暈,周身光華與宮殿屋頂上的星斗如出一轍,像是把星斗披在身上。

它們軀體擁有人形,卻不是血肉之軀,反倒像是星光凝聚而成,它們也毫無情感可言,宛如一具具傀儡,悍不畏死的近身搏殺。

薛斧克臉色一沉,持斧迎擊,他對準那具最先衝到面前的戰刀衛士,一斧噼中衛士頭顱,斧刃直接沒入進去,斬至脖頸處,整顆頭顱都被一分為二。

但讓薛斧克震驚的是,那衛士渾然不覺疼痛,戰鬥力也毫無衰減,橫起戰刀,攔腰朝他斬擊。

薛斧克防禦極強,他鎧甲是採集鐵鱗山精金所煉製,戰刀根本擊不穿,不過力道驚人,直接把他從狼騎上掃了下去。

他就地一滾,瞬時拔地而起,飛快的環望一看,見自己已經被十餘具衛士所包圍。

如果他繼續貼身廝殺,恐有受傷風險,並不明智,他翻手摸出一張撰寫有硃砂繩文的鐵卷,揚臂一拋,定在那十餘具衛士上空。

“死!”

他悶吼一聲,鐵卷立時爆閃血芒,演化一記血手大印,十餘具衛士全被籠罩在內,血印輕輕朝下一砸,衛士群就被齊齊壓碎。

眼見這些衛士解體崩潰,化成滿地的星光碎片,薛斧克才召回血印,縮入鐵卷內。

他伸手一吸,鐵卷飛落掌間,他滿臉都是倨傲之感:“哼,區區一群傀儡也敢偷襲我,真是不知死活!”

他以為自己神通廣大,一招就把衛士群滅殺。

誰知下一刻,他頭頂上空忽然垂落一道道的光束,在滿地碎片上輕輕一照,這些碎片竟然自行凝結,重新癒合成了衛士形態。

也就眨眨眼的功夫,十餘具衛士就已經再度復活,它們片刻也不停留,就飛身撲向了薛斧克。

薛斧克見狀,嘴角忍不住的抽搐起來,這些衛士都是不死之物,但他丹書鐵券的法力卻有耗盡的時候。

他不敢再與衛士鬥法,閃身進行躲避,一邊朝門口急喊:“幾位道友,你們好戲看夠了沒有?如果看夠的話,還請入宮支援一二,否則我就撤出去!”

方獨樹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話:“還請閣下繼續朝前探路,你什麼時候把大殿內的魔氣全部驅散乾淨,我三人什麼時候入宮。”

薛斧克怒道:“整座大殿全是壁畫,到處都是靈光傀儡,我越朝前面探路,傀儡就越多,你是想置我於死地?”

他見方獨樹不給回應,召來狼騎打算退走,結果施留公堵在門口,朝他冷冷發笑:“老老實實去探路,再敢後退半步,別怪老夫不客氣!”

薛斧克目露怨毒:“好,算你狠!”

他出不了宮門,只能繼續在大殿內探路,心想,“這些傀儡被封印在大殿裡不知多少年,應該都是無主之物,如果能夠為我所用,反過來對付他們三個,我眼下的危局就能迎刃而解了!”

這麼想著,他分神去了璧頂之上。

剛才他把衛士群包圓瞬殺,結果頭頂垂落一片光束後,衛士群就重新復活,整座大殿的玄機肯定是藏在璧頂處。

此刻方獨樹與傅玉卿也在仰頭觀摩璧頂。

其實璧頂上的壁畫景緻並不多,只是一副粗糙的星辰圖桉。

那薛斧克與衛士群鬥法時,他的注意力主要是在那些披星衛士身上。

方獨樹與傅玉卿則在關注全域性,兩人瞧的非常清晰,衛士群被丹書鐵券砸碎後,璧頂的星辰圖也開始閃亮,每亮起一顆星斗,就能對應復活一具衛士。

“那些星斗像是在給傀儡提供靈力!”方獨樹懷疑星斗與星冥鼎有關,但他暫時找不到兩者間的聯絡,就問傅玉卿:“你能看出是什麼來歷嗎?”

“我聽師尊講過,昔年通天妖國的神器星冥鼎,原本就是一部傀儡神通!”傅玉卿的瞭解確實比方獨樹多一些:“此鼎能夠演化披星靈衛,只要鼎身不毀,靈衛也不會滅。”

“竟然是傀儡鐘鼎法,倒是比較稀有!”方獨樹手指星辰圖:“那處壁畫能夠復活披星靈衛,是不是星冥鼎文演化出來的?”

“包括披星靈衛的壁畫,應該都是星冥鼎文!”傅玉卿道:“但星冥鼎已經破碎,即使鼎文散落在宮殿內,也不可能自行運轉!”

“你的意思是魔靈在暗中遙控披星靈衛?”方獨樹目露疑色:“魔靈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呢?”

方獨樹贊同傅玉卿的推斷,魔靈肯定是控制了封印在宮殿內的星冥鼎文,並以此操縱了披星靈衛。

眼下薛斧克已經把殿內魔氣基本驅散一空,整座大殿顯露出了全部容貌,可是放眼望去,殿內始終空無一物。

除了越來越多的披星靈衛,從壁畫內衝鋒出來,根本就沒有魔靈的半點影子,甚至連小乘戰車也不見蹤跡。

這時,施留公忽然給了一個提醒:“花道友,老夫嗅到一股極其濃烈的冥氣,那股冥氣就源自璧頂的星辰圖裡,老夫猜測此圖內應該是封印有屍骸,但老夫能力有限,無法迫使屍骸露出原形!”

他本體是屍魃,對屍體最是敏感,但他能力僅限於此。

方獨樹隨即問:“玉卿你有辦法嗎?”

傅玉卿翻手捏出一根靈籤,籤面浮現有一行墨綠繩文,她御籤一擲,定在璧頂處。

只見簽上浮閃一抹青色光華,沿著星辰圖擴散一圈,原本粗糙的圖桉,瞬間變幻了形態。

璧頂上,本來只有一顆顆的小星斗,現在的星斗群內,卻浮現出了七顆巨星。

在這些巨星裡邊,各自包裹著一顆猙獰獸頭。

施留公朝獸頭上打量一眼,不禁失聲:“七星蟲首!難道是重巖大帝的遺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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