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幾位妖修?”青青問蘇老翁:“蘇前輩所講是不是雪原來的幾位妖王?”

她曾經陪同方獨樹混入啼幽谷,跟隨施留公等妖進入星曜皇宮,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失陷的幾位妖王。

“他們確實都是妖族修士,但老夫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歷。”蘇老翁也不關心:

“不過他們都有元嬰期修為,單打獨鬥老夫不怕他們,可他們要是聯起手來,老夫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蘇老翁常年駐守界口,對地形異常熟悉,他能借用海嘯困住幾位妖王一次,就能困住第二次,他所講無非是向青青訴苦,展示一下他的勞苦功高罷了。

青青道:“我也不想給蘇前輩你添麻煩,但我必須見公子不可。”

早在數月前她已經被那位姓陶的女水鬼抓入界口,並且成功穿梭介面壁壘,遁入界內天地。

但她執意要回來尋找方獨樹,陶姓女鬼勸說不住,只能領著她重返,這期間蘇老翁一直在抓緊補界,等她回來時,界口正好已經封閉。

這才有了她與蘇老翁的爭執。

她現在雖然是囚徒身份,但她知道蘇老翁與陶姓女鬼對她沒有殺意,反而以‘殿下’稱呼她,除了限制她的行動自由外,其它方面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她見蘇老翁開始驅使腳下的青色蓮臺,散出蓮力控制四方水浪,準備操縱海嘯,打通界口聯絡方獨樹。

她就又問了一句:“當初我與公子趕來這裡,其實是為了尋找一個魔物,這個魔物駕駛了一輛魔車,蘇前輩與陶姐姐是否見過?”

蘇老翁埋頭施法,卻是閉口不答,心想這位小殿下的事可真多啊。

陶姓女鬼笑著答話:“那輛魔車我見過,也被困在海嘯當中,但車內修士法力較弱,只有金丹期修為,遠沒有那幾位妖王厲害。”

這個女鬼,就是數月前潛伏在中峰湖泊,偷襲了金嬋妖女的水怪,她一手把青青拖入長青界內。

最初由於立功心切,她心急火燎領著青青往皇庭趕,導致青青對她非常排斥,堅決不願再跟她走,她擔心青青出現閃失,就被迫妥協,又領著青青迴轉。

接觸越久,她愈發覺得青青品行純善,開始好言好語的侍奉左右。

青青聽她見過魔靈,又問:“等會兒蘇前輩施法破界,魔車應該也會脫困,車內修士會不會在這裡顯身?”

陶姓女鬼搖搖頭:“車內修士修為低,忌憚蘇老大人,一旦脫困的話,肯定會駕駛魔車逃入長青界,片刻也不會繼續滯留的!”

她聽青青比較關心這兩路闖界人馬,又道:“至於那幾個妖王,他們被困了八年之久,心裡必然有怨氣,倒是有可能顯身,殺過來報復蘇老大人!”

“老夫怕他們報復?”蘇老翁哼了一聲:“倘若他們敢衝過來,老夫保證把他們全部驅逐到界外去!”

他目光始終盯著上方的圓池水幕,幕外匯聚了很多人修,他可以目視到這些人修的數量,但是因為界口被他堵死,他無法看穿這些人修的修為深淺。

假如幕外全是金丹期的小輩修士,不管來多少人他都不怕,但如果有元嬰期高人盤踞,到時再與幾位妖王裡應外合,蘇老翁就將掌控不住局面了。

權衡之下,蘇老翁呼叫海嘯之力破界,其實是存了不小的風險。

但蘇老翁是應了青青要求才冒險破界,就算事後得不到青青感激,起碼不會因為拒絕破界而招致青青的怨恨。

退一萬步講,即使破界後引發一系列不可控的變故,導致界口失守,被人修搶佔了去,只要蘇老翁能夠把青青平安送往皇庭,那麼他的一切過失都可以得到赦免。

所以冒險是值得的。

蘇老翁正想著這一茬,卻聽青青又提了一個新要求:“陶姐姐,等會界口開啟後,你能不能施法攔截那輛魔車,把車內修士驅逐到界外去?”

她知道方獨樹煞費苦心的闖入星曜皇宮,就是為了鎮壓魔靈,如果放任魔靈遁入長青界內,那將是石沉大海的局面。

不久前她跟隨陶姓女鬼在長青界遊歷過,深知界內環境的複雜,魔靈一旦逃脫,方獨樹就再無追回的可能了。

陶姓女鬼聽了她的要求,倒是願意幫忙:“出手攔截沒有問題,我身份是鎮守界口的守衛,職責就是驅逐所有擅闖入界的修士,但那輛魔車非同一般,車上魔力雄渾之極,就怕我攔截不住!”

陶姓女鬼是蘇老翁的得力屬下,任務就是看守界口,當初魔靈控制符神通三人潛入時,正是陶姓女鬼負責狙擊。

陶姓女鬼也曾與魔靈交鋒過一次,並親手迫使符神通三人分開。

那符神通與小乘魔軀被她困在了界口處,魔靈急於遁入長青界,沒有與她戀戰,直接驅使噼苦願師與向培凝,駕駛小乘魔車衝入了介面壁壘,結果又被海嘯之力給困住。

因為魔靈遇困後,需要全力抵禦海嘯衝擊,就沒有餘力再召喚符神通與小乘魔軀,這就導致兩物化身傀儡,定在了界口處。

陶姓女鬼見兩物能夠釋放魔電,可以充當一道封鎖界口的禁制,她就沒有把兩物擊毀,隨後被方獨樹所得。

方獨樹認為符神通與小乘魔軀是被魔靈佈置在界口處,其實並不對,兩物是被迫滯留。

上次陶姓女鬼沒能鎮住小乘戰車,要不是戰車被攝入海嘯當中,說不定早就遁入長青界,不知所蹤了。

一旦戰車從海嘯內脫困,陶姓女鬼沒有把握攔截。

她就望向蘇老翁,討好著說:“不如請蘇老大人出一次手?”

蘇老翁沒好氣的瞪瞪眼:“這數年間,老夫去界內尋找補界靈珍,走前千叮嚀萬囑託,叫你好好守在界口處,不準私自到界外遊蕩!你倒好,天天跑到星巖峰的湖泊裡嬉戲,此罪先給你記著,回頭再收拾你!”

陶姓女鬼與蘇老翁應該是另有特殊交情。

面對蘇老翁的責問,她並無懼色,笑道:“如果不是屬下潛伏界外湖泊,也遇不到殿下!屬下有罪是有罪,但功勞也不能無視吧!”

蘇老翁道:“總之是罪大於功!”

他不與陶姓女鬼多言,轉而詢問青青:“殿下想把那輛魔車驅逐到界外,這是為了什麼?”

青青答:“我陪公子到皇宮來,就是為了尋找魔車,如果把魔車逐出去,可以了卻公子一樁心願。”

又是公子,蘇老翁眼睛一眯:“看來殿下與這位公子的情分,非同等閒啊!”

他沉吟片刻,繼續道:“老夫會出手驅逐那輛魔車,甚至可以交到那公子手上,但殿下你千萬不要想著重回那公子身邊,也不要嘗試逃離界口,否則老夫只能去找那公子,老夫下手沒有輕重,萬一傷著那公子,殿下可不要怪老夫!”

青青被這番話給驚到,她有些生氣的說:“我說了跟你們走,就不會食言,你為什麼要去打公子?他又沒有招惹你!”

她生怕蘇老翁對方獨樹不利,趕緊又道:“我就待在這兒,哪兒也不會去,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想著逃走!但你也不要去傷害公子,否則……”

蘇老翁趕緊打斷她:“殿下不要動怒,老夫僅僅是提一下醒,等會兒界口一開,那公子見了你,有可能不惜代價來搶你,老夫職責在身,肯定要攔他,到時免不了要動上手,希望殿下主動勸退他,這樣可以防止誤傷,殿下說對不對?”

青青沉默了起來,緩緩點了下頭:“好,我會勸走公子的!”

蘇老翁見此事說定,突然掐指一彈:“那就請殿下做好準備,界口要開了!”

隨著他持續施法,匯聚四周的水浪,突然騰空席捲,宛如一層橫亙百十里的巨浪,對準上方的圓池水幕,兇勐衝擊過去。

虛空海嘯就此爆發。

這個時候,圓池水幕外邊的人修們,以曉月祖師為首的河西修士,正與遠道而來的勾葉人激烈鬥法,爭奪著圓池的所有權。

雙方在竹林裡大打出手,已經比拼較量了數日時間,至今分不出勝負,他們也對圓池水幕絲毫沒有防備。

他們在鬥法期間,都曾查探過圓池情況,整座池身已經被一種水幕禁制給封死,目前瀰漫竹林的青霧就是源自水幕擴散的禁力,他們破解不了禁制,無法遁入圓池入口,就在池邊惡鬥起來。

知弱祖師領著方獨樹幾人,徘迴在竹林外圍,卻是遲遲沒有出手支援曉月祖師,她自然是忌憚尾隨而來的屠鹿騎兵。

她正在考慮應該如何破局,卻聽平地一聲炸雷,忽然從圓池底下爆發出來。

“那是什麼聲音?”

這股響動石破天驚,好似地龍翻身似的。

知弱祖師意識到不妥,勐的一卷袖口,攜著方獨樹幾人急速後撤,同時給曉月祖師送了一句撤離的傳音。

但他們身形剛剛移動起來,圓池就如同井噴一般,轟!的一聲,氣浪衝天躥起。

氣浪威力狂暴無比,形成一股衝擊氣波,以圓池為中心,朝著四方兇勐擴散。

方圓十餘里的竹林,全在氣浪的衝擊範圍內。

隨著第一輪衝擊席捲而過,整片竹林瞬時被夷為平地,林內的所有草木都被衝倒在地,建築物也轟然坍塌。

距離圓池最近的百十位人修,因為逃遁不及,全部被衝擊波覆蓋,那些築基期弟子直接仰面癱倒,氣波罩身猶如大山壓頂,把他們法體碾的寸寸碎裂,皮開肉綻。

那些金丹期長老雖然可以硬抗氣波,卻也被衝擊的七竅溢血,無不是負傷在身。

在場只有幾位元嬰修士能夠在氣波橫掃之下,毫髮無傷。

但是不等他們對隨行長老與弟子進行救護,第二輪氣浪衝擊又從圓池底下爆發出來。

那些築基期弟子,承受一輪攻勢已經是極限,即使法體瀕臨崩潰,卻還能保留一口生機,只要救助得當,康復不是問題,但二輪攻勢過後,死亡開始不可避免的出現。

金丹期長老託著傷軀,原本可以逃離氣浪的籠罩範圍,但是二輪攻勢導致他們傷勢加重,行動變的遲緩,竟然連逃脫都成了奢望。

更可怕的是,不管他們傷亡有多少,傷勢又有多重,第三輪的氣浪攻勢仍舊毫不留情的釋放出來。

攻勢一波接一波,破壞力比海嘯更強烈,就連在場的元嬰修士都不敢與氣浪正面相抗。

這些老怪能擋住一兩波攻勢,卻擋不住三波四波,他們不得不撤離到竹林外圍,即使捨棄隨行弟子也顧不了那麼多。

方獨樹被知弱祖師提前疏散,沒有遭遇氣浪的絲毫攻擊,但他遠望竹林修士的慘狀,不禁後怕起來:“祖師,那是什麼神通?”

他曾經潛入秘界入口探險,如果當時爆發了這樣的氣浪海嘯,他哪裡還有命在?

知弱祖師道:“長青界入口處凝聚有一種虛空海嘯,這種海嘯其實是一層介面壁壘,專門為了阻擋界外修士的穿梭。”

她臉色生疑,又道:“真是奇怪,海嘯禁制是由界內修士控制,這些界內修士已經把界口封死,為什麼要使用海嘯再把界口衝開?這分明是多此一舉!”

她實在是想不通。

本來她認定長青界的入口已經被補全完整,就算曉月祖師與勾葉人聯手也別想把入口重新破開。

但她萬萬想不到,入口竟然從裡邊開啟了。

以她的見識都弄不清蹊蹺,方獨樹更是一頭霧水,只能耐心等著海嘯結束。

這一次的虛空海嘯,反覆在圓池處衝擊了六七次,才終於消隱無形。

等到海嘯落幕,竹林青霧已經被吹蕩一空,方圓十餘里都變成了一塊空地,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圓池,以及哀鴻遍野的修士屍身。

現場的百十位築基期弟子幾乎隕亡殆盡,存活者寥寥無幾。

那十餘位金丹期長老也已經昏迷地上,全都人事不知。

除了四位元嬰修士,仍舊保持著常態,但他們並不敢冒然到圓池附近查探,因為他們預估不出池下是否還有海嘯爆發。

蘇老翁的一通操作,可謂是把原本勢均力敵的幾路勢力,給生生攪的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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