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就兇巴巴的釋放妖火,這說明獨角蠶神通厲害。

方獨樹很喜歡,並不會約束獨角蠶的行為。

他問青青:“燒著你沒有?”

“奴婢躲開了。”

“既然已經躲開,那就既往不咎吧!蠶兒才孵化出來,它不懂事,你不要怪它!”

“奴婢不怪它!就是覺得奇怪,它為什麼不對公子你噴火?”

青青站在火陣外圍,距離獨角蠶還有三五步遠。

方獨樹趴在火井上方,幾乎挨著獨角蠶。

但獨角蠶並沒有襲擊方獨樹,反而昂著蠶頭,在極力掙脫蠶蛹,想要投奔方獨樹的懷抱。

方獨樹伸出指尖,在蠶額上輕輕撫了撫,獨角蠶一動不動,任由他觸碰。

他不禁一笑:“這條蠶被我精血餵養過半年,它就是我孩兒,你見過孩兒敢對老爺發飆的嗎!”

青青好羨慕:“公子你能不能給它講一講,讓它以後不要再對著奴婢放火。”

方獨樹舉起拇指,給青青亮了亮他的御蠶扳指。

他告訴青青:“回頭我把扳指交給你,你在上面祭煉一些妖氣,讓蠶兒長期感應,熟悉了以後,它就會把你當親人了。”

“這個辦法好。”青青露出喜意,她仍舊想照顧幼蠶:“公子,不如現在就讓奴婢祭煉扳指?”

方獨樹正準備把扳指退下來,臉色突然一怔,像是察覺到什麼變故。

他飛快一抖袖口,翻手把一枚玉符託在掌心,卻見符面正在爆閃黃光。

這枚玉符是傅挽君在一個月前贈送給他。

當初傅挽君曾經三番兩次的叮囑他,見到玉符閃光,就要立即開門。

“公子,外邊是不是出事了?”

“有可能!”

“那怎麼辦?蠶兒脫蛹尚未完成呢!”

青青望向火井上的獨角蠶,它並沒有徹底孵化出世,它目前僅僅孵出了一顆蠶頭,蠶軀還待在蛹裡。

現在是關鍵期,絕對不能遭受任何外部干擾,否則獨角蠶會重蹈那天正卿公子冰蠶蛹的覆轍。

那條冰蠶孵化到一半昏死過去,被杜媛娘施救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救醒。

方獨樹又遠離五緣城,萬一獨角蠶也出現休克症狀,他想回城尋找杜媛娘救急都來不及。

他旋即把玉符收回儲物袋:“咱們繼續守著蠶兒!”

他對外邊變故並沒有什麼擔憂,這其實也與地火殿的環境有關。

早在一個月前閉關時,傅挽君就講的清清楚楚,地火殿的唯一危險是有修士誤入進來鬥法。

但鬥法持續的時間並不會長,畢竟這裡距離五緣城總壇並不遠,附近又有執法使在巡邏。

方獨處猜測,室外變故很快就會結束,他就置之不理的繼續孵蠶。

“青青,你說應該給蠶兒起個什麼名字?”

“名字?奴婢的骷髏是青色,所以奴婢叫青青,蠶兒身子是火色,奴婢覺得應該叫火兒。”

“火兒?是不是有點太省事了?”

“那公子你說叫什麼?”

“其實省事挺好的,不用自尋煩惱,就叫火兒!”

“那就說定了,公子你不要再改口。”

青青高興的不得了。

她與方獨樹又陪了獨角蠶兩三個時辰,獨角蠶終於徹底脫蛹。

它蠶軀離開蛹殼一刻,立即飛躥到方獨樹掌上,翻轉一躺,開始愉快打滾。

青青瞧著稀奇,問道:“公子,它竟然懂得撒歡,難道它已經有了一絲靈智嗎?”

方獨樹也捉摸不透:“它明顯是一條變異蠶妖,血統有點特殊,要說它比普通蠶妖機靈一點,也是大有可能的。”

逗了獨角蠶一會兒,方獨樹把它收入扳指裡。

然後示意青青取走石柱上的靈石。

等地火撤回井內。

方獨樹領著青青退到密室的角落裡,施展畫龍墨法藏匿起身形。

隱身後,方獨樹開啟了封閉一個月的密室大門。

門外是空曠地宮。

方獨樹散開神識,在地宮內仔仔細細搜查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聲音與異狀。

唯獨密室門前漂浮著一張傳音符。

方獨樹攝符在手,施法進去,符中立刻響起傅挽君的聲音:

“方兄,你答應好的事情,怎麼不遵守信諾呢!哎!”

“城裡的執法使來到地火窟,說是西陵城戰事忽然爆發,強行勒令我回城,我千般叮囑,讓你看到玉符閃光就出門,你怎麼就是不聽!”

“我也想多待一會兒,等著你忙完再出來,但執法使鐵面無情,讓我幾時撤,我就要幾時撤,我沒有辦法等你,實在是對不住!”

“你現在只能自己摸回城,回來時切忌要小心,如果遇上西陵修士鬥法,千萬不要去湊熱鬧,等你回了城,我擺席給你接風!”

她留了這麼多話,倒也不全是廢話。

起碼讓方獨樹弄清眼下的局勢,目前的地火窟暫時並沒有危險。

她之所以驅使玉符召喚方獨樹,僅僅是在執行五緣城總壇的撤走命令。

這樣一來,方獨樹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當即封閉密室,領著青青離開地宮。

出去後,他見天色是半夜三更。

出於謹慎考慮,他並沒有撤掉畫龍墨法,打算遠離了地火殿後,到時再恢復身形。

地火殿修建在一片丘陵當中,這裡坐落著幾十座山頭。

方獨樹是步行穿梭在山間,腳速比較慢。

等他即將走出山區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呼!’、‘砰!砰!’的悶響。

他經常混跡野外,對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這是有修士在施展破空遁行的法術。

他朝著聲音源頭遠望,只見漆黑的夜空裡,正閃爍著兩團白色光點。

起先光點只有米粒大小,剎那間就擴漲成燈籠狀,那是兩個修士在由遠至近的遁飛。

行至地火殿上空,兩個修士懸停下來,降落在距離方獨樹半里外的一座山頭上。

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兩修全身都有血跡,開始相互包紮傷口。

“哥,咱們到底有沒有把姓韓的給甩掉?”

“他要給弟弟報仇,會對咱們窮追不捨,肯定還在後面尾隨!”

“他專殺咱們家的人,二爺與七伯都是被他偷襲殺死的,他盜走咱們家的鼎,沒有一點羞恥,竟然窮兇極惡,要對咱們趕盡殺絕,真是可恨!”

“畫龍鼎本來就是韓家的,他沒有必要羞恥!你也不要再發牢騷,咱們這一支被他聯合莊家人給打散,先想一想怎麼逃出生天吧!”

“那就不再逃,和他幹到底,咱們二打一,怕什麼!”

“他掌了畫龍鼎,碰上去就是頭破血流,繼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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