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六損財業
狂殘凋零，載禍大冥。
面對大威金剛的突然襲擊，有著真仙修為的楊鼎，在破口大罵中，雙手掐訣，祭起一柄飛劍便是疾馳而去。
“咻！”
飛劍無痕，頃刻間便抵至大威金剛門面。
嗡——
下一刻，飛劍顫鳴，光印僧面。
便見大威金剛竟雙手合掌，以肉身將飛劍夾於掌心，令其寸步難進，其展示而出的煉體造詣，令人駭然。
“禿驢！貧道自問不曾得罪爾等，何故大開殺戒？”
楊鼎見狀大驚失色，在厲聲質問中，又一揮手取出一枚青銅法印，吹漲至殿宇大小，呼嘯砸了過去。
“阿彌陀佛，因果相報，真實不虛，施主又何必裝瘋賣傻？”
大威金剛宣了一聲佛禮，手中佛珠騰空而起，撞上青銅法印，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攔了下來。
與此同時，他身軀一晃，驀然幻化出八十一道分身。
莫川只消一眼，便驚得呼吸一窒。
卻見在他的天眼通下，這些分身竟然皆具備金剛力量，那肆意澎湃的佛光，恍如一圈圈彩色日暈，在分身周身綻放。
不等莫川細辨真假，這些分身隨即腳踩回遮咒輪，結金剛伏魔陣，於百尺高空中，佈下天羅地網，霎時，陣陣佛音伴隨著道道佛光，為淪為廢墟的城邑鍍上一層淨土金光。
也將楊鼎乃至逃竄升空的楊家弟子，封殺於這方寸之間。
“老王八，道爺定斬你龜首，祭我楊家族人！”
楊鼎怒火沖天，在勃然大怒中，又是抽出一柄飛劍劈砍而來。
怎料，還未抵達大威金剛之旁，他身影倏然一轉，向空中衝去，赫然要逃之夭夭。
“轟隆隆——”
與此同時，地龍翻身，大地顫鳴，卻見城邑四周土地片片翹起，恰如佛蓮，瓣瓣綻放。
佛蓮之上，無數試圖逃跑的楊家子弟，恍如熱鍋上的螞蟻，在花瓣中飛來遁去，尋瑕抵隙，試圖逃之夭夭，卻始終不得門路。
身為監軍的莫川，下意識看向大威金剛插在城中的金剛杵，心中恍然大悟。
原來，這一杵不僅要滅城，還要封鎖地脈，趕盡殺絕。
“嗡阿吽班扎格魯巴瑪希德吽！”
面對楊氏的逃竄，大威金剛低眉順眼，吟誦起蓮花生大士心咒，又名金剛上師咒。
此咒可淨化眾生！
“啊——啊——”
“不——”
“娘——”
莊嚴肅穆的佛光下，城邑殘存之人突然發瘋的慘叫起來，一個個在痛苦亂舞中猶如蠟人般融化。
尤其向天空衝去的楊鼎，尚未觸碰到金剛伏魔陣本體，便在佛光照耀下，慘叫著墜入地面。
屠殺！
這完全就是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莫川面無表情。
如此酷烈手段，知情的道是佛門，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是魔道！
除此以外，大威金剛所展現的遠超尋常金剛真仙之威能，更是令他為之動容。
他雖無真仙之境，但也和真仙欒守魯交過手，對真仙手段和能量認知頗深。
正因此，他對大威金剛所展示而出的手段更為吃驚。
沒多久，慘叫聲歸於平寂。
天地安靜了下來。
低頭望去，曾經熱鬧非凡的城邑，已然化為一座彷彿被廢棄千年的廢墟，既無屍骨，也無殘魂。
不過，即便如此，大威金剛依舊唸佛誦經許久。
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收起分身，拔起金剛杵。
城邑四周翹起的蓮花瓣狀大地，也頃刻間碎裂，崩碎成泥，難辨神通痕跡。
“法明心魔已斬，還請遊虛道友檢驗。”
大威金剛低聲道。
莫川頷首，落到城邑上空，抬手間，搜魂之術暗運。
半晌，他收起神通，頷首道：“大威金剛不愧開眼羅漢座下金剛，除惡務盡，蕩汙滌垢。”
大威金剛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聲落，隨行法師，頓時傾巢而動，落向化為廢墟的城邑，各使神通搜查起來。
若有所獲，皆臉不紅心不跳的攬入袖中。
這是……吃絕戶啊！
莫川目光復雜的看著這一幕，似有不忍，轉身向飛舟飛去。
大威金剛抬頭看了一眼離去的莫川，輕輕搖了搖頭，默不作聲，繼續監視著城邑。
待下屬將城邑搜刮一空後，這才領著眾修返回飛舟返航。
莫川盤膝於客艙，默不作聲，千里奔襲，只為滅城屠族，開眼羅漢真是好大的佛威！
“咚咚咚——”
不多時，一名僧人敲開莫川門戶。
“阿彌陀佛，貧僧瞧見道友獨自返回飛舟，可是身體不適？”
“承蒙法師關懷，貧道只是有些乏了。”
“原來如此，這些六損財業，沾染慳貪之業，還望道友度化一二。”
那僧人抬手，取出一個儲物袋，遞了過來。
莫川見狀，正要拒絕，那僧人似有猜測般道：“我佛於《大莊嚴論經》有言，黃金是毒蛇，亦是弘法利生修行之道糧，道友莫要推辭。”
莫川頷首：“既然如此，貧道便收下了。”
“阿彌陀佛，道友果然是開慧覺悟之人。”
僧人讚了一句，隨即轉身離去。
莫川看著僧人離去背影，默不作聲。
相較於來時的匆忙，返程顯得平靜多了，半個月後，莫川一行人便再次踏上藍毗樞紐的土地。
待辭別大威金剛之後，莫川便徑直往供養燕賢武的佛寺而去。
再次見面，燕賢武高僧之相愈顯。
周身散發著道道佛光，顯然已經從道法轉入佛門。
莫川彙報了楊家滅亡之景，燕賢武雖然早已接到訊息，此時再聽莫川親口陳述，依舊唏噓不已。
“燕家楊家自此而絕，貧僧可以安心參佛矣！”
燕賢武，不，應該說法明僧人長長一聲嘆息，心中殘存的某種魔障盡數掃去。
莫川見狀面無表情，不知該如何評價。
“道友有滅魔之功，海濤大街正缺左元一位，道友可願任職？”法明開口道。
“多謝法師，貧道一心修道，自當心無旁騖。”
法明一怔，神色有些詫異，沉吟許久，道：“既然道友去意已絕，那貧僧便不挽留了。”
莫川起身拱手：“告辭！”
言罷，坦然而去。
再次回到美顏館，館門緊閉，門口“歇業”牌子，已經落上了一層灰塵。
“嘖，倒是細心，還知道為貧道掩好門戶。”
莫川在揶揄中，推開房門，一眼掃過館內，一切如初。
他揮了揮手，掃去沉積的坱塵，而後往躺椅上一趟，閉眼假寐起來。
沒多久，一支香火冉冉而至，將他身影淹沒。
待煙塵彌散，莫川也隨之消失於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