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宇宙,人是一粟太倉中。”

不知過去多久,莫川在一句感嘆中,勉強收回思緒。

無論那星環是保護?還是囚禁?都跟現在的他沒有關係。

因為他什麼都做不了。

即便是對外公佈,也毫無意義。

如果他沒猜錯,那千丈之上的罡風,或許就是星環之主的佈置之一。

目的便是為了阻止眾生察覺星環之秘。

從某種角度上而言,那罡風已然成了一道過濾器。

唯有所謂的破碎虛空者,或許才有資格面對那星環之主。

“從古籍記載來看,上古不乏破碎虛空大能,這些人在飛昇之後,幾乎從未傳遞訊息下來,想來要麼是衝破罡風消耗太多力量;要麼便是觸動那星環,引來星環之主的窺視。”

“我或許是因為投機取巧,才未驚動星環之主。”

“如此看來,五彩鳥極有可能非九州之物,說不定乃是太空物種。”

“依靠星空輻射而活,說是太陽之精倒也不為過。”

“這個解釋,也證明了左丘曜為何不知其名,而是以五色神羽命名的根本原因。”

“眼下對我來說,無論星環之主是否注意到我,羊裝未知或許才是最優解,直到我擁有足夠的力量去觸碰那星環禁忌。”

莫川思緒如電,憑著支離破碎的線索,拼湊著真相,制定未來規劃。

正當這時,一縷香火渺渺而至。

卻是道門彙報,有僧人造訪。

莫川一怔,連忙出道爐,回洞天,便見道門雄關外,慎全法師正站在雄關外,等待通報。

“法師怎麼來了?”

莫川身影自雄關外現身,一臉驚訝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聽聞五嶽山主被困太元天,料想虛陵洞天應有一劫,故而趕來助拳,沒想到,道門已經安然度過大劫,真是可喜可賀。”

慎全法師雙手合十,一臉認真道。

他這話,若落在旁人耳中,定覺荒謬無比。

畢竟他區區築基修為,哪有助拳資格?

然而莫川聞之卻大為感動道:“讓法師擔憂了。”

慎全回禮:“客氣,既然大劫已渡,貧僧便回去了,省得師尊擔憂。”

莫川作揖送行。

慎全隨即轉身離去,可謂來得匆匆,去也匆匆。

莫川目送慎全離開洞天,這才返回道門雄關。

“洞主,慎全法師真的是來助拳的?”

道門三門主迎了過來,時宗卿更是一臉狐疑道。

“自然。”

莫川頷首,語氣肯定。

“洞主,非貧道多疑,眼下乃大爭之世,慎全法師會不會故意借洞主舊情,刺探情報來了?”

時宗卿忍不住道。

莫川停下腳步,看著時宗卿滿臉憂慮之色,灑然一笑道:“只要他開口,這虛陵洞天送他便是,又何必刺探。”

啊?

三門主聞言面面相覷,不知莫川這是玩笑?還是友誼真的深厚至斯。

……

……

且說慎全離開虛陵洞天之後,便徑直往空中飛去,沒多久,便落在一朵雲層中。

雲層上,童顏鶴髮的青童君,正端坐雲霄,手持魚竿,垂釣南海。

“神情輕鬆,面色愉悅,看來虛陵洞天已渡大劫?”青童君瞥了一眼慎全這位關門弟子,撇嘴問道。

天知道,慎全法師得知五嶽山主被困之時的焦急。

就差跪在他面前,欲請辭離去。

他實在執拗不過,這才親自帶來。

當然了,他也故意使了個心眼,拖延了點時間。

他可不想讓寶貝徒弟,為雲虛道君殉葬。

“承蒙師尊福澤,道門已渡大劫。”

“有點意思,不過築基之境竟然能渡金丹之劫,嘖嘖,也不知這是哪位金丹小輩,簡直把靈元道臉面都丟盡了。”

“師尊此言差矣。”

“哦?”

青童君詫異的看向這位心性最討他喜歡的弟子。

慎全低眉,如佛陀垂憐眾生。

目光卻悄然落在體內第三佛果“阿那含”上。

這是他拜訪明辰之後,悄然凝聚而出的第三佛果。

此果又名:不來果。

寓意“既是我見,戒禁取見”。

他一直以為,欲證第三佛果,需斬人間煩惱。

如今才知,聖人也難斬因果,此乃試道之果,證道之心。

如果說他跳下雙龍井,尚且含有一絲貪念,貪那龍丹破境千年道行,以及此舉無礙生死的話。

那麼眼下他果斷助拳而來,便是一次證道之旅。

這個過程他沒有任何動搖。

一切理所當然。

見明辰無礙,也就坦然離去,心生歡喜,既喜摯友無礙,也喜恪守佛理。

仔細算來,他二果、三果皆因明辰而結,恍忽間,令他生出一絲明悟。

他旋即抬首看向師尊,微笑道:

“此或許並非金丹無能,而是明辰道友神通通玄。若明辰道友誕於上古時代,必不遜於呂齊道君。”

青童君聞言搖了搖頭。

他不知多少次聽聞慎全誇讚明辰,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來了。

此時再聽自然毫無訝色。

不過,這一次次的誇讚,還是令他心生幾分好奇。

“是龍是蟲,或許親眼目睹一次便知道了。”

青童君倏然感嘆道。

“嗯?”

慎全一怔,意識到一絲不妙:“師尊的意思是?”

“五嶽山既困太元天,身為無冕六嶽,豈能袖手旁觀?”

青童君微微一笑。

旋即隨手甩出一枚傳訊符,令門下金丹修士設法向五嶽傳遞訊息。

……

……

太元天混戰依舊,不過,戰爭烈度已經下降不少,從最初的大開大合,轉化為最憋悶無趣的消耗戰!

其中,有兩座戰場最引人注目。

其一,乃是太元天山門攻伐戰,各大洞天宗門半數齊聚於此,施展車輪戰,試圖磕開護山法陣。

奈何其山門法陣極為玄妙,縱然只有一位金丹修士主持,也如山間險道,一夫當關萬夫莫摧。

至於這第二處戰場,正是太元天主力正在圍困的五嶽山。

太元天主力以三營盤為根基,靈活多變,幾乎將五嶽山死死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對太元天來說,困住五嶽山,或許將是他們為數不多的生機。

事實上,已經有洞天按捺不住,殺向五嶽山。

可惜,此乃天地復甦之初,若是上古時代,七十二福地猶在,五嶽洞天很可能都已經被打下了。

當然了,太元天更有可能提前崩潰。

在這場耐力比拼中,五嶽山顯得及及可危。

原因無他,相較於太元天,五嶽洞天底蘊終究太過淺薄。

遠的不說,便是太元天那三營盤,便是五嶽洞天傾盡財力,都打造不出來的絕世法器。

“師兄,洞靈真天可曾回話?”

在太元天壓制下,五嶽洞天一邊構建法陣抵禦,一邊苦苦思索對策。

此時對他們而言,最優解無疑是有人裡應外合。

“該死,譚承天這老匹夫要一枚洞天秘鑰!”

“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五嶽山主聞之皆大怒不已,臉色難看。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一家獅子大開口,平日的道義友情,在利益面前全成了浮雲。

“大有空明天傳來訊息。”

倏然,北嶽山主開口道,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不定之色。

“嗯?什麼訊息?”

其餘四嶽面色一驚,連忙追問道。

“大有空明天說……明辰或可為我等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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