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青的電話還是打晚了。
已經被反覆折騰的老柳這次快刀斬斷麻，說五月底之前要解決這件事情，就真的在五月底之前解決了，等到楊元青打電話給老柳的時候，首都那邊的談判已經結束。
甚至連協議都已經簽好，就等著走過場的掛一下牌，到時老盧幫著出面拿下那些股份。
這種時候港股那邊出了這種么蛾子，而且這次不用什麼自由心證了，就是王宇乾的，擺在明面上乾的！
“老柳，我該幫的已經幫到位了，協議都已經簽了，而且已經在國資委報備了......”
老盧面對匆匆打來電話的老柳無奈道：“要麼加錢，按照市場價來，但那需要多付出十幾個億，這還只是以當下的股價來判斷的，要麼在7月份的掛牌會上按照協議的價格拿下來，這兩樣都需要你自己做決定，我幫不了你的！”
這件事上發生瞭如此多的變故，老盧也有些擔心自己陷進去，所以在電話裡說的很明確，這個忙就只能幫到這裡了。
“可是這明擺著有人擺我一道，讓我騎虎難下啊，難道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坑裡跳？”
老柳心有不甘：“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啊！”
出於禮貌，老盧沒有掛電話，但是也沒有再說什麼。
大概是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不多久，老柳結束通話了電話。
“老柳的電話？”
“是啊，這次他怕是遇到坎了！”
老盧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大老郭：“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我看你該盡力的地方也盡力了，再多幫下去......小心把自己給拖下水！”
老盧神色複雜的看了喝茶的大老郭一眼，岔開話題道：“你那邊搞的怎麼樣？”
“還行，家鄉人還是給幾分面子的。”
“主要還是江浙滬一帶富裕，頂尖那一層可能大家都差不多，但是中間層還是長三角和珠三角一帶更多些，這些年愈發可以看出來。”
老盧感嘆的道：“咱們這邊融資渠道相對窄一些，你們那裡光民間資本這一塊就相當豐厚了。”
“豐厚是豐厚，可是成本高啊！”
大老郭感嘆道：“除非政策收縮，渠道堵塞，誰願意去搞民間借貸，資金成本起碼增加10個點......所以這個階段大額拆借還是相對較少，反倒是底層的小額借貸多一些。”
聊到這裡，大老郭突然心有所感，詫異的看向老盧。
“不會吧？”
老盧先是一愣，隨後苦笑。
自己這位泰山會的老朋友真是太敏銳了，這樣都能被他看出一絲苗頭出來。
“老柳剛在港股上虧了兩三個億，剩下的錢也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加上我這邊幫他融資的這筆錢也得算在他頭上，最近壓力很大啊！”
“所以他想到了從民間資本的渠道融資？”
大老郭皺起了眉頭：“那邊錢是有，借貸也不難，可是他拿什麼做抵押物？”
頓了頓後看向老盧：“或者說誰來幫他做背書，用信譽幫他擔保？”
“是啊，老柳如果要拆借，數字怕是不小......”
老盧咂嘴：“咱們北邊的人出面恐怕還沒用，得是你們那邊圈子裡出身的人......”
大老郭差點就跳腳，合著說了半天，就差指名道姓的說我了唄。
“老盧，你可別說是我啊！”
“我又沒說是你，你急什麼？”
“我能不急嗎？”
大老郭嘆氣：“別的不說，老柳他是徹底把引擎科技的王宇給得罪死了，你在北邊怕是不怎麼清楚，這個小傢伙在長三角商業圈子裡可是影響力不小的。”
“在商言商，不至於！”
“你說的沒錯，一個想借，一個願意借，這話沒毛病！”
大老郭看著老盧道：“可是誰願意冒著得罪王宇的風險，去做這個牽線人或者擔保人？”
“......”
看著大老郭好半晌，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誇張，老盧吸了口涼氣：“不至於吧？”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彼此對視一眼，都無聲的搖了搖頭。
和祝玉寧喝完茶的衛雨桐坐車返回，路上皺著眉頭給王宇撥打了一個電話。
王宇這會兒也才和江為林他們分開沒多久，剛回到家裡。
“這麼晚還沒休息？”
因為是衛雨桐的電話，王宇不好上樓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她說著話。
“今晚祝玉寧約我喝茶了。”
“......”
王宇頭大：“這女人又去煩你了？”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因為歐軍家裡拜託她來說情！”
衛雨桐知道王宇現在最煩這件事，所以語速較快的往下說：“她倒不是真想為歐軍說情，也就是藉著這個由頭約我出來喝茶！”
“靠！”
王宇藉著酒勁，爆出了粗話。
這時他的面前遞來一杯溫度適中的紅茶，是米夏用開水沖泡之後連杯子放到常溫水裡反覆降溫弄出來的。
米夏也不打擾王宇，跪坐到沙發上，讓王宇靠在她身上，幫他按著太陽穴。
“我本來就要找時間向歐軍家裡傳達我們的態度，所以藉著她的口先把訊息遞過去！”
衛雨桐倒是沒在意王宇剛才的字眼，祝玉寧對自己有想法，這事王宇知道，對於她和祝玉寧單獨一起很是介意。
“另外祝玉寧透露了一個訊息給我！”
衛雨桐不糾結的繼續道：“中科院前天和老盧那邊籤協議了，價格是按照去年年底的估值來折算的，預計在7月份正式完成交易。”
“港股那邊的變化老柳不知道？”
王宇詫異極了：“前面這麼大的坑他都敢往下跳？”
說完後緊接著補充了一句：“老盧居然也敢陪著他這麼玩，圖啥？”
“老盧那邊只是過橋，這麼大一筆錢，肯定是老柳透過某個渠道融資來的，不可能是老盧自己拿出來的。”
“......你說的有道理，從邏輯上來講也該是這樣。”
王宇開了句玩笑：“老盧又不是他親爹，沒道理豁了自己的家底去幫忙。”
“所以你猜對了！”
衛雨桐在電話裡嘆氣：“他終究還是這麼幹了！”
“不說他了，只要這個坑他敢跳，回頭我就捨得埋！”
既然王宇不想再提，衛雨桐自然就轉換了話題：“明天去復旦的事情你可別忘了，我都幫你約好了，總不能讓一群老師等你！”
“我知道，你的面子嘛！”
王宇喝了一口茶，隨後道：“明天一準提前半小時到！”
聊了幾句後，王宇和衛雨桐結束了通話，將手機擱到一旁。
“戴蓉呢？”
“夫人先睡了。”
米夏解釋道：“最近籌備金陵和西湖市的分店，夫人忙的前後不著腳，這幾天都睡的很早。”
“這麼累幹嗎？”
王宇都囔了一句：“還開什麼分店！”
“董事長，您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有偌大的事業，夫人壓力很大啊！”
趁著這個機會，米夏吐露心聲：“您別看夫人平素裡沒什麼，其實憋著一股勁呢！”
王宇聽到米夏這麼一說，心裡倒是明白了幾分。
現在王宇身邊女人不少這件事基本已經算是半公開了，戴蓉大致清楚，只是沒有挑明瞭說。
而且透過米夏這邊，戴蓉也瞭解到王宇身邊的女人基本都在幫著管一塊事業。
包括米夏，前段時間也被王宇安排著接手了一塊事務。
所以戴蓉嘴上不說，其實壓力很大，於是開始默默發力。
有著自家老公這個大平臺，戴蓉想要把醫美這一塊給做起來，似乎並不是多大的難事。
於是在悄無聲息之間，戴蓉就搞起了麗人美容院的分店。
而且還不是自己一個人搞，她在和王宇結婚後的一年多時間裡也認識了不少朋友，有幾個也算是家底殷實的富太太，有錢有時間有關係的那種。
一合計之下就拉了幾個人合資，居然在沒有問王宇要一分錢的情況下開起了兩家分店。
好傢伙，被米夏這麼一說，王宇都驚奇詫異。
自己這是激發起了戴蓉的創業屬性？
前世怎麼沒有發現她也有這樣的一面？
戴蓉能利用自己給予的平臺，發揮出自身的優勢做點事，這也算是好事吧。
不管成與不成都無所謂，成了，增強戴蓉的自信心，不成，反正有自己給她兜底。
說完戴蓉，王宇問起了米夏自己。
“你現在公司和自己那邊連軸轉，還忙得過來？”
“有點吃力！”
米夏老實回答：“餘總似乎有意給我壓擔子，那邊公司的事情基本不怎麼過問，現在把總經理的職務也給了我！”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
米夏沒了聲音，估計是在猶豫。
王宇也不催促，反正自己也不強求她必須要做出選擇，引擎科技那邊即便只是掛個號，米夏就算不去路面，一樣是王宇的大管家，這一點公司裡的老人都知道，誰敢說半點閒話？
“董事長！”
“嗯，你說！”
“我還是想以這邊為主，兼顧自己做點事！”
米夏這次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她把檀宮這邊的事情放在首位，其次才是和餘漢文合作的那家公司的事務，至於引擎科技......
雖然沒說，但表達意思卻是不言而喻了。
“那你覺得誰來接你的班比較好？”
王宇沉默片刻，詢問米夏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