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的路晉偉沉默許久。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王宇也不為難路晉偉：“今天大老郭約我打球，他和我之間有點協議，中間缺了一個億的資金居然讓你哥給填上，所以我忍不住給你打了個電話問問。”
這也算是防了一招，因為王宇不敢確定今天的問題會不會被路晉偉傳到路誌峰耳朵裡。
“好像是參與了復星系，家族裡有些非核心企業也打算讓大老郭入股，指著他幫忙能運作上市一兩家。”
或許是因為王宇的下半句刺激到了路晉偉，他最後還是開了口：“可能是交叉持股了的，具體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應該知道的，我現在也就是沒和江俏完婚，否則就應該算是獨立門戶了。”
聽完路晉偉的話，王宇著實愣了一下。
倒不是說路晉偉略顯低落的語氣，而是裡面透露出來的內容。
看樣子自己上午的猜測沒錯，路家和大老郭那邊初步捆綁了，而且這還僅僅只是路家......
勸慰了路晉偉幾句，王宇結束通話電話，這時候已經雙眉緊皺了。
想了一會兒，王宇再次撥打了一個電話。
“回來了沒有？”
“回來好幾天了，現在在家裡養生呢！”
“是被毛子姑娘折騰的還是被談茹折騰的？”
“......我艹，瞧不起誰呢！”
包耀宗在電話裡跳腳了：“你就不能盼著我好？”
“切，談茹要睡你，你反抗得了？”
王宇調侃道：“看樣子你是躲她了......怎麼著，還想浪幾年？”
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宇猜到了什麼，包耀宗突然就斷了聲音，只餘下呼哧呼哧的聲音。
“行了，問你個事！”
王宇不再開玩笑，認真的問道：“大老郭有沒有找過你家談合作的事情？”
甬城路家現在上了大老郭的船，包耀宗家在甬城無論哪方面都不比路家差，王宇相信大老郭一定去找過包家。
“不知道有沒有找過......”
包耀宗聽出王宇嚴肅的語氣，所以想了想之後又道：“不過早先搞過幾場酒會，有一次我陪老頭子去過，浙省這邊不少老闆都參加了。”
感覺到手機通話裡王宇的沉默，包耀宗又加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幾年我基本不參與家裡的生意......要不我去問問我家老頭子？”
王宇預設，這件事終究還是要了解清楚，可能包家是最好的途徑，而且......最好包家還沒和大老郭摻雜到一起。
“行吧，晚飯前我給你訊息！”
包耀宗咂嘴：“不行，我問完了親自去魔都，你欠我一頓！”
王宇被包耀宗逗樂了：“行，你來吧，一條龍服務！”
連續兩個電話讓王宇意識到了問題，午休看來肯定是沒時間了，因為接下來他又撥打了黃夢琪的電話，將自己瞭解到的資訊以及猜測說給她聽。
電話裡黃夢琪也沉默良久。
“老闆，看來我們之前還是低估了復興郭，極限拉扯不到位，很容易被他最後翻盤的！”
“Sherry，我在港股的資金很可能要撤出了，因為今天上午他直接找上門來，這邊沒辦法再拖下去了，除非徹底撕破臉皮！”
王宇加了一句道：“你另外找個海外賬戶進去托盤，別讓股價掉下來！”
“嗯，我會盡量做的隱秘一點。”
黃夢琪應承下來之後繼續道：“看來現在還不是總攻的時間，幸虧沒有全面發動......”
“只要泛海那邊解不了套，他遲早要露出底牌！”
王宇說完判斷後另外囑咐道：“和你家老闆說一聲，永華那邊暫時不動！”
連續三個電話就消耗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王宇此刻一點都不困，因為腦子在高速轉動著。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新的應對方法，手機響了起來。
“你回國了？”
王宇接通了秦詩語的來電：“東南亞那邊都安排好了？”
“蔡家還是很給力，新馬泰包括印尼等周邊幾個國家都能搭上線，初步談判已經敲定，剩下的由石敬波副總在這邊對接，我和樊婕就先回來了！”
秦詩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老闆，不是我不想把事情完全對接好了再放手，實在是......”
“蔡穎詩又去纏著你了？”
王宇自然懂秦詩語的意思：“回來就回來吧，路子打通了就好！”
回覆秦詩語的同時，嘴裡還都囔：這個小娘皮，就是欠收拾！
“老闆，聽你聲音好像沒有午休？”
秦詩語打這個電話是掐好了時間打的，算算這時候應該是王宇午休結束不久的時間，但是聽電話里語音清晰，思路順暢的樣子，看來自家老闆是沒有午休。
“上午約了人打球，我在銀濤俱樂部這邊的別墅裡。”
“那我過來？”
秦詩語其實已經快到果殼大廈了，轉銀濤俱樂部其實也就幾十分鐘的事情。
想想公司裡一堆事，再說晚上包耀宗要過來，王宇索性就偷個懶，不回公司了。
“行，你過來吧，正好問你點事情！”
掛了電話，王宇總算可以眯一會兒了。
果然不到半小時，秦詩語還穿一身東南亞風格的服飾走進了別墅。
“老闆，蔡敬安蔡總託我帶句話給你。”
剛坐下來還沒來及喝口水，秦詩語就彙報情況：“他帶隊後天直飛魔都！”
“嘖，真是事多！”
王宇咂嘴：“公司裡一攤子事，他們這一來，我又得好幾天陪著他們......”
秦詩語不好說既然事多，那老闆您現在還在這裡優哉遊哉幹嗎？
眼睛瞥了一下小貓一樣蜷在王宇腿邊的孔夢瑤，秦詩語接過宋秋雲端來的溫開水，一口氣咕都咕都喝了半杯下去。
“老闆，按照慣例，蔡家這樣帶著商團過來考察專案，應該會通知印尼駐魔都領事館的......”
王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變了臉色。
這樣子一來，魔都這邊難保不會接到訊息，到時候......
按照王宇對蔡敬安這隻老狐狸的瞭解，他十有八九會裝傻，把壓力全部拋給王宇。
不確定態度，才是最好的策略。
對於投資者來說，這就是策略，把訊息若有若無的散出去，然後坐等各方拿出最優惠的條件來。
玩的就是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至於王宇這邊，第一個通知的地方上必然會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然後那就是相當於拍賣會的起拍價......
“老狐狸！”
王宇咬牙吐槽，隨後在秦詩語不解的目光中，撥通了竇菁的電話。
“明天再怎麼晚，一定要把陽市開出來的條件發我一份！”
王宇不開玩笑的通知竇菁：“那些投資者玩的有多狡猾，你們招商辦的應該有體會，不能一下子掏心掏肺！”
電話那頭的竇菁沉默半晌才回復王宇：“王總，這事我懂，但是我做不了主，得立刻彙報市裡......我會盡量表述我的專業觀點，並且把您的意見轉達給領導，您等我的回電！”
這算是比較符合她身份的回話了，王宇能理解。
“儘管這是我專業範圍裡的事，但是您能打電話過來提醒......不管怎麼說，謝謝您！”
竇菁說完後就匆忙結束通話了電話，看樣子也是比較著急，因為王宇給了她明晚這個時間點，她再傻也能明白一件事，投資方應該在明晚或者後天到魔都了！
掛完電話才看到姚詩晴和閔思思兩雙眼睛在盯著她。
“不管怎麼樣，咱們這趟算是立功了！”
竇菁微笑著道：“幾次試探下來，這位王總是真心想幫家鄉拉來這筆投資的，但是以我個人的見解......除非上報到省裡，而且還獲得上面的全力支援，否則機率不大。”
“省裡怎麼可能全力支援我們？”
姚詩晴也是剛剛午睡才醒，身上還穿著睡衣，鼓鼓囊囊的，加上白的晃眼睛的面板，真是風情萬種。
“就是，到時候姑蘇和金陵會不惦記？”
身材不輸姚詩晴半分的閔思思還敷著面膜，跟了一句道：“上百億米元的高新產業，哪個肯撒口？”
“所以我們怎麼和魔都比？”
在招商辦幹了這麼久的竇菁更熟悉規則：“東南亞那邊投資商帶團來國內考察，他們不報備在魔都領事館才怪，訊息還封鎖的住嗎，如果不集合全省之力，怎麼爭？”
“嘻嘻，反正我們有託底了！”
這時候姚詩晴嘻嘻一笑，上前挽住竇菁的胳膊道：“竇姐，王總不是說了嘛，即便最後專案落不到咱們市裡，他也會把產業鏈末端的專案投到開發區去，到時候論功行賞，您上一步，要麼去市裡招商局做個副職，要麼進開發區委員會......”
竇菁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干將：“你這是誇自己吧？”
“嘻嘻......”
“得了，你們所做的努力我看在眼裡的！”
竇菁捏了一下姚詩晴的臉頰：“真要是往上走一步，不會忘記你們兩個小妮子的。”
“我就知道竇姐仗義，不會忘了我和思思的！”
“你自己啊，平時收著點吧......”
竇菁點了點姚詩晴的額頭：“小心你那個男朋友鬧到招商辦來！”
說完又看向閔思思：“還有你，一天到晚沒心沒肺的，多跟詩晴學學，別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
“竇姐，你說這兩天王總不得變成香饃饃？”
這時候姚詩晴眼珠亂轉：“魔都那邊招商局，聞風而動的姑蘇園區招商辦，還有金陵那邊......我的天，王總雖然年輕，我怕他撐不住啊！”
竇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