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在首都又呆了幾天才返回魔都。
初嘗滋味的丫丫特別黏人，要不是肖婷出現鎮壓了一下，怕王宇一時半會兒都走不掉。
剛回到魔都沒兩天，梁婉瑩就興致沖沖的聯絡了他。
“周家質押了三個專案，走了通道融資10個億，一年半時間，17個點的代價！”
梁婉瑩一口氣急促的說完最新情報：“他們前幾天又在浦東三林那邊底價拿了一塊地......”
王宇聽著電話那頭梁婉瑩興奮而又緊張的語氣，久久沒有說話。
周家完蛋了，而那些吸附在周家身上的出資方、信託、中間人......都將吃的滿嘴是油。
“坐等周家破產吧！”
突然感覺有些意興闌珊，王宇很平靜的道：“明年下半年可以讓老梁進場拿地了！”
“蘇苗苗最近很奇怪！”
電話裡傳來帶著疑惑的聲音：“她最近似乎在躲周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蘇苗苗她家裡看清了周家的狀況，不想自家女兒掉進坑裡，這種可能性很大的。”
“也是啊！”
梁婉瑩有些釋然：“但她應該對周波有感情的，在我面前已經哭了兩回了，要不是知道她是......唉，我都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她了，有時候都想算了，大不了以後不和她往來便是......”
“這不看你自己嘛！”
王宇笑道：“你還是太善良。”
“呸，你才善良，你全家都善良！”
梁婉瑩衝王宇齜牙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宇想了想，隨後撥通了蘇苗苗的電話：“下午兩點，老地方見！”
“......”
看著清減不少的蘇苗苗，王宇回想上午梁婉瑩說的話，忍不住好奇道：“你在躲周波？”
點了點頭，蘇苗苗白皙的臉上沾染一絲紅暈：“他前段時間一直想方設法要得到我......”
王宇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還是自己留下的手筆。
乾咳了幾下，王宇快速掠過這個話題，轉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周家通道融資走的是黃從謙搭的線？”
“好像是的，前段時間裡他和黃從謙走的特別近，三天兩頭聚在一起。”
“現在有多黏湖，以後就有多仇恨！”
王宇嘆氣道：“有的錢賺了燙手，黃從謙估計也是別人的手套，頂在前面的小人物而已。”
確定了這件事之後，王宇趁蘇苗苗泡茶的功夫撥打了白潔茹的電話。
“周家有錢了，是質押了三個專案拿到的，代價是17點的成本，你最好關注一下蓮花路那塊地的抵押貸款，就算少賺一點，最好先把錢收回來！”
“這不是勒人家脖子嘛......”
電話那頭白潔茹調侃之後恢復認真語氣：“行裡的風險評估小組已經給出提醒了，這幾天我也在和行裡領導溝通，希望他們能看到風險，哪怕少賺一點也要把錢先拿回來。”
“既然你們內部有風控，那我就不多嘴了！”
王宇提醒完白潔茹後想了想，又撥打了一個電話給江為林。
“江哥，周家最近高成本融進來一筆錢，你看姑蘇那邊的專案是不是可以讓人家動一動了啊？”
“哈哈哈，是得給他家鬆鬆綁，這麼好一個專案，不投兩三個億下去行嗎？”
“反正他們手裡有錢嘛！”
“......”
兩個電話打完，蘇苗苗原本白皙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王宇悠閒的點燃一支香菸，看著蘇苗苗給自己倒水：“怎麼，捨不得了？”
“沒有，沒有！”
蘇苗苗趕緊搖手，王宇在她眼裡就是惡魔一般的存在，她不敢有絲毫違逆。
喝了一個多小時茶，王宇起身離開。
一直繃緊神經，準備接受王宇懲戒的蘇苗苗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是一想到王宇剛才那個稀奇古怪的要求，蘇苗苗臉上就紅一陣，白一陣，遲疑了好久才離開。
受到影響的不止是周家，歐軍最近急的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他在海南兩個新開專案，羊城一個專案，因為銷售狀況不樂觀，現在也面臨資金鍊斷裂的問題。
尤其是海南的兩個新開專案，處於麻桿打狼兩頭怕的狀態。
想要加快工程建設，儘早達到銷售條件的話，就要投入大量資金，但是這個錢他現在拿不出來。
但是讓他減緩投入，慢慢搞的話......萬一錯過後續到來的市場恢復時機，更是得不償失。
而且興業地產在陽市的墊資也越來越多，梁啟剛已經兩次大電話話給他，希望他儘快將第二筆資金三千萬打進賬戶。
現在別說三千萬了，三百萬現金拿出來都是救命錢了。
要不是Music酒吧每個月兩百多萬分紅在支撐著他的開銷，這個磨盤他都要轉不下去了。
現在唯一還能變現的就是他在奈雪裡的%的股份，按照融資估值億計算，價值超過了億，但他知道就在兩年或三年後，這些股份將價值五六個億，甚至熬到奈雪在納斯達克上市，就是要以十億來計算了。
當然，也有上不了市的可能，但是納斯達克不行，港股或者A股上市總可以吧？
所以歐軍一直在糾結，糾結到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降臨。
HK一線女星劉嘉玲集合了一批明星及二代，在魔都開張了MUSE酒吧，立刻引爆魔都夜場，歐軍Music酒吧的高階客戶大部分流失殆盡，幾天下來營收只及平常的30%，幾乎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作者提示：劉嘉玲的MUSE酒吧實際上是在2007年10月開業，這裡為了故事情節推進，做了時間線上的變動，請讀者大大們諒解。）
要知道一家頂級酒吧靠的就是那些高階客戶，一晚上豪擲十幾萬，一個卡座要抵兩三百消費的多少散客？
可以說Music酒吧前面兩排卡座撐起了夜場至少80%的消費。
所以在一月份最後一個週末，歐軍聯絡了衛雨桐以及王宇在譯林咖啡館見面。
“什麼，你想退股？”
衛雨桐皺起了眉頭，奈雪在這個緊要關頭，前方在米國和星巴克短兵相接、刺刀見紅的拼殺，後方居然有大股東要退股撤資......
她看向一旁似乎並不驚訝的王宇，壓住怒氣道：“股份是你賣給他的，你來解決！”
歐軍苦著臉看向王宇：“真不是我這時候拉胯，我也知道奈雪前景喜人，但是你也知道最近的地產市場行情，快把我逼死了......而且我最大的現金流來源Music酒吧現在也歇火，MUSE酒吧搶走了我大部分高階客戶......”
“銀行那邊......？”
“上面政策放在那邊，銀根收緊，誰敢在這個時候給地產輸血啊？”
歐軍都快把眉毛湊到一起了：“而且我也不是傻子，雖然又通道融資的路子，但那是一條不歸路啊，你想想看，起碼十六七個點的成本，我融資十個億，轉手就虧將近兩個億，而且這波政策調整我也問過好多長輩，可誰也說不清楚什麼時候是個頭，有的說今年下半年，有的說得到明年上半年才結束......我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就把自己給熬死了，現在我在銀行裡還欠著大幾個億呢，要不是羊城老專案每個月還能賣點還銀行貸款......”
“奈雪裡你現在還有%的股份，你想要多少？”
歐軍低下頭不敢看一旁斜視他的衛雨桐，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億？”
衛雨桐再也安耐不住火氣：“能和你商量退股就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這些股就算按照現在估值也就價值個億，你居然敢要3個億？”
王宇看到衝過來的衛雨桐，趕緊起身抱住她。
衛雨桐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臉色緋紅的瞪了王宇一眼：“撒開！”
王宇不為所動，在她耳邊道：“我想辦法！”
趁著衛雨桐不敢置信的檔口，王宇掏出手機撥打了江為林的電話。
“你在哪裡，奈雪的股份要不要？”
“艹，真的假的？”
電話那頭音樂聲震耳欲聾，一聽就知道江為林正在夜場玩，再聯想剛才歐軍的話，這傢伙估計現在就在MUSE酒吧嗨呢。
“就一句話，要不要，不要我就找別人了！”
“唉，唉，唉......別掛，別掛，我現在就過來......去哪裡找你？”
“江灣體育場這邊，地方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等著，四十分鐘內趕到！”
電話那邊的江為林聲音裡透著激動，而且明顯是在一邊走，一邊打電話。
看樣子他已經在往酒吧外面趕了。
掛完電話，王宇看向衛雨桐和歐軍：“月初在金茂那邊我和江為林一起看果茶CC2006年的賬，他當時問我還有沒有入場奈雪的機會，既然軍哥想退出，我就讓他來和你談一談。他過會兒到，到時價格你們談，我和雨桐姐不介入！”
歐軍眼神一亮，衝王宇抱拳示意：“兄弟，謝了！”
王宇搖了搖手，對著衛雨桐和歐軍道：“我去外面抽根菸！”
一月的夜晚室外溫度極低，王宇出門後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走到屋簷外不遠處的路燈杆子下面，點燃一支菸後靠到了杆子上。
從歐軍到唐子維，再到前段時間的侯書明......真是一言難盡。
不是說他們不會真誠對人，也不是說他們做人有問題，而是他們的真誠，他們的哥們義氣只會在一個固定的圈子裡，像王宇這樣的草根永遠走不進去。
哪怕王宇幾乎等於白送了幾千萬、上億，該把你當擋箭牌的時候，毫不客氣。
該坑你錢的時候，毫不手軟。
要不是衛雨桐一直預設性質的擋在他前面，他現在會發展的這麼順利嗎？
或許他還會向前，但是身上會拖著一群吸血的螞蟥。
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地上留下一攤菸頭的時候，一個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
“少抽點！”
衛雨桐看著王宇，伸手替他拂去頭髮上的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雪了！
“江為林進去了，我讓他們自己去談......”
衛雨桐嘮叨著，突然被王宇一把摟進懷裡。
王宇看著她疑惑的眼神，抿嘴一笑：“姐，謝謝你！”
衛雨桐原本還想掙扎開，但是被這句話說的心口一酸，王宇這句話裡包含了太多東西。
他這一路走來，在她面前總是笑嘻嘻的逗人開心，但是出門後的小心翼翼又有誰看得到？
從來都是默默一個人承受，從來沒有向她訴過苦，從來沒有為難她要幫忙......
莫名心疼，衛雨桐伸出兩隻手去撫摸王宇的雙頰，兩隻眼睛也開始變得紅紅的。
王宇看著衛雨桐的臉，突然就吻了上去。
安靜，絕對的安靜，隨後就是劇烈的掙扎。
“啪！”
衛雨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失態，為什麼會抽出這一下。
王宇苦笑了一下，仰頭看了看漫天的雪花，轉身離開。
看著雪夜下王宇孤獨的背影，衛雨桐的眼淚一下子就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
咬著下唇，衛雨桐追了上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王宇。
王宇勐的轉過身，死死的摟緊衛雨桐，兩個人再次抱在一起。
不同的是這次衛雨桐沒有再抗拒，而是激烈的回應著王宇。
良久分開，王宇欣喜的看著衛雨桐。
“你混蛋！”
衛雨桐這麼罵不是嬌嗔，是在怪王宇利用她的心軟來脅迫她跨出那一步。
但是兩人之間始終有一個戴蓉存在，避不過去。
對於衛雨桐來說，她知道自己已經陷了進去，但是之前一直保持著剋制，在沒有想到解決戴蓉的辦法之前，不會輕易跨出這一步。
但是今晚，此情此景，諸多因素重疊，自己還是被這個冤家得手了。
“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王宇親暱的頂著衛雨桐的額頭：“姐，交給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
“此生也算共白頭......”
衛雨桐喃喃重複著王宇剛才的詩句，感性的一面展露無疑，痴痴的將臉頰和王宇摩挲。
“不許偏心戴蓉一個人！”
王宇這會兒才不會傻傻的和她討論這件事，低頭又封住了她的嘴。
衛雨桐終於徹底淪陷在飄雪的夜晚，將一顆心繫到了王宇身上。
錯非這一晚天時地利人和俱全，王宇要走的路會很長。
長到或許一輩子。
歐軍和江為林走到譯林咖啡館門口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
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看樣子各有收穫，高興之餘似乎忘記了先後走出去的王宇和衛雨桐。
這會兒兩人在王宇的車裡，外面浪漫一時半會兒可以，真呆上一兩個小時就是悲劇了。
啟動車子，開啟熱空調，坐在後排位置上，王宇和衛雨桐似乎也忘記譯林咖啡館裡還在進行一場價值幾億股權的轉讓。
這會兒衛雨桐一點都沒有三十歲成熟女人的模樣，像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一般，初嘗愛戀滋味的她纏在王宇懷裡索吻，似乎聞著王宇的氣息就覺得甜蜜。
直到停車場響起車子的啟動聲音，他兩才想起歐軍和江為林還在談判。
整理了一下衣物後兩人回到譯林咖啡館，這會兒歐軍已經離開，就剩下喜笑顏開的江為林。
“老弟，謝謝就不說了，這份人情我記在這裡！”
江為林擁抱了王宇一下，隨後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是你運氣好，他資金鍊斷了！”
“時也命也！”
江為林沒說兩人談了多少，王宇和衛雨桐也沒問。
歐軍退股奈雪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一個圓滿的解決，在商言商，江為林比歐軍更適合作為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衛雨桐走進吧檯，為兩個笑談風聲的男人重新沖泡一杯咖啡。
靜謐的深夜，連體育場四周的高杆燈也已經熄滅，唯獨譯林咖啡館的屋簷下投射出幾束黃色的燈光，光暈裡雪花飛舞。
衛雨桐偶然抬起頭看看窗外飄舞的雪花，笑的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