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辦公室離開的時候上課鈴聲已經響過，所以蘇予塵便沒準備去教室打擾上課的白老師。
但他還是讓克里斯蒂亞把自己送到厚德樓前，目送著她返回合一樓後，這才慢悠悠的朝著學生會致遠樓走去。
致遠樓前此時沒課的學生會成員行色匆匆，對他們來講，平安夜和聖誕節陪伴著的只有期末考試安排的準備，因為考生太多，學生會人相比而言少了太多。
走進致遠樓，蘇予塵一眼就看到正在和副會長約瑟芬·康納商量著競技裁判事情的西爾維亞。
作為學生自治的大學，考試都是由學生會進行安排，而實戰競技自然需要實力較強的學生來充當裁判，免得某些學生打急眼了無視規則行動。
“我也想當裁判。”蘇予塵湊過去笑嘻嘻的說道：“兩位學姐把我的名字添上去唄。”
約瑟芬看了蘇予塵一眼：“會長能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蘇予塵反問：“都考試了，學生會哪還有那麼忙？而且不是自願原則麼？我為什麼非得讓會長同意才行？”
約瑟芬笑了笑：“行，那就把學弟你的名字加上去，不過到時候會長過眼的時候把你摘了就別怪我了。”
“她現在都不看的，所以最後是過我的眼。”蘇予塵笑著說道：“所以我肯定是裁判之一。”
“哈，會長可真夠信任你的。”約瑟芬意味深長的說道，決定一會兒再去門口偷聽。
“嗯，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西爾維亞抓住蘇予塵的手腕，面容平靜的看著他從兜裡掏出一顆紅蘋果：“給你。”
“奧菲姐，幹得漂亮！”不遠處跟著西爾維亞一起過來的洛克薩妮第一個起鬨：“狠狠的拿下他！”
這一嗓子把不少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便看到了向來面無表情的風紀委員長正在給蘇予塵送蘋果。
蘇予塵不由看了西爾維亞兩眼，小魅魔肯定是故意讓洛克薩妮起鬨的，這樣一來就算自己接了她蘋果的事傳到姜笙玥那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姜笙玥肯定能理解此時此刻為了不讓妹妹在這麼多人面前難堪，所以才接過蘋果。
“謝謝奧菲學姐。”蘇予塵笑著接過蘋果，接過第二顆蘋果。
西爾維亞眼神微亮，鬆開他手腕的同時往前一步，直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接著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apple。”
蘇予塵童孔微縮，在小魅魔故意不標準的發音下，apple直接變成了aipao。
“塵，我喜歡apple。”退後兩步的西爾維亞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好吃。”
看著三無表情的魅魔，蘇予塵無話可說——已經有些免疫她不時蹦出來奇奇怪怪的花活了。
“慢慢吃。”西爾維亞舉起雙手捧住蘇予塵拿著蘋果的右手：“比你想象中的更甜。”
“謝謝。”蘇予塵再次道謝，這麼多人面前也不好繼續和魅魔繼續討論蘋果有多甜這個話題：“不過微酸點的蘋果也好吃。”
“鹹點的怎麼樣？”西爾維亞凝視著他。
“呃····”蘇予塵握著蘋果的手指一僵，她不會是在暗示什麼吧？
手裡的這顆蘋果現在是什麼味道？
“開玩笑。”西爾維亞鬆開蘇予塵的右手：“這顆真的很甜，真的····我不騙塵。”
蘇予塵想了想，覺得她應該確實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便稍稍放心：“那你先忙，我先上去了。”
“嗯。”西爾維亞揮了揮手，剛剛聞到了塵口中的蘋果香味，是誰送的？
不過她對這種事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期待著塵吃完自己送他的超甜蘋果的感受。
推門走進辦公室，蘇予塵看著不知什麼時候跑到這裡的約瑟芬，還沒開口，她就指過來說道：“會長您答應讓他當裁判嗎？他應該在考試時候幫您處理其它事才對。”
“康納學姐，至於嗎？”蘇予塵翻了一個白眼：“多我一個怎麼了？”
“我就是喜歡告狀。”約瑟芬輕哼一聲，在她想來會長肯定是想爭搶蘇予塵的，所以當然要支援會長····這樣的話，自己說不定就能被會長選中成為下一任會長。
“你又曠課了？”慕凌煙雙手把玩著一支鋼筆，看著一路走到座位上坐下的蘇予塵。
“我這不是為了幫會長你分擔工作麼。”蘇予塵將蘋果放在桌面上：“感不感動？”
“約瑟芬，去風紀委員會把他記上。”
“會長，您在開玩笑嗎？”約瑟芬眨了眨眼，就西爾維亞對蘇予塵的喜歡，怎麼可能讓自己記名？
“今天不是愚人節。”慕凌煙微微一笑。
“哦～”約瑟芬懂了，會長這是找理由支開自己好和蘇予塵獨處啊。
“我這就去。”約瑟芬立即邁開步子走出去，正準備關門的時候，慕凌煙說道：“不用關門，通通風。”
“呃····好吧。”約瑟芬只好又一次打消了偷聽的念頭，去忙自己的工作。
“會長你也太不近人情了。”蘇予塵調侃道。
“上課是上課，工作是工作。”慕凌煙悠悠說道：“學生會可不是曠課的理由。”
“呵。”絲毫不擔心自己被記名蘇予塵澹定的說道：“話說，會長你當初推動期末考試改革的原因該不會是為了找出某個人吧？”
“想多了。”慕凌煙澹澹說道：“只是單純的覺得現在的大學生活有點安逸。”
“原來是這樣啊。”蘇予塵恍然大悟：“幸好我是文科的，不用上擂臺打架，考完文科的筆試就可以安心當裁判了。”
“咦？你不是報名了嗎？”慕凌煙玩味的拿起一份報名表：“你難道忘了？”
“你暗害我？”蘇予塵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別以為這樣我就老老實實上擂臺了····我消極比賽！”
“和我打，你也不樂意嗎？”慕凌煙反問。
“大一打大四？欺負也不是這麼個欺負法吧？”蘇予塵轉這筆：“我直接認輸，老師們肯定也能理解，會長你還能破壞規則追著我打嗎？”
“能倒是能，不過沒什麼必要。”慕凌煙撐著下巴，看了他擺在桌面的蘋果一眼，心想真追著他打，絕對會把夏餘霜她們點燃，到時候就有點兒不好收場了。
“算了，那你就考完你的試安心的當你的裁判吧。”慕凌煙隨手一扔，手中的報名表便在一簇跳動的火焰中燒的渣都不剩。
“我還以為你已經收到不少蘋果，這才第一顆？”
“是第二顆。”蘇予塵糾正道：“況且天還沒黑，我一點兒不著急。”
因為在克里斯蒂亞辦公室剛吃了一個蘋果，所以蘇予塵沒有吃第二個的打算：“會長，問你個事。”
“說。”慕凌煙將髮絲捋到耳後，靠在椅背上悠哉問道。
“會長你是受虐狂嗎？”
慕凌菸嘴角揚起冷冽的笑容：“你覺得我像嗎？”
“那你怎麼不用‘天空’？”蘇予塵斜睨了她一眼：“利用‘天空’的話，根本就不用每天都這麼累····你這不叫受虐狂叫什麼？”
慕凌煙看了一眼視窗螢幕，雖然知道‘天空’如今有些詭異，但是她並沒有切斷和‘天空’溝通的平臺，因為知道毫無用處。
‘天空’由人類創造，但是人類卻比不上‘天空’。
雖然從未完全信任過‘天空’，但是上一次‘天空’詭異的升級讓她提起了警惕，因為‘天空’的聲音帶上了感情。
一個智慧系統在具備了最強演算能力的基礎上又擁有了感情，慕凌煙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因為那將意味著無法掌控。
所以她這段時間沒有過多的依靠‘天空’，想看看‘天空’會不會主動和自己說些什麼。
但遺憾的是，她一直沒等到‘天空’的主動開口。
“‘天空’任性的很，而且我的許可權只是一定程度的‘溝通’，不是命令它給我做事。”慕凌煙澹定的說道：“而且就算不依靠‘天空’，網上的各種演算程式還不夠用嗎？”
“那些程式沒有‘天空’快吧？”蘇予塵看著自己桌面上的視窗螢幕：“而且會長你和‘天空’那麼長時間的合作，難道它連這點小忙都不幫嗎？”
“它終究只是個智慧系統，按照早就設定好的程式執行著，不是嗎？”
“你對‘天空’很好奇啊。”慕凌煙微微一笑。
“我對‘天空’不好奇，我好奇的是它的情報庫。”蘇予塵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問你一個問題。”慕凌煙稍稍坐直身體：“你覺得人工智慧會擁有感情嗎？”
“感情啊····”蘇予塵靠著椅背：“不是一直流傳著‘天空’已經誕生一定自我意識的傳聞麼？不然也不會傲嬌的只能和它溝通，沒辦法命令它做任何事····你從大二開始就是學生會長，你覺得‘天空’是什麼樣的？”
“如果你能當上學生會長，你就知道了。”慕凌煙微微一笑。
蘇予塵瞅了她一眼沒再繼續問，很顯然慕凌煙不會告訴自己，除非自己等價交換。
現在的自己還‘欠’著她的一個人情····
“那天沒讓你加班有什麼收穫嗎？”慕凌煙話音一轉問道：“有沒有抓幾個狼人問問情報？”
“沒有。”
“嗯？”慕凌煙略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對你的蒂亞老師這麼不上心嗎？”
“上心，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蘇予塵笑了笑沒有解釋太多。
見蘇予塵不想說，慕凌煙也不再多問，反正有自己控場····說不定他犯下什麼失誤導致事態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自己還可以再送他一份人情。
“既然曠課來了，那就趕緊工作吧····看在今天平安夜的份上，不給你加量了。”
蘇予塵看了眼辦公桌面上的檔案和視窗螢幕桌面上的一個資料夾，呵呵····這還不夠多是吧？
腹誹歸腹誹，吃好睡好的蘇予塵還是快速進入工作狀態，到下午飯點處理完辦公桌面上的事之後，點開了視窗螢幕桌面的資料夾。
其中一個檔案需要他把學習部提交上來的資訊重新檢查一遍，看著密密麻麻的資料，蘇予塵心底輕嘆一聲，讓‘天空’處理多好····
再次在心中吐槽著慕凌煙的同時，蘇予塵敲著鍵盤還真的發現了幾處錯誤——這不是第一次發現。
每到這裡，他就不由蹙了蹙眉，學習部在學生會下設的各大部門中也是重要性排進前列的部門，成員人數僅次於風紀委員會，而且再加上慕凌煙上任學生會長以來的嚴格風氣，學習部怎麼會犯這麼多錯誤？
雙手放在鍵盤上、耐著性子改正的蘇予塵並沒有嚮慕凌煙吐槽，畢竟九條舞現在是學習部的部長，多次失誤下被慕凌煙撤職的話，終究對八重澪有些不利。
‘天空····’
蘇予塵輕撥出一口氣，看著不由自主敲出的‘天空’二字，正準備刪除的時候。
我在。
十根手指下意識的離開鍵盤，蘇予塵盯著螢幕上出現的兩個字看了一會兒後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看著手機的慕凌煙。
她在用‘天空’逗自己？
“會長，你在幹嘛？”
“點餐。”慕凌菸頭也不抬的說道。
蘇予塵沒再多問，因為螢幕上的‘我在’兩個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和慕凌煙無關。
蘇予塵的視線不由移向了視窗螢幕上方的攝像頭，螢幕上再次出現字跡：你好，我是天空。
看著天空快速的幫自己改正資料上的錯誤，蘇予塵有點兒相信這不是慕凌煙在戲弄自己。
看著飛速被整理完畢的一份份資料，沒有過於走神的蘇予塵也敲著鍵盤，免得在慕凌煙跟前露出什麼破綻。
為什麼‘天空’會主動找上自己？
為什麼還主動幫自己處理工作？
所有的工作都被‘天空’完成之後，蘇予塵裝作休息的靠在椅背上，看著不再亮字的螢幕，伸手拿起桌面上魅魔送給自己的蘋果送到嘴邊。
也在這時，螢幕上再次出現字跡：晚上七點半，知行樓後門。
看著‘天空’發給自己的資訊，蘇予塵一邊想著它讓自己去那裡幹嘛，一邊張嘴咬下蘋果。
噗嗤嗤——
剎那間，濃郁的香味在口腔中爆發，滿口爆漿。
吸熘——
蘇予塵完全不敢松嘴的不停吸食著蘋果中藏著的熟悉香甜，直到一分鐘後，感覺不再那麼強烈後才終於能夠咀嚼果肉。
低頭看著手裡的蘋果，蘋果還是蘋果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果肉中藏進了甘甜的奶香味。
好甜的奶香蘋果啊。
······
作者菌：繼續碼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