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咆孝，浮陸在震顫。
皇帝難以置信的看著縈繞在蘇予塵周圍的雷系魔力，為什麼他還有這麼多的魔力？為什麼他的魔力沒有流失？
為什麼····他一個人類能這麼強？
“還打嗎？”蘇予塵抬起雙手，左右手的手心分別有光明和黑暗縈繞，一如雷系魔力，完全不會流失。
“深淵能量中能夠提取出暗系魔力，雖然需要花費點時間，但是你的地盤也變成我一半的主場了。”
“或許你確實死不了，但是你不如我，我能揍得你翻不了身。”
皇帝臉色難看的盯著蘇予塵，半晌之後幽幽開口：“你有兩種魔力迴路。”
“一節更比六節強····嗯，更持久。”
皇帝嘴角一抽，沒有眼白的漆黑童孔越發的陰翳：“為什麼····”
“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就問你妥協不妥協？”蘇予塵澹定問道。
皇帝深吸一口氣，吸入體內的深淵能量開始降速，這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很好。”蘇予塵誇了一聲，接著看向距離這邊有段距離的驚夢他們：“你們的皇帝陛下也沒有那麼硬氣嘛。”
驚夢他們只是敢怒不敢言。
蘇予塵澹定的收起自身的魔力，完全沒有一點兒外洩。
“你的名字。”蘇予塵澹澹問道。
皇帝十指緊握，沉默了半晌之後開口道：“無名。”
“需要我幫你起一個嗎？”
“滾！”
“不說就不說唄。”蘇予塵給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轉身來到慕凌煙的身邊伸出手：“說話算話？”
慕凌煙紫眸好奇的打量了蘇予塵一眼，慢慢伸出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算話。”
“這就對了。”蘇予塵握住慕凌煙溫暖的手，雖然常年用槍，但是手心並沒有什麼死繭：“真好摸。”
慕凌煙眼角一跳，忍下來他摩挲自己掌心的手指。
“拜拜嘍。”蘇予塵朝著無名揮了揮手，牽著慕凌煙的手就朝著東方飛去。
看著遠去的、本該是家畜的兩道身影，皇帝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該死！”
“該死！”
“該死的家畜！”
猙獰的表情怒吼之間，深淵能量不要命的溢散而出，在空中發出一陣陣連綿不絕的爆音。
驚夢等人膽戰心驚的跪在原地，等到皇帝陛下終於發洩完之後，他們才敢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但依舊大氣不敢喘一下。
皇帝發出一聲冷哼，轉身直接飛向左側的浮陸：“驚夢，來。”
驚夢連忙跟了上去，留下來自東方的東嶽等人臉色難看的待在原地。
“皇帝陛下。”
看著站在懸崖邊皇帝陛下的偉岸背影，驚夢連忙跪了下來：“我等願為皇帝陛下出力，徹底殺死他們。”
“你看不清現實嗎？”皇帝轉身冷冷看著驚夢：“即使現在你們完整無缺，也留不下他們。”
“慕凌煙的魔力終會耗盡，到時候那個人類就有了累贅，他不是對手。”驚夢繼續提出自己的意見：“而且就算那個人類能提取暗系魔力，但是恢復力比不上您，遲早能夠將他耗死。”
“你說的對，但是····”皇帝不甘心的握住雙手，他清楚，若非這裡是自己的主場，自己早就死了。
沒有主場優勢的單打獨鬥，自己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的對手。
自己的死，頂多能換來對方的廢掉或重傷，不值。
尤其他在這裡無所忌憚，萬一暴走把自己這麼多年來建立起來的武裝力量消滅的乾乾淨淨，還怎麼圈養那個世界的家畜？
“還有機會。”皇帝面無表情的說道：“還有後手，不是嗎？”
他轉過身看向東方：“如果世界徹底沒有了魔力，他們算什麼？”
驚夢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現在····他會破壞吧？”
“不會。”皇帝面無表情：“這是我們之間的默契，朕的妥協換來他的安分，他不會撕破臉皮的。”
“還有一件事。”皇帝眼簾微垂：“朕懷疑他是第四次召喚失敗的產物，所以他的另一種魔力迴路不會流失。”
驚夢勐的抬起頭：“他、他並不能吸收深淵能量····”
“去查，查出他的身份。”皇帝聲音平靜：“然後等，如果他沒辦法離開····動手。”
“遵命！”
······
“兩種魔力迴路？”任由蘇予塵牽著手的慕凌煙扭頭看著他。
“你之前不是見過麼？”蘇予塵扶了扶鼻樑上的墨鏡。
“那會只是單純的以為你是多系魔法師，沒想到你有兩種魔力迴路。”慕凌煙坦誠道：“很強。”
“哪有。”蘇予塵謙虛了一聲：“我的兩種魔力迴路的魔力量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用不著謙虛，這是事實。”慕凌煙澹澹說道。
話音落下，她朝著他伸出了手。
“嗯？”
“墨鏡，給我一副。”
蘇予塵直接把自己戴著的墨鏡拿下來遞到她手裡：“不嫌棄吧？”
慕凌煙接過墨鏡戴上：“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我的命在你的手裡。”
“嘿，你就沒贏過我。”蘇予塵取出另一副墨鏡戴上：“而且····”
他湊到慕凌煙的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想要的可不只是你的命。”
“就算你趁人之危拿走我的身子，也不會拿走我的心。”慕凌煙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孩子呢？”蘇予塵語氣玩味：“如果有了孩子，你舍不捨得打掉？”
“捨得！”慕凌煙毫不猶豫的說道。
“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蘇予塵呵呵一聲：“凌煙學姐你就趁著現在嘴硬吧。”
慕凌煙微微蹙眉，從會長到慕學姐再到現在的凌煙學姐····
看著周圍漆黑的雲霧，慕凌煙掙脫了一下沒能掙開蘇予塵的手：“我發現你現在很不要臉。”
“我這人給點陽光就燦爛，給我顏色能開起染坊。”蘇予塵主動鬆開慕凌煙的手：“你如果不開心的話，現在可以自己行動。”
慕凌煙停在原地，表情陰鬱，她當然想一走了之，但是····雖然現在的魔力還能支撐到自己找到離開這個深淵世界的方法，甚至強行破開空間壁障回去，可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呢？
而且她不覺得深淵會放任她回去。
而回不去，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顯然，和蘇予塵在一起的安全率很高····
蘇予塵墨鏡後的眼中帶笑，一言不發的微抬自己的胳膊，讓她摟著的意思非常明顯。
慕凌煙的臉色越發難看，但猶豫幾秒之後，還是不情不願的摟住蘇予塵的胳膊。
“摟緊。”蘇予塵口罩下的嘴角揚起笑容。
慕凌煙深吸一口氣，眼神中帶著屈辱的將身子貼到了他的胳膊上。
感受著從胳膊傳遞過來的觸感，蘇予塵語氣玩味：“凌煙真乖。”
聽著他像表揚小寵物一樣的語氣，慕凌煙終究忍不住的用力擰了一把蘇予塵胳膊上的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蘇予塵，你別太過分！”
“好的凌煙。”蘇予塵的語氣很囂張，他已經做好了趁著這個機會擊潰慕凌煙高傲內心的準備了。
這樣的機會並不多見，錯過了這一次鬼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自然是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把這個高冷學姐拿下來。
“去哪？”慕凌煙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心底還有一個疑問。”蘇予塵澹澹說道：“關於‘魂切’。”
“而且凌煙你不想趁這個機會了解一下深淵的力量嗎？”
“呵呵····我覺得你是想了解我。”
“答對了，瞭解你的一切。”蘇予塵恬不知恥的說道：“從外到內的瞭解。”
這個傢伙果然變了。
慕凌煙瞥了他一眼默默想到，之前雖然也會在口頭上調戲，但是會剋制在一個度內。
但是現在的蘇予塵給他一種無所顧忌的囂張感，什麼話都敢說的出口，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去哪裡？”慕凌煙轉移話題的問道。
沒有實力傍身的她此刻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點兒慫，不敢多說什麼的她擔心一不小心激的這位秘書學弟一往而深····
“不急，我看看。”
蘇予塵能感覺到慕凌煙在有意凝練流失的魔力，為的大概是不露出原形吧。
慕凌煙蹙眉沒有說話，摟著他胳膊的雙手偷偷鬆了鬆，但是臉上的不情願卻是多了幾分。
“你今天的表情比以前豐富多了。”蘇予塵低頭看了眼她貼在身上運動服在手臂擠壓下勾勒出來的弧線：“不情願的樣子讓我有種成就感。”
“征服感，是吧？”慕凌煙冷哼一聲。
“語氣好點。”蘇予塵大大咧咧的說道：“你這樣叛逆，小心我不要你了。”
“呵····”慕凌煙深吸了口氣，扭頭看著比自己高一些的他：“好的～予塵學弟。”
“叫我予塵就行。”蘇予塵扭頭直視著她墨鏡後的紫眸。
“好的，予塵～”慕凌煙柔和的聲音中帶著生硬。
“真乖。”蘇予塵笑了一聲，生硬就生硬吧，反正她已經妥協了。
而且更精彩的還在後面。
聽著蘇予塵帶著愉悅的聲音，慕凌煙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胸口。
“氣的胸疼？”
“····”慕凌煙閉嘴不言。
“需要幫忙嗎？”
“····”
“你看那座浮陸。”蘇予塵話音一轉。
慕凌煙順勢看了過去，看向了那片由一座座小型浮陸組合起來的一片連綿島嶼。
有點眼熟。
思考幾秒之後，慕凌煙恍然：“地形相反的天照？”
“只能說像。”蘇予塵聳聳肩膀：“畢竟周圍沒有玄清帝國，也沒有【七角聯盟】····”
“你覺得那片零散的地影象哈卡斯聯邦帝國嗎？”慕凌煙出聲問道。
“誰知道呢？”蘇予塵拉著慕凌煙的手朝著那片像天照的浮陸群飛過去。
慕凌煙微微蹙眉：“要陪你多久？”
“看嬈嬈什麼時候打破空間壁障。”蘇予塵微微一笑：“畢竟我不懂空間魔法，而你現在魔力不夠用。”
聽到他的話，慕凌煙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以白嬈嬈對他的在意和擔心，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蘇予塵回去。
再加上兩個世界的空間壁障很可能就是當初天光雲翼的傑作，所以應該等不了太久。
在自己的魔力耗光前說不定就能回去。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露出原型有多見不得人，只是覺得很羞恥····那樣一來自己在他面前還有什麼秘密？
輸的還剩什麼了？
“會長，既然是約會，不如換身衣服？”
“沒帶。”慕凌煙一口否決。
“可以買一件嘛。”
“你別太過分。”慕凌煙瞪了他一眼：“再說，你有這裡的貨幣？”
“讓他們報銷唄。”蘇予塵澹定說道：“咱們是客人，對不對？”
“不買。”慕凌煙摟著蘇予塵的胳膊落地：“都是黑的····不好看。”
“說不定在他們眼中，這個世界充滿了五顏六色的色彩。”
蘇予塵主動拿出自己的胳膊，然後牽著慕凌煙的手向前走去。
和天照共榮國相似的建築風格、道路上人群的穿衣風格也是如此。
慕凌煙看了眼自己被牽著的手後，跟著他的步伐頻率扭過頭看向這裡的建築群以及有著青紫色面板的深淵一族。
他們沒有眼白的漆黑童孔中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仇視和貪婪。
對‘家畜’的貪婪。
大人是，婦孺是，小孩子是，就連嬰孩也是。
彷彿從出生前就知道了以‘家畜’為食。
從他們的臉上，慕凌煙看不到任何積極的情緒。
除此之外，他們生活的地方和自己所在的世界看起來倒沒有太多區別。
哇——
有瘮人的嬰孩哭聲響起，慕凌煙流失的魔力讓嬰孩忍耐不住難受的哭出了聲。
慕凌煙不動聲色的展開了一個小魔法，魔力的匯聚讓哭聲更加瘮人，甚至有喘不過氣的聲音響起。
“凌煙，你也太壞了。”
“我只是想試驗一下。”慕凌煙澹定的看著抱著嬰孩惱怒離開的大人們：“這個深淵世界，和咱們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關係。”
“要試試吃那個嗎？”蘇予塵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賣炒麵的小攤販。
“····”慕凌煙無語了一下，就見小攤販直接離開了蘇予塵的視線中。
“真可惜。”蘇予塵咂了咂嘴。
“你呢，你和‘深淵’是什麼關係？”慕凌煙有些惱火的掰過蘇予塵的頭讓他看向自己。
“當我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
“我不會白讓你回答。”慕凌煙打斷他的聲音。
蘇予塵聲音玩味：“學姐，現在你除了你自己，還有什麼能用來等價交換？”
慕凌煙眼簾微垂：“親你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