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傻笑了兩聲：“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很好，好到我感覺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明塵冷哼一聲：“昨天是誰在和我生氣？”
“我也不想氣的，可我只是一個凡人，有時候猜不透您老人家的心思，你只需要解釋一下下，我就會豁然開朗，你也說過，我很好哄的。”我仰著頭輕啄了下他的下巴。
他微微俯下身，在我脖頸處嗅了嗅，悶悶笑道：“好，好，聽你的。”
明塵喜歡我逆來順受，我何嘗不喜歡，他一句‘聽你的’，‘依你’就如同十里春風，撫去我心中的溝壑酸澀。
從樓上下來，我兩腿發顫，腦子濛濛的，緩了好久才回過神，就知道他老人家不會這麼好說話，不給點甜頭他才不會輕易放過我。
“小暖暖，你嘴巴好像腫了。”小婉遞給我一個烤好的雞翅，笑道，“這是把府君大人哄好了？”
要不要這麼眼刁！
“真的，暖妹子，你要不要吃點補腎的湯藥？你現在快要憑虛御風了。”大寶大大咧咧地坐在躺椅上，啃著饅頭片，調侃道。
不打趣我會死啊！不過下次去東嶽我還是找小童女求一點，要不我真怕死在床上。
府君大人五穀不食，寒暑不侵，只有他喊停的份，我的抗議在他眼裡就是撓癢癢。
毛毛嘴裡塞的鼓鼓的，一邊吹氣一邊嘟囔著：“呼呼……好燙好燙……府君大人……這是在經緯奉日使，呼呼……這樣小暖暖才能練的一肚好丹藥啊。”
這小屁孩簡直了，開始拿我開涮了！
我紅著臉直接扔過去了根竹籤。
大寶捧著肚子差點笑岔氣，眼淚都飆出來了：“毛毛啊，你現在懂得越來越多了，是不是看上哪個小豔鬼了？”
“嘿嘿，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修仙修道的都懂。”毛毛又拿起一串五花肉往嘴裡塞。
《周易參同契》中提到：牝牡四卦，以為橐籥，覆冒陰陽之道，猶工、御者，準繩墨，執銜轡，正規矩，隨軌轍。處中以制外，數在律曆紀。月節有五六，經緯奉日使。兼併為六十，剛柔有表裡。
這是老祖宗根據周易八卦衍生出的六十四卦，結合天道執行法則，來修煉丹藥的典籍。
牝牡四卦分別指的是：代表純陽的乾卦，又稱牝卦；代表純陰的坤卦，又稱牡卦；乾坤二卦是眾卦之父母，衍生出了八卦，八卦又衍生出六十四卦。
乾坤二卦相交，生出陰中有陽的坎卦和陽中有陰的離卦，所以乾、坤、坎、離四卦覆蓋和涵蘊純陽、純陰、陰陽相交之道，故謂之“牝牡四卦”。
這四卦在煉丹中，又代表了不同的東西，乾代表煉丹中的上鼎，坤代表了下爐，坎，離是爐中的藥物，掌握好火候，法度，遵循天道執行法則，就能製成陰陽相交的丹藥。
毛毛這小屁孩把我和明塵比喻成爐鼎，肚子裡的小傢伙比喻成丹藥，真是開車於無形！
之前我一直以為明塵作為冥府之尊，是純陰之體，後來發現他有體溫，雖然他說這是來源於我，但這也代表了他能控溫。
瞭解的多了，我才知道明塵是天尊用北斗玄氣點化而成的先天尊神，屬純陽之體，他和常年駐守在冥界純陰之體的北太帝君不同。
明塵好歹還有東嶽，從冥界下了班還可以回青殿那塊仙界淨土，北太帝君好像有點慘……
凡人可以接受陽氣，但陰氣入體會生病，明塵還惡趣味地嘲笑過北太帝君不好找老婆。
可不管是純陰還是純陽，都沒辦法孕育生命，只有陰陽二炁之體和人間才有孕化能力。
這也是很多神仙思凡下界的原因吧……
“對了，韓衍要對人民醫院動手了。”大寶打斷我的思緒，“那個王副局長已經被雙規，錢多智也在配合調查，就是顧展鵬一直沒有下落……”
“顧展鵬的三魂被鬼王吞噬，行屍被我毀了。”
我將昨天鬼市上發生的事細述了一遍。
大寶摸著下巴，沉吟片刻分析道：“也就是說褚譽是幕後黑手，他們的目的是將九幽之地那個大boss放出來，蔣老賊算是他們前鋒和軍師，專門斂財和操控陰魂屍體的，黎風和老閻王又是他們的內應……”
我點點頭：“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差不多是這樣。”
“按理說鬼王需要吸食大量陰魂，否則容易暴走，冥界已經被兩位帝君大人嚴防死守，不可能有陰魂漏出來，它現在吃什麼？”大寶眉毛微蹙不解道。
毛毛滿嘴的油脂，跟個小花貓似的，我寵溺地替他擦了擦，他嘿嘿笑道：“只要是陰邪之氣就可以滋養著它，戾氣，陰氣，怨氣，屍氣，淫穢之氣……這種汙濁之氣人間到處都是，那些人強開的空間法門不就在這幾種地方嗎？”
對啊，人民醫院的法陣進出口緊臨太平間，陰氣重，東城法陣在地震區，怨氣戾氣沖天，古墓夾層內的那個，肯定是為了讓鬼王吸食屍腐之氣……
“我家毛毛怎麼這麼聰明瞭啊。”我摸了摸他的小腦瓜笑道。
“嘿嘿，我一直很聰明，否則怎麼在冥界混了四百多年，還統領那麼多陰差。”
這傢伙真是順杆就爬，那幾十個童子兵，他還好意思說……
“你們知道蔣老賊那把操控陰魂和行屍的笛子是怎麼回事嘛？”我問道。
笛子有小臂長短大小，三根手指粗細，通體發白，看上去像是人骨。
大寶拿起個雞腿，邊扒皮拆骨邊說：“一些邪教之人會將少女或者小孩，扒皮製成一些法器，小骨頭製成串珠什麼的，大一點的骨頭，比如腿骨或者小臂會製成骨笛，聽說可以驅邪驅魔。”
我聽著有點噁心，手裡的肉頓時不香了。
“不過，蔣老賊那根骨笛，可以控制陰魂行屍，不像是凡間之物，你可以問問府君大人。”
“對了，暖妹子，府君大人對那個黎風沒采取什麼手段？”大寶玩味地看著我。
一提到黎風我心裡就不是滋味，明塵的態度很明確，就八個字：靜觀其變！放任不管！
這是多大的特權！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能橫著走！
我長嘆一口氣，聳聳肩道：“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