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鑫一路糾結的開車前行，時不時的還要附和在他耳邊嘰嘰喳喳說個不休的馮曦一聲。
看得出來，馮曦的心情很好。
嚴鑫有一些懷疑，昨天晚上是不是馮曦趁著自己喝醉了才睡到他床上的。
在他對喝醉之前有限的記憶中，馮曦並沒有喝多少酒，他最後是被馮曦和林主管攙扶著離開的。
這也就說明馮曦比他清醒。
最後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應該不是醉得不省人事的他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可能就是馮曦故意的。
但這件事情沒有證據，他也不會去問馮曦。
究竟是怎麼發生的這件事情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
就算是馮曦故意的，又能怎麼樣呢？
沒辦法辜負的，還是沒辦法辜負。
就算是故意如此，那也只能說明馮曦想和他在一起，並不能說明其他的。
那還不如不去問這個問題。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他們的車終於開到了縣城。
在這路上，馮曦又給嚴鑫剝了一顆巧克力塞進了他的嘴裡。
不過到了這個點，兩個人肚子都有點餓了。
車開到一家飯店門口停下來，找到了一個沒人坐的桌子，兩個人坐下，然後就開始點菜。
只是他們兩個吃一頓，能填飽肚子就可以了，沒有什麼挑剔的。
就著自己的喜好，一共點了兩葷一素三道菜，然後就等著上菜。
在等待的時候，嚴鑫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下，看到了很多條QQ訊息。
裡面就有艾莉莉發過來的訊息。
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馮曦，便又將手機給放回了兜裡。
又做了一兩分鐘，然後對馮曦說道：“你在這裡先坐著，我去上個洗手間。”
馮曦道：“你去吧。”
嚴鑫找服務員問了一下洗手間，然後便進去了。
關上門，脫了褲子，坐到馬桶上，這才拿出手機來，看那些QQ訊息。
——本來是沒有想要上廁所的需求的，但是，到了這個場所，突然就覺得有那樣的需求了，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情。
首先看的就是艾莉莉發過來的qq訊息，她一共發了十幾條，跟他說公司現在的情況，說對他的思念，最後就是問他現在在忙什麼，怎麼還沒有回覆？
看著這樣的訊息，嚴鑫感覺很心虛，也很愧疚。
他知道艾莉莉對他的感情，但是現在自己卻已經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以後會怎麼樣也不知道，他都不能給一個承諾了。
想著就覺得挺對不起她的。
看完了她發過來的訊息，然後就回了一條過去：“這兩天忙著網店的業務，要收購一家工廠，有很多程式要走，沒有時間和你聊天。”
這算是給自己的不回覆做出了一個解釋。
而且，也是在向艾莉莉表示，他現在很忙，接下來可能也沒有時間來回復訊息。
——他可不想在艾莉莉給他發來訊息的時候，被馮曦拿過手機給看到。
檢查他的手機，那是馮曦上輩子的愛好，這輩子有沒有培養出那樣的愛好不知道，可都是同一個人，估計還是會有那樣的性格。
所以他得小心一點。
還收到了陳力的幾條訊息，他現在在回羊城的路上，但並不是直接開車過去的，而是一路玩過去。
按照他那個速度，等他回到羊城的時候，大概正月都已經過去了。
嚴鑫只是簡單的回了一下。
在他回覆陳力的時候，艾莉莉又發了一條訊息過來：“那你現在有空嗎？我想你了。”
顯然是想跟他聊天。
嚴鑫只能回覆：“我還沒有吃飯，等會兒就要吃飯，暫時沒空，你早點休息吧。”
艾莉莉：“那好吧。”
這一條後，緊接著又發了一條：“你也不要太累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多體貼的女人。
嚴鑫看著這樣的訊息，心下愧疚，回了一條：“我知道的。晚安！”
艾莉莉：“晚安。”
帶著愧疚的心情，嚴鑫刪掉了和她的聊天。
這樣就算是馮曦拿到他的手機要檢查，也發現不了什麼——除非在他好友列表裡挨個的點開，看歷史聊天記錄，不然是沒法發現的。
接下來又回覆了幾個QQ好友發過來的訊息，這才結束他的洗手間之旅，洗完手後回到馮曦身邊。
這個時候，已經上了一道菜，不過馮曦並沒有開吃，而是在等著他。
這也讓嚴鑫有一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們又不是外人，菜上上來了，你就可以吃了，用不著等我的。”
馮曦看著他，笑著說道：“一個人吃沒意思，我要等著你一起來。”
嚴鑫心底一嘆，心裡想著：“我可不是什麼好人，不值得你如此對待。”
笑了笑，提起快子，說道：“我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吃飯吧。”
馮曦嗯了一聲，這才提起快子，跟著他一起吃飯。
這一次吃飯，她的態度比以前吃飯的時候要親熱得多，時不時的還給他夾菜。
而且，她夾的菜都是嚴鑫喜歡吃的。
讓嚴鑫感動的同時又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兩個人一起吃飯的時間很少，如果不是觀察得那麼細緻，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喜歡吃一些什麼東西？
就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面前這個女孩子對他用了很深的情。
這輩子如此。
再想到上輩子的事情。
壓力就更大了。
一頓飯吃得心事重重，但是又不敢表現出來。
不管他以後要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現在他都必須得順著馮曦的意思來，這樣才不至於影響她的心情，進而影響到她的高考成績。
吃完飯後，兩個人從飯店出來，進了車裡。
還沒有發動車，嚴鑫先問馮曦：“你是要回學校的宿舍還是要回店裡的宿舍？”
學校前幾天就已經開門了，高三的學生都可以去上課，馮曦網店這邊有很多事情要辦，不急著那幾天，所以向老師請了假，這才有時間在外面幹活。
現在要處理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回學校可以更認真的學習。
要是還想管理一下網店，那就可以去給網店員工租的那一間宿舍。
嚴鑫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應該要先將馮曦給送回宿舍，才能考慮自己住哪裡的問題。
只是他不知道馮曦今天晚上要回哪一個宿舍。
馮曦奇怪的看著他：“回宿舍幹嘛？”
嚴鑫一愣：“不回宿舍，那你晚上住哪裡？”
“我們開個房啊，”馮曦道，“難道你還想跟著我一起去店裡的宿舍住？那裡住的可都是女員工，你過去了會很不方便的。”
“額……”嚴鑫有一些意外，“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你要……跟我住在一起嗎？”
“是啊，”馮曦很坦然的說道，“我們都已經這個關係了，住在一起，有問題嗎？”
嚴鑫訥訥的說道：“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好？”
“有什麼不好啊？”馮曦很奇怪了，看著他，“過幾天你就要去羊城，難道你不想抓緊機會跟我多呆一會兒嗎？”
嚴鑫確實不那麼想，因為跟馮曦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還得擔心一不小心洩露出了和艾莉莉在一起的事情。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在馮曦高考之前，不要跟她有見面的機會。
這樣才能更安全一些。
但是，他不敢說他不想和馮曦在一起。
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昨天晚上你才剛剛那啥……現在又住在一起，會不會對你的身體不好？”
馮曦臉微微一紅，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說啥呢？我只是想陪你在一起，又沒說要跟你發生什麼……”
嚴鑫苦著臉說道：“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其實沒有那麼難控制自己，這麼說，主要是想恐嚇馮曦，讓她打消這個危險的念頭。
馮曦沒有被嚇到，竟然笑了起來，瞅了他一眼，說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有那麼大的誘惑嗎？”
她這表情讓嚴鑫又愣了一下，心忖：“難道我一不小心又說了什麼土味情話嗎？”
到這個時候，也只能說：“是的，我怕我忍不住，一不小心就傷害到你了。”
“沒事的，”馮曦含情脈脈的看著他，“我相信你能夠控制住自己……”
過了一會兒，又加上一句：“就算你控制不住自己……我……我也不會怪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嚴鑫也沒有辦法拒絕，無奈的說道：“那，我們現在該去哪個酒店呢？”
對這一座縣城，馮曦要比他熟悉得多。
馮曦往前面指了一下：“你開到那個路口，然後往左轉，過去沒多遠有一家酒店，裝修得還挺不錯的。”
嚴鑫便發動了車子，按照她說的那個方向開過去。
到了路口左轉之後，沒開多遠，馮曦又說話了：“你往旁邊停一下，先去買點藥。”
嚴鑫看過去，看到旁邊有一家藥店。
不由得關切的問道：“你身體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要吃什麼藥？”
馮曦白了他一眼：“緊急避孕藥啊，昨天你都那樣了，又沒有采取什麼措施，不吃藥，要是懷上了怎麼辦？你想讓我社死啊！”
一個高三女生懷孕，那確實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要真發生這樣的事情，傳揚出來，馮曦在村子裡都沒辦法呆下去了。
——雖然現在中學生墮胎的也不少，但社會風氣總的來說還是比較看不起這樣的行為的。
嚴鑫想到昨天晚上的衝動可能帶來的惡劣後果，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靠在路邊停下了車，說道：
“你趕緊去買吧，這個必須得注意。”
馮曦看著他：“你要我去買緊急避孕藥？”
嚴鑫拍了一下額頭——冒失了！馮曦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中學生，她要去藥店買緊急避孕藥，指不定會被人怎麼說。
於是便自己下了車，到藥店去買了一盒四十八小時內能起到作用的緊急避孕藥。
他計算了一下，事情發生在昨天晚上，嚴格的說來應該是今天凌晨，具體什麼時間他不知道，反正就是那個時間段，連二十四小時都沒有過去，現在吃這藥，完全來得及。
拿到藥的時候，心裡甚至生出這麼一個想法：“按照上面寫的，到明天這個時候吃都來得及……”
生出這個念頭之後，有暗罵自己禽獸不如。
就算到明天晚上吃藥效沒過去，可是馮曦初經人事，身體的創傷都沒有恢復過來，就想著和她如何如何，一點都不顧慮對方的想法，簡直就太沒人性了。
買完藥之後，回到車上，他還在為自己這種禽獸的念頭自責。
車開到了馮曦說的那家酒店，在停車場停下來，然後就進去開房，開的是這家酒店裡面一間最貴的套房。
小縣城沒有多豪華的酒店，最貴的套房也貴不到哪裡去，這方面不至於給嚴鑫帶來經濟壓力。
進了房間，將門關上，嚴鑫就將買的那一盒緊急避孕藥遞給了馮曦：“藥已經買好了，你可以吃了。”
馮曦看了一下藥盒上面的說明書，然後又把這盒藥放到了一邊，說道：“四十八小時，不急。”
嚴鑫心裡忍不住想著：“她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這緊急避孕藥是事後避孕藥，事後吃的，只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服用就可以起到避孕的效果。
馮曦現在不吃，這就不免讓嚴鑫有所懷疑。
但又想著：“她的身體應該遭不住吧？”
初經人事，沒有那麼容易恢復過來。
不管是上輩子的馮曦，還是這輩子的艾莉莉，都是如此。
現在的馮曦比上輩子他們相親的時候還要小上幾歲，更不可能那麼快就恢復過來。
只是，嚴鑫想到了早晨的事情，對這個結論又有些懷疑了起來。
今天早上他醒過來之後發現兩個人又有了牽扯，而且主動在扯的那一個，就是馮曦。
雖然在過程中可以看得出來馮曦在忍受著疼痛，但從她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得出來，她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快樂。
“這個女人勐得很啊！”他心裡這樣想著。
跟上輩子他印象中的馮曦大不一樣。
上輩子可沒有那樣的熱情奔放。
也許是因為，上輩子他們只是兩個湊合在一起過日子的人。
而這輩子，至少在馮曦眼裡，這是愛情。
他們的結合，不是慾望的宣洩，而是愛意的表達。
不一樣的狀態，帶來的感受大概也是不一樣的吧。
嚴鑫這樣想著。
馮曦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他也沒法得知。
這個東西又不好問的。
將自己的東西都放好，電視也開啟了，看一看時間，都十點多了，到了該休息的時間。
他問馮曦：“你先洗澡還是我先洗澡？”
馮曦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你先洗吧。”
嚴鑫也沒有客氣，就去衛生間放水洗澡。
都已經發生過那樣的關係了，他也沒有太大的避忌，就在房間裡脫下了衣服。
上輩子和馮曦做了幾年的夫妻，這輩子關係也進展到了這一步，做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羞恥感。
不過馮曦並沒有去看他，而是看著電視，臉都沒有側過來一下，顯然對這樣的局面還是有一些羞澀的。
——嚴鑫是這樣覺得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在裡面還沒洗幾分鐘，馮曦就進來了。
那個時候他正在洗頭，彎著腰把頭湊在淋浴的蓮蓬下面沖洗著頭髮上的泡沫，就聽到門開的聲音，然後就是靠近過來的腳步聲。
他眼睛睜不開，也沒有回頭，只是問了一句：“你進來做什麼？”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感到羞恥——在馮曦面前，他真的很難有那種羞恥感。
他只是覺得奇怪。
這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初經人事的女孩子會做出來的事情。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有點困了，想早點洗澡早點睡覺，不知道你還要洗多久的，所以我就進來了。”馮曦這樣解釋。
解釋完之後，又問嚴鑫：“要不要我幫你搓背啊？”
嚴鑫一呆。
上輩子兩個人做了幾年的夫妻，馮曦可從來沒有給他搓過背。
還沒等到他回答，就感覺到馮曦的身體已經貼了過來，讓他身子都僵在了那裡。
這樣熱情的馮曦，讓他感覺很陌生。
“這就是陷入到愛情中的她的模樣嗎？”
他這樣想著。
心裡莫名的還有一種酸熘熘的感覺——上輩子，馮曦可從來沒有如此熱情的對待過他。
如果上輩子馮曦也能這樣對他，他的生活應該會幸福很多吧？
這種酸熘熘的感覺並不是很強烈。
畢竟，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還是那個他，馮曦也還是那個馮曦。
承受著馮曦的熱情的，也是他。
大多數情況下，一對年輕的男女在一起洗澡，並不能提升效率，反而會讓洗澡的時間變得更長，過程更復雜。
此刻嚴鑫遭遇到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心思重重的，有著一些猶豫，沒有辦法投入和馮曦一樣的熱情。
但是很快就有了變化。
心裡想著：“反正已經這樣了，也不多了這一次。她有著這樣的需求，我也有著這樣的需求，那我忍著，除了讓我們都不開心，還有什麼意義呢？”
後面的情況就是，等他們洗完澡出來，時間都已經快到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