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吃完飯,艾菁便對艾莉莉說:

“今天晚上有人約我打麻將,可能不會回來,小嚴和小馮你就好好的陪著。”

艾莉莉知道她媽是什麼意思,並不是什麼約了打麻將,而是不想在這邊礙他們的眼睛。

事倒是好事,就是感覺這樣太過諂媚,有點讓人看不起。

臉都紅了。

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說道:“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要是事先有個商量,她肯定不會讓她媽做這樣的事情,那也把自己放得太卑微了一點。

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還是當著三個人的面說出口的,她要阻止也沒有辦法阻止,只能依從。

沒有艾菁在這裡,倒確實是能夠放得更開一些了。

在休息的時候,嚴鑫便說起了蔡其祥託付給自己的事情——去勸說舒怡帶著孩子回家,或者是把孩子送回家,自己可以愛幹啥幹啥。

艾莉莉道:“我問過舒怡的意見,她就是覺得住在那裡太壓抑了,而且覺得婆婆和丈夫都不在了,兒媳婦跟公公住在一起很不妥當,傳出去名聲都不好聽,所以決定以後就住在孃家了,你勸也勸不過來,還是沒必要趟這渾水。”

嚴鑫嘆息一聲:“我本來也不想去的,但是他說了一些話,我又不得不去。”

“說了什麼?”艾莉莉很好奇。

“他說,要是孩子不回到蔡家,他可能會採取一些別的措施。”嚴鑫道。

這話說出來,艾莉莉就沉默了。

這潛臺詞是很明顯的。

“所以我必須得去啊,”嚴鑫道,“怎麼說我還是孩子的乾爹,可以做這個調停的人,那我就必須做這個調停。要不然真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了,那問題就大了,弄不好咱們這家公司都要出大問題。”

一個公司的董事長要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被抓住了,確實會對公司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

弄不好從銀行貸款都貸不到了。

這個資金鍊一斷開,鳳翔房地產公司分分鐘就要破產。

房價再上漲,也救不了他們。

因為他們已經蓋好還沒有銷售出去的房子,也就是以前在鳳城開發的那一些,現在價值一個億都不到。

其餘的專案都在發展中,都是靠著從銀行借的錢來開發的。

後續的開發資金,也只能指望銀行貸款。

——現在哪有什麼房地產公司是靠著自己的錢來開發專案的?

基本上都是借的銀行的錢,然後就是期房卷一點錢進來繼續幹。

資金鍊一斷開,那些樓盤就會成為爛尾樓,沒有辦法銷售出去,那就算不了資產,最好的結局也就是低價的賣給同行,那也得虧很多——在這種情況下,那些同行可不會幫他,只會趁著這個機會往死裡踩,把價格壓在讓他們崩潰的邊緣。

去年鳳翔房地產公司接手兩座一線城市的三幅地,也是用的這樣的方式。

他這麼一說,馮曦也點頭了:

“是這麼回事,那確實需要你去調停一下,那個年紀的人了,又是那個年代過來的,對傳宗接代看的比什麼都重,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那個孫子身上,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到時候真會惹下大麻煩來。”

艾莉莉很鬱悶:“一個個都是些什麼人呀?正道不走,非要走那些歪門邪道!”

她話裡面的“一個個”,既包括蔡其祥,也包括艾菁。

這讓她的感覺特別不爽。

但是又沒辦法。

董事長瘋狂起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搞不好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她對蔡其祥沒有什麼好感,但她是真心的不希望鳳翔房地產公司受到波及。

這個是她的事業。

鬱悶了一會兒,問嚴鑫:“可不可以想個辦法把他董事長的職務給弄下去,讓他安心的做一個大股東就算了,這樣就算以後發瘋,也不會波及到公司。”

以前蔡其祥在鳳翔房地產公司有著絕對的控制權,他一個人就佔了公司七成以上的股份。

只要他想在董事長這個位置上留下去,就沒有人可以讓他下臺。

可現在不一樣了。

去年嚴鑫帶著艾莉莉和馮晨入場,就把他的股份給攤薄了。

他們三個一共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

而蔡其祥所擁有的股份,也變得不到公司總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了。

只不過那些小的股東都是跟著他一起創業的夥伴,以及他老婆娘家的人,遇著事了肯定會站在他這一邊,所以他董事長的地位沒有受到影響。

但權力已經沒有那麼絕對了。

後面為了安舒怡的心,又給了她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

再後面,崔少爺強勢入場,直接拿走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原有股東的股份又再一次遭到攤薄。

蔡其祥現在所擁有的股份,只佔了公司總股份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雖然依然是最大的股東,但是,要把他弄下臺,已經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了。

只要把崔少爺拉到自己這邊陣營,鳳翔房地產公司就可以來一次改天換地,把蔡其祥逼下臺去。

而在崔少爺的眼裡,嚴鑫顯然是一個更值得合作的物件。

艾莉莉提出這樣的建議,那也是因為他們真的已經擁有了這樣的力量了。

嚴鑫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這件事情就算了吧,房地產公司的骨幹基本上還是他的人,現在把他給弄下去,會讓公司的運營出現很大的問題。現在是發展的關鍵期,咱們不能這樣做。還是調解一下,最好是把這件事情搞定,大家都不要做極端的事情。實在不行,再來這麼做。”

“我就怕這件事情給調解好了,以後他又會在別的方面做妖。”艾莉莉道。

“應該不至於,他也是一個老企業家了,只不過孩子這件事情確實是他的逆鱗,只要不去觸碰他的逆鱗,還是可以為公司服務的。”嚴鑫公平的說道。

蔡其祥有著各種不好,但有一點必須得承認,他進入房地產行業那麼多年,對這個行業的瞭解非常的透徹,由他來掌舵,才是最適合的選擇。

而且現在公司的那些骨幹,大多數都是跟著他出來的,屬於他的親信,更願意聽他的話。

要是把他給幹掉了,後面會出現什麼問題,誰也不知道。

嚴鑫勉勵艾莉莉:“你這個副總經理,以後還是得多培養新人,把那一代的都給淘汰掉,那公司就屬於咱們的了,想要怎麼做都可以。”

現在的話,他們這一系的,在這家房地產公司中屬於新人,甚至可以說是外來者,還起不到替代的作用。

也不是說完全的不可以替代,而是在這發展的關鍵時期,公司管理層不適合有太大的調整,那樣做可能會錯過發展的最佳時機。

能夠以一種平和的方式來替代,那才是最好的。

至少現在在蔡其祥心目中,艾莉莉和嚴鑫都是自己人,一個是私生女,一個是私生女的男人,那可是比那些老鄉老部下更值得信任的自己人,會願意讓艾莉莉掌握更多的權力。

要是成了敵對派系,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培養自己人了。

時間在他這邊,可以和平接班,就沒必要搞那些陰謀詭計。

他跟艾莉莉說了明天去看望舒怡,順便幫蔡奇其給傳這個話,然後問艾莉莉要不要過去。

艾莉莉拒絕了:“我就不過去了,我估計著她不會答應,到時候吵起來很難看,我得躲遠點。萬一你們真吵起來了,我沒有下場,以後還有機會調解一下。我要是下場了,那就真的沒有調解的餘地了。”

嚴鑫又問馮曦:“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馮曦想了想,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也怕你們吵起架來,第一次去就遇到那樣的情況,可太尷尬了。還是等這件事情解決之後,再去看一看你乾兒子是啥樣的。”

嚴鑫倒是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並不希望這兩個女人,那樣他就沒有機會跟舒怡單獨見面了。

有些話就不適合有旁聽者。

當天晚上,折騰得有點晚,第二天嚴鑫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

這時候艾莉莉已經上班去了,馮曦也跟著她一起走了,他身邊空無一人。

——晚上他是挺累的,但是那兩個女人並沒有那麼累,所以睡的也沒他這麼死。

拿過手機,嚴鑫給舒怡打了一個電話:

“你今天有沒有空?”

舒怡笑道:“我又沒有工作,就是一個帶娃的媽媽,天天都有空。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今天想去你那邊看看我乾兒子,沒問題吧?”嚴鑫道。

他也不知道舒怡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旁邊有沒有別的人在,有些話也不大敢在電話裡面說。

能夠說出來的話,都是不怕別人聽到的。

舒怡愣了一下,笑出聲來:“太難得了,你居然又想起你的乾兒子了。我這邊有時間,你什麼時候過來都可以。”

“那就今天上午?”嚴鑫問道。

舒怡:“沒問題。”

“在哪個地方見面?”嚴鑫又問。

舒怡想了一會兒,道:“你來我家吧,我告訴你地址。”

嚴鑫有一些猶豫:“方便嗎?”

舒怡:“方便。”

“那行,你把地址發條簡訊過來,我吃完早餐就過去。”嚴鑫道。

“要不你直接過來吧,我給你準備早餐。”舒怡輕聲道。

嚴鑫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也行。”

結束通話之後,沒過兩分鐘,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簡訊,那是舒怡發過來的地址。

她住在父母家,那裡不是小區,而是鄉下的自建房。

她家也是本地人,也有著一些背景,蓋的自建房是一棟六層的樓房,一二層是自己家在住,上面四層都拿來出租。

離他們這邊一兩里路就有幾座工廠,房子並不用擔心租不出去。

不過這邊的房租價格比較便宜,小單間100多一個月,兩房一廳的也才五六百一個月,一棟樓四層租出去,一個月也就能收個八九千塊錢的房租。

嚴鑫上輩子在小榕鎮生活了幾年,對那一片區域也不陌生。

舒怡把地址發過來,他就知道了大概在哪一塊區域。

起床洗漱之後,便開車過去。

到了那一片區域,車速放緩,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門牌號,進入到了一條巷子。

再開沒多遠,就看到了打著一把傘站在路邊的舒怡。

應該就是在那裡等他的。

他按了一下喇叭,舒怡往這邊看過來。

然後他又按了一下喇叭,車往那邊開過去,很快就到了舒怡身邊,把車窗也搖了下來。

舒怡臉上帶著笑容,把手往旁一引:“這棟樓就是我家的,你把車開進院子裡去吧。”

院子門是開啟著的,嚴鑫把車緩緩的開進去。

舒怡走在旁邊,道:“你來得還挺快的呀!我還以為要等很久呢。”

“其實你不用等的,這麼大熱的天氣,沒必要受這個罪。”嚴鑫停好車之後,對她說道。

“怕你找不到我家呀。”舒怡道。

“這地方很容易找,怎麼會找不到呢?”嚴鑫笑著說道,“我在小榕鎮還是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對這邊還是有點熟悉。”

下了車,舒怡看著他,滿臉是笑,將手中的傘移到了他頭上:

“已經給你準備好早餐了,快點過去吃吧。”

她這樣的態度,讓嚴鑫有那麼一點不適應,甚至還有一些害怕——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會怎麼想?會不會產生誤會?

但這個又不好說——要是真有人在看著的話,說那些話就更容易讓人誤會了。

進了大門,舒怡才將傘收下,帶著他上了二樓。

一邊走一邊還說著:“你這個時候來的有點不巧,我媽剛跟保姆帶著寶寶去打疫苗去了,完了還會給寶寶買點紙尿褲什麼的,大概要到中午才會回來。”

“現在你一個人在家嗎?”嚴鑫問道。

“是呀,現在我一個人在家。”舒怡道。

說這話的時候,還扭回頭看了嚴鑫一眼,眼波流轉,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媚態。

還有喜悅。

嚴鑫心裡一動。

這女人,生了兒子之後,更有風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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