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之前，嚴鑫回到了家。
在路上，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坦白！
將一切如實相告。
雖然這樣會讓馮曦不開心，但怎麼也比隱瞞著她然後被她發現的情況要好很多。
瞞住，那是不可能的。
和一個混娛樂圈的人發生了曖昧的關係，還想要一點痕跡都不展露出來，既低估了馮曦，也低估了曾熙悅——或者說她身後的曾妍。
人家這麼年輕漂亮的一個妹子自動的送上床來，可不是讓他白睡的，要是他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人家那邊就會搞出動靜來。
這種情況下怎麼瞞？
還不如干脆的向馮曦坦白。
做出這個決定後，心情倒是變得安定了一些。
等他回到家時，馮曦也下班回家了，看著他笑了笑，倒也沒有說什麼怪話，只是眼神有一些玩味，說了一聲：“回來啦。”
看著她的眼神，嚴鑫就知道，今天這事是瞞不住的。
有一些鬱悶的回應她：“回來了。”
馮曦笑問：“怎麼啦？看起來今天你的心情好像不大好的樣子？”
嚴鑫回來的時候，馮曦就一個人坐在客廳在沙發上看電視，月嫂正在臥室裡帶著孩子，保姆在廚房裡做飯。
他們夫妻倆在家倒是啥都不用幹，等著吃飯就可以了。
電視聲音不小，夫妻倆說點私房話，聲音小一點的話，也不用擔心被人聽了去了——除非是人家躲起來偷聽。
嚴鑫長嘆了一聲：“唉……說來話長，真的是一言難盡！”
“那你就慢慢說唄。”馮曦道。
“今天中午去曾妍家裡吃飯，你也是知道的，”嚴鑫鬱悶的說道，“我原以為只是簡單的吃一頓飯，接受她侄女的感謝，沒想到……”
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做太多的隱瞞，一五一十的跟馮曦說了。
沒有否認自己和另一個女孩子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但還是把該甩的鍋給甩了出去——他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主要是喝多了酒，然後莫名其妙就這樣了。
馮曦笑吟吟的聽著他說著那些，沒有表現出什麼憤怒的情緒來，看著還挺溫柔的。
只是那種溫柔，讓嚴鑫心裡有那麼一點忐忑——正常反應不應該是這樣的，難道是在憋著什麼大招嗎？
所以，在甩鍋的時候，力度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一些。
倒也沒有說自己是被陷害的，要那樣說的話，馮曦是不會讓他以後繼續跟曾妍合作的。
但他並不想失去這麼一個有能力的下屬。
所有的鍋就甩給了酒精。
喝得多了，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理解。
他所要表明的就是一點——他不是想著要背叛馮曦，純粹就是喝多了沒有控制自己，莫名其妙之下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等他說完之後，馮曦才說道：
“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當時就不應該喝酒的，不喝酒啥事都不會發生。”
“是呀，現在想起來我相當的後悔，”嚴鑫一臉的懊惱，“好端端的喝什麼酒呢？要是不喝該多好呀？”
停頓了一下，又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其實我當時也是不想喝的，她們敬酒的時候我拒絕了，但那小姑娘那個表情，好像我拒絕她敬酒就會傷害到她的自尊一樣，我想著人家剛出社會一孩子，內心沒那麼強大，可別因為這件事情把她給弄自卑了，所以就接了……唉……”
馮曦含笑看著他，沒有說什麼。
這讓嚴鑫有一種心慌的感覺——這眼神怎麼像在看小丑表演一樣呢？
越說越心虛了，最後只能一聲嘆息，來掩飾自己的慌亂之情。
然後又說道：
“說來說去，還是我沒有把持住自己，這是我的錯，我接受你的批評。”
馮曦笑了笑：“我也沒有批評你呀。”
“但我覺得對不起你，”嚴鑫內疚的說道，“你為這個家付出那麼多，我卻一次次的背叛你，我感覺太對不起你了！”
馮曦抓住了他的一隻手，溫柔的說道：
“沒事，這段時間我身體不方便，也苦了你了，你去外面放縱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不是那種不乾不淨的女人，不帶一些亂七八糟的病過來，那就可以了。”
“我真的不是為了放縱自己去的……我就是喝多了……”嚴鑫小聲的給自己辯解。
“嗯嗯，知道了，”馮曦還是很溫柔，“這不是你的錯，是酒精的問題，以後長個記性，再也不喝酒了，那就沒事了。”
她顯得那麼的寬宏大量，讓嚴鑫很不適應，沒有安心，反而更慌了。
看了她一眼：“你不要生氣……”
馮曦微笑：“我沒有生氣呀。”
嚴鑫嘆道：“其實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是我有錯在先……”
“真沒有生氣，”馮曦道，“我現在身體不方便，其他的姐妹也不在身邊，能有個人幫我承受，那是好事呀。”
她還握著嚴鑫的手，語氣也很溫柔，甚至連眼神都是溫柔的。
但嚴鑫就是莫名的心慌。
其實他是做好了被馮曦臭罵一頓的心理準備的。
被罵一頓，那是最好的狀況。
散夥都不是最壞的狀況。
最壞的狀況是把馮曦給刺激得產後抑鬱了。
現在看起來，產後抑鬱大概是不會的，她的情緒太穩定了，甚至還能溫柔的笑出來。
可是，過於穩定，也讓人比較心慌。
至少比痛罵他一頓讓他更害怕。
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但人家都沒有質疑，那就談不上辯解了。
他很老實的對馮曦說道：
“不管找多少理由，這個都是我的錯，你想罵我就罵我吧，這是我該承受的。”
“沒有想罵你呀，又不是多大的事情。”馮曦微笑著說道。
嚴鑫都不知道該怎麼搭這個話了。
馮曦還安慰了他一句：“這麼小的事情，你別放心裡去了，我不會生氣的。”
“好吧，謝謝你的寬容。”嚴鑫道。
“不用客氣。”馮曦微笑。
這笑容看起來是挺真實的笑容，就是讓嚴鑫感覺很不踏實。
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最後只能說道：“你什麼時候想罵我，都是可以的。”
“不會的，”馮曦搖了搖頭，溫柔的說道，“本來就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發生之後你還會及時的告訴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嚴鑫心裡虛得很。
但看起來，馮曦是真的沒有生氣。
面對他的時候沒有表現出生氣來，和月嫂、保姆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來，就挺正常的，和平時差不多。
弄得嚴鑫都有一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莫非她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溫柔嫻熟不吃醋的好女人了？”
但覺得一個人的轉變應該沒有那麼大。
心裡還閃過一個念頭：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她現在這樣的表現，難道是因為她對我已經死心了？所以才會無動於衷，無所吊謂？”
這就有點嚇人了。
心裡越來越後悔了——不該去吃那一頓飯的，更不該喝酒的。
這是以小失大呀！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整個人都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馮曦的表情，在想著怎樣才能挽回這樣的一個錯誤。
晚上孩子沒有跟著他們睡，是月嫂在照顧著。
夫妻倆躺在床上，關掉了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嚴鑫心事重重，沒有聊天的興致，基本上就是馮曦在問，而他在答。
他仰面朝天躺著，望著上方的一片黑暗，眼神茫然。
而馮曦還是和往常一樣，抱著他，半邊身子都搭在他的身上。
很親密的樣子。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讓嚴鑫心驚膽顫的問題上：
“你覺得曾妍那個侄女怎麼樣啊？”
“她……”嚴鑫戰戰兢兢的回答，“就是看上去挺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演了幾個小角色，還沒有打出名氣來，倒是挺努力的，沒拍戲的時候每天都會學習表演和跳舞……”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她長得漂亮嗎？跟她睡的感覺怎麼樣？”馮曦道。
嚴鑫心想：“你還說你不在意，你還說你沒有生氣！”
見他沒有回答，馮曦又繼續說著：
“曾妍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但長得還是挺不錯的，她侄女應該也漂亮吧。而且還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又年輕，又漂亮，滿滿的膠原蛋白，是不是？”
嚴鑫訥訥的說了一聲：“長得確實還行。”
“那你們在一起的感覺怎麼樣？”馮曦問，“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比跟我在一起要舒服得多？”
“沒……沒有……”嚴鑫道。
“這個不用瞞我的，”馮曦笑了一聲，語氣很溫柔，“我都是結過婚生過孩子的女人了，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我也不是不清楚。給你的感覺，肯定比不上那又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你就如實的說吧，不會傷害到我的自尊的。”
“我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嚴鑫道。
馮曦又笑了一聲：“那你就說點我會相信的。”
這個時候，嚴鑫能夠感覺到她語氣裡酸酸的味道。
這個時候他倒是心安了很多。
還懂得吃醋，那就不是多大的問題。
天塌不下來。
要是真的無動於衷，那才叫一個完蛋了。
他苦笑了一聲，道：
“你要問我什麼感覺，那我真的沒有什麼感覺，就是喝了兩杯紅酒，然後整個人就斷片了，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她躺在我身邊，我們都沒有穿著衣服。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個他剛回家的時候就跟馮曦說過。
那時候馮曦也沒有說什麼。
可現在，馮曦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那個時候斷片了，可是醒過來之後，就沒做點什麼嗎？”
“沒有！”嚴鑫道，“發生那樣的事情，是因為我喝多了，神志不清，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我醒過來之後，怎麼可能還會一錯再錯呢？”
馮曦輕笑著說道：“你跟著我憋了那麼長的時間了，然後現在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沒穿衣服就躺在你的身邊，你還能忍得住？”
“我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可以發誓，真的就是這樣的，如果我騙了你，我——”
嚴鑫還沒有說出誓言，馮曦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別亂發誓，我又沒說我不信你。”
嚴鑫鬆了一口氣。
馮曦又說道：“可是……正常的身體反應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可事實就是那個樣子的。”嚴鑫道。
“那個時候你身體沒有反應？”馮曦不怎麼相信。
嚴鑫臉紅了，有一些尷尬：
“是真的沒有反應……”
這個他說的是實話。
如果當時身體有別的反應，他大概是會做點什麼的。
可那個時候就像一個賢者一樣。
馮曦手在他身體上輕輕的划著，划著划著，突然又笑了一聲：
“你這也不是沒反應的樣子啊，我們老夫老妻，你現在都這樣了。那時候躺一個年輕漂亮的妹子在你身邊，你竟然沒反應？”
嚴鑫把柄被抓，更尷尬了，道：
“可那個時候是真的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馮曦“哦”了一聲，恍然道：
“我明白了……在你斷片的期間，你已經被人給榨乾了，所以醒過來後才會沒有反應，你說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也許吧……”嚴鑫尷尬的說道。
“那這個小姑娘還挺厲害的，我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能夠做到。”馮曦認真的說道。
但是隨後，又疑惑的說道：
“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有那麼厲害嗎？”
嚴鑫也覺得有些不可理解，但是，除了這個原因，還會有什麼原因呢？
過了一會兒，馮曦又問道：
“你好像跟我說過，那個小姑娘敬你酒的時候，是一口悶下去的，當時就把她給喝迷糊了……”
“是啊，”嚴鑫回憶起當時的情況，“我看見人家一小姑娘都那麼豪爽，我也不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也跟著一口悶進去，然後就不行了，斷片了……”
“你斷片了，她也迷糊了，然後醒過來你們沒穿著衣服躺在床上……”
馮曦慢慢的捋著，
“這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呀，你們兩個都迷糊了，怎麼去床上的？”
“曾妍把我扶過去的。”嚴鑫道。
“那她侄女呢？”馮曦又問。
嚴鑫想了想：“她那個時候好像就坐在餐桌上犯迷糊……”
“那她怎麼去你床上的？”馮曦問。
“大概，也是曾妍扶過去的吧？”嚴鑫有一些不大確定。
“那你們的衣服呢？”馮曦道，“你們兩個都已經喝醉了，而且是醉到斷片的地步，還知道脫衣服嗎？”
嚴鑫：“也許會吧……”
他內心其實有一些不大確定了。
“就算還會，喝得那麼醉，你們還有能力做啥嗎？”馮曦又問。
嚴鑫毛骨悚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馮曦突然就笑了起來。
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你……哈哈哈……你不會是被人家老牛給吃了嫩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