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還有一章。

熠輝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是不化掉這裡的因果,哪怕他現在可以從容“上路”,都感覺不踏實。

在6破寂滅聖蓮上覆活後,他沒有此地的記憶,將來若是依舊被王輕舟惦記,後果不堪設想。

他積極解釋:“相識就是緣,我和茗璇對你沒有惡意,參與圍攻……其實是為自保,怕被你滅口。”

熠輝施禮,鄭重地開口:“若是還能相遇,希望和輕舟兄是朋友,永不對抗。”

王煊帶著溫和的笑容,道:“無需如此,臨別之際,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熠輝心中略顯沉重,確實被拿捏了,對方沒有逼問,但這是讓他自己掂量著回答嗎?

“我想與王兄聊一聊。我們的神話源頭之下,有一尊瘮人的生靈……”他沒有猶豫,直接講述早先對方關心的問題。

熠輝的笑容多少有些苦澀,告知融合後的超級神話世界源頭下方兩個神秘存在的形態,一個為蟲形,一個為獸形。

他曾經朦朧地看到過,大霧中那一蟲一獸皆龐大無邊,簡直堪比整片神話世界,道行深不可測。

根本無法揣度那一蟲一獸的本質,6破祖師都沒敢接近,也未對門徒透露什麼。

王煊琢磨,每個超凡源頭下都有一個特殊的生靈,還真是怪了。那一蟲一獸是否會隨著兩個源頭融合,也發生什麼變化?

“我們的至高生靈這次上路,確實有無比重要的任務。”熠輝徹底放開了,沒再瞞著,主動說出早先提及的“終極秘密”。

一群至高生靈橫渡腐朽的諸世,是想接近一塊來自“歸真之地”的碎片。

王煊意識到,他說得是永寂深處的彼岸。

熠輝和茗璇背後的超級神話世界,竟然早已掌握彼岸的座標?這讓王煊心頭一沉。

他預感,這個地方的生靈頗具攻擊性,擴張的腳步始終沒有停下嗎?

“你們想狩獵那裡?”他主動提問,這件事影響深遠。

熠輝告知:“不見得會動手,一群至高生靈只是想接近,先觀察一番,需要研究與解析。”

現在的特殊時期,彼岸竟不熄,且輻射烈度強了很多倍,連部分頂級真聖都受不了,已經離開。

熠輝他們那個世界的至高生靈,想試試看,能否將不熄的彼岸和註定要冰封的神話源頭融合,重現不朽的超凡淨土。

王煊神色凝重,這個超級神話大世界的強者,確實極端厲害,且很有想法,融合一個超凡源頭後並不滿足,很可能會接著動手。

“輕舟兄,你看,我知無不言,無比坦誠,未來再相見,我希望咱們關係更上一層樓。”熠輝說道,不可能再稱呼對方為反派兄了。

“好啊,再現自然就是朋友。”王煊說道。

熠輝心中沒底,他該不會是敷衍吧?因為他雲淡風輕。

熠輝動用6破領域,想以敏銳的神覺探究,但是,在全領域6破面前,那些感知沒什麼用。

王煊看到他迷霧中的酒具,心頭一動,對那裡招手。

熠輝身體繃緊,他身後大霧中殘破的酒壺,以及有裂痕的酒杯,居然都飛了出去,被王輕舟摘取到手中。

熠輝瞳孔收縮,專屬於他的悟道酒具奇景,居然能被對方觸及?

壺嘴斷了一截,壺身帶著半波古意,壺蓋上有破洞,酒杯內銘刻繁複紋理,裂痕交密佈,有的地方透光。

王煊自己倒酒,臨別時,想嘗一嘗這壺酒中的道韻味道。

熠輝眼巴巴地看著,這都能被搶?奇景專屬於他,落在別人手中,他心中滋味難明。

他愈發意識到,真不能和這個神秘的年輕男子成為敵人,大霧傳說中器具都能剝奪走,聞所未聞!

很快,王煊便蹙眉,杯中的酒漿蘊含的道韻不夠純淨,精粹不多,而倒酒時淅淅瀝瀝的樣子,讓他產生某些很不好的聯想,他罷手,將酒具丟了回去。

熠輝鬆了一口氣。

王煊坐在迷霧中的小船上,持自己的茶杯,淺飲一小口。

近在咫尺的茗璇殘餘的元神之光看得失神,他竟然有一艘船,其悟道奇景怎麼會這樣多?!

“輕舟兄,我們算是翻篇了吧?再說我們之間真沒仇。”熠輝問道,到現在還是沒底,相當不放心。

“可以了,你不是說急著趕路嗎,走吧。”王煊擺手。

熠輝不知道說啥好,這是在催促他趕緊自絕,然後去6破寂滅聖蓮上覆活?

“真實之地,也就是你們說的歸真之地,你瞭解幾分?”臨別時,王煊又發問。

熠輝一怔,開口道:“那個地方確實存在,但我所知真的很有限,傳說,我們那裡最古老的前賢,曾接近過歸真之地邊緣,參與過歸真之戰。”

王煊思忖,1號超凡源頭,據悉在諸神時代,曾有最古老的神明參與過真實之戰,但沒有留下什麼詳細的記載,口口傳聞而已。

他有些出神,想著那些舊事,綜合對比各種訊息。

這種沉默無聲,頓時讓熠輝心頭一沉,對方該不會是還不滿意吧?這個大反派真是欺人太甚。

“相傳,歸真之地很難主動尋覓,而當它出現時,強者自然會有感。”熠輝將一些零零碎碎的傳聞告知。

“嗯,再說一說你們的世界。”

王煊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著實重新激起了熠輝的求生欲,講出很多有價值的資訊。

王煊雖然還未去,但是心中已經能勒出那個世界的朦朧輪廓,這對他很重要。

他再次主動問道:“你們知道這片舊中心的座標,是不是曾經打過這裡的超凡源頭的主意?”

熠輝搖頭:“沒有,當確定這裡的座標時,此地原本的神話源頭早已經大遷徙,遠去很多年了。”

這裡能被發現,是至高生靈探尋彼岸時順帶的收穫,被記錄下座標,而後成為異人尋經之地。

王煊訝異,他要是早回來數十上百年,很可能會那個超級神話世界的一小撮至高生靈對上。

他打掃戰場,不宜在一個地方久留,一群至高生靈組成的探索隊伍,也可稱之為遠征軍,說不定還會出現。

鎮天尺、違禁神圖沒有器靈,這是最容易煉化的聖物,算是一場巨大的收穫,以後可以嘗試融入殺陣圖中。

“御道聖器,一下子入手兩件,在過去還真不敢想。”王煊滿意地點頭,都扔進命土後方,還是要防備下。

熠輝眼睜睜地看著,其中一件屬於他,但是現在能說什麼?

“你都是要‘舊滅新生’的人了,還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做什麼?”王煊掃了他一眼。

“不在意。”熠輝搖頭,然後他就發現,對方還在盯著他看呢,什麼意思?

王煊道:“既然不在意,你身上的那些儲物器皿,各種零零碎碎的寶物等,都堆在地上吧,我幫你送給有緣人。”

熠輝木然,對方將洗劫都說得這麼清新脫俗,送個毛線的有緣人,自己明搶就直說。

即便是真靈將滅的茗璇,最後的精神之光也在冒火,她的那些遺物被王輕舟挑挑揀揀,各種隱私物品都暴露出來了。

王煊在這裡擊斃多名異人,彼岸的生靈不必說了,以前就接觸過。他想透過另外幾名異人殘留的道韻等,想遙感他們背後對應的超級神話大的世界,以全領域6破進行朦朧的“神遊”,進而採集全新的大宇宙道韻,結果卻失敗了。

王煊意識到,主要是距離實在太遠,這和過去不一樣,根本就不屬於同一超凡源頭的地界。

“你怎麼還不上路?”他看了一眼熠輝,該問的也差不多了,對方不是至高生靈,確實無法涉足最核心秘密。

熠輝無言,這是再次催促他的自絕呢。

“再次相見,只要你們對我沒有惡意,我這人很好相處。”王煊笑了笑,讓他放心。

再怎麼說,雙方也算是深入接觸了,他對熠輝和茗璇在生死關頭的體現出的本性短暫研究了下,覺得還行。

真要前往那個超級神話大世界,和“熟人”混在一起,總比和陌生人相處容易。

“輕舟兄,若是重逢,你一定要高抬貴手。”熠輝還在心頭打鼓呢,即便對方不惦記他們的性命,他也怕被坑得很慘。

“好朋友,安心的走吧。”王煊隔著迷霧,拍了拍他的肩頭。

他越是這麼熟絡,笑眯眯,熠輝越是發毛,總覺得未來境況堪憂,像是提前揹負了一筆鉅債。

王煊詫異,道:“你什麼毛病,還不放心?你看,無論是你,還是茗璇,都是自主上路,我沒殺你們吧?說明我還是很珍重這份友情的。”

在他的近前,茗璇殘留的元神之光,意識早已不是很清晰,不然肯定情緒劇烈起伏。

熠輝則是苦澀,到頭來還真不是對方殺了他們,這是什麼見鬼的悲慘經歷。

他想了想,開始手書,在珍貴的御道化紙張上揭自己的短,也寫了一些欠條等,還有感恩之語等,可謂五花八門,而後一股腦都送給迷霧中的神秘青年。

王煊道:“你什麼意思,將來想藉這些紙張定位,請6破生靈追溯我?那你可能要失算了。”

“不,我哪敢啊,為了表達誠意,我送你的這些書信等,你隨便扔在我們的神話大世界,都等於是讓人抓住了我的小辮子,我在表達誠意,此生絕不與你為敵!”

熠輝也算是徹底豁出去了,主要是連著6破的生靈居然能直接摘他大霧深處的悟道酒具,徹底鎮住了他。

王煊看著他,道:“你到底有多怕死啊,我都說了,就此翻篇,再相見就是朋友。”

“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連著6破,實在太恐怖了,我想化掉今日所有不好的因果。”

“是啊,我確實很強。”王煊點了點頭,道:“可惜,我和真聖的差距還是很大,打不死他們啊。”

“!”熠輝無話可說,這主都在想什麼?異人就開始惦記真聖,果然屬於大反派中的變態。

隨後他嘆道:“最主要的是,你記得我,而我註定會遺忘這裡的一切。”

“行吧,隨你。”王煊將那一大堆信箋紙張等,全部都扔進命土後方的世界。

“你不仔細看一看,我都給你寫了什麼嗎,比如,和親的事未來依舊可行。”熠輝舊事重提,道:“茗璇在融合後的超級神話大世界肯定可以6破,說不定不止能喚醒上次發生意外的那個領域,而且還能更進一步也說不定。對了,我和她的關係雖然很近,但你不要多想,我們有些許血緣關係,真要輪起輩分來,他是我侄女。”

“你想佔我便宜?”王煊眼神不善。

這一刻,哪怕茗璇只剩下微弱的元神之光,主意識早就散了,不怎麼清醒,還是忍不住想拎著仙劍砍那兩人,又將她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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